穿雲劍,傳承了四千多年的極品法寶,蒼雲宗的鎮宗之寶,此時這柄代表着蒼雲傳承的至寶,已然徹底破裂成了兩半,正冷冰冰的躺在黎文楓的手裡。
盤雲山的一場惡戰,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要不是七煞中莫名其妙的少了一人,黎文楓即便有穿雲劍在手,也很難全身而退,即便他能逃過一劫,剩下的三位元嬰長老絕對不會只是重傷,而沒有性命之憂。
想起當時的驚險,黎文楓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他以穿雲劍抵擋住敵人的全力合擊,恐怕煉器長老此時已經隕落在盤雲山了。
穿雲劍救了周承一命,可是這件古老而殘破的極品法寶,也終於被徹底切斷,成爲了斷劍,不但威能不再,想要修復幾乎比登天還難。
鎮雲鍾是防禦類的極品法寶,而且鎮雲鐘的最大弊病是靈力不足,修復之後雖然達不到完好的程度,倒也能勉強催動,可是穿雲劍這種攻擊類的法寶,一旦斷裂,再想修復,跟從新祭煉都沒什麼兩樣。
祭煉極品法寶,可不是元嬰修士能做得到的,除非蒼雲老祖出手,否則穿雲劍就算廢了。
以穿雲劍換下週承的一條命,黎文楓不知自己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既然穿雲劍是在他手裡被毀的,他就要因此背上罪責,其實損壞穿雲劍還是小事,失去了一件威力強橫的極品法寶,這纔是蒼雲宗真正的災難,如果七煞再度聯手而來,黎文楓也將再無抗衡的機會。
盤雲山一戰,除了幾位元嬰之外,蒼雲門人與那些金丹長老倒是沒什麼損耗,武長老在大戰中身負重傷,周承差點被擊殺在當場,黎文楓自己也是渾身是傷,只有文長老的傷勢不重。其他三人全都元氣大傷,不恢復個一年半載,別想達到巔峰時期的戰力。
望月峰的大殿裡,只有黎文楓和周承兩人。煉器長老的一條胳膊無力的垂着,看起來應該是折了,周承本就瘦小的身軀,此時變得更加佝僂,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而且眼中無光,氣息雜亂。
看着煉器長老的可憐模樣,黎文楓輕輕搖了搖頭,把自責的心緒放在一旁。
畢竟穿雲劍的威力再大,也是一件死物而已,比不得一位真正的元嬰長老,如果讓黎文楓放棄救援周承而保存穿雲劍,他自己恐怕也做不到,更狠不下心,尤其穿雲劍的傳承悠久。到了黎文楓手裡的時候已經殘破,斷裂只不過是個時間的問題而已。
更何況煉器長老的地位,別人不知道,黎文楓可心知肚明,在蒼雲老祖的眼裡,宗主可有可無,但是煉器長老必須要存在,蒼雲宗其實最爲重要的人物,不是他黎文楓,而是眼前的這個周承。
周承深知自己這條命是宗主用極品法寶換來的。他看着那件斷裂的異寶,苦着臉說道:“宗主大義,周承永生不忘,穿雲劍的破損。就算在我頭上吧,到時候老祖要是怪罪,我去頂着,想必老祖也不會爲難我這個小輩。”
“斷劍之罪,算得了什麼,你不怕老祖責罰。難道我就怕麼,你是小輩,難道我就不是小輩了,等到老祖得閒的時候,修復穿雲劍輕而易舉。”黎文楓嘆息了一聲,道:“我所擔憂的,是棲鳳山的高階靈脈,看來蒼雲宗這次大難,是躲不過去了。”
穿雲劍被毀,即便老祖責罰,也罪不至死,黎文楓當然不怕被老祖責罰斷劍之罪,棲鳳山的那條高階靈脈,纔是他真正的心病。
到了現在這種局面,誰都能看得出來,丟失了靈脈精髓的蒼雲宗,早晚會成爲衆矢之的,到時候想要熄滅青州修真界的怒火,黎文楓是沒這個資格了,除非老祖出關。
周承看了眼青山的方向,猶豫着說道:“宗主,要麼我們去請老祖出關?有他老人家坐鎮,整個青州誰敢說出蒼雲宗半個不字。”
蒼雲老祖的名號,的確能震懾一洲了,可是老祖的脾氣,黎文楓哪能不知。
老祖閉關蒼雲火脈數千年之久,期間只吩咐門人收集材料煉製材料,從來不允許門人去打擾他煉器,穿雲劍廢了或許會讓老祖大罵,然而一旦貿然拜見老祖,被老祖廢掉修爲都有可能。
蒼雲老祖最忌外人打擾,這一點是隨着穿雲劍一同傳承下來的古訓。
沉默了許久,黎文楓聲音低沉地說道:“等老祖下次的傳喚,你將青州局勢一同稟報,老祖最忌人打擾,你又不是不知,只要沒有滅宗之災,還是不要打擾老祖爲好。”
事到如今,棲鳳山的災難,黎文楓只有自己扛着,等到蒼雲宗真有覆滅的危險,他才能去請老祖出關。
周承無奈地點了點頭,其實他比黎文楓還要了解蒼雲老祖,畢竟每次覲見老祖的都是煉器長老,黎文楓基本沒有機會看到老祖的影子。
沉悶的大殿裡,兩位蒼雲元嬰情緒低落,偌大的蒼雲宗彷彿也被一片壓抑的氣息包裹,宗門弟子自從返回宗門之後少有人出門,那些金丹長老一個個的全都閉關在自己的洞府,甚至有人開始爲自己尋找出路,大家都知道,蒼雲宗,已經大難臨頭了。
壓抑的不光是蒼雲,寒玉宗內也是一片寂靜,雖說棲鳳山靈脈丟失是蒼雲宗的過錯,可寒玉宗畢竟是蒼雲的盟友,一旦青州各方勢力聯手而來,寒玉宗也難逃其咎,除非寒玉與蒼雲徹底決裂,劃清界限,或許才能不被波及。
身爲寒玉宗主的呂子墨,經過百年的修身養性,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莽撞的衝向妖獸羣的金丹修士了,這種大禍臨頭的時候,看起來與蒼雲徹底劃分界限是最好的結局,可是呂子墨雖然變得沉穩了許多,她的骨子裡仍舊存在着自己的驕傲。
寒玉宗被六煞圍攻的時候,是蒼雲派來強者援救,佔據棲鳳山的蒼雲宗更不顧損失一半的靈氣來邀請寒玉,如果佔了人家天大的好處之後,在人家落魄的時候甩手而去,呂子墨自問還做不到這一點,即便在棲鳳山隕落了一位元嬰長老,這位寒玉宗主在返回宗門之後發佈的第一條命令,仍舊是全宗備戰,準備援助蒼雲。
呂子墨的決定,讓寒玉宗上上下下陷入了一種緊張的氣氛當中,所有門人開始刻苦的修煉,爭取將自己的修爲提升一階,不過那位元嬰長老的隕落,仍舊像一片陰霾,籠罩在所有寒玉門人的心頭。
寒玉宗看似緊張的氣氛,讓呂子墨還算滿意,至少她這位宗主的權利,得到了真正的認可,然而她卻不知,在寒玉宗內,並非她這位宗主的權利最高,在那片幽深而冰冷的寒水潭底,還蟄伏着一道來自千年前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