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擋下了方河的一擊,徐忠爲自己引來了殺身的大禍,如果不是心脈在右側,他可能算得上在這次劫難中第一個身亡的蒼雲長老了。
一擊過後,方河的笑聲嘎然而止,他有些怪異地看了眼並沒身亡的徐忠,另一側那位戴着怒臉面具的黑衣人則開口道:“大人,他的心脈右移了,上次在棲鳳山被我轟開了個大洞都沒死,看來他的運氣不錯吶。”
“哦?心脈居然在右側,徐忠,你到是長了一顆好心啊,哈哈哈哈!”
方河再次大笑了起來,隨後陰冷萬分地說道:“那就看看今天你是否還能逃過一劫呢。”
化神境界的威壓將徐忠徹底鎖死,不等方河再次動手,斷了一條手臂的徐忠突然身形一動,居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他的真身竟如柳絮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方河的身後,僅剩的一隻手中道決翻飛,飛劍更是如同毒蛇般轟了出去。
誰也沒有想到,在面對化神強者的關頭,蒼雲宗第一個出手的不是別人,竟是這位花叢老手,然而在徐忠全力施展出柳絮身法的同時,一句可以被稱之爲歇斯底里的傳音,正響起在楚久紅的耳邊。
“去穆家搬兵,走!”
之前黎文楓的吩咐,便是讓楚久紅前往穆家,被方河當做了擊殺目標的執法長老,此時被徐忠所代替。
其實徐忠不想拼命,如果不是楚久紅那個笨女人總想着自己執法長老的身份,愚蠢到要與化神交手,徐忠根本不會站出來一步。
他曾經答應過那位被他親手處死的童年好友,這輩子,一定護着楚久紅。即便是死,也會死在楚久紅前邊。
與故友的承諾,讓徐忠無法對楚久紅的險境視而不見,但是被他深深藏在了心底的那份愛意,恐怕纔是他寧死也要拖住化神強者的緣由。
以我這條命,換你平安……
全力出手的同時。徐忠彷彿也在怒吼,但是沒人能聽見他說了什麼,那句輕柔得如同細雨般低沉的輕語,已經被涌動的狂風撕裂。
“別回來……”
不知爲何,在看到徐忠亡命攻向方河的剎那,楚久紅覺得自己的眼眶裡多了些什麼。
是怒火,還是淚痕?
那頭蠢豬,以元嬰初期去戰化神麼……
多少年了,自從心愛的愛人陷入殺戮無法自拔而因此慘死之後。楚久紅就從來沒有笑過,可是此時,這位如同冰山般的執法長老,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並沒有趕往傳送陣的方向,而是催劍衝向了敵人。
徐忠的出手,正式引爆瞭望月峰上的戰局,黎文楓與一衆蒼雲長老同時出手。衝向敵人。
這是場滅宗之戰,所有蒼雲門人的心裡都知道。一旦化神來臨,蒼雲將徹底消亡,這些長老本該恐懼萬分,卻因爲黎文楓的一句話,再次生出了戰意。
“周承,去請老祖!”
一句請老祖。將所有蒼雲門人的驚懼衝散,到了這個時候,黎文楓已經無法力挽狂瀾了,面前只出現了一個方河,還有一個方巖不知去向。既然方河有着化神境界,那麼方巖也至少是化神強者。
兩位化神,根本不是現在的蒼雲能抵擋得住的。
周承已經向後退去,準備衝出蒼雲趕往青山,其他蒼雲長老則使出了全力,一個化神,還無法在頃刻間擊殺所有蒼雲長老,只要驚動了老祖,這場浩劫也將不復存在了。
現在的蒼雲長老們,全都被黎文楓道出的老祖所鼓舞,他們卻是不知,此時的蒼雲老祖正陷入三座上古十大絕陣當中。
望月峰上的戰局剛一開始,就變成了一邊倒的狀態,或許這些蒼雲長老合力之下,還能將一位化神初期圍住個一時半刻,可是對方除了方河這位化神之外,還有戴着怒臉面具的元嬰巔峰與十幾位元嬰手下,不到片刻的功夫,蒼雲一方几乎被打殘了一半,就連衝到半山腰的周承都被兩位同階攔了下來。
在這種必死之局的面前,即便黎文楓也感到一陣絕望,正在此時,蒼雲宗內一處洞府之中豁然散發起化神的氣息,隨後一道女子的身影破山而出,竟是化神成功的蘇海棠!
寒玉宗的授法長老始終在蒼雲閉關,三年之後,蘇海棠終於破境成功,成爲了化神強者,只不過她剛剛出關,就發現蒼雲大亂,這才急急地趕往望月峰。
蘇海棠的進階,的確讓方河有些意外,他正要全力出手解決面前這些螻蟻的時候,蘇海棠已經到了近前。
根本不必多言,像蘇海棠這種修煉多年的宗門長老,看到此時的局面就能猜出個大概,祭出飛劍衝向方河,卻被一個瘦小的身影給擋了下來。
戴着怒臉面具的黑衣人,此時渾身散發出一股陰森的氣息,隱在黑袍下的身軀在不斷的扭動,元嬰巔峰的氣息更是不斷的攀升,竟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將境界硬生生提到了化神初期!
“強行提升境界,白骨殿的人果然好手段!”
蘇海棠輕喝了一聲,催劍迎向了怒臉敵人,既然出現了兩位化神,以她剛剛破境,還沒來得及穩固境界的狀態,能拖住一人已經是勉強了,戰兩人的話,必敗無疑。
有蘇海棠這位強大的援軍,蒼雲宗一方再次恢復了攻勢,黎文楓幾乎逼出了全部的能耐,想要拖住方河,怎奈對方僅僅是揮手間催動的恐怖道法,就能將他全力的一擊輕易化解。
元嬰巔峰與化神初期,看似相差不遠,實際上猶如天塹一般。
戰鬥纔剛剛開始而已,蒼雲一方已經損兵折將,被重創的長老多達數十人,就連楚久紅都險些被方河擊殺,此時捂着小腹跪坐在一旁,而方河胖大的身軀正在逐漸逼近。
徐忠斷了一條胳膊,左側心口又被洞穿,對方僅僅是揮了揮手,他就被崩飛了老遠,此時竟再也沒有力量出手,但是看到方河逼向楚久紅,徐忠咬牙施展出了柳絮身法中他自行感悟出的踏天梯,身形瞬間出現在方河頭頂,只不過沒等他掄起的一腳踢中對方,身子已經被人給砸飛了出去,死狗般跌在楚久紅的旁邊。
“蠢女人……讓你走,你不走,就不會聽話一次麼……”
噴出一口鮮血,徐忠艱難地挪了挪身子,擋在楚久紅的前邊,掙扎着擡起頭,看着走到近前的方河。
“方胖子,留久紅一命如何,我這條命給你了。”
“好啊,我答應了。”方河看着面前的徐忠,嗤笑道:“你信麼?”
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徐忠慘笑道:“我死之後,師尊會拔了你的皮。”
“你師尊?”方河大笑了起來:“上一屆早就死了的執法長老麼,哈哈,你讓他從墳裡蹦出來好了,看我方某怕是不怕,既然你舍不下楚久紅,那就和她一起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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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語中,方河探出的大手上帶起了凜冽的冰寒之力,一道巨大的冰錐直奔徐忠而去,這一道強橫的道法一旦打中,徐忠和楚久紅就得同歸地府。
咔嚓嚓!
龐大的冰錐即將砸到徐忠的時候,居然詭異地從中間分裂了開來,裂開的冰錐內壁形成了兩面冰牆,如同滑落的冰川一般從徐忠與楚久紅的身邊劃過,頂着撲面而來的冰屑,徐忠好像看到了一柄流轉着無數符文的長劍,與此同時,一句比那些冰雪還要寒冷的輕語正悠悠傳來。
“不必等到你死,爲師現在,就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