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中,白蟲再次伸出了腦袋,訕笑道:“嘿嘿,我這不是還小麼,主子放心,只要遇到一級的妖獸,燭火一定衝在前面,替主子開路,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白易不想和燭火廢話,掏出一把得自壟千里儲物袋的丹藥,將螺殼塞了個滿滿登登,把白蟲給埋了起來,怒道:“一級妖獸還用得着你麼,以後就把你當豬養了,快吃吧。”
“別說當豬,給主子當狗都行,嘿嘿,這麼多靈丹夠我吃幾天了,就是太擠了,夠了主子,夠了!別塞了……”
螺殼裡隱隱傳出白蟲猥瑣的哀嚎,白易無奈地搖搖頭,御劍遠去。
離開三大險地之一的葬魂谷,太恆山脈可難不住白易,一天之後,白易已經返回到山脈外圍的古林地帶。
雖然這次太恆之行沒尋到什麼有用的靈草,白易的心情卻十分暢快。
壟千里害得入雲谷數百弟子喪命,還像一隻噁心的蛤蟆一樣整日聒噪,時刻算計白易,如今死在葬魂谷,算得上罪有應得,如果讓其他外門弟子得知這個消息,恐怕全都會拍手叫好。
解決了壟千里這個禍害,白易以後就少了一個麻煩,終於能靜心修煉了。
飛劍上,白易自嘲地一笑,輕語道:“身爲散仙的時候,滅殺了大乘修士,心境都無動於衷,沒想到如今殺了一個築基修士就能心頭大暢,看來道心消散,我的心境也隨之改變了許多,從雲端到谷底,沒了地位,失了修爲,卻多了幾分靈動,多了幾分感觸……”
自語中,白易的臉上漸漸現出一絲迷茫:“逍遙,逍遙,究竟什麼纔是逍遙……前世萬載,難道我修的逍遙道,並非真逍遙?”
困惑白易萬載的疑惑,再一次升起,飛劍上的少年迷茫更重:“上一世的道心如果不是逍遙,又會是什麼?那道心之力絕對存在,只是遲遲無法大成……”
困擾他多年的疑惑,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解開,白易索性不再多想,許久後,他的身影出現在古林之外。
周圍漸漸出現了同門的蹤跡,一些蒼雲弟子已經歷練結束,準備返回宗門。
白易並沒與任何人結伴,獨自離開太恆山脈,在返回宗門的途中改變了方向,飛往大普國的東南方。
楊一帆送給白易的地圖上,不但標註着一些大普境內知名的險地與名勝,還標註着幾處修真者雲集的坊市。
在大普國,最知名的修真坊市在普國的皇城近郊,被稱爲皇城坊市,佔地極大,其中不光遍佈着三大宗門的修真者,還有許多無門無派的大普散修,甚至其他國度的修真者也經常能見到,繁榮的程度堪比皇城。
除了皇城坊市之外,在大普國還存在着幾處小型的修真坊市,小型坊市比不上皇城坊市繁華,其中大多都是金丹以下的低階修真者,不過依舊十分熱鬧,修士們絡繹不絕。
修真者一旦獲得奇花異草和煉器的材料,如果自己用不到的話,會選擇出售,或者以物易物,換取自己所需的東西,宗門裡雖然也建有供弟子們交易的小型坊市,可要真想賣出個好價錢,最好的辦法還是去宗門外的修真坊市交易。
白易從壟千里身上得到的戰利品不少,靈石靈丹與一些煉器材料無所謂,拿出來也不會有人認出是壟千里的東西,可是那柄中階飛劍卻是個麻煩,如果返回宗門出售,保不準會被誰認出來。
一件最普通的中階法器也需要上百低階靈石,壟千里的中階飛劍靈氣充裕,劍鋒銳利,價值必然不菲,至少能賣到五六百的低階靈石。
壟千里的飛劍早晚是個麻煩,返回宗門的時候繞段路而已,就能將這個麻煩換成數百靈石,何樂而不爲。
況且白易既然打算煉製大批的千機傀儡,沒有龐大的靈石支撐,根本就是妄想,那煉製傀儡的各類材料,哪一樣都需要靈石去買,爲了以後的傀儡大軍,白易現在就得籌措靈石,積攢家底兒。
白易前往的這處小型坊市位於一片名爲皇石嶺的山嶺當中,距離蒼雲宗不算太遠,全力御劍飛行的話,一天的時間就能到達。
飛舟法器被毀,白易一路御劍而行,其他煉氣期修士可做不到御劍一天而不停,不過白易並非常人,對於靈氣的運轉早已爐火純青,同樣的修爲,他至少比同階修士的御劍時間多出兩三倍,而且還會一心二用,劍動靈回這種吸納靈氣的高深技巧,御劍飛行一天不算什麼難事,多說耗費兩三塊低階靈石而已。
飛行了大半天的時間,白易取出地圖辨認一番,確認方位後再次飛遠。
小型坊市的建立時間大多不長,曾經的逍遙仙君哪會特意關注這種小地方,建立了數百年的皇城坊市,白易可沒有絲毫的印象,別說是這些小型的坊市了,整個青州,他都有數千年沒來過了。
遠處,一座狹長的山嶺遙遙在望,皇石嶺已經不遠。
皇石嶺與其他的山嶺有些不同,其中遍佈着大小不一的碎石,據說大普的開國皇帝曾經在這裡取石造墓,於是才以皇石命名,稱爲皇石嶺,是大普國的一處名勝之地,而山嶺深處的修真坊市則被稱爲石嶺坊市。
來到皇石嶺外,白易眼前出現了一條被無數碎石鋪滿的狹長山谷,不是很深,卻極爲開闊,從空中俯瞰,好像一條大河一樣,十分奇異,堪稱一處奇景。
呼!
白易剛剛抵達皇石嶺,遠處忽然飛來一艘飛舟,看方向也是前往石嶺的深處,飛舟上坐着三人,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八九歲的孩童。
白易看了眼飛舟,並未言語,準備飛入山嶺,可那飛舟上的男子卻開口邀請道:“小兄弟,你也是前往石嶺坊市吧,坊市建在皇石嶺深處,至少還要一個時辰才能到,你御劍飛行太耗損靈氣,不如乘坐我們的飛舟,我們捎你一程。”
說話的男子三十歲上下,臉膛黝黑,身體健壯,聲音十分洪亮,眉目裡一團豪氣,看起來沒有什麼惡意,他身邊的女子也是近三十的年紀,長得不算漂亮,但也不醜,坐在壯漢身邊,好奇地看着白易。
這兩人都有煉氣後期的修爲,舉止親暱,應該是一對夫妻,而那個孩童斷然不是這對夫妻的孩子,因爲那孩童剃着光頭,頭頂還有九點戒疤,穿着一套洗得發白的樸素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