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陰雨綿綿,天空彷彿被烏雲壓得低了三分。
冷風席捲,俄羅斯聖彼得堡在這八月初旬一片陰冷。
即便是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中,溫度亦是低到了極致……
安德烈面色冷凝的坐在沙發上,韓穆離坐於他的對面,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後者抽着雪茄,兀自吞雲吐霧。
半晌,安德烈看向韓穆離,因爲並不熟悉,所以有些欲言又止。
韓穆離微微一笑,“安德烈,說說你的目的。”
安德烈微微一愣,隨即自嘲一笑,“我唯一的目的,或許就是希望晴可以幫助我。”
韓穆離聞言便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不瞭解她的性格,在她面前搞這些小動作,到不如把話挑明直說,我想她不會願意拒絕她的朋友。”
安德烈也是滿面愁苦,“都怪我,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我是小人之心了!”
房間中再次陷入了寂靜,只有窗外小雨敲打在屋檐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艾子晴淡淡的站在窗邊,望着外面的雨景,還有俄羅斯特有的獨特風格建築,思緒飛到了很遠。
半晌,房間大門再次打開,安德烈驚訝的擡起頭來,就見到已經換好衣衫的艾子晴從屋中緩步而出。
今日她穿了一件淺白色的V領長袖襯衫,領口微微立起,襯得那精美漂亮的臉龐多出了一分別樣的精緻幹練。
她翹腿坐在沙發之上,先是俯身爲安德烈斟滿一杯茶水,而後又爲自己斟滿茶水,半晌開口說道,“說說吧,希望我怎樣幫你。”
安德烈微微一愣,沒想到艾子晴如此開門見山,而且她的意思是,她同意了?
再次擡眼看向艾子晴,卻發覺對方的眼眸中多出了一分不一樣的東西。
來不及細想,安德烈便如實回答說,“我希望你能站在我這邊,要知道,擎社的態度,也是可以給那些長老一定的威懾的。”
“墨爾本家族就有那麼大的能耐?連你這個正派少主都要忌憚三分?”艾子晴挑眉問道。
安德烈點頭,“墨爾本家族在戰斧內積威日久,影響力十分巨大,這次父親住院,戰斧內已經決定票選出下一任戰斧首腦,雖然已經內定了我,但墨爾本長老前些日子卻是暗示我,如果不能成全他孫兒與葉列娜的婚事,恐怕墨爾本家族無法在這次票選中繼續支持我。”
說到葉列娜與墨爾本孫子時,安德烈拳頭緊握,表情很是氣憤。
“只是少了一個墨爾本家族的支持,難不成首腦之位還會花落別家?”艾子晴垂眸沉思,端起茶杯在脣邊輕輕的轉了轉。
“如果只是墨爾本家族投了反對票,到不至於花落別家,但若他們利用在戰斧中的影響力從中作亂,後果不堪設想。再者,就算只有墨爾本長老出言反對,最終還是我接任首腦的位置,但日後,我在戰斧中的威懾力將大大的減弱。”安德烈有些憂心的說道。
從接下來的對話中,艾子晴了解到,其實戰斧雖然是一個組織,但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和平。
這個組織在俄羅斯稱有二十萬人衆,但實際內部的人數僅有數萬人,當然,由於戰斧在俄羅斯積威已久,不少組織打着戰斧的名義在外招兵買馬,成爲了年輕人瘋狂崇拜與追捧的對象,所以在外人眼中,加上這些周邊、甚至是接觸不到真正戰斧勢力的‘戰斧人員’人數也差不多有二十萬那麼多了。
二十萬,絕對是一個龐大的字數,但在地廣人多的俄羅斯來說,似乎並不難以實現,尤其這個組織,即便是俄羅斯政府都要忌憚三分,禮讓七分呢?
而這個組織中,其實分成數個派系,並不如外面見到的那麼太平,又由於俄羅斯戰斧內部十分嚴密,所以外面對其內部瞭解其實並不太多。
而事情也遠遠不如先前安德烈所說的那般簡單,當然,這是艾子晴從他的話語中分析得出。
“幫忙沒有問題,問題是,我能得到什麼?”艾子晴輕轉着茶杯,挑眉問道。
安德烈終於恍然,艾子晴的眼眸中那一絲不同,是代表着她並不是將這件事當成幫朋友的一個忙,而是完成一場交易。
完成一場利用擎社威勢助他登位的交易!
安德烈抿了抿脣,最終嘆了口氣,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自己又何嘗是把艾子晴當成了可以信賴的朋友?
或者說,在這件事情上,他更多的是將艾子晴當成了可以利用的對象。
從某方面來說,他並沒有做錯。
但從某一方面來說,他又做得大錯特錯!
或許是在這樣的組織中,這樣的環境下,將一切陰謀算計,演戲利用當成了家常便飯,所以才下意識的出此下策。
半晌,他開口問道,“你希望得到什麼?”
問完這個問題,安德烈頓時後悔,這樣豈不是將主動權掌握在了艾子晴的手中!
果然,艾子晴挑起脣角,伸出右手,比劃了一個八的手勢,“日後擎社與戰斧的軍火交易,在原有折扣上,再打八折。”
“太過分了晴!”幾乎是想也不想,安德烈便皺眉說道!要知道軍火交易都是成百上千萬的交易量,這樣大數額的交易,八折可是要損失不小的一筆金錢!
對於擎社的折扣,早已經是非常低了,否則擎社也不可能掌握整個中國的地下軍火市場,甚至在整個亞洲地下軍火交易市場都佔有很高的地位。
艾子晴挑眉道,“我可以保證,讓你風風光光的上位。”
小雨持續下了兩個晝夜,打傘走在俄羅斯的街道,艾子晴輕輕哼唱起一首幾年以後發行的歌曲,歌曲講述的是一對俄羅斯戀人從相戀到分手的故事,開始時調子輕鬆歡暢,到了後面,整個調子變得十分悲傷蕭條。
韓穆離伴着艾子晴走在俄羅斯的街上,二人打着一把雨傘,享受着境外風情。
這對情侶手拉着手,就像是每一對熱戀中的男女一般,平凡,簡單,快樂。
在俄羅斯住了三天時間,葉列娜帶着艾子晴走遍了大街小型,在聖彼得堡各處著名地點觀光賞玩,在第三日一臉悻悻的將艾子晴送上了飛機。
臨走時,她擁抱着艾子晴,“該死的,竟然只呆了三天!好吧,我會想你的!”
說罷,對着艾子晴大力的揮了揮手。
艾子晴微微一笑,她沒有告訴葉列娜,過段日子,她還是會過來的。
回到首都機場,天空晴朗,白色的雲朵如棉花糖一般在天空緩緩的漂浮,不時變換出各種形狀,空氣中瀰漫着芳草的清新,艾子晴聞到了家的味道。
至於米修夫婦,此刻大概已經回到了意大利。
聞着空氣中清新的味道,艾子晴走出機場大門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就在這時,韓穆離手中電話響起。
待掛掉電話,韓穆離抱歉的說道,“部隊出了些問題,我得趕過去一趟。”
艾子晴自然點頭,“需要幫忙嗎?”
韓穆離便擡手摸了摸她的秀髮,微笑着說,“我可以解決。”
目送韓穆離離開,艾子晴見到了機場門口等待已久的蘇熙、徐建、薛玫、劉飛四人。
她驚訝道,“你們怎麼來了?”
蘇熙便笑着說,“昨天在‘中國話’聽你說今天回國,昨晚我們幾個就到北京等了。”
艾子晴愣愣道,“特地等我?”
劉飛淡淡一笑,清澈的目光望着艾子晴點了點頭,而後看向韓穆離離去的方向說,“好在韓司令有事先走了,否則我們幾個只怕是白來一趟。”
艾子晴不理他的打趣,輕輕拍了拍揹包笑道,“準備去哪裡?”幾個人既然在這等她,必定是已經能想好了節目。
薛玫上前攬住艾子晴的肩膀,“行啊你,擎天集團董事長!那件事以後就給我們玩失蹤,要不是今天到學校堵你,你這女人真的難覓芳蹤呀?”
不理她的打趣,艾子晴一把推開她的手,眼神戲謔的看着她與徐建,“你們兩個事,還沒有結果呢?”
猝不及防被她轉移話題,還轉移的如此老練狠辣,薛玫頓時面色一紅,隨即抱怨道,“瞎說什麼呢!”
艾子晴挑了挑眉,看向徐建,“看來還沒得手?”
徐建也是臉色尷尬的瞪了她一眼,這個女人,都是那種身份地位的人了,怎麼一天還沒個正經!
話題最終被艾子晴無恥的給岔了過去,幾人一路閒聊,艾子晴給幾人講了這次出國遊玩的沿途風光,幾人均是聽得嚮往不已。
忽然,徐建皺了皺眉,“我前些天看報紙,說一艘郵輪炸燬沉船,船上數千人遇難,好像那艘船的名字,就是歌詩達什麼號!”
衆人聞言全是大驚,愣愣的看着艾子晴,薛玫更是驚訝的問,“真的假的?子晴,怎麼回事?”
艾子晴便笑着給幾人講了在船上遭遇的事情,自動將對方易容等細節事情抹掉,只說是恐怖分子設計炸船,甚至將後續那些驚心動魄的海上逃難繪聲繪色的講給衆人。
當講到她們逃到了伊頓邊境的小村莊,衆人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而當艾子晴講到伊頓小村莊被人血洗,她們被士兵帶走,衆人的心再次被吊了起來。
最終艾子晴講到搶走直升機逃難,算是給故事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劉飛一邊駕車,一邊嘆氣搖着頭,“真是不可思議,這個世界上真是無奇不有,原來在伊頓那邊的戰事已經到了那種程度,血洗村莊,就沒人管嗎?”
蘇熙有些氣憤的冷哼一聲,“這幫美國大兵真是無法無天了,怪不得現在美國都在遊行示威,支持反戰,而美國政府反倒是振振有詞,真是卑劣!”
徐建也擰眉說道,“戰爭就是爲了利益,什麼卑劣的手段沒有?我看這場戰爭不打個一年半載的是完不了了,美國這種行徑就是赤裸裸的入侵!”
薛玫就翻了他一眼,“這些事管你們什麼事?再氣憤你能衝伊頓前線去?”
徐建頓時搖頭道,“女人家就是不懂這些,說了也是白說。”
薛玫頓時不服,“誰說我們女人就什麼也不懂了?子晴呢!子晴呢?你們男人有幾個能及得上子晴的?你隨便給我找,當今你知道的人,有幾個男人比得上子晴的?”
見徐建被她問住,薛玫頓時得意,“小看女人,子晴白手起家,你們呢?你們幾個以後還不都得靠家裡走上仕途。”
薛玫鄙視的話語,大大的得罪了在場三個男子。
艾子晴無奈問道,“張元呢?”
蘇熙回答說,“張元這段時間去他父親公司實習,忙的很,這傢伙看樣子是要發奮了。”
“子晴那消息一爆出來,張元都傻眼了。”薛玫捂脣笑道。
而後她繼續說,“這傢伙頓時大叫自己這些年浪費時間浪費生命,要用接下來的生命投入到事業當中,在地產業發光發熱,嗯……他是這樣說的。”
話音落下,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艾子晴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她接聽後,那邊頓時傳來一道並不熟悉的聲音,“是艾小姐嗎?”
是中文,不過腔調明顯聽出了不同。
見艾子晴接起電話,蘇熙幾人頓時噤聲,劉飛專注開起車來。
“我是,你是哪位?”艾子晴皺了皺眉,她的電話除了相熟的人,沒有別人知曉。
那人頓時笑道,“艾小姐真是健忘,好吧,容我正是介紹一下,我是納瓦羅·休斯頓,米修的大哥。”
納瓦羅!
艾子晴眼眸一眯,無事不登三寶殿,納瓦羅忽然打電話給她,會是什麼事情?
納瓦羅說道,“我已經人在京城,希望可以見艾小姐一面,不知道方不方便?”
艾子晴眼眸一眯,納瓦羅已經人在京城了?
掛掉電話,艾子晴嘆了口氣,“抱歉,我有事得先離開一趟。”
中京酒店六樓包廂,艾子晴與納瓦羅相對而坐,因爲上一次是夜晚見面,艾子晴沒有發覺這個男人的臉色竟然隱隱泛着一絲蒼白。
納瓦羅的相貌很好看,動作舉止更是尊貴優雅,有着大家族長子的非凡氣質。
只是這個人留給艾子晴的第一印象並不好,否則艾子晴並不會打從心底對其這般排斥。
對納瓦羅排斥有三點原因,第一是他曾叫人盜走自己血兔,目的是爲了討好他那喜愛玉石的父親,第二,是他那晚在宴會上所表現出的驕傲,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原因,是因爲他是米修的敵人,而她,曾答應過米修在必要時刻出手相助。
說起來有些好笑,親兄弟,竟然用得上敵人這個字眼,但事實就是如此,這也是大家族中的悲哀。
“艾小姐,多日不見,你比上次見面更加美麗了。”納瓦羅發自內心似的的讚歎道。
艾子晴微微一笑,“這句話,我剛好想說。”
納瓦羅微微一愣,顯然在第一時間沒有理解得了艾子晴的意思,但他的充愣表現得恰到好處,隨即便釋然笑道,“多謝誇獎。”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比艾子晴所認識的任何一個男人,長相都要陰柔一些,就算是杜傑伊,也比不過納瓦羅帶給人的那種陰柔感覺。
納瓦羅看着艾子晴,似乎是專注的注視了好一會,然後有些抱歉道,“不得不說,艾小姐年紀輕輕成就非凡,我對你十分的好奇,請原諒我的無禮。”
說通俗點,艾子晴是個難得的明白人,重生一世,她的心境大不一樣,加上經歷了諸多生死,更讓她對看人觀物有着自己的一套直覺。
在她面前做戲,裝樣子,無異於魯班門前弄大斧。
所以此刻她也只是靜靜的笑了笑,那笑容十分恬靜,絕對不符合她在納瓦羅心中的形象。
所以這次納瓦羅真的是愣了一愣,隨後他嘆氣說,“艾小姐,你真的很美麗。”
艾子晴挑了挑眉,身子微微前傾,語氣淡淡的道,“納瓦羅先生,從進門到現在一共是17分鐘,可您已經對我誇讚了三次,我想知道,今天見面的目的,是否僅此而已?”
納瓦羅被她忽然的轉變又弄得一愣,隨即無奈的搖頭笑了起來,“艾小姐果然是個痛快的性子。”
那是他沒見到她肚子裡那十八道彎彎腸子纔敢如此評判。
“好吧,我這次前來,是希望能與艾小姐合作的。”納瓦羅收起了笑容,開口說道。
艾子晴問,“什麼合作?”她並未開口直接拒絕,倒是想要聽聽,對方是準備耍什麼花樣。
“伊頓乃是石油出口大國,這一點艾小姐應該知曉?”他盯着艾子晴,似乎想從她的眼神中察覺出一絲感興趣的目光。
可惜艾子晴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正如你所說,伊頓是石油出口大國,只是近年來戰亂不斷,難道納瓦羅先生把目光投向了伊頓?”
納瓦羅當即點頭,直言不諱道,“美國想要通過一些藉口拿下伊頓爲的是什麼?你我都清楚不過,目的無非就是石油,而他們在打下伊頓後,必定會將油田轉讓承包給其他石油公司,如果能在這中間取得門路,拿下這塊肥肉……”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反而十分自信的笑了笑,他相信艾子晴可以聽懂,也能摸透這其中的利益。
果然,艾子晴挑了挑眉,她對於石油方面從未有過涉及,此刻聽到倒是覺得新鮮。
“納瓦羅先生期待怎樣的合作?”她微笑問道。
納瓦羅眼睛一亮,見艾子晴已經心動,便直言道,“現在休斯頓家族與美國政府已經搭上關係,我有九成把握,在美國打下伊頓以後,我們將承包下伊頓三成油田!”
艾子晴笑道,“納瓦羅先生就那樣肯定,美國政府可以順利攻下伊頓?”
“當然,現在戰爭已經打響,我們有專人分析過當前局勢,美國拿下伊頓已經成了必然的局勢。”納瓦羅自信道。
艾子晴卻在心中微微搖頭,美國政府拿下伊頓?是的,的確可以拿下,不過這場戰爭可最少要打上六七年,到那時候黃瓜菜都涼了,有這筆錢,在這幾年間投資到別的地方,說不定已經翻倍賺了回來。
不過石油的利益,確實無比吸引着艾子晴,她清楚,想要徹底的在世界上站穩腳跟,手中掌握着一些暗中的東西,都不如掌控着一些明面上的東西讓人忌憚。
例如石油。
她即便掌控着軍火毒品,但政府想要對付她時,可不會對這些東西產生忌憚。
而她若是利用掌控石油,跟世界上的其他國家有貿易往來,那麼她的地位就可以說是超然無比,不是政府說動就能動得了的了。
想到這裡,艾子晴垂下眼眸,似乎是在靜心沉思。
艾子晴臉上依舊掛着輕輕淡淡的笑容,客氣,卻永遠都是那樣疏遠,不易親近。
半晌後,艾子晴淡淡的笑道,“納瓦羅先生,以伊頓國家的落後設備以及日產油量,即便是外來石油公司入駐伊頓,想要在戰後恢復過來起碼要兩年時間以上。”
這話說的他微微一頓,當即笑道,“艾小姐果然樣樣精通,納瓦羅佩服不已,只不過即便是這樣,能夠拿下三成油田,在世界石油領域都算是一巨,難道艾小姐就不心動?”
艾子晴點了點頭,“確實心動,不過我很好奇,既然意大利黑手黨已經與美國政府搭上了關係,爲何還要與艾某合作?”
他笑道,“與艾小姐合作,單純是我本人的意思。”
艾子晴頓時挑眉,脣角劃過一絲微笑。
納瓦羅繼續道,“當然,若是艾小姐願意與納瓦羅攜手合作,就等於交下了納瓦羅這個朋友,朋友有肉,自然要分一杯羹。”
艾子晴淡淡一笑,敢情納瓦羅是拿這一杯羹來收買自己來了。
或者說,是用合作拴住自己?
聯想到意大利黑手黨家族中的內部鬥爭,以及當初米修出言要求艾子晴在關鍵時刻助他一臂之力,看來一切比她想象得還要有趣。
她淡淡笑道,“既然是與美國合作,想必休斯頓家族與美國政府的合作也付出了巨大心血,子晴怎好無功受祿。”
納瓦羅也不隱瞞,徑直點頭道,“不瞞艾小姐說,能與美國政府合作,休斯頓家族可謂是冒足了風險。現在還在戰時,戰鬥並未結束,誰輸誰贏也並未明確,但美國政府卻要求交出五百萬美元的保證金。”
艾子晴挑眉,這不等同於賭博?
不過確實,想要拿下油田,豈是一點風險不冒就能辦妥的?美國政府在背後放出這種條件,自然是想趁機大撈一筆這些商人財。
商人們爲了大賺一筆,若是此刻不交,那不好意思,過期不候!
想賺這個錢,就要有賭博的勇氣,就像是美國,不也是爲了這筆巨資用錢用兵在做豪賭?
而納瓦羅說,美國政府承諾,若是沒有攻下伊頓,這筆錢自然如數退還,若是攻下,這筆錢便會在簽署合同時抵銷部分款額。
說是這樣,但錢進入了他們的腰包,結果也只能是有去無回,若是攻下伊頓還好說,攻不下,這場戰爭花的卻也是這些商人的錢。
美國倒是打得好算盤,當然,這些骯髒的交易只能放到背後去談,沒有人會將這些信息外放出去。
而納瓦羅的意思,則是希望在戰爭結果確認下來以後,可以將一些份額略微加價轉讓給艾子晴,雙方合作互利,而艾子晴不用擔戰前風險,確實十分划算。
划算是划算,可瞭解這場戰爭將持續多年的艾子晴,卻是對此沒有什麼動心,她的動心,是因爲心裡隱約升出了另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叫她着實有些心動,還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但相應的,所要付出的,也十分巨大。
她忽然開口問道,“這件事,是納瓦羅先生親自負責?”
納瓦羅還以爲是艾子晴想通過米修來達成這項合作,所以淡淡笑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負責,無論是聯繫美國政府,亦或交易合同等……”
說罷,他眼帶笑意的看着艾子晴,那意思很明顯,想要吃這塊肉,就只能選擇與我合作,而以艾子晴的聰明,自然知道得到一些東西,將失去一些東西,例如她和米修的‘友誼’。
當然,他從不認爲艾子晴與米修會有什麼友誼,他猜測是米修與艾子晴達成了某種合作,某種協議,將艾子晴拉到了他的陣營。
但在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朋友。
他相信以艾子晴的聰明,自然將這個道理融會貫通。
放出這樣巨大的一塊利益,不但他自己可以從中受益,還可以將擎社牢牢的拴在自己這條船上。
而且這個戰爭不知道要打多久,無論多久,擎社只要想吃這塊肉,就必須在這期間與自己同一陣線。
他的想法非常好,如果在政壇,他或許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政客,懂得取捨,懂得權衡得失,更保證了在獲得一定利益的情況下拉攏到更多的朋友。
可惜,他遇到的,是艾子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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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寫出一萬,只寫了七千,有點卡文來着,越到後面其實越難寫了,很多東西需要考慮,需要完善,想不出情節是痛苦的,不知道下一筆該寫什麼也是痛苦的,大家體諒,羊哥敬上。
最後,還得吼一嗓子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