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他是劫匪嗎

049 他是劫匪嗎?

成家之後,劉英羣每天要面對何春嬌五花八門的要求,一會兒想要戴花,一會兒想要新衣,尤其是喜歡吃零嘴,他攢的那點壓歲錢,沒幾下就折騰光了,何春嬌的要求滿足不了,晚上就不搭理他,劉英羣守着嬌滴滴的媳婦吃不到,急得抓耳撓腮不能入眠,他也曾問老孃要過錢,劉丁氏知道他這是爲了何春嬌,表面答應幫他向老爹要,回過頭趁他不在家,把何春嬌罵了個狗血噴頭,劉英羣很二,竟然和他老孃論理,沒想到劉丁氏沒說幾句,就捂着臉哭起來,她這還是第一次數落劉英羣,說自己如何對劉英羣好,兒子娶了媳婦,竟然會這麼對她,這一回,劉英羣看得出來,娘是真傷心,和罵大哥時的情景完全不一樣,他夾在媳婦和老孃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劉英羣是標準的娶了媳婦忘了孃的人,他在何春嬌幾次撒嬌和冷臉之後,再一次跟老孃伸手,劉丁氏無非還是那些話,話說三遍淡如水,劉英羣聽多了便膩煩起來,要不來錢,他便對着劉丁氏吼叫,劉丁氏當時都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劉英羣,似乎不認識他一般,最後,拍着大腿,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別提多傷心了。

劉英羣被劉善民狠狠訓斥了一頓:“你算算,自己今年糟蹋了多少錢?我和你娘,也不是搖錢樹,哪裡還有錢給你胡花?”

果然,劉英羣再也沒有要出一文錢來,爲了心愛的媳婦兒,劉英羣開始琢磨着,怎樣掙錢了。他最大的創舉,就是扔下家裡的幾十畝地不幹,跑到別人家打短工,把劉丁氏氣得要死,劉善民雖然也很生氣,但卻沒有老婆那麼嚴重,畢竟,兒子去別人家就是混錢去的,會幹什麼呀,自己家的地,反正也是得僱人乾的。

劉丁氏越看何春嬌越不順眼,要不是這個妖精,她兒子能被迫出去幹活,打了一手血泡嗎?這個女兒,就是個事兒精。她知道不管給兒子多少錢,都填不滿何春嬌這個坑,便捂緊了錢袋子,不僅這樣,還拿出婆婆的架勢來,開始要求何春嬌做家務了,雖然不像對待葉兒那麼刻薄,但和對待劉英連比起來,那可是天地之差,何春嬌和車氏不一樣,她動不動就淚水漣漣的,劉英羣也和劉應東不一樣,只要看着何春嬌有一絲委屈,便會挺身而出,護在媳婦身前,劉丁氏氣得都要瘋了,對寶貝兒子劉英羣,也開始報復起來。劉英羣發現,每次吃飯,面前的大白饅頭不見了,娘還不許他把一大半的菜撥進自己的碗裡,有一回,劉英羣強搶了菜盤子,在那以後,飯桌上的菜,劉丁氏一上來就先留出大半給男人和女兒分了,劉英羣氣得要死:“娘,我一直以爲你偏愛我,纔會對哥和嫂子那個樣子,現在終於明白了,你就是看不慣兒媳婦好過。”

劉丁氏這回,真的是一口氣沒上來,倒栽蔥摔倒在地,英連帶着英弟,把她攙扶回房,餵了一碗水,又順了半天氣,劉丁氏才勉強能爬起來。

這天晚上,劉英羣不顧劉應東一臉倦容,拉着他喋喋不休地訴說着劉丁氏的許多不是,末了,問劉應東:“大哥,我現在實在受不了啦,準備搬到西跨院去住,然後,去你那裡上工。”他以爲,和大哥一樣了,都是被娘欺負的人,兩人該有共同話題了。

劉應東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行啊,我賣棉花的錢,你還沒還我,剛好拿工來頂。”

“你怎麼能這麼小氣?我可是你弟弟。”

“你還知道是我弟弟?爹爹沒給我分糧,你有沒擔心過,我會不會餓着?剛分家那些天,我發愁的一宿一宿睡不着,也沒見你這個弟弟給我送個窩頭過來。”

劉英羣臉漲得通紅,低聲說了一句:“那時我不是不懂事嘛。”

劉應東笑了一下,伸手在劉英羣的肩上拍了拍:“我的好弟弟,你果然比以前成熟多了,我隨時歡迎你去幫忙。”

劉英羣挺高興的,說第二天就去,他樂顛顛地回到家,把這事兒告訴了何春嬌,被老婆一指頭戳在腦門上:“你去幫忙,充其量自個混得肚兒圓,我呢?你心裡根本就沒我。”

“這是怎麼說的,大哥還不給我月錢?到時我都交給你。”

“你個笨蛋,你聽見老大說讓你去幫忙的?咱們一成親,就被他們那麼擺了一道,連爹孃都算計在內了,你還不警醒些。”

劉英羣一想要去白做工,心裡就特別不悅,不過,他還不放棄能天天吃麪的誘惑,第二天半上午,去麪館轉了一圈,見他們竟然吃的是玉米麪貼餅子,十分驚訝::“大哥,你們怎不吃麪呢?”

劉應東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一天才能掙多錢,還不吃窮了!”

“你平日裡都吃的是貼餅子啊?”劉英羣心裡直髮涼。

“不是,有時你嫂子給蒸點饅頭。”他說着,指了指飯桌上一小塊黑黑的饅頭快。

劉英羣眉頭緊皺,那饅頭的面,都和麩子差不多了,他纔不要吃呢。

“哥,你生意這麼好,也不怕別人看見說你摳門?你這一個月,要掙多少錢哪。”

劉應東很不高興,拉下了臉:“這眼看着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我才掙了多少,還不夠一年吃的,爹爹又沒給我分糧,我現在吃白麥面,將來喝涼水充飢嗎?你現在好歹也成家了,該知道怎麼過日子了。”

劉英羣再也不說來上工的話,沒想到,他不提,還有別人提。

和葉兒他們這邊紅火的生意不同的是,劉善民那裡的生意,卻剛好碰到了開張以來的低谷。以前沈家營的首富張家,這時候徹底敗落下來,張家當家的一氣之下撒手西歸,他們鬧了半年多,終於分家了。張家以前在街上有個雜貨鋪,因爲家裡沒人好好經營關了門,現在鋪子歸了張家三房,他們見劉善民的鋪子掙錢,也急匆匆把自己的鋪子開起來。畢竟這是老鋪子,貨物全,張家的人要的價格又低,劉善民那裡馬上就門可羅雀,生意清淡起來。

這天傍晚,葉兒和劉應東疲憊地回到家,剛一進門,劉善民和劉丁氏後腳就跟進來了,葉兒打聲招呼就進了臥室,留他們在院子裡說話。

“東東,眼看着冬天人都閒下來了,讓小羣去你那裡幹好不?你們親兄弟,也不給他多的月俸了,一個月兩百文好了?”

“兩百文?”劉應東吃驚地看着老爹,他是劫匪嗎?冬天在鹽池邊挑鹽,北風凜冽,把人都能凍成冰棍,那麼苦累的活兒,也不過三百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