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無語得很。
“雖然我很想要女兒,但未來一百年基本都會放在育兒和訓練上,鳳殊缺少時間是不行的,首先得保證她有實力自保纔可以。我能不能夠得到長輩認同還是另外一回事。”
鳳山挑了挑眉。
“如果你能夠說通少主,夫妻倆努力努力再生兩三胎,長輩們真的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對你手下留情。”
“已經有三個孩子了,不需要再用孩子來增加印象分。何況重要的是鳳殊的安全,她好我們就會跟着好,她要不好,我能得什麼好?”
“說話繞來繞去的,但還是很不錯,能夠說到點子上。就衝這一點,我會對你保持禮儀的。只要你不做對鳳家和少主有害的事情,即便你做錯了事,我也會放你一馬。啊,當然,也不能做傷天害理那種級別的錯事。”
“說了等於沒說。”
“怎麼會沒說?少主太神秘了,我現在就算對她沒有愛慕之心,卻不可能沒有好奇心。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產生好奇心的時候,是很容易發生各種各樣的問題的。你不抓緊她,就算我不想趁虛而入,最後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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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你說話總是繞回原點嗎?”
“我不是說了,你要緊張一點。將來這種時候多着呢,你不提前習慣習慣,是很容易出事的。”
君臨很想要現在就揍鳳山一拳。
“你們在聊什麼?君臨怎麼一副想要殺人的表情?”
鳳小七和施耀一前一後地進了指揮室。
“可能真的想要殺人?”
鳳山頭也不回。
鳳小七一語中的,“想要殺你?爲什麼?你又說了要挑戰他鳳殊伴侶地位的話了?”
“哇哦,你真的想要這麼做?很容易死在鳳殊手上啊。她可是心狠起來就特別心狠的人。雖然我不清楚她和君臨之間的感情已經到了哪種程度,但她顯然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已經承諾過的事情,是不會自己率先反悔的。”
“你們這兩個朋友真的是太掃興了,說話就不能夠好好地順着人說?”
“要是順着你說,鳳山你豈不是要臉皮厚到比天高比海厚了?”
“七小姐,你的理想型貌似是我啊。如果你認爲我臉皮厚得跟銅牆鐵壁一樣,以後就不要忘記蕭崇舒有極大可能會是個厚臉皮。”
“關他什麼事?你們又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誰知道呢?我們祖上說不準和外域也有久遠的關係。萬一蕭家就是和我們有點沾親帶故呢?”
他的猜測立刻遭到了鳳小七的否定。
“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鳳家怎麼可能和蕭家是親戚?”
“誰說親戚就一定得是同姓?”
“我們家祖上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姓蕭。”
“同姓就一定有血緣關係?不同姓也有可能有血緣關係。”
“烏鴉嘴。”
“我要是烏鴉嘴,這事情就有可能成真。”
“你是不是現在就要和我打一架?”
“七小姐,你現在這叫不自量力。”
“你說誰說話不好聽?我怎麼覺得你比我更加過分?”
鳳小七有點手癢。
“我不過分。七小姐你更過分。明明是事實,還死活不承認。”
君臨驀地插了一嘴,“這不叫事實,確切的叫可能性。”
“啊,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我現在對少主感到非常的親切,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對她越來越好奇。”
鳳山挑眉笑。
君臨的臉果然黑了。
“你真的太過分了,鳳山。”
“嗯,我知道。之前已經提醒過君臨了,我可不準備什麼都不做。就算少主認定了他,我也還是有爭一爭的權利的。”
“哇哦,難道鳳家要內訌了?”
“內你個頭內訌。”
施耀的頭被鳳小七狠狠地敲了一下。
“小七啊,我的頭也是頭啊,會痛的。”
“知道會痛就不要亂說話!你們施家會內訌我們鳳家都不會內訌。”
“我道歉。我收回剛纔的話。”
施耀立刻認錯,態度很好。
“會頭痛就好。”
鳳小七很快就饒過了他。
“鳳山,你真的不能這樣開玩笑。這樣開玩笑是會出人命的。”
“七小姐,你真的對朋友太好了,我可是你的家人,對自己的家人是不是也應該好一點呢?”
鳳山表示他真的很委屈。
“你委屈什麼?你這樣的人居然也會委屈?”
“委屈你對朋友這麼好,然而卻不看好我。”
“我爲什麼要看你?”
“因爲我曾經是七小姐你的候選跟隨者。”
“現在已經完全不是了。”
“曾經是。”
“現在不是。”
鳳山終於拋過來一句話,“不能改變我曾經是你的人的事實。”
“你現在是鳳殊的人。”
鳳小七說完就後悔了,因爲果不其然,君臨的臉更黑了。
“小七,據說有一個詞語叫‘禍從口出’。”
鳳小七又用力拍了他腦袋一下。施耀痛得嗷嗷叫。
“我怎麼覺得你對我不叫親近,叫-虐-待?”
“你說什麼?”
“什麼都沒說。”
施耀怕自己頭會爆炸掉,很快就坐的離她遠遠的。
“七姐,你說話真的要跟崇舒哥好好學才行。”
“你們幾個男人好好說話就行。小九呢?我要找她。”
鳳小七覺得果然還是鳳殊和她最合拍。
“她睡覺去了。”
“哪裡睡覺?”
“好地方。”
他這麼說,誰都知道鳳殊是去了小世界。
“又跑裡面去幹什麼?”
“看孩子,還能是什麼。”
鳳山不知道鳳殊能不能成爲合格的族長,但一定是好母親。她看起來相當的喜歡孩子。
“你還真的很瞭解鳳殊啊。”
“不瞭解怎麼追隨她?”
“說的也對。”
施耀看鳳小七臉色不對,趕緊閉嘴,表示他不會再說什麼了。
“行了,我走了。去看小孩打架都好過在這裡陪你們瞎扯。”
可是今天這事情,就算丁春花說的話有道理,洪愛國也覺得不能完全這麼算。
“別說這麼多有的沒的,既然爸將小靜的學費都給你了,你就拿出來。孩子都開學了,就算成績再好,總拖着學費像什麼樣?”
丁春花聞言卻哭得更厲害了,噼裡啪啦地數落起洪愛國來,什麼這些年她跟着他吃過多少苦,如今人老珠黃了卻被嫌棄,好不容易兩個大的女兒有出息了,一個找到好的工作,一個光宗耀祖考到大城市裡的學校,如今當爸的不支持,還非得逼着她這個當媽的也不能管,這實在是要她的命的事情……
洪愛國氣得臉都黑了,罵罵咧咧地數落下來,他變成了個沒本事的丈夫不說,還是個對女兒也不管不顧的父親,渣到骨子裡頭去了。可要真上手打吧,當着父母與孩子的面他又下不了手,到底還是顧忌着夫妻情面,想着還是過些時候私底下教妻更爲妥當。
關九冷眼旁觀,一開始還以爲能夠講得通的,就算講不通,只要洪大柱夫婦出現,洪愛國這人心再軟,到底也還算公正,肯定會出手替她拿回公道。
公道拿不回來也不要緊,畢竟她這便宜母親實在是個偏心到骨子裡去的人,性情完全是個拎不清的,她也懶得跟她計較,但是錢卻是要拿回來的,這書她要讀,學費就不能欠。
可是讓她感到生氣的是,這一次丁春花顯然是真的不準備拿出錢來了,不管洪愛國好說歹說,甚至最後一次爲了拿到錢,還威脅着要動手打她,丁春花就是梗着脖子,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姿態,完全任打任罵。
洪愛國也氣得狠了,加上這一次父母也給他施加了相當的壓力,他難得一次放狠話,表示這錢丁春花不還也行,鑑於大女兒工作了,已經可以經濟獨立,往後家裡的錢對半分,一份給丁春花,洪小星往後幾年的學費與生活費都由她負責,一份自留,他會負責供小女兒讀書,哪怕以後考上大學了沒錢,他會以個人的名義去借,甚至是砸鍋賣鐵,也要讓洪怡靜繼續學業。
“你,你,你,這是要跟我分家嗎?啊?你是準備讓我們一家成爲整個村子裡的玩笑嗎?我就知道你偏心,老洪,沒得像你這樣的。
月亮剛換了工作,都還沒有站穩腳跟呢,哪來的錢?要是我們做父母的不給她一些零花錢,她就會吃不飽穿不好,自然也不會有精神,縣城裡頭的年輕小夥子怎麼可能會看得上她?本來就出身不如人了,還沒錢打扮好的話,就更加低人一等了,交朋友也交不上幾個有錢的,更別說嫁個好人家。
還有小星在省城讀書,你以爲是我們這裡的小山坳嗎?自備米糧,一個星期五塊零花錢都用不上。
那裡隨便一餐飯都要十塊錢,還是最普通的。就按這最低的生活標準配置,一日三餐就要三十塊,一個月就要九百塊,加上要買些水果牛奶之類的零食,要買學習用品等等,一個月最低生活費就要一千。要是孩子生病了,去趟醫院一次就是上百塊,這還要額外算。一年下來我們好歹要準備一萬塊錢,三年下來就是三萬塊。
小星現在纔是第一個學期,花錢本來就多些,畢竟要置換新衣服,不能一去學校就比別人差,這會讓人狗眼看人低,以後小星還要不要做人了?
爲了能夠快一些融入大城市的生活,小星一直在努力着,就算自卑了也是在人前歡笑,打電話回家也總是報喜不報憂,這麼乖巧的女兒,我們做父母的難道要拖她後腿嗎?
小靜離家近,不愁吃也不愁穿的,就算欠學費,我們也可以慢慢還給學校,反正她成績好,欠學費也不怕,學校舍不得好苗子,根本就不會讓她退學。
只要熬過這第一年,月亮工作穩定了,不往家裡寄錢也能真的自給自足,不用我們擔心了。往後我們多耕一些田,小靜也多上山去打獵,小星讀中專的錢也就出來了。
小靜要是願意讀書就欠着學費去讀,星期六日回家來打獵就好,要是不願意讀書,怕掉面子,那不讀也沒什麼。
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幹什麼,將來還不是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還不如早一點去外面打工,賺錢養家,我們也能夠輕鬆些,小星那三萬塊還真的是讓人發愁。反正兩個姐姐出息了,將來肯定也會照顧她這個最小的妹妹的。
現在我們家沒錢,有錢無所謂,她要讀就讀,但不是連真的沒有嗎?我們做父母的本事不夠,就更應該將資源集中起來,先把月亮扶起來,把小星的書供出來,這纔是爲大局着想。”
對丁春花這般大義凜然的話,洪大柱夫婦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最後安慰了關九一通,表示會想辦法去籌錢的,讓她別擔心,這才搖着頭走了。
他們雖然依舊跟兒子住,但是卻跟分了家沒兩樣,住在一個院子裡,日常起居飲食之類卻是分開的,唯有節日或者有客人上門時,一家人才會一起吃飯。
之前因爲關九堅持要上學,爲了讓這個成績拔尖的小孫女能夠爲洪家爭一口氣,黃小麗可是頂替了關九原本在家裡必定要乾的家務活,連割草餵豬、上山砍柴這樣的活計也包了,雖然丁春花不敢時時明着給婆婆氣受,但是私底下指桑罵槐的事情也沒少做,只是沒讓洪大柱與洪愛國父子倆抓到小辮子罷了。
可是這一次黃小麗受了傷,年紀原本就大了,恢復起來也慢,自己老兩口的許多活計都沒法做了,丁春花那頭的家務自然更是做不了,因此關九到鎮上讀書的事情,黃小麗是沒有辦法再給予支持了。
而洪大柱,雖然對小孫女心懷愧疚,急着到親朋好友那裡去借錢,卻也實在厭煩兒媳婦的糊塗做法,心想着兒子既然放下話來要負責洪怡靜往後的一切生活與學習,便打算借夠一個學年的學費,往後的便撂開手去,由得兒子安排。
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洪大柱求爺爺告奶奶借來的錢,剛到洪愛國手裡,轉眼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