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殊的話讓氣氛爲之一滯。
“跟你同名同姓，還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鳳珺神情凝重起來，就連鳳岐宗，也皺眉，再次去翻查即家的相關信息。
“有多像？”
“像是同一個人。我是說，性格不像，但不熟悉的人，見到阿鳳會以爲她是我，見到我會以爲我是阿鳳。”
“像到可以以假亂真糊弄人的程度？”
鳳珺的第一反應是其中有詐，搞不好是有人以爲鳳殊已經在月嵐星的那場爆炸中死了，所以才整容成了她的樣子，竊取了她的身份，爲的就是要接近即墨。
即家作爲武器設計世家，在聯邦的地位舉足輕重。可以說，即墨雖然只是一個少將，重要程度卻不下於任何一個聯邦元帥。
他要是出事，整個聯邦的武器都要大換血，否則詳細的參數被不明勢力所掌握，雙方一旦開戰，聯邦只會處於絕對不利的位置。
“除了之前你跟我說起的那個幻聽事件，你還有沒有想起什麼人或者事？不管能不能夠確定真僞，只要是出現過的你覺得是異常的值得研究的東西，都說說看。”
“沒有了，所有我覺得可能跟外域有關的記憶碎片，我都已經跟您說了。”
鳳殊搖頭，上一輩子的事情她已經打定主意不跟任何人說，除非是找到二師兄。如果他真的跟她處在同一片時空，有生之年當真可以見到他，她一定會纏着他說上三天三夜也不撒手。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別人搶了你的身份，爲的就是想要打入即家內部，摸清即家的底細，最好還能夠掌握到聯邦的武器庫數據，將聯邦一網打盡？”
不愧是追隨者，鳳岐宗跟鳳珺的想法一模一樣。鳳殊怔了怔，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也對，既然鳳家能夠僞裝駱小花的身份，那麼別人僞裝她從前在外域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問題是，她以前真的胡亂給自己取了個高祖父母早已幫她起好的名字嗎？這一點也未免太過湊巧。
“有這種可能。”鳳殊並不打算否認這一點，但她更傾向於阿鳳跟她說的話是真實可靠的。
“高祖父，阿鳳不像是個會說謊的人，我相信她之前跟我說的話。
她提起過，據即墨跟她說，她是在月嵐星的時候遇上了爆炸，飛身去救即墨的時候受了重傷失憶的。受傷的地點，失憶的情形，是不是都跟我很像？”
相像的程度簡直讓人咋舌，但也正因爲太過巧合，反而讓鳳珺兩人越發的心生疑慮。
“小九，這聽起來不可能是完全的巧合，更像是有心人算無心，刻意地使用你從前的身份接近即墨。”
鳳岐宗也陰謀論了，“搞不好就是因爲想要你的身份，所以纔會在月嵐星製造了爆炸，然後成功地製造了拯救即墨的假象，獲得了他的信任。”
鳳殊下意識搖頭，“不可能。即家既然是武器設計世家，不管是軍火還是醫療器械，肯定都是整個聯邦的權威。
就算是有人想要竊取我從前的身份，可是基因圖譜要怎麼造假？”
骨齡可以找個相似歲數的，外表也可以整容，但DNA這個她所不瞭解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造假的存在。
“怎麼不可能？不管是從醫療儀器入手，還是從檢測儀器入手，都可以很簡單地就改變數據。
就算考慮到即家防禦水平極高，也可以花費大力氣將人的基因改過來，雖然這種事情不容易，但在內域並不是沒有可能。
外域的話，想要短暫地矇騙人，也還是可以做到的。
更何況，你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封存了這方面的信息，外域的人不可能有辦法破解我們鳳家對你的生物密碼的封存。”
鳳殊不得不承認，鳳岐宗的話很有道理。相較於她跟阿鳳有血緣關係這個看似離譜的猜測，他的分析更符合現實。
她躊躇半晌，還是問出心中疑慮，“高祖父，長輩當中，有沒有誰有可能在外域留下了過子嗣？或者說，捐獻過J子L子?”
鳳珺斬釘截鐵道，“不可能。雖然歷練的時候有機會來外域，但嫡系的人從來都是潔身自好，這麼多年，也就你四叔纔在沒有成婚之前就跟人在外頭生了小十，致使小十直到現在也不知道生母是誰，但那也是在內域。”
“真的完全沒有這種可能嗎？
阿鳳年齡肯定不大，雖然相處很短暫，但能夠看得出來，她作風正派，如果即家真的風評極好，即墨的爲人就應該可以信得過，他如果真的如同表現出來的這麼重視阿鳳，那他跟她說的話就不可能是假話。
所以阿鳳說的必然就是真的。
她是真的在月嵐星的那一場爆炸中救了即墨，也真的失憶了。”
“我沒有說她救人這事是假的，即墨那種人，當然不可能隨便糊弄一下就能夠獲取他的信任，所以捨己救人肯定是真的。
重點是，她的身份十有八九是假的，是盜取了你的身份。
如果真的這麼巧之又巧，她不是某個勢力精心栽培出來的想要暗算即墨的人，那她可能真的只是單純跟你長得相像，又特別善良，所以寧願自己當炮灰，也要救人，只不過是被即墨當成了你救了回去，又因爲即墨原本就認得你，所以纔會直接把她當成了你。”
大概是覺得這樣的揣測很荒唐，鳳珺搖頭，“你覺得哪一種情況更符合現實的邏輯？”
鳳殊沉默。
“找到別的情報沒有？”
“暫時沒有。我需要更多的時間，看能不能夠找到破綻。”
“行。小九，你先休息。有事我再叫你。”
“是，高祖父。”
目送兩人離開，鳳殊乖乖地在牀上躺下來，閉上眼睛。
睡不着。
躺了大半個小時，她依舊毫無睡意，腦海裡翻來覆去地都是對於自己跟阿鳳身份的猜測。
直覺裡，她並不相信阿鳳真的是不明勢力栽培的暗樁，爲的就是要誘騙即墨入局，獲取極爲重要的武器庫數據，進而弱化聯邦的軍事實力，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即家當真是那麼容易就被一個女人所摧毀的話，早就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而不是一脈單傳到現在，依舊以絕對重要的作用保持着中立的地位，讓外域的所有勢力都不敢小覷。
即墨絕對不是那種美色就可以輕易動搖的男人。他已經足夠美了，想要找一個能夠在長相與氣質上都美過他的女人，很難，更何況，她現在這張臉，至多算中等之姿，連上等都靠不上邊。
如果是因爲那飛蛾撲火般的相救所以打動了他，他也不可能是兒女情長到會爲了感情而卸下了所有防備，即家之於聯邦的重要性，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得過他這個即家家主的瞭解。
所以，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