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時候跟他好上了?
“你連君臨見都沒見過,胡說些什麼?”
它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個揶揄的笑容,“你這是不好意思了嗎?別不好意思啊,我跟夢夢早就打賭他一定會愛上你的。
像他那種純-情男,只要有個平均水平以上的女人撩一撩,時間足夠長的話,肯定會上鉤。更別說好人遠高於平均水準了,你又是他孩子的媽媽,又深得他家中長輩跟兄弟的喜愛,還是救命恩人,而且你又像個謎一樣,他能不注意你纔怪。人都是一樣的,但凡對另外一個人起了好奇心,但凡興趣能夠不斷增加,再加上一點點特別的事情發酵,感情自然而然就有了。
說起來,也就你們人類才奇怪。真的喜歡上了,可以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交給對方。我們獸族是很難做到的。爲了後代可能會有一點犧牲精神。爲了交配對象要死要活的?開玩笑!腦抽了纔會這樣。”
鳳殊飛身下樹。它也跟着跳下來。
“說得好像他曾經爲我赴湯蹈火過一樣。”
“赴湯蹈火?什麼意思?”
“你剛不是說連命都可以交給對方嗎?大概跟兩肋插刀捨己爲人差不多的意思。”
鴻蒙躥到了她的肩膀上,“你們人類真奇怪,好好的幹嘛要想不開兩肋插刀?”
鳳殊翻了一個白眼,“我還以爲你進步很大了,現在看來,漏洞還不少。”
“我要時間消化才行啊,一次突破就能夠達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要不是有夢夢指導着,還要好幾百年才能夠到學會這麼多人類的常識。不過夢夢也說了,我學個馬馬虎虎就成,反正好人也是常識缺乏的笨蛋,它懂就行,我們可以偷個懶。”
鳳殊齜了齜牙,“你們還揹着我說我壞話了?”
“這是實話實說,可不是壞話。你對這個星際時代的很多東西也是一竅不通嘛,那換到我身上,對你從前那個時空的一些習慣用詞一頭霧水,不是很正常嗎?”
“你有理。”
現在連反駁都用上四字成語了。
“好人,我想問個問題。”
“說。”
“你以前被拉扯過去的時候,我們都感應不到你的情況的,更別說還能夠看見具體動靜了,可是你這兩次,我有種感覺,好像整個小世界也跟着你過去了一樣。我是說,我們這裡全部的活物,都被君臨拉到他身邊去了。”
“我知道。”
鳳殊嘆了口氣,重新拿出一套僞裝人膜穿上,設定好了相關數據,眨眼之間變回了鳳休的模樣。
“以前可能不是,但現在毫無疑問,是真的整個人現實的被他帶過去了。別問我他是怎麼做到的,我也不清楚。要是能夠弄明白就好了。我可以請他將我跟無名號上的人全都帶出去。”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是蠢,之前就應該問他是怎麼做到的。如果可行,這是最快速的脫困方法。”
鴻蒙卻一爪子拍到她臉上,“你傻啊。還不一定是那個泡泡的力量。就算是泡泡的力量,肯定也是因爲你們兩人有結印關係,你纔可以被帶過去。蕭崇舒他們怎麼帶走?你讓他們所有人都進這裡?你要怎麼保證不泄密?這可是生存的根基,就連君臨最好也不要知道的。”
“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在內域爲了解蠱,這裡可是成千上百的進人,認真說起來,幾萬的數量都是有的。”
“可他們都是在昏睡的狀態下進來的,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回事。換了是君臨,你有把握弄昏他?就算夢夢也醒着,肯定也沒辦法。你別忘了他身上還有那個泡泡。”
鳳殊沉默了數秒鐘,搖了搖頭,“算了,這不是現在可以考慮的問題。我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他拉扯過去,總不能讓無名號的所有人都提前昏睡過去。蕭崇舒可能會願意信任我,鳳瑄也會願意配合,但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他們的信任是一方面,最主要的還是君臨那邊,就算他有本事將你帶過去,其他跟他沒有結印的,估計根本就帶不動。你沒有發現嗎?在小世界裡邊,除了那些從一開始就在這裡生長的,就只有夢夢、小綠、我、劍童還有云枕獸羣,我們這些所有活物,都是跟你結了契的。”
鴻蒙頓了頓,不太確定道,“也不對啊,阿鎮跟你結了契,阿佔它們是它的族人,它要是新一代的王,它們理所當然也會因爲服從它而服從你。
可劍童是怎麼一回事?他難道也跟你結契了?可他一開始是人,現在雖然是劍身,魂體還是人,不可能跟你再結印的,畢竟君臨已經跟你先行結印了。難道是因爲寄身的那把劍本來就是出自於你,所以纔會自然而然被這個世界接納了?”
鳳殊對這個沒有什麼太大的疑問。
“這個倒是小事。我跟他本身就是異世之魂,既然被星際時空的規則之力所認可,那在整個時空規則之力的約束之下的小世界之類肯定也不會有太大的反噬。”
“我不是說這個。規則之力方面既然過了最大的那一關,別的當然可以忽略不計。問題是小世界跟別的隔絕空間不一樣,這是跟個人生命力最爲密切相關的小空間,是打上了個人獨特印記的,不是跟你有契約的人,按理來說不可能直接進入,就算進入,也不可能久留。”
它從左肩跳到右肩,又從右肩躥回左肩,偶爾還會跑到她頭頂上去趴一趴,直到鳳殊將小世界裡的湖泊都轉悠了一個遍,它突然就直接降落到了她懷裡。
“好人,你認真想一想,你跟你那二師兄是不是也曾經有過契約?如果你跟他有過契約的話,劍童跟他可能也有主僕契約,換句話說,你跟劍童也間接地存在某種主僕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你想多了。我跟二師兄從來就沒有見過面,怎麼契約?而且,我們那個時代並沒有像現在一樣,從上到下都普及了精神力開發,所謂的盟誓契約之類,都是文書,或者口頭約定,而不是像現在那樣的精神力締結關係。
太爺爺跟太奶奶都跟我說過,哪怕是現在精神力結印的人少之又少,因爲雖然可以同舟共濟,但是雙方實力差太遠的話,出現不良後果的機會也大。可是雙方實力比較接近的話,實質上的實力助益這一加成效果也微乎甚微,以至於結印更多的像是不痛不癢的約定。
當然,對於相愛或者各種原因而走到一起但卻互不信任的人來說,前者是表達愛意與榮辱與共甚至同生共死的決心,後者充其量不過是爲了預防對方背叛,最大程度地達成信任。
君臨跟我就是後一種,我們是爲了孩子而結的婚,而結的印。”
雖然他最初略帶故意甚至是惡意,沒有提醒她這事,但那時候他們彼此完全是陌生人,完全沒有所謂的可以交託後背的信任基礎,尤其是她自己沒有在這個星際時代生活所需要的很多常識,以至於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入了套,某種程度上算是咎由自取。
至於現在,她暫時還沒有受到大的傷害。就算有非常大的衝擊,也都由夢夢跟鴻蒙替她接下了。不過不管好壞,還是及早解印爲好,這樣彼此心裡纔沒有負擔。
鳳殊搖了搖頭,“就算二師兄是出自於巫師之家,我們也不可能會有現在這種類型的契約關係。巫師是不被允許隨意對普通人下手的,干涉的越多,受到反噬越大,折壽機率越高。劍童本身是跟二師兄身體磁場契合,或者說跟他的本命劍契合,其中可能會有些道道在裡頭,搞不好他們是真的存在一些在我那個時代無法理解的聯結。”
“之前我們不是說過了嗎?你身上有祝福之力。會不會就是來自於你二師兄?如果是他給你的,那劍童不就間接地跟你有某種實質上的關聯了?就是那什麼巫師之力。”
鴻蒙的話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問題是,不具備可能性。
“我剛纔已經跟你說了,我跟二師兄從來就沒有見過面。我死的時候,鳳家人,還有師傅跟兩位師兄都不在現場。而且,二師兄就算真的出自巫家,他本身是沒有巫力的普通人,不可能施術於我。”
“那可能是他請求他家裡的長輩什麼的,幫你弄了這麼一個祝福之力?你不是說了嘛,那個時代也就是術士什麼的纔會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鳳殊搖頭。
“不太可能。別說二師兄,就算是我師傅願意去求人,也不可能會成功。他們雖然說有些大本事,可是本事越大受到的限制也越多,冥冥之中,上蒼自然有感應。我不是投胎重生,而是附身其上活下來,除了運氣使然,可能真的有你們才能夠感應到的那什麼祝福之力的影響。時空拉得那麼長,需要消耗的能量也會要越多。這跟叫人拿命換命沒什麼兩樣。”
就算對方願意,她的師傅師兄也不可能會同意。爲了救她,犯下殺戒,她就算能夠活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好事。在沒有他們庇護的某個時空裡生活,他們不會願意想象她的命途坎坷,更別說送她來經歷了。
而且,不管是慧山,還是郭子,葉邈,他們都是心胸豁達光明磊落的人,出得紅塵,入得紅塵。她死得再慘,死了就是死了,搞不好他們會認爲她早早解脫是好的。至於剩下的報仇事件,他們自然會想好怎麼做的。
反正,不管他們是怎麼打算的,驢打滾都不會好過就是。如果事出有因,他會被打個半死不活。如果所謂的苦衷只是編出來的或者分量不夠,那就一命償一命。
一念至此,鳳殊居然有心情笑起來。
在她死後,驢打滾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哈哈。讓他一聲不吭地就欺負她!該!
“你笑什麼?又想君臨了?別總是當着我這個沒有伴侶的獸族想男人。讓獸心情怪不好的。”鴻蒙見劍童驀地飛梭而至,立刻躥到了她懷裡去,“你又來幹什麼?”
“關你屁事?”
“看,好人,這就是他對我的態度。”
“小姐,我忘了問你,既然你都真的從荒星上消失了,爲什麼不留在君臨那個地方,還要回到這裡來?蕭崇舒探索了幾十年都沒有能夠出去,我不認爲有必要花那麼長時間在尋找出路上。”
“你想得到的我們好人想不到嗎?要你多管閒事。”
“看,九小姐,它一直把我當外人。”
“你錯了,我壓根就沒有把你當人,因爲你現在是劍,還是一把怎麼看就怎麼發育不良的劍。”
眼看又要打起來,鳳殊頭疼,“你們要用吵架來交流感情我不反對,但是能不能在我不在這裡的時候再吵?聽着煩。”
“哼,誰要跟你交流感情?”
“這話明明也是我想要說的。”
“還說是嗎?要不要我將你們都扔出去,然後讓蕭崇舒召集人弄個吵架擂臺,讓你們吵個昏天地暗海枯石爛?”
她的話終於取得了效果,這一次,鴻蒙主動退讓,離開去找雲獸羣了。
“其實我最想要問的不是這個,九小姐,你一次性吃了那麼多歲月果,身體沒有不舒服嗎?”
劍童飛到了她頭頂,斜插到她的頭髮上。
“沒有。”
其實她回過神來也覺得有些奇怪,自從小綠進了小世界後,果子變成繽紛色彩時,它就提醒過最好不要一次性吃太多果子,怕能量太過充沛,以至於爆體而亡。
“你有沒有試過一次性可以吃多少個?”
“沒有。問這個幹什麼?”
“我看鴻蒙每次吃也不會超過二十個。它每次就吃三五個,這一次算多的了,但也控制在二十個之內。證明它本能地知道要控制量這個因素。有時候吃多了,它還會眯一會兒消化消化。但它是動物,我們是人,人體沒有獸體那麼強悍。”
他怕她隨意吃會吃出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