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並不難做,第二天在學校門口,嚴朵遠遠看見張穎,便趕緊追了上去。
先丟一個意識控制技能,然後故意在她身後猛然一拍,問道:“喂,張穎!丁茗雪那件事是你故意讓別人知道的吧!”
張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口回答道:“對啊。”
說完她就意識到有點不對,扭頭與嚴朵大眼瞪小眼。
“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張穎僵硬地說道。
“我說,丁茗雪那件事是你傳出去的——”嚴朵似笑非笑着重複了一遍。
縱然張穎再想抵賴,嚴朵知道這件事的詳細經過又有意識控制技能做後盾,最終張穎還是不得不承認了這件事就是她乾的。
“那天鄭敏容坐在我們旁邊,我知道她特別討厭丁茗雪,所以我就故意提起丁茗雪的事,反正周圍都是八中的人,八中出來的人都挺討厭她的。”她木着臉說。
“她要是沒聽見呢,或者聽見了不吭聲,又或者告訴別人是你說的怎麼辦?”嚴朵問道。
“無所謂,反正我抱怨她一次心裡就舒服一次,又不是一定要別人聽見,而且當時那麼多人在抱怨她,有人要說出去就說出去唄,我纔不怕呢,是她先害我的。”她看了嚴朵一眼,“怎麼,她懷疑我了?”
“沒有。”嚴朵說。
“我想也是,她哪有那麼聰明,你告訴她了?我看你現在好像和她關係不錯。”
嚴朵平靜地說:“我沒準備告訴她,這是你和她之間的事,如果你們一方是無辜的也許我還打個抱不平,但是你們兩邊都有問題,所以不管是你害她她害你我統統不管,就是提醒你一下,‘有人找關係進一班’這種話不要再說了,影響學校形象的事鬧大了學校肯定是要管的。”
張穎低着頭半晌沒說話。
嚴朵知道她已經聽進去了,所以也沒有繼續等待她的回答,正準備離開,張穎突然叫住她:“嚴朵,你真的不會告訴她?”
“不會。”嚴朵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張穎似乎鬆了一口氣,慢慢地往教室走去。
之後的日子,張穎每每見到丁茗雪和嚴朵都顯得格外緊張,時間久了,她發現嚴朵真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丁茗雪,態度才漸漸回覆正常,不過自那之後她在嚴朵面前越發小心翼翼,估計這毛病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改不了了。
雖然嚴朵說了不會管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但是隻要張穎知道這件事已經不是個秘密,以後說話做事自然會更加註意,所以嚴朵估計以後應該不會再出現類似的傳言了。
反倒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丁茗雪對此渾然不覺,依然和張穎相處十分親密,小日子過得十分歡騰,該說一句“傻人有傻福”呢……還是“老天爺肯定是個大近視眼”。
……
丁茗雪這件事提醒了嚴朵兩件事。
第一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在有些人面前相處起來還是有所保留纔好,像丁茗雪會爲了朋友與別人爭執,但也有可能隨意地把朋友的秘密和盤托出,張穎表面上溫和無害,但背後卻一直不遺餘力地抹黑曾經的得罪過自己的人,這兩種人都很讓人頭疼。
嚴朵長嘆,幸好梅倚夢和郝雲舒並不是這樣的人,雖然她們倆也各自有各自的缺點,但起碼和她們相處起來不用考慮太多。
第二件事就是她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高級鑑定術,幾乎已經忘記技能有多麼逆天,如果當初給謝忱丟上一個……不對,自從大宇告訴她謝忱有可能是玩家後自己似乎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嚴朵在家來回踱着步子,有沒有辦法偷偷給他丟一個呢?說起來謝忱已經出差一個多月了吧,怎麼還沒回來?
她拿起手機,有點想發個短信問一下,但是心裡對那傢伙還有一點芥蒂,而且他們也不算太熟,總覺得不太方便發這個短信。
猶豫再三,還是把手機收了起來。
出個差要這麼久?到底幹什麼去了。
……
不過嚴朵也沒疑惑太久,期中考試過後沒多久,嚴朵就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關於“山城國際美食博覽會”的新聞,參與博覽會的企業名單中“邇英閣”赫然在列,博覽會一共持續二十天,加上前期的準備工作和後期收尾工作,出差一個多月也很正常。
邇英閣是M市唯一一家參展的單位,所以M市日報上給了很大的篇幅報道這件事,報道中提到邇英閣在這一次參會中大獲成功,很有可能就是謝氏走出省門乃至國門的第一步。
嚴朵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基本上謝忱獲得任何成功她都不覺得奇怪,在她看來謝忱根本就是XX的男主角是同一級別的,只不過走酒店餐飲這條路線聽起來不怎麼高大上罷了。
照片中的謝忱並沒有西裝革履出現在鏡頭中,反而穿着圍裙,盯着眼前的竈臺,給人的感覺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做菜,他是認真的。再加上超高的顏值,還真有點明星居家照的感覺。
一瞬間嚴朵心裡冒出一個念頭:XX男主角日常生活中其實也是很平凡的。
不用問嚴朵也知道謝忱在遊戲中的第一職業肯定是十三個主要職業中的“食事家”。
“食事家”這個職業聽起來似乎很矬,但是實際上根據嚴朵猜測,這個職業其實應該是嚴朵抽到的“美食家”職業的升級版,不僅僅包含食、材料、烹飪、品評,還包括食文化、藝術、營養、經營等等多個方面,而且根據嚴朵自身技能判斷,“日記”遊戲中的主要職業技能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她還懷疑他的技能和做出來的食物很有可能具有超自然的效果。
比如說吃一口叫人心情愉悅,聞一下讓人淚流滿面,要不怎麼會在烹飪大賽中那麼輕易就征服的評審。
不管怎麼樣,對嚴朵來說廚子總比格鬥家給人感覺安全點,大不了如果他請客自己就什麼都不吃唄……
所以自己應該不用再擔心見面後的安全問題了吧。
其實如果不是大宇特意提醒了她一下,她壓根也不會想得那麼深遠,或許早就興高采烈地去見“網友”了吧。
也許所謂的0-2時期的確很血腥很殘酷,但那畢竟也有是一定的歷史原因的,那時遊戲公司並沒有限制投放密度,也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玩家與玩家之間完全不瞭解,過高的玩家密度常常會出現意外接觸的情況,一旦發生衝突矛盾就很難化解,之後就像滾雪球那樣越滾越大,最後變成宇宙級別的大混戰和甚至無差別屠殺。
但謝忱和自己相對來說已經有一定的瞭解,而且可以通過電話溝通,雙方又毫無衝突,起碼嚴朵絕對不會想着去征服世界或者收後宮的,就算要收後宮他們還是沒有衝突,爲什麼一定要不死不休?地球人從骨子裡還是愛好和平的啊!
有的時候不需要任何人點明,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契機就能讓人豁然開朗。頃刻間,糾結她多日的“見光死”的問題就煙消雲散了。
她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卸下一個沉重的包袱,渾身無比舒暢。
既然已經放下警惕,那麼對方對自己來說就是個稍微特別一點的“網友”而已,發個短信又算得了什麼。
人家是土豪?土豪怎麼了?你家幫主每天刷BOSS前羣發短信給幫衆的時候還考慮幫衆裡面有沒有土豪,會不會打擾人家工作?
二次元的世界不考慮現實身份,所以她當即拿起手機編輯好“恭喜你博覽會取得成功”的短信,還沒來得及點擊發送,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收到一條短信。
新消息:恭喜你獲得表彰。發信人:謝土豪
嚴朵看着眼前短短十一個字有點發懵,怎麼會這麼巧,這人不會真的能看到自己在看什麼吧?而且表彰是怎麼回事?
她回覆道:表彰?
發送出去後,謝忱很快就回復了:你不知道嗎?沒關係,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嚴朵無語,還是那麼喜歡裝腔作勢,既然他說很快就會知道了,嚴朵也懶得再問,就把剛纔已經編輯好的短信稍微改了一下發送給他:也恭喜你博覽會取得成功。
對方很快又回覆:謝謝,我下個禮拜回去,到時候電聯。
嚴朵:好的。
本以爲短暫的交流就這麼結束了,沒想到過了兩分鐘對方又發了一條短信:還要向你道個歉,那天你爺爺發病的時候我沒有了解過你的家庭情況就指責了你,很抱歉。
嚴朵想了想,似乎是指他說的那句“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怎麼做人家孫女的”,她皺了皺眉,難道他最近查了自己的家庭情況?
本想回信質問一下,但是突然想到自己最近也在查他的家庭情況,就有點底氣不足,到底還是隻回了兩個字“沒事”。
……
短信聯繫到此爲止,嚴朵開始記掛起他說的“表彰”,上學期學校確實幫嚴朵申請了本年度的省級的優秀學生幹部,優秀學生幹部本省每年有幾百個名額,三好學生的名額更多,自己獲得表彰的可能性很大,同時着手準備了下個年度市級和省級的“十佳中學生”的申報材料,這玩意就很稀缺了,每年只有十個名額。
嚴朵看過自己的申報材料,也看了往屆候選人的公示事蹟簡介,和他們相比自己的簡歷簡直慘淡到極點,既沒有在任何競賽中獲得獎項,也沒有組織或參加過任何公益活動,更沒發表過什麼作品,才藝這一項也是零蛋,連校級的表彰也只有上學期得的那一個,所有材料加在一起還沒一個一元硬幣厚,唯一值得稱道的大概就是自己第三次見義勇爲是有可能危及生命的,比人家撿了錢交還失主、給困難羣衆捐款什麼的看起來更高大上……
連楊老師都說自己考慮不周,要是上學期安排她參加幾次競賽就好了,說不定還能弄兩個獎項回來簡歷上也好看點。
嚴朵當然沒覺得楊老師哪裡考慮不周,一般來說高二才安排參加競賽是正常的,簡歷這麼慘淡也是自己的問題,怎麼可能怪到別人頭上。
不過距離下個年度的申報時間還有半年左右,如果條件允許,可以努力努力把簡歷再豐富一下。
……
過了兩天,嚴朵終於找到機會把禾岸村的事詳細地告訴父母,她特意強調禾岸村不久之後就會由政府統一規劃改建成一個旅遊景點,到了那個時候村裡的地就會身價倍增,想買都買不到了。
嚴建軍和顧麗平還有點不信,這麼要緊的事別人都不知道,怎麼獨獨讓嚴朵知道了。
這一回可沒有“真實的謊言”可用,嚴朵只好用意識控制技能結合口才,告訴他們她有個同學的舅舅在鎮政府工作,所以才知道這件事,成功讓他們動了心思。
不過他們也沒有完全相信嚴朵的說法,最近這一陣嚴建軍一直在禾岸村考察,從考察的結果來看他似乎對當地的情況十分滿意,就算這裡不會建旅遊景點,土地的租金和轉讓價格也是很令人心動的。
而嚴朵也終於下定決心,第一個時空魔盒就用在玫瑰上,不僅僅因爲玫瑰是需求量最大的鮮花之一,也是因爲時空魔盒只限制種子的種類,但是不限制顏色,也就是說,幾十種顏色的玫瑰她都可以用一個時空魔盒轉移出來,到時候就算自家不種別的鮮花,光種玫瑰估計也應該餓不死了……
但是租用禾岸村的土地肯定是不行的,禾岸村一旦發展起來,村民們一定會收回租出去的地,就算不收回,租金也一定會暴漲。現在問題又轉了回來,買地的錢從哪裡來?
……
錢的問題暫時沒有頭緒,楊老師突然間安排班裡一部分同學參加作文競賽,當然不是爲了嚴朵,而是覺得高二了,有些東西可以開始折騰折騰了。
於是乎晚自習的時間嚴朵就悲催地放棄寫作業,和其他十幾個同學到階梯教室參加緊急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