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考的同時,他的身體已經向郝歆撲去,大概這個時候最沒用的就是思考,直接撲過去護住要保護的人才是最笨最直接的辦法。
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鋼管還是砸在了郝歆的腿上。
不過也慶幸郝歆將包工頭已經撲倒了,不然砸中的大概就是腦袋了。
尚司軼嚇壞了,趕忙將鋼管移開,擔憂又慌亂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後面的歐陽言也嚇壞了,這會兒顧不得腿疼,飛速衝了過去:“我去,這什麼情況!郝歆,你別嚇唬我。”
郝歆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這一刻除了腿上傳來一陣劇痛,身上也因爲摔在地上而疼得厲害。
尚司軼聽着歐陽言毫無意義的話,忍不住吼道:“費特麼什麼話,趕緊去叫救護車!”
歐陽言沒有手機,不能打電話,慌亂中一把將一旁也嚇傻了的老陳薅過來:“電話?有沒有電話?”
老陳是這裡的一個負責人,有配手機,哆哆嗦嗦的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救護車來得很快,將郝歆和包工頭一併搜到了醫院。
包工頭沒有大礙,只是有些挫傷,郝歆傷了腿,左腿小腿骨折。
尚司軼整個人都處於暴怒的邊緣,一進醫院他就直接將院長薅了下來。
拋開尚爸爸的身份不說,就先說司家地位,院長也是不敢怠慢的,直接將幾大科室的主任全都叫了過來,一會診才發現原來只是一個骨折,這才鬆了一口氣。
尚大少爺這也太興師動衆了,一個小小的骨折至於把他們全叫來嗎?
不過就算心裡有再多吐槽也不敢說出口,只得懦懦的問道:“司軼,你看着傷勢倒是也不重,我們要不然就先回去了。”
尚司軼冰冷的凝視着院長,“傷勢不重?她都那樣了,怎麼就不重了?你們是不是意思她還要再嚴重一些纔算傷勢夠重,才能讓你們重視?”
院長一陣愕然,這尚大少爺的脾氣也太大了吧!
一個骨折對於他們醫院來說確實不算大事了,那些得了癌症,或者疑難雜症,瀕臨死亡的人多了去了,在他們這些醫生眼裡,相較之下骨折確實見怪不怪。
可尚大少乏味他們也不敢得罪,只得道:“不是,不是,那您看我們還需要做什麼?您朋友的傷勢我讓骨科主任親自負責,vip病房也安排好了,一切檢查多開了綠燈。”
尚司軼心頭的怒意降下來一些,擺了擺手:“那你們先去忙吧。”
得到赦免的院長趕忙帶着其他幾位主任離開,只留下了骨科主任應對這頭暴怒的獅子。
……
在郝歆被安排進病房的時候,司宛芸也趕了過來,還順便將剛剛進家門的夏天一併帶來了。
其實,郝歆是骨折,打了石膏開了藥回家休養也是可以的,只不過看着尚司軼這副緊張的模樣,院長愣是給安排住進了病房。
“怎麼樣?怎麼樣?傷的有多重?”司宛芸拉着尚司軼關切的問道。
郝歆雖然和她才認識幾個月,但住在一起也有些時日了在心底裡已經把她當做一家人,郝歆受傷她是真的擔心,尤其尚司軼還搞得那麼大陣仗,這讓她更加緊張了。
尚司軼蹙着眉心,開口道:“小腿骨折。”
“骨折?”司宛芸嘴角抽了抽,她還以爲郝歆重傷不省人事了,一個骨折尚司軼就將整個醫院搞得人仰馬翻,着實嚇到了司宛芸。
司宛芸撫了撫胸口,冷了一眼尚司軼:“你個臭小子,嚇死你老孃了!”
尚司軼的眉心始終沒解開,默默的開口道:“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她下個月還要去參加奧數競賽,學校也開學了,兩個月後要期中考試,如果不出我所料,這學期應該還有物理競賽,憑她的實力應該也可以參加,還有每年春季還會有國際圍棋賽,她估計也要參加,還有……”
尚司軼頓了一下,想了想一時也想不起還會有什麼比賽了,隨即才道:“所以,她這麼忙怎麼能受傷呢!要是因爲受傷耽誤了考試,就要離開一班,如果耽誤了比賽,也是影響前途的。”
司宛芸嘴角再度抽了抽。
不是考試,就是比賽,這學霸的腦子裡只有這些嗎?
她真的有點擔憂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學傻了!
以後該不會找不到女朋友吧?
“你說的這些我都理解,可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隻能養着了,好好養着應該也不會有大問題的。”
司宛芸嘆息一聲,看向病牀上睡着的郝歆:“她這是?”
尚司軼也看向病牀上:“剛剛太疼了,給她打了止疼針,折騰累了就睡着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司宛芸很不解,好好去上學的兩個人,怎麼就發生這樣的事故呢?
“一言難盡,她也是爲了救人,才把自己傷到。”尚司軼嘆息一聲,覺得郝歆真的太不值得了,就爲了包工頭那種混蛋,把自己搞成這樣。
司宛芸自然不知道這些,也惋惜道:“沒想到郝歆還是個這麼善良的孩子,一個女孩子捨己救人,實在難得啊!”
“對了,被她救的人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尚司軼頓時臉上又浮上了一層陰霾,正要開口,病房門被敲響了。
兩人看過去,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包工頭。
“你來幹嘛?!”尚司軼的語氣極其不善,帶着幾分厭惡。
司宛芸不解的看向門口的人,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和自己的兒子,以及郝歆扯上關係。
“我,我來看看她!今天多虧了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的小命就交代在這兒了!”包工頭滿臉的愧色,這份愧色並非裝出來的。
他現在想想都很後怕,恐怕那根鋼管砸在自己頭上的時候,自己是真的沒命了!尤其,他但是可是沒帶安全帽的。
尚司軼憤恨的瞪着他:“那你怎麼不去死!”
司宛芸嚇了一跳,她從來沒見尚司軼這樣過。
他以前對一切都淡漠的樣子,沒有大仇,沒有大喜,好像無波無瀾的,自從遇到郝歆以後,就變得……變得越來越有人味了!
“小軼,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司宛芸出言制止,轉而對包工頭婉轉一笑。
尚司軼卻厲聲道:“你看看她,就因爲你這樣一個人,一個鮮活的人現在這麼躺在病牀上,你不覺得慚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