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瑩的笑容有些僵硬,卻依舊強撐着笑容:“郝歆同學可真會開玩笑。我的作品肯定不比大藝術家,還只是小打小鬧,存在很多的不足和缺點。”
她避重就輕,試圖將郝歆的話題帶過,轉而繼續道:“如果郝歆同學沒有其他問題,就請回到座位吧,我們不耽誤後面同學的時間了。”
說着她就要伸手去拔掉自己的優盤,郝歆倏地握住了陳曦瑩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等一下,陳曦瑩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直接去拔優盤很容易損壞的。”
說着,她開始操作鼠標,假裝不經意的點開了一個文件夾,隨即又點開了裡面的視頻。
“哎呀,不好意思,我手滑,點錯了。”郝歆趕忙開口道歉。
臺下頓時響起一陣驚歎聲。
“怎麼回事啊?這裡面是郝歆欸。”
“對啊,這應該是操場那邊的一個監控視頻吧?你看那個角上還有時間呢。”
“這些視頻怎麼會在陳曦瑩的優盤裡?”
“難道今天布告欄的那個是她搞的?”
……
陳曦瑩的雙頰緋紅,慌亂的伸手繼續去拔優盤,可郝歆快了一步,提前擋住了優盤:“等一下,陳曦瑩難道你對這些沒什麼解釋嗎?”
侯燁也走上講臺,拿着鼠標一一點開了那些視頻,無一不是和郝歆有關的,後面還有幾張截取的圖片,剛好都是早上布告欄上的那些。
侯燁的臉色也很難看,他今天沒說這件事,是因爲他也在其中,他的介入難免會讓人覺得在爲自己開脫,想着等熱度冷卻一陣再說。
現在再看這些視頻,連貫的動作就讓人看着舒服了很多,那些都是日常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見就是有人故意斷章取義。
“陳曦瑩,你必須給郝歆同學道歉,這件事也得給大家一個交代。”
小老頭也適時的站起身來,徒弟抓住了元兇,他肯定要站出來挺徒弟到底。
“這位同學,你的行爲太惡劣了,這件事學校一定要嚴查嚴懲。”小老頭看向郝歆,她就站在那裡,背脊挺拔,好似一棵青松,讓人覺得她此刻更加高大。
郝歆面色冷然:“陳曦瑩,從我入學第一天,你就開始搬弄是非,一次又一次的觸碰我的底線,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
陳曦瑩那雙大眼睛裡再也沒有那份純良無害,被慌亂填滿,她焦急的辯解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件事……”
她看向簡語綺,可簡語綺凌厲的目光刺得她後面的話不敢繼續說下去,只得道:“郝歆,對不起,我給你道歉好嗎?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陳曦瑩沒想到事情就這樣敗露了,她一向都是好學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她有很好的家教,是人們心目中的好孩子,是讓人羨慕的尖子生,家裡人對她也抱有很大的期待,如果他們知道這些一定會很失望。
郝歆輕笑一聲:“道歉?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自己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我從來沒想和誰結仇結怨,但也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負,如果我再繼續做老好人,那我也太窩囊了吧?以後不是隨便被欺了?”
前世的她就很窩囊,傾盡自己所有的想對所有人好,可最後換來了什麼?
這一世她不會再窩窩囊囊的過一生,誰欺負她,她就要如數的還回去。
“賴校長,我支持學校的決定,也希望能給我一個清白和公正。”
賴敬呈轉頭看向教導主任:“劉主任,這事兒交給你全權處理,必須嚴肅處理,處理結果全校通報。”
說完,賴敬呈甩袖離開了階梯教室。
劉主任一臉失望的看向陳曦瑩:“陳曦瑩,你跟我來辦公室。”
其他老師也相繼離場,教室裡只剩下了一班的人,所有人議論紛紛,郝歆看向簡語綺。
簡語綺坐在人羣裡,身上的傲氣好像這一刻都被抽乾了,透着一點頹然,臉色也有些複雜。
剛剛陳曦瑩和她之間的眼神交流,郝歆都看見了,尤其陳曦瑩欲言又止的話,更不難猜出其中的玄機,這裡面肯定有簡語綺的參與。
只是她太狡猾了,她怎麼可能親自去做這些事情,想要抓住她的小尾巴並沒有那麼容易。
郝歆勾脣一笑,她不急,日子還很長,下次她一定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
傍晚。
郝歆在家裡複習,索宇恆敲開了她家的大門。
郝歆將他讓進院子裡:“學長,這麼晚找我有事?”
索宇恆習慣性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郝歆的發頂:“小丫頭很厲害嘛?我都聽說了,今天你把那個陳曦瑩當場抓髒,特別漂亮。”
郝歆清朗一笑:“這是什麼形容,什麼叫抓髒,她又沒偷東西。”
索宇恆無所謂的揮揮手:“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事情解決了,我很爲你高興,你這一手簡直太帥了!”
“學長,這麼晚了,你來就爲了說這事兒?”索宇恆雖然經常來找郝歆,可是也很有分寸,九點以後肯定不會再來找她,畢竟一個女孩子自己住,他一個男孩子還是要注意些。
“這個給你。”索宇恆遞給郝歆一個鬧鐘,“明天我們籃球隊要去打場比賽,早上五點就要出發,所以明天不能叫你起牀了,你們高一明天期中考試,我怕你遲到,耽誤了考試。”
索宇恆知道郝歆睡眠的問題,每天早上都要來叫她才能保證不遲到,所以對於郝歆的這個情況他是真的很擔心。
考試不同以往,上課遲到也就是被老師訓斥一頓,但是考試遲到,結果就大不一樣了。
郝歆接過鬧鐘,笑道:“學長你放心的去比賽吧,我沒問題的。”
索宇恆還是有些不放心,一邊向外走一邊交代着:“鬧鐘我幫你調好了,你放在離枕頭近一點的地方,今晚早點睡,別在看書了,你的成績肯定沒問題的。”
“好,學長晚安。”
送走了索宇恆,郝歆提早洗漱好,上牀準備睡覺。
但是她就好像已經有了生物鐘,怎麼也睡不着,翻來覆去的在牀上烙餅,睡不着又不敢吃安眠藥,生怕因爲藥效早上更起不來。
後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卻被噩夢糾纏,前世火場中驚心動魄的慘烈景象一遍一遍的重複着,母親的求救聲,父親的叫喊聲,各種混亂的吵雜聲交織在一起。
郝歆的腦袋幾乎要爆炸,耳朵一度只剩下嗡鳴聲,鬧鐘接二連三的響起,卻都被那些聲音蓋過去,依舊被困在噩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