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深反問道:“你們當我是傻子嗎?”
範麗芳給杜蔓菲使了個顏色,她臉上浮起一絲笑,與青紫的傷口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猙獰。
“我恨安友博、恨黎燕,他們害得我媽這輩子過的那麼慘!我要爲我媽討回公道。”
這一點範深信,前世他甚至感謝杜蔓菲解決了安友博夫妻,爲他奪取安家的家產剷平了障礙。
但,這個理由不足以讓他相信,因爲杜蔓菲不是一般的惡毒。
範麗芳擡手給了杜蔓菲一巴掌:“我們說好的只對付安友博,助阿深得安家家產,你爲什麼要作梗?
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張,事情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蠢貨,上次還有臉自殺,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和安顏鬥?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杜蔓菲被猝不及防的巴掌扇得陣陣頭暈,捂着臉泣聲道:“阿姨,我錯了,我錯了!
我被感情衝昏了頭腦,我一想到深哥要和安顏結婚,我的心就好疼。你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範麗芳冷哼一聲,無奈地對範深說:“這件事是我出的主意。只是想把安顏帶過來,讓你演一出英雄救美。
如果能和她發生關係,生米煮成熟飯。安友博肯定會痛心,他難過了,蔓菲也就開心了。
你也可以重新得到安顏!只可惜,唉,讓她躲過了,他們帶錯了人。”
她繼續陰沉地說:“如果我想讓那幾個人輪她,就不會讓蔓菲把你叫來了,真的。”
如果不是前世被杜蔓菲害過,範深恐怕真要被杜蔓菲的表演打動了。
真的只是把安顏帶過來,用得着四個男人嗎?還帶着藥!
既然都不打算輪安顏,爲什麼剛纔他們上來就直接輪了杜蔓菲?
縱然杜蔓菲是爲了她媽媽,範麗芳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麼?幫無親無故的孤女報復?
他開始有點高看寄居他家裡多年的姑媽。
所以,原來她就是鬱子青說的得不到就心理變態的病人?
“姑媽,你至今未婚的原因就是安友博?”
範麗芳沒有否認:“是的,這輩子我最想報復的就是他。
所以,你娶他女兒,設計他的家產。讓安家所有的一切都屬於範家。阿深,你不想要嗎?”
挺想要的!不過,這輩子娶了安顏後,會對她好。
杜蔓菲被下藥的樣子他已經領教過。
想到今天確實有可能錯過了安顏,他氣得飛給杜蔓菲一腳:“賤人!誰叫你在我喝醉的時候來勾引我的!”
前世,他也這麼問杜蔓菲:“你處心積慮接近我,讓我愛上你,爲什麼要在背後害我?”
杜蔓菲冷笑:“你不是想死嗎?想死就快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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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深走後,範麗芳扯起杜蔓菲的頭髮:“誰讓你把阿深叫來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杜蔓菲痛得咧嘴:“我一時鬼迷心竅,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最好老實點,再自作主張壞事的話,你知道後果的。”
杜蔓菲知道,童年的記憶深深的紮在她腦子裡,“我以後會老老實實聽你的話,再也不自作主張了。”
“回去後打算怎麼說?”
“我,我回去向安顏道歉?”
“啪!”杜蔓菲臉上又捱了一巴掌,“蠢貨!”
躲過了綁架這一劫,安顏算是出了口惡氣。
她覺得杜蔓菲並不會有多難過,畢竟剛纔鬱子青告訴她的事情,讓她大開眼界。
這特麼的就是個渣女!
混舞廳,結交二溜子,和舞廳的老闆還有一腿,經常到他的出租房鬼混。
安顏有點同情範深了,前世他愛上的竟然是這麼個女人。
鬱子青最後說:“但是有一個經常和她聯繫的人特別神秘,鄧元凱的人也沒查出是誰。”
安顏思忖着,有沒有可能就是在醫院偷窺的呢?
下午回到辦公室,她才發現自己累極了。
強撐着精力做臺帳,眼前的數字都成了雙排,差點把數字算錯。
她突然有點想念2021年,有系統有軟件,辦事效率高了上百倍。
她正努力睜大眼,不讓自己看錯數字。沈歌雲走進她辦公室,一臉不屑:“趙華宇說這個文件要你擬一下。“
安顏也不想理她:“放下。”簡單明瞭,沒有任何情緒。
沈歌雲暗暗朝她斜了一眼,心裡想着,這個女人有什麼能耐?趙華宇還指名叫她擬文件?
安顏見她既不出聲,又不走人,皺眉道:“還有事?”
明顯是不願意和她打交道,她這是還想主動找事?
她悶聲道:“下午有個會議,你到會議室發一下文件。”
安顏前世被她和公司另一箇中層副職耍過一次,叫她去發文件,結果中層正職質問她,這個會議她沒有資格參與,爲什麼要進會議室。
“這是哪位的意思?”又想耍她?門都沒有!
沈歌雲遲疑着回答不上來,安顏輕哼道:“還有,這個文件最遲什麼時候要?”
現在她格外注重這些細節。在公司工作沒有人會教你這些,但是稍有丁點差錯,就會歸結成你沒有能力,工作不細緻。
沈歌雲胸口一悶,她不想說就是要讓安顏出錯;但職責要求她必須告知。
安顏並沒有因爲她吃憋感到痛快,這種人不過是小人,或者說是生活中的插曲而已。
直接忽視纔是最好的。
就在她轉出辦公室大門時,安顏忽然發現她身上這件連衣裙很眼熟。
是的,非常眼熟!
前世唯一一次見過杜蔓菲和她同學的照片,是一張雙人背影合影。
照片中那位同學穿的好像就是這條連衣裙。
沈歌雲也是衛校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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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有了線索,但情況相對複雜,鬱子青親自趕去了東縣。
出發前還往安顏辦公室打電話,安顏就奇了怪了,師哥這是有多瞭解她?連座機號碼都知道。
“今天晚上不要怕,如果她再不老實,就放魚寶咬她。”
安顏握着話筒笑,鬱子青真是又黑又剛:“我知道了。”
惡毒女配一樣的角色,她怎麼會懼?
團寵聽說過,團欺見過嗎?杜蔓菲,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團欺。就是真正的連狗都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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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院子裡丟球,魚寶則滿院子叼回來。
它的表情不像是自己要玩遊戲,倒像是逗孩子。孩子是誰?當然是安顏。
杜蔓菲一踏上院落的青石,魚寶就站在安顏身邊,瞪着狗眼望她。
安顏見她走路有些異樣,她深吸一口氣緊走幾步對着杜蔓菲臉上左右開弓,“啪啪”兩巴掌下去。
魚寶在旁邊“汪汪”叫,像是在喝彩。
“姐姐!”杜蔓菲開腔就哭,“ 你今天去哪了?我嚇壞了。”
安顏知道她不會承認今天的事情,巧得很,她現在也不想提:“你口口聲聲說要和我合好,結果把我帶到九井巷,害得我碰到搶錢的,把我的錢包都搶走了。你倒好,早就跑得沒影子了。”
杜蔓菲傻眼,安顏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
“姐姐,我也碰到搶劫的,他們還打了我。”
指着自己青紫的臉,她哭得更大聲!
魚寶像個人精似的,看到她的臉腫得像豬頭,連着叫了幾聲,跑進屋裡,把安友博與黎燕都引了出來。
安友博先前就聽安顏說被人搶了錢包的事,現在見杜蔓菲被打這樣,衣服也被拉扯得皺巴巴的。
他心裡一陣厭惡,比起剛纔心疼安顏完全不同,他說道:“人沒事就好,錢是小事。”
黎燕一直不知道這些事情,只覺得丈夫和女兒突然對杜蔓菲就不一樣。
她不冷不熱:“快上去清洗一下,換件衣服。我讓邵阿姨給你拿藥。”
清洗一下。
杜蔓菲朝她的背影投去一記惡毒的目光!
安顏轉身,她慌亂的收回眼神,委屈到不行:“姐姐,看來我們現在是回不去了對嗎?”
安顏不知道她爲什麼還要裝下去,不累嗎?看不到自己現在的劣勢嗎?
“你不累嗎?”
杜蔓菲喚住她:“姐姐,舞廳那張照片是你叫人拍的嗎?”
“呵,你現在想承認,你早就對範深有想法了是嗎?”
杜蔓菲是想承認,因爲她要改變套路。
“是的,姐姐!我承認,去範家吃過幾次飯後,我就喜歡上了範深。
但是我真的從來沒想過要搶他。是的,我說謊了,那是因爲我真的很怕。
我怕你們知道了,就會不要我。畢竟你們連安都不讓我姓!
姐姐,我也是有感情的人,我也忍得很辛苦。現在你們都責怪我,我真的太痛苦了。
在舞廳碰到他的時候,我抱着僥倖的心理走近他。
他當時喝醉了,我對他說,我就是你!所以他纔會抱着親我。
姐姐,我現在什麼都告訴你了。你要恨就恨吧!
我也不敢再求你們的原諒。等我上班後,就到醫院去住。姐姐替我照顧好爸爸和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