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監考員互相交換了一下顏色。
A：這也寫得太工整了吧？
B：是啊，滿滿登登的，一道題也沒落下。
A：雖然不知道正確率如何，但看起來50多分、60來分，應該沒什麼問題？
B：搞不好得7、80！
但其實，無論5、60，還是7、80，都沒啥區別。
反正這樣的分數，妥妥的可以過關了……
江寒走出考場，看看時間還早，就先回寢室裡上了一會兒網。
路過值班室，順便跟老李取回了自己的手機，給夏雨菲發了條短信，告知比賽已經完成。
但現在還是上課時間，估計她要放學後，才能看到這條短信了。
按照賽事的日程，下午4點40分，還有個“試題講解”環節，最後還有“頒獎、閉幕”等儀式。
江寒對這些繁文縟節，都興致缺缺，索性沒去參加。
5點半多，李東等人回來了。
“老江，考得怎麼樣？”李東一進屋，就迫不及待地打聽起來。
江寒微微一笑：“沒問題。”
——這不是我說的，而是系統反饋出來的……
“那我就放心了。”李東哈哈一樂，“走，吃飯去，好好犒勞犒勞你。”
江寒留給人的印象，一向不愛虛虛呼呼，他說沒問題，那就是真的沒問題了。
洪銳也連連點頭，豔羨不已：‘想不到啊想不到，咱們寢室也要出大神了……”
NOIP大神，簡稱大神。
能進入決賽圈，且一路過關斬將，捧回獎牌的學生，松江一中十多年來只出現過2個。
江寒，很可能是第三個。
只要能進入決賽圈，就有了問鼎獎牌的機會……
正聊着，手機響了：“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江寒拿起手機，果然是夏雨菲來電，忍不住微微一笑。
這姑娘表面不在乎，但心裡估計還是挺惦記的，放學後第一時間就打來了電話……
江寒滑動屏幕，接通了電話。
“喂？江寒同學今天的比賽，感覺如何？發揮出幾成功力呀？”夏雨菲語氣輕快。
“三成吧。”江寒實話實說。
“啊？三成……是不是沒發揮好啊？”夏雨菲誤會了，連忙安慰道，“沒事、沒事，反正又不是高考，咱還有機會，不哭……”
江寒有點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就那點小破題，還沒等我發力，就全都解決完了。”
“噫~好自信啊！可別吹破了牛皮哦！”夏雨菲這才放下心來。
心情一好，她忍不住就調皮了起來……
兩人只說了幾句話，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夏雨菲那邊馬上就要上車……
隨後，江寒帶着李東等人，一起去了食堂。
李東照舊去打飯，其他人佔好了座位。
飯打回來後，大家圍坐在一起，正吃着，旁邊忽然傳來一陣說話聲。
“唉，這次NOIP我是肯定廢了，好多拿不準的，全靠瞎蒙。”有人在哀怨。
“李哥你都這樣，別人不是更慘？”也有人在吹捧。
“就是啊，李子你就放寬心吧，就憑你的實力，一定能進複賽。”另一人附和了一句。
江寒一瞥，卻是上午遇見過的李山河。
“那李哥，你估計到底能打多少分啊？”先一人問。
“也就50多吧，過不過兩說，看運氣。”李河山貌似拿不準地回答。
“50多！很高了吧？要按前兩年的分數線，李子妥妥地能進複賽啊！”另一人驚歎。
隨後，三人又交談了七八句，都是李河山在哭訴賽前準備如何不足，試題的難度如何誇張，時間又給的特別少之類的。
江寒也沒耐心多聽。
初賽的分數真心不重要。
就是一張複賽的通行證罷了，只要能過線就行，再高也沒一毛錢用。
最後能否拿到獎牌，還要看平時的積累，和複賽的發揮……
李河山忽然發現了江寒，連忙挪了過來：“噯，江寒，你也參加這次NOIP初賽了，你覺得賽題難度怎麼樣？”
江寒笑了笑：“還行，和往年比，差不太多。
他是實話實說，李河山卻李河山微微一愣：自己和江寒的感受，差距這麼大嗎？
李河山這個羨慕啊。
“那江寒，我看你交卷挺早的，都答完了嗎？”李河山希冀地看着江寒。
江寒點了點頭：“時間給得有點多，題目有點少。”
“那正確率呢？你怎麼沒檢查一遍呢？也能增加點把握。”李河山關心地問。
江寒：“我檢查過了啊，感覺沒啥問題，就交卷了。”
李河山：“……”
好吧，誰讓人家是整個學校最接近學神的人呢？
學霸也惹不起啊，惹不起。
溜了……
是不可能的。
這麼好的機會，還不趕緊交流、交流，取長補短一下？
李河山想了想：“那你估摸着，能得80分不？”
江寒點了點頭：“問題不大。”
何止80？
他自己估計，卷面多說丟個1分、半分。
甚至滿分都不是不可能的。
信息技術和別的學科不一樣，罕有模棱兩可的問題。
這也就是筆試，如果是上機……
李河山又哭喪了起來：“我估計我65分一大關。”
江寒：“……”
剛纔你跟別人還說“也就50多”呢，言猶在耳啊……
江寒眨了眨眼，有點不解：“65分過初賽，應該沒問題啊？”
NOIP屬於排位淘汰制，各省情況差別很大。
一般初賽選手中，大約3-5%左右能進複賽。
在全國範圍內，合江屬於NOIP競賽弱省，和發達地區不能同日而語。
普通年份裡，50分都有很大的機率通過，更別說65分了，基本是穩的。
李河山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準備了這麼多年，連70分都拿不到，有啥可自豪的？
然而，江寒說自己80分沒問題，他也並不怎麼相信。
題目難度大家都心裡有數。
連他這種訓練多年的，也只能勉強及格，江寒再強，還能強過整個學校去？
成績還沒下來，他現在就說得這麼滿，是不是有點太過自信了？
江寒這時笑了笑：“初賽而已，能過就行了，咱們複賽再好好加油吧。”
李山河嘆了口氣，思前想後了半晌，忽然問江寒：“最後一道題，倒數第二個空，你填的什麼？”
江寒反問：“你沒做出來？”
“做到是做出來了，不知道對不對，感覺有點不踏實……”
“那你沒去聽試題講解？”
“去了，講太快，沒跟上……”
江寒：“……”
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回答說：“我記得是q（tail）。”
李河山一頭撞了下桌子：“555，完蛋了，我估計65都懸了，2.5分的空啊……”
江寒其實沒什麼興趣，去研究初賽的成績。
純粹是出於禮貌，才和李河山對答了幾句。
所以吃完了飯，就趕緊離開了。
身邊有個負能量爆棚的傢伙，吃飯都不香。
再說，跟這種人靠那麼近……萬一被傳染了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