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回憶了一下,遺憾地搖了搖頭:“抱歉,我記不清細節了,只記得被好多人圍觀的場面……
至於做過什麼,說過什麼,記者大叔問了我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江寒都這麼說了,岑晚晴也只能一笑作罷。
感覺有點遺憾,剛纔還以爲,又能挖掘出一個閃光點呢,可惜了。
但其實江寒並不是完全忘記了,只是不想多說罷了。
岑晚晴想了想,另起話頭,微笑着說:“第一次接受採訪,很多人都難免有點緊張,舉止不自然,這都是正常的,你就當咱們是朋友見面,喝喝茶、聊聊天。”
江寒點頭:“好的。”
但其實,他目前的狀態,放鬆得不得了。
這種程度的曝光,就想讓江寒緊張、不自然,只能說岑晚晴想多了。
“聽沈校長說,你學習成績很好?”岑晚晴循序漸進,先從最普通的地方入手。
江寒謙虛地一笑:“高一的時候不夠用功,也沒掌握訣竅,學習只能算中上等,上次月考倒是還行。”
“考了多少分?”岑晚晴問。
其實她早就知道答案,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700出頭。”江寒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麼,你進步這麼飛速,有什麼訣竅嗎?”岑晚晴繼續提問。
江寒坦然說:“上次做經驗交流,我介紹了一個學習方法,後來還寫了個文字材料,交給了學校……”
採訪進行得很順利。
岑晚晴終於問到了關鍵:“聽說你寫了一篇論文,發表在了國外著名學術期刊上,能講講這件事嗎?”
江寒心想:AMC是國外的不假,可什麼時候成了“著名”期刊了?
好吧,就當她是爲了節目效果,適當誇張了一點點。
“暑假的時候,我研究機器學習的時候,聯想到曾經看過的一篇論文,是關於人類神經元工作原理的,當時就突發奇想,能不能運用仿生學的原理,設計一個算法,模仿神經元的工作過程呢?”
江寒娓娓而談,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感知機”論文從構思到發表的經過。
當然,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合理的虛構和藝術的誇張。
——這同樣是爲了節目效果。
江寒沒有大談特談“感知機”在學術上的重要性,只說是對現有理論體系的有益補充。
對於這個話題,事實上岑晚晴也聽不懂太多,完全是按照一般的採訪套路在提問。
好容易熬過這一部分,岑晚晴暗暗鬆了口氣,連忙開啓下一話題:“我今天在校園裡,聽見許多人談論《琵琶行》,對於這首歌,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江寒微微一笑,繼續忽悠:“有一次,我們語文老師給我們佈置了個作業……”
採訪過程中,江寒並沒有任何怯場地表現,敢說、會說,風趣、機智,有着遠超同齡人的沉穩。
言談之間,更是有一種少見的豁達與通透。
岑晚晴對江寒十分欣賞,對於他的各種成果也十分佩服,連帶着對他的成長經歷,以及家庭背景也好奇起來,各種深挖細摳。
這樣一來,本來預計10分鐘的訪談,硬生生地拖到了將近30分鐘。
採訪接近尾聲時,岑晚晴最後一問:“江寒同學,除了剛纔提過的那些,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江寒笑着搖了搖頭:“謝謝你們今天的訪談,讓我也趁機對前一段時間的學習和生活,做了一次很好的總結。”
岑晚晴再次伸出手,笑着說:“那今天就到這裡吧,謝謝江寒同學的配合,跟你聊天很有趣。”
前面是套話,最後一句則屬於她的真實感受。
當記者也有不短的時間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像江寒這麼有意思的高中生,還真是前所未有。
江寒與之再次握手,客套了幾句。
隨後,岑晚晴收拾了一下,就帶着攝影師等告辭。
沈立興挽留了一下,提議晚上由他安排,大家一起喝一杯,深入交流一下。
岑晚晴婉言謝絕了。
記者們走後,沈立興看了眼江寒:“她讓你補充,你有啥就說唄,幹嘛忽然謙虛起來了?”
江寒笑了笑:“這種新聞類節目,剪輯之後,我能有10秒的鏡頭,都算特別優待了,說了也是白說,就沒費那個勁兒。”
這次採訪,主要目標是論文的事兒,其他的都是添頭。
並非不值一提,只是……
出風頭也得把握好分寸,不能一次把牌全打光了。
就算主動披露機器人和做手遊的事情,對震驚值的增益也不會太大了。
江寒早就摸索出了一個小規律,同一個人在一段時間內,只能貢獻一次震驚值。
要不然,P站的收益絕不止這麼一點,畢竟一個視頻十多分鐘,粉絲們看完了,怎麼也該震驚個四、五次纔對……
沈立興無語地看了江寒一眼:“你這個小同學啊,總看得這麼透徹,你累不累?以後不該謙虛的時候,就別謙虛!記住沒?”
江寒笑着點頭:“我知道了。”
沈立興搖了搖頭:“行了,記者都走了,你也回去吧……哦,對了,把身體整好點,別成天病病殃殃的!”
江寒誠懇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您的提醒。”
……
完成了採訪的任務後,江寒也沒多耽擱,直接打車回了皇家庭園。
今早出門時,夏雨菲給了他一把備用鑰匙。
用備用鑰匙開門進屋,然後就換鞋、換衣服,披上圍裙開始做飯。
中午做得比較簡單,兩個菜,一葷一素,主食是米飯。
早晨在夏如虹的車上,他就和夏雨菲說好了,中午回家吃飯。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江寒就打車回學校,去接小女友放學。
抵達學校後,在學校大門外稍微等了幾分鐘。
11點25分,穿着校服的夏雨菲準時走出校門。
江寒迎了上去,但沒打招呼,遠遠地打了個暗號,然後與其錯身而過。
夏雨菲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表示收到,然後很快就跟了上來。
兩人一前一後,一直走出二百多米,才停了下來,看附近沒有其他同學,便攔了輛計程車。
上車後,夏雨菲立即挽了上來。
江寒微微一笑:“夏雨菲同學,上午都學了什麼?”
夏雨菲如實作答。
“那我考考你,看你有沒有因爲惦記我,而耽誤了聽課。”江寒笑嘻嘻地說。
夏雨菲脆脆地哼了一聲:“纔不會呢,不信的話,你就放馬過來!”
一路談談講講,很快到了家。
進屋後,夏雨菲看見桌子上的飯菜,頓時有些饞涎欲滴:“哇,居然都是我喜歡的!”
說着甩掉鞋子,趿拉上拖鞋,跑到了餐桌前。
夏雨菲正要動手,江寒笑眯眯地攔住:“洗手了嗎?沒洗手可是不準動的哦!”
夏雨菲呆了一下,想起自己昨天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不禁莞爾一笑。
兩人擠在一起,洗了把臉,然後回到餐桌前,甜甜蜜蜜地開吃。
夏雨菲一頓飽餐後,不出意外地,再次後悔不跌,滿地亂轉,消食。
江寒只能好笑地聽之任之。
過了一會兒,江寒也吃完了,夏雨菲主動過來撿桌子、刷碗。
江寒拉住了她,溫和地說:“行啦,你中午時間短,抓緊時間休息吧。中午小睡一會兒,下午的學習效率才能更高。”
夏雨菲點了點頭,正要回屋,忽又頓住,回過頭來,目光水潤地看着江寒。
“怎麼了?”江寒微笑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