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又說:“先不提雨菲這一層,易老師教了我一年多,怎麼說也是師生一場,他的事情我沒辦法坐視不理。”
夏如冰點了點頭,躊躇了一下,有點艱難地說:“上個月,我去京城出差,遇上一個人,後來,那個人就一直糾纏不清……”
接下來,夏如冰一點點地,將自己的遭遇講了出來。
一個有權有勢有錢有閒的二代,碰巧發現了一個看起來很可口的“獵物”,因而發起了“追求”,求之不得,就使出種種伎倆……
故事算不上新鮮,也很狗血,但發生在自己認識的人身上,就有點驚悚了。
江寒靜靜聽着,沒有插嘴、打斷。
夏如冰講述完事情的起因後,喝了口咖啡。
停了一下,又說:“我早就跟那人說得很清楚,我是有家庭的人,希望他不要糾纏,然後……那人表示並不需要我離開老易,只需要偶爾……”
江寒點了點頭:“他並不是真心喜歡你,只是……想發展你成爲地下情人。”
他其實想說“他只是饞你的身子”,但夏如冰畢竟是長輩,不可太唐突了。
夏如冰點了點頭,繼續述說。
江寒一邊聽着,一邊默默分析。
那個人來頭不小,性格也有點囂張,夏如冰越是拒絕,他就越是志在必得。
佔有慾強到變態,而且據說和圈裡不少人,都有點說不清楚的關係。
也許是以前在情場上從未受過什麼挫折,這次在夏如冰這裡砸錢、砸東西都不好使,反而激發了他的征服慾望。
對方不但不肯輕易放棄,甚至還發出了“走着瞧”的威脅。
夏如冰回到松江後,很快就在工作上遇上了麻煩。
很多本來談得好好的合同,忽然就變卦、反悔了,沒幾個人肯冒着得罪人的風險,照顧她的業績。
時間一長,夏如冰所在“飛天娛樂”,都有點難以容忍了,她手下的幾個藝人,甚至都開始在暗地裡自謀出路。
夏如冰的同行們,知道這件事的,都勸說她從了算了,否則,只要她一天不就範,在業界就寸步難行……
夏如冰的述說告一段落,江寒讓她緩了口氣,給她又續了杯咖啡,然後問:“雨菲媽媽已經知道了吧?”
夏如冰點了點頭,苦澀地一笑:“怎麼可能瞞着她?可是……對方的來頭太大了,一旦他決定對姐姐的公司出手……”
嘆了口氣,續道:“姐姐雖然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玉石俱焚……”
江寒點了點頭。
對方不可能不知道夏如虹的存在,卻毫不忌憚地出手“追求”夏如冰,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對方未必會對“盛夏”集團出手,畢竟追女人這麼風雅的事情,玩得血淋淋的,就未免有些大煞風景了。
但這種事情,誰也保不準的。
一旦對方突然發難,“盛夏”若是挺不住,完蛋大吉……
不但丈母孃要受到巨大打擊,連帶着自己和小媳婦也要跟着遭殃!
這就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夏如冰也是實在沒辦法了,纔會跟江寒坦白,也算病急亂投醫吧。
在她心目中,江寒的確很厲害,但說到底,也只是個學生。
能力、人脈都不足,在這種事情上,應該起不到多大作用。
不過,她也承認,江寒至少頭腦足夠清醒,幫忙分析形勢、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
“還沒問你,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江寒問到關鍵。
夏如冰沉默了足足三分鐘,才輕聲說:“他姓孫,名字……”
“孫?”江寒楞了一下,“他不會是出身於那個孫家吧?”
說着伸出右手,比劃了一個奇怪手勢,五根手指張開,三指上指,兩指平伸……
夏如冰卻看懂了,默默點了點頭。
江寒嘆了口氣,終於明白爲什麼那人膽敢如此囂張,而以夏如虹的人脈和實力,都沒法保護好自己的妹妹了。
孫家在整個華夏,也是名門望族,不但盛產鉅商大賈,而且據說人脈很足,跟很多地位顯赫的人,都保持着良好的關係。
別說夏如虹這種三線城市裡的小商人,就算根深蒂固的老牌“貴族”,也未必惹得起,更不願意招惹他們。
不過……
江寒用心回憶着自己所知道的,跟孫家有關的信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孫家後來是倒臺了的,經商的全體破產,從政的一擼到底,可以說,一朝跌到谷底,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而那件事發生的時間……
好像就在今年!
具體的月份有點搞不清,江寒上一世,是在12月初聽到的消息,當時早就轟傳天下了。
所以……也就是說,很可能在11月下旬,孫家就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
而現在已經是11月14日……
此外還有佐證,前世老易一共也只停職了不到一個月,就回學校上課了。
固然可能是因爲那個世界的他,並沒有犯下什麼實質性的錯誤,但估計也跟孫家倒臺後,沒人再針對他脫不了關係。
所以……可以大膽地推斷一下,孫家倒臺的時間,已經很近了!
甚至很可能……就在一週之內!
江寒驚喜之餘,也有點哭笑不得。
這也太寸了吧?
如果事情的發展進程,一如前世……
那麼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安靜地等上幾天,說不定就能看到轉機了。
到時候,夏如冰姐妹以及老易都能安然脫身!
想到這裡,江寒心中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如今最好的策略,就是耐心等待,看看事情是否會按照自己所知道的那樣發展。
如果孫家準時倒臺,那就皆大歡喜,否則……
那就推他們一把唄!
畢竟魯迅說過:“破壞永遠比建設更容易……”
江寒心情一輕鬆,就八卦起來:“對方爲什麼對易老師出手?是否等得不耐煩,想借此給你施加壓力?”
夏如冰搖了搖頭:“這個倒也未必,那傢伙眼高於頂,只怕不屑於這種小動作……
可能只是有人揣摩他的心思,逢迎了一下,而他也就默許了吧?”
江寒點了點頭,又問了另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如果你始終不肯就範,他是否會不耐煩起來,變本加厲,甚至鋌而走險,採取暴力手段?”
夏如冰遲疑了一下:“我不能確定,至少在此之前,那個人並沒有類似的記錄。”
頓了頓,補充說:“那傢伙雖然私生活挺亂的,但在追求女人方面,幾乎從未失過手,所以……也沒聽說過他,對誰用過什麼特別噁心的手段……”
“也就是說,那人有點自命風流,自信能征服或者‘說服’任何女性,根本不屑使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江寒冷靜地分析着。
“按理說是這樣的,不過……”夏如冰說着,又遲疑了起來。
江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對於這一點,她心裡應該也沒底。
那人一生順風順水,情場、商場上無往而不利,根本無從展現真正的性格。
誰也不能確定,一旦吃了“敗仗”,會不會“逼迫”他,用出某些以前無需使用的手段來。
何況,就算那人以前做過什麼“壞事”,使用過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以孫家的能力,也完全可以捂得住,不會搞到人盡皆知。
所以,夏如冰掌握的信息,也不見得特別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