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汗了一下，隨手落了一顆棋子，說：“您是不是誤會了？雨菲纔是我女朋友，我和婉瑩只是普通……”
“聽你的意思，俺家瑩瑩莫非還配不上你？”老爺子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
江寒絲毫不慌，平靜地說：“那倒不敢，只是我和雨菲，畢竟已經……”
老爺子咧嘴一笑：“沒關係，你甩了夏家的閨女，再跟俺家瑩瑩好，不就沒問題了嗎？俺家瑩瑩不會嫌棄你個二手貨的，哈哈……”
江寒頓時狂汗：“蘇爺爺，您可真會開玩笑！哈、哈哈……”
老爺子眉頭一皺：“你就說你答不答應吧……叫吃！”
江寒隨手應了一招，平靜地說：“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和雨菲分手的。”
老爺子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這小子……提劫！”
頓了頓：“莫非你還打算兩個都要，來個兩全其美、兼收幷蓄？”
江寒擦了下汗，苦笑着說：“蘇爺爺啊，您就別取笑了，我哪有那個……”
可惜老爺子根本不聽他說話，自顧自說了下去：“其實吧，娶兩個也不是不行。
我跟你講啊，就說我家老頭子，瑩瑩的太爺爺，年輕時就明媒正娶了三個，厲害吧？
後來六十多歲，還納了個小的呢，要不是後來解放了……”
江寒連忙打斷：“老爺子，現在時代變了啊，法律明文規定，只能同時擁有一個配偶……”
蘇老先生嘆了口氣：“對啊，要不是有這麼條規定，哪來的那麼多被包養的？人都在一起了，愣是不讓往家娶，只能放在外面……你說這對女生來講，不是不負責任嗎？太不公平了！哎……”
江寒：“……”
沒想到啊沒想到，老爺子還是個女拳師！
只是您這角度，貌似有點偏了吧？
老爺子嘆了口氣，續道：“好吧，瑩瑩的事且先不說，我聽說靳家的那個小丫頭，對你也很不一般，你打算怎麼處理？”
江寒微微愕然：“您聽誰說的？”
轉頭看了眼正在倒茶的蘇西西，卻見她嘴角微彎，眼睛裡噙着笑意。
江寒頓時若有所悟，聽說這女人和靳開顏是中學同學，和冷星琳關係也不錯……
“嘿，小江啊。”老爺子忽然再次開口，“你這就有點不夠意思了吧？”
江寒：？？？
老爺子說着，臉色一沉：“說到靳家的小丫頭，你就猶猶豫豫，對俺家的乖乖小瑩瑩，怎麼就拒絕得那麼幹脆捏？這差別對待有點太過明顯了吧？”
江寒：“……”
從現在的趨勢看，沒準小蚊子和自己，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江寒連忙說：“沒有的事兒，其實婉瑩和小蚊子，都是很好的女孩子。”
隨手發了兩張“好人卡”，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只可惜，我早已心有所屬……”
老爺子哈哈一笑，打斷道：“行了，不逗你了。”
然後笑眯眯地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三心兩意的人，要不然的話，早就讓瑩瑩離你遠一點了！呵呵……”
江寒：“……”
跟這老爺子說話，真心有點心累。
相比之下，周市長的老爹，周白老爺子就顯得好相處多了……
兩人邊說話，邊下棋，話說到這裡，棋局也進入了後半。
江寒仔細一看棋局，這才恍然大悟。
老爺子這一招，分明是分心戰術啊！
自己盤面上，已經落後了幾十目……
棋局進行到這裡，已經沒有多少騰挪的餘地。
這種局面下，就算換上職業棋手，估計也回天乏術了。
江寒只得認輸。
隨後，兩人重整旗鼓再開張。
這次江寒執黑先走，因爲不想輸得太難看，便稍微認真了一點。
雖然他棋藝不精，但仗着腦子好使，就硬算。
每步棋都算出去很遠，雖然不一定找得出最佳下法，但比之憑着感覺瞎下，效果好多了。
下到中盤，江寒一個不小心，屠了老爺子一條大龍。
蘇老爺子盯着棋盤看了半晌，終於投子認負。
雙方戰成了一比一平局。
下完兩盤棋，江寒已經明白了，老爺子的水平也就那樣。
多說業餘二、三段的樣子，搞不好還不如……
收拾完棋子，江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就打算回房間上網。
然而，蘇老爺子正下得過癮，哪肯輕易放他走？
“最後一盤，三局兩勝。”老爺子拉住江寒。
江寒無語片刻：“之前您親口說的：陪您擺‘兩’盤……”
老爺子哈哈一笑：“那叫虛數，這個你都不懂？就跟我跟西西說：給我洗兩個葡萄，你看她敢就給我洗兩個不！”
江寒無語點頭：“成，那就再陪您下一盤。——最後一盤了哦！”
老爺子欣然一笑：“最後一盤！”
第三盤開始後，老爺子走了個三連星，江寒想了想，以“中國流”應對。
但其實，他根本不懂中國流威力何在，反正以前看電視，不少高手都下過這種開局……
老爺子邊下棋邊嘮叨：“小江啊，你是不知道，我這一天天的，一點意思沒有。
就說下棋吧，家裡根本找不到對手。想說出去走走，和道邊的老哥們玩幾把，家裡人又不放心，走到哪兒身後都跟着一大幫子人……”
江寒笑着說：“那您給棋院打個電話唄？陪您下一盤棋，給個五千、一萬的，估計有的是人願意來。”
“別提了，那些人一個個的，要不就是一點沒眼力見，把把把我殺得片甲不留，要麼就是故意讓我……”
發了一通牢騷後，老爺子又看着江寒，嘻嘻一笑：“要我說啊，咱們倆纔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江寒：“……”
這貌似有點不妥呀。
萬一老爺子玩上癮了，天天纏着自己下棋，那怎麼辦？
自己還幹不幹正事了？
別的先不說，按照原本的計劃，明天自己就必須集合隊員，爲CARC做準備，一起訓練機器人了……
江寒想了想，笑着說：“蘇爺爺，您這麼喜歡下棋，怎麼不去網上玩呢？
我給你介紹個網站，叫野豬圍棋，裡面人可多了，什麼水平的都有。”
蘇老爺子嘆了口氣：“誰說我不會上網？我其實偶爾也下網棋的，過癮倒是挺過癮，就是有點累眼睛……”
“這樣啊……”
江寒琢磨了一下，突發奇想：“那……乾脆咱定製一臺機器人唄？您還沒跟機器人下過棋吧？”
蘇老爺子眨了眨眼：“機器人？機器人也會下棋？”
江寒笑呵呵地說：“會！怎麼不會？”
“能和人比？”
“能啊，太能了！”
蘇老爺子還是有點不信：“我這聽着，怎麼感覺有點玄乎呢？”
江寒呵呵一笑：“老爺子啊，您這就有點少見多怪了啊。”
頓了頓：“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什麼玩意造不出來？再過幾年，自動駕駛的小轎車都滿街跑了！”
蘇老爺子沉吟了一下，說：“我的確沒見過會下棋的機器人，倒是和電腦下過幾盤。”
搖了搖頭，又說：“電腦的水平不太行，比我差太遠，下得還慢……”
江寒聽着，不禁若有所思。
老實講，這幾年電腦圍棋的水平，也在不斷地進步之中。
太厲害的程序，可能不怎麼好找，業餘二、三級的圍棋程序，一抓一大把！
比如廣州陳志行教授的《手談》，早些年就稱霸一時。
最近幾年電腦圍棋比賽中，大放異彩的也有不少：crazystone（瘋石）、銀星、MOGO……
其中，東洋人搞出來的“天頂圍棋”（zen），則是目前的“武林至尊”，據說棋力很高，有可能達到了業餘初段！
有點阿法狗不出，誰與爭鋒的意思。
然而，等再過幾年，阿法狗一出……
哦，差點忘了。
阿法狗的程序中，用到了許多高明的機器學習算法。
深度卷積網絡、蒙特卡洛算法，再加上強化學習……
然而，在這個世界裡，CNN才誕生沒多久。
沒錯，就是江寒上個月，才投遞出去的。
然而這樣一來，阿法狗的誕生時間，只怕要耽擱些許了。
至少在2015那個時間點，不一定能準時出場。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