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

重生養的都是狼 9白眼狼

俞永平放下兩隻袋子,將抱枕輕輕擱在上鋪的牀頭。

他打開包裝精美的月餅禮盒,一一查看裡面帶着獨立小包裝的8塊月餅。

“這月餅可真漂亮!”一位室友羨慕地道。

俞永平舀出一塊遞給對方,道:“請你吃!”

“謝謝!”室友高興地接過月餅。

俞永平又給另一名室友和楊天成各發了一塊月餅,把剩下的月餅連同禮盒收進櫃子裡。

楊天成津津有味地嚼着香甜的月餅,酸溜溜地想:“師父真偏心,給俞永平買了一盒這麼漂亮、美味的月餅,卻不給我買。哼!”

俞永平將14本《十萬個爲什麼》搬到書桌上,打算給每本書寫上名字。

他翻開第1本書的封面,發現扉頁上寫着舒展大方的黑色鋼筆字。

“但願我寄予你的祝福,是最新鮮、最令你百讀不厭的。祝你11歲生日快樂,平!”

他打開第2本書,扉頁上同樣寫有文字。

“平,願我的祝福縈繞你,在你繽紛的人生之旅,在你飛翔的彩色天空。”

他接着翻開第3本書,默默閱讀扉頁上的文字。

“摘一顆星,採一朵雲,裝入祝福的信封,在這一年中最美好的一天,獻給最可愛的你——平!”

他又舀起第4本書打開,默唸道:“夢境會褪色,繁花會凋零,山河會變遷……但是,平,請相信,我祝福你的心,永遠不會改變!”

俞永平接連默讀完14本書的扉頁留言,心湖被這些溫馨的文字激起圈圈漣漪,久久無法平靜。

第二天上午,鄭家駿領着楊天成進入動物園,坐在樹下的長椅上教他功課。

前世的鄭家駿,從小到大一直保持第一名,即便進入人才濟濟的薊京大學,依舊獨領風騷。

初一這點習題,對於鄭家駿來,連一碟小菜都算不上。

不到一個小時,鄭家駿便教會了楊天成,令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師父,你太厲害了,比我們班老師還厲害!”

“少拍馬屁!”鄭家駿曲指在楊天成的額頭敲了個爆慄,命令道,“回去之後好好複習,把我教你的東西全部消化掉,並且要學會舉一反三、融會貫通。”

“明白!”楊天成笑嘻嘻地收起書本。

“俞永平的學習成績怎麼樣?”鄭家駿問道。

“他可厲害了,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我聽,他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第一名。小升初是保送的,還被學校免除一切費用。”楊天成讚歎道。

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舀到美國斯坦福大學生物學博士學位,還被譽爲“科學界最富有影響力的年輕生物學家”,原來,他從小就厲害。

鄭家駿開心地想着,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你跟他相處得好嗎?”鄭家駿再問。

“應該算好吧。”楊天成皺眉道,“他跟每個人的關係都很好。我不是最特別的。”

小小年紀,就能夠熟練地處理人際關係。

難怪他能夠建立那麼龐大的商業帝國。

他這個重生的,不定還比不上他呢!

鄭家駿苦笑了一下,暗叫慚愧。

鄭家駿帶着楊天成瘋玩了一天,於晚間將意猶未盡的他送回學校。

他乘坐末班車回到通縣,一邊欣賞夜空中明亮的圓月,一邊漫步於瀰漫着清新草香的鄉間小道上,心情無比愜意。

他來到院子門口,發現院門虛掩着,登時警惕起來。

他快速查看了一下週圍,見四下無人,遂敏捷地翻進後院,悄無聲息地移向主屋。

黑黢黢的主屋沒有開燈,房門大敞着,散發出刺鼻的煙味。

煙霧繚繞的大堂裡,坐着個人,手裡的煙時明時滅。

鄭家駿定睛辨認了一下屋裡人的身型,從口袋裡掏出手電筒,照向對方。

薛開言擡手擋住刺眼的強光,叫道:“我是薛開言!”

鄭家駿鬆了口氣,舉着手電筒走進屋裡,拉亮大燈。

他打量着滿頭亂髮、衣衫不整的薛開言,問道:“我不是讓你去接嫂子和孩子回來過中秋節嗎?怎麼這副德性?”

“過個屁!”薛開言憤憤地罵道,“老子要跟她離婚!”

“怎麼了?”

鄭家駿將所有門窗一一打開,方便一屋子煙味散去。

薛開言將手裡的煙摁滅在堆滿菸頭的菸灰缸裡,氣憤道:“她不讓兩個孩子上學,叫他們跟她哥去南方打工了。”

“我記得,你家老大15歲、老二14歲,這麼小能幹什麼啊?”鄭家駿皺眉道。

“在自由市場賣服裝。”薛開言回答。

“賣服裝,比養雞掙得多嗎?”鄭家駿詢問。

“怎麼可能?”薛開言嚷嚷道,“老子早就是萬元戶了,她哥到現在也沒攢下幾個子兒!”

“那怎麼還讓孩子賣服裝?”鄭家駿不解道。

“我這不是剛遭了難嘛!”薛開言憤懣地道,“他們以爲我這輩子都翻不了身,就另尋出路,連學都不上了。”

“這纔剛開學一個月,現在去上還來得及。趕緊回來補補課不就完了?”鄭家駿安慰道。

“我一遭難,他們就跑了。一聲招呼不打,就不上學、出去打工了。他們的眼裡,還有我嗎?”薛開言怒吼道,“老子憑什麼要養這些白眼狼!”

“養不教,父之過。孩子變成這樣,只能明你的教育是失敗的。”鄭家駿毫不留情地批評道,“遇事別光顧着責怪別人,先反省一下自己。”

“我起早摸黑地忙,哪有工夫管他們?我辛辛苦苦賺錢,還不是爲了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嗎?”薛開言自我辯解道。

“掙了錢,丟了家,得不償失!”鄭家駿嚴肅地道,“你該好好想想,你最想要的,是什麼。如果是錢,你壓根兒沒必要生氣。如果是家人,那就趕緊彌補。孩子們還小,你還來得及挽回。”

薛開言沉默良久,伸手狠狠抓着頭髮,痛苦地道:“我太累了!沒力氣去哄這些白眼狼!跟他們相比,錢更讓我踏實、省心。”

鄭家駿嘆了口氣,輕輕撫摸着薛開言的肩膀,溫和地道:“你出去旅遊吧,好好放鬆一下。等你覺得不累了,再回來。這陣子,我也學了不少東西,可以幫你看着養雞場。”

薛開言一把抱住鄭家駿的腰,將臉深埋進對方的懷裡,渀佛一個渴望關愛的孤獨孩子。

鄭家駿摩挲着薛開言的後腦勺,暗暗嘆息。

經營一個家庭,恐怕不比經營一家公司容易。

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薛開言聽從鄭家駿的建議,拎着簡單的行李,出遠門去觀海。

鄭家駿獨自留守養雞場,每天和毛茸茸的小雞打交道。

這天上午,他正在給唧唧亂叫的小雞們喂飼料,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過來,盛氣凌人地問道:“你是新來的?”

鄭家駿掃了一眼女人和她身後衣着新潮的男孩兒、女孩兒,點了點頭。

“老闆娘和大小姐、大公子回來了,你也不給搬把椅子、倒杯水?有你這麼當下人的嗎?”女人指責道。

鄭家駿跑進屋裡搬了3把椅子、一張小茶几出來,又倒了3杯水放在茶几上。

女人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喝完一杯水,問道:“你每天多少工錢?”

鄭家駿曾經和薛開言商量過僱傭員工的事,便答道:“1塊5。”

“1塊5?”女人尖厲地叫道,“太高了!錢都給你們舀走了,我家還賺什麼。降到7毛。”

鄭家駿暗暗皺眉,心想:“你當這是賣服裝討價還價呢?工錢這麼低,誰願意給你幹活?”

女人環視了一圈養雞場,高高在上地問道:“老闆人呢?”

“出去了。”鄭家駿回答。

“去哪兒了?”

“不知道。”

“不是雞都賣光了嗎?怎麼還有這麼多雞?”

“老闆新進的。”

“哎喲……媽……你到底要問到什麼時候啊?我都快餓死了!趕緊回家做飯吧!”

p;穿着花襯衫、喇叭褲的男孩子扭着身子抱怨,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你……”女人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鄭家駿,命令道,“做飯去。”

“我不會做飯。”鄭家駿道。

女人豎起眉毛瞪着鄭家駿,道:“燒火總會吧?趕緊燒火去。”

“我不會燒火。”鄭家駿應道。

女人氣得罵道:“你是廢物啊?我家僱你這種廢物幹什麼?”

“養雞。”鄭家駿平靜地道。

女人噎了一下,氣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