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萍已經提前住進了醫院,但醫生據經驗分析,可能距離分娩還有一段時間,本來因爲陸坤大呼小叫吸引過來的醫生護士立馬鬆了口氣。
“先轉去普通病房,你媳婦還沒那麼快生。”護士長從口袋掏出一個小本子,快速寫寫畫畫,而後塞到身邊的小護士手裡,讓她領着陸坤和劉麗萍去普通病房。
劉麗萍有些尷尬,儘管經驗豐富,但剛纔肚子發作的時候還真的以爲立馬就要生了,結果卻是自己多想了。
“沒事兒,我不急我不急。”陸坤剛纔淋了點雨,這會兒直打哆嗦,在病房裡踱來踱去,下意識摸向口袋想掏煙,卻想起來剛纔出來的時候有些急,把煙和火都給忘家裡了。
這是一間單獨的病房,一張牀鋪、兩個牀頭櫃,一個牀頭櫃上放滿了各種育兒書,另一個則放滿了水果和各種寶寶用品,尿布、奶粉、衣服、爽身粉等各類小東西。
“陸總,您看,要不我先出去,您有事兒叫我?”司機剛纔全程都在跟着,這會兒安定下來了,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大號的電燈泡,在這兒待着恁不自在。
“那行,你先在外邊找個椅子坐會兒吧,這大半夜的也辛苦你了。”陸坤撓了撓腦袋,手裡全是水漬,找了方帕子擦了擦,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錢塞他手裡,“醫院外邊有宵夜攤子,你要是餓了就去吃點。”
“那陸總你們需要不?我可以先打包兩份回來。”司機沒拒絕陸坤塞過去的錢,擡了擡頭,問了一句。
陸坤轉身去看劉麗萍,給她遞了個詢問的眼神,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纔開口道,“不用,你去吃吧,時間你自己把握好。”
......
“我不急我不急......”陸坤感覺自己坐不住,劉麗萍今年已經逾三十了,生孩子的風險可比早幾年大多了。
劉麗萍見他似乎比自己還緊張,比她還焦慮,腮幫子哆哆嗦嗦個不停,不禁把爲孩子準備的一方小帕子甩給他,“出息樣,播種子的時候你挺能的,這會兒倒是比我還緊張。”
陸坤下意識地接過自己媳婦兒甩過來的乾淨帕子,有些糾結,欲言又止道,“這是給孩子準備的擦口水的帕子,你甩給我幹嘛?”
“管它用來幹嘛,先把你自個兒額頭上的汗擦擦。”
劉麗萍挪了挪身子,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拍拍身邊的位置,招呼陸坤過來坐下,還把被子伸出去一角裹住了陸坤半個身子,這才拍拍他的後背,輕笑道,“我又不是第一回兒遇見這事兒了,剛纔在家的時候就是慌了一下而已。生孩子沒你想像的那麼疼,就跟母雞下個蛋一樣,只要一使勁兒,孩子就呱呱墜地。”
陸坤原本腦子裡跟漿糊一樣,不停胡思亂想的,聽到劉麗萍的話,也不禁笑笑,他自個兒都覺得自己的情感世界太過於豐富了,就這麼一會兒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緊張,難道緊緊是因爲馬上會有一個小生命出來證明他的存在?
如果跟小光頭一樣好玩,陸坤不介意在家裡開個幼兒園,整天伺候這些“小大人”。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陸坤笑笑,握緊了她的手。
他要是沒陪過產,說不定真會被劉麗萍這話給糊弄住,但當年生大丫兒那會,他可是差點被嚇暈的,當然知道女人生孩子需要忍受怎樣的災難性疼痛。
劉麗萍輕輕拍着陸坤的後背,“你想好孩子叫什麼名字了沒?“
“不是說好了叫明哲了嗎?當然了,你想孩子叫啥就叫啥。”陸坤知道這會兒得順着她,省得她出現情緒問題。
劉麗萍噗嗤一聲,笑道,“是你自己之前一天給孩子換一個名字的好吧?打懷上開始,連男孩女孩都沒確定呢,你就每天琢磨着給孩子起個更好聽的名字。”
“這回定下了,就叫這個,其他都不作數。”
......
“先生,太太,這個雞湯我剛煨好就帶過來了。”蔣嫂提着保溫桶進來。
“麻煩你了,你可以先到外邊休息一會兒,有事兒我再喊你。”陸坤擡頭衝蔣嫂說道,而後小心地把裝着雞湯的保溫桶接過。
陸坤擡腕看了看錶,發現這會兒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剛纔蔣嫂跟着出來之後,立馬坐着保鏢的車回去殺雞煨雞湯。
“哎,我就在外邊坐着,有事兒您喊一聲就成。”蔣嫂應了一聲,而後老老實實地出去,順帶幫忙把門給帶上。
“這個雞湯很香的,我餵你,你嚐嚐。”陸坤打開保溫桶蓋子,立馬一陣香味撲鼻,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扣着的小碗和湯匙,盛了小半碗。
這雞是丈母孃從鄉下帶到南明的,已經養了小半個月了,大肥雞由於水土不服,這段時間消瘦了不少,李秀琴每天看着幾隻雞瘦下來,心疼得不得了。
“嗯。”劉麗萍含笑點頭。
......
“剩下的你喝完吧。”這麼一大保溫桶雞湯,劉麗萍喝不完,還剩下一多半。
“那我真喝了啊?”陸坤這會兒已經有了淺淺的飢餓感,這雞湯香味直往鼻子裡鑽,劉麗萍這會兒喝不下了,放涼了也不好。
“哪兒那麼多話?”劉麗萍嬌嗔了一句。
陸坤咕嚕咕嚕把漸漸冷卻下來的雞湯全喝完,亮了亮鋥亮的碗底給他瞧了瞧,打了聲飽嗝,“喝完了,一滴不剩。”
“要不我打盆水回來,給你擦擦身子?”剛纔劉麗萍身上出了些汗,陸坤關心地問了一句。
“你打了水就回來。”劉麗萍在他手心捏了捏。
陸坤笑笑,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
後半夜,陸坤坐在牀邊,微眯着眼,劉麗萍許是換了地方不習慣,睡得迷迷糊糊的,嘴裡的話時斷時續,“陸坤,我愛你,你愛我嗎?”
陸坤啞然失笑,平常時候夫妻倆即便是在牀上各種姿勢折騰,也從沒說過這種肉麻的話,他輕輕順着她的頭髮,在她耳邊輕吹了口暖氣,“老子恨不得跟你天天做愛,你說我愛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