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是帝國常見的礦產,根據原石的純度不同被應用在各種不同的領域裡,高質量的水晶被應用於珠寶,實驗,而低品質的水晶則被應用於製作各種日常用品,包括餐具和傢俱,雷雨玲看到的,就是用水晶做成的一個一個一人高的正方體水晶櫃,身爲“暴發戶”的女兒,她輕易的能夠判定這些水晶櫃的原材料品質很高而且價值不菲,但是讓她更爲吃驚的還不止這些,而是水晶櫃裡的東西。
“我看到了水晶櫃裡的標本,一個又一個生化人,我不知道他們是活着還是死的,他們被擺成了一個又一個造型,有勇猛的,有撩人的,有兇悍的,有美豔的,我那個時候突然有一個感覺,我知道那個女人說的樂園是什麼了。”一直堅強的向齊明薇描述着自己經歷的一切的雷雨玲終於崩潰了,她將頭埋在環抱的手肘裡,嗚咽出聲,“他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對我?”
一條幹爽的毛巾被展開,輕輕的放在了雷雨玲的頭頂,齊明薇默默的看了看微微顫動着頭顱的雷雨玲,將視線轉到了鄒心潔的身上:“那麼,你呢?又是怎麼過去的?”
鄒心潔顯然還沉浸在雷雨玲的描述中不能自拔,被齊明薇突然問道,她下意識的身體一跳,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驚詫之後,才輕輕的開口,完全不見之前的氣勢:“我,我之前打算去警察局裡檢舉你的……”
“檢舉我?什麼?”齊明薇知道高翔被警察帶走之後鄒心潔的心情有多麼的混亂,她會從表面證據上來認定齊明薇是一個玩弄權勢的女人也是合理的,但是齊明薇原本以爲在她衝到警察局之後。警方那邊只要給她查看監控錄像。她就應該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誤解在哪裡。但是現在看起來,鄒心潔並沒有對她打開心結,警察局那邊,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對!檢舉你,我總覺得你在我跟教授的緋聞事件裡做了點什麼手腳的,但是……”鄒心潔有些鬱悶有些泄氣,“因爲我出示了身份證明,警察知道我是事件相關人。給我看了酒店附近的錄像,確實沒有你的行蹤,我心情很糟糕。”
那就是解釋清楚了?那爲什麼鄒心潔現在看着她還是滿臉的糾結?
齊明薇不懂,所以她靜待着鄒心潔的解釋,鄒心潔心裡顯然真的有點什麼,在糾結了好一會之後,她才繼續開口:“雖然看到了錄像,可是我還是……”
“其實你就是本能的討厭明薇唄,非要在她身上按一點讓你討厭的事情,你才能活下去。對吧。”雷雨玲不知道何時已經止住了淚水,頭上頂着白毛巾歪着腦袋壓在自己的手背上。“鄒……師姐是吧,你知道這種情緒叫什麼嗎?這就叫嫉妒~~~”
鄒心潔原本蒼白的臉色突然閃過一抹嫣紅,她狠狠的瞪了雷雨玲一眼,又想到了什麼:“說來說去,還是因爲她,如果我不是因爲她心情不好,就不會跑上s市深水港的旅遊大巴,如果不是因爲跑上旅遊大巴,我怎麼會救了你這個麻煩。”
“你哪裡救了我?明明是你自己想找個清靜的地方,結果摸到了我這邊,算你運氣好,來的時候他們主力已經撤了,否則的話,搞不好你當時就會被沉海。”雷雨玲可不打算讓鄒心潔這種脾氣的女人認定是自己的恩人,搞不好以後在學校見到她她還想要自己下跪請安呢。
“運氣好,真要是運氣好,怎麼會被他們逮到這裡來!”鄒心潔恨恨的瞪了雷雨玲一眼,“要不是你一直迷迷瞪瞪的,我早就帶你跑上了旅遊大巴了,這會都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你說的倒輕巧,如果不是我時而清醒的拽着你,那些人早就把你拉上車子各種調教了,你大概不知道這些人的癖好吧,要我介紹給你聽聽看嗎?”雷雨玲不甘示弱,如果說逃跑途中的救援情況的話,從客觀上來講,他們可是互幫互助的啊。
齊明薇看着你來我往相互諷刺的不亦樂乎的兩個人,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們倆的感情還挺好的,是一起逃跑出來的戰友情嗎?”
“當然不是!”
“當然不是!”
“誰跟她有戰友情?”
“誰跟她有戰友情?”
“你別學我說話!”
“你別學我說話!”
“我什麼時候學你說話了?”
“我什麼時候學你說話了?”
齊明薇只覺得頭頂一滴汗,她伸出手在雷雨玲的後腦勺上輕拍了一下,正正拍中了她的傷口,雷雨玲下意識的哀嚎了一嗓子,哀怨的看着齊明薇:“怎麼啦?”
“讓我聽完,鄒師姐是怎麼跟你遇上的。”齊明薇淡淡的開口,沒有人注意到她手掌中央一閃而逝的紫色光芒,雷雨玲嘟嘟囔囔的將腦袋重新放在了圓桌上,齊明薇轉而看向了鄒心潔。
鄒心潔鼓了鼓臉頰,掙扎了一分鐘之後投了降:“我原本是漫無目的的在逛街,正好看到s市一日遊的旅遊大巴停在總站,直接購票就能上車,而且距離出發時間也不過五分鐘,所以我就上去了,到了深水港那邊,我本來就不是去玩的,那些老人家看的興致勃勃,我是百無聊賴,所以漸漸的就脫隊了,等我發呆結束想要找人問問洗手間在哪裡的時候,我身旁一個人都沒有了。”鄒心潔停止了敘述,喘了一口氣,隨後將視線放在了圓桌上,“我迷迷糊糊的繞了幾個圈之後,就看到了一個人進人出的集裝箱,搬運工人正在搬着什麼東西,我原本是想上去問問路的,哪知道剛看到人少點想上去的時候,就看到兩個男人架着這個女人出來了,看到她頭頂上都是血的時候,我突然就不敢上去了。”
身強力壯的搬運工將一個又一個大型的木箱搬下集裝箱,一個滿頭是血的女子像是垃圾一樣被丟棄在集裝箱的外部角落旁,怎麼看怎麼詭異,鄒心潔不敢上前是正確的,面對這樣的狀況,就算是一個男人也不敢出頭的。
“我覺得我走不動路,所以在那個角落裡等了很久,結果等着等着,發現集裝箱門口的人好像少了很多,箱子也被搬空了,我看到的時候,那些箱子已經被木板封起來了,所以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如果我知道里面是生化人,打死我也要跟上去看看的。”身爲科研人員,鄒心潔雖然是一名女人,但是對於未知領域的科技,哪怕那種科技是反人類的,她還是有一顆好奇心。
“等你看到了,你就不會這樣說了。”雷雨玲顯然不願意再回想那個場面,她哼哼的兩句之後換了個姿勢,等着鄒心潔繼續說。
鄒心潔自然不會向雷雨玲解釋科研人員看待這些事情的角度與普通人不同,她端起手邊的檸檬水杯喝了一口,才繼續開口:“我看到人少了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這個丫頭居然是裝暈,她也是好耐性,一直等到身旁只有一個看守的時候,才竄了起來,我就想知道,你那個時候從哪裡找來的那麼大一個扳手?”
“那不是扳手,是集裝箱底部的配件,我跟我老爸出差的時候曾經看到工人們卸下它,用來當做臨時的墊腳軸,我反正被他們丟在那裡沒什麼事情,就試着拆了拆。”雷雨玲說的雲淡風輕,但是齊明薇從她吃飯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一雙手的手指甲幾乎要腫成小胡蘿蔔一樣,指甲蓋翻起,紫黑色的淤血斑佈滿了十個手指。
“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你那一棍子敲的結實,我們之後被抓的時候,肯定不會被那些人揍的這麼慘!”鄒心潔說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伸手撫摸了一下腫脹的嘴角,雖然在學校裡一直表現出了一副冷美人的模樣,但是她內心還是知道自己是一個有顏色的女人,一般的男人看到她,就算不像狂蜂浪蝶一樣撲過來,至少也會心生幾分好感,但是今次她算是體會到了男人與女人體力上的差距,如果不是需要留着她們兩個人送進樂園,恐怕她們都沒有命等到齊明薇的救援。
“你們被抓了,然後被揍了,然後就被帶到這裡來了?”齊明薇用了兩個然後,顯然對於兩個丫頭囉囉嗦嗦的敘事方式有些聽不下去了,她之所以此時此刻還大喇喇的坐在龍園大酒店裡,是因爲她有感覺龍園大酒樓應該不是那夥人的據點,可是兩個丫頭卻又被拖進了這個酒店的住宿部,說明抓她們的人跟龍園大酒店的人還是有幾分關係的。
“嗯,原本我們在深水港那邊逃亡只差一步就能上大巴了,抓住我們的那幾個混蛋打算把我們沉海的,只是後來接到了一個電話,他們就改變了注意,我們是被塞在後備箱裡帶過來的。”鄒心潔只覺得整個腦袋腫脹起來,捱打的後遺症此時此刻體現出來了。
“我知道了。”齊明薇大致明白了兩個人被抓的過程,她擡眼看了一下窗外,輕輕的開口:“你們兩個,休息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