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辦理好手續的馮警官過來接人,沉浸在自己心思裡的鄒心潔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跟在馮警官身後,而一直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四周的雷雨玲就沒那麼乖巧了,在陪伴她們的兩名警官走到身前之後,她就離開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幾乎是大喇喇的站到了正在交頭接耳的兩個看上去就不是那麼正氣的人眼前,雷雨玲突然展顏露出了一個笑容:“嗨~”
“嗨~~~”能在這個警察局大廳裡過的如此自在的現行犯一般都是老油條,看到原本被他們談論的女子走了過來,而陪伴在她們身邊的警察也不像是押解犯人的模樣,所以心裡早就明白自己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而且還被這個良家婦女聽進了耳中,但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本來就已經身處警察局了,他們不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還在念書的小姑娘能耐他們如何。
“來~~~看這邊,茄子~~~”雷雨玲拿出了手機調到拍攝模式,笑眯眯的做了一個指示動作,雖然心裡有些打鼓,不過兩名犯人還是不屑的衝着手機鏡頭笑了一笑,在“咔嚓”聲響過之後,原本笑容滿面的雷雨玲直接收斂了神色,轉頭向着鄒心潔所在的方向走去。
馮警官若有所思的看着迎面走來的雷雨玲,有些琢磨不透她想幹什麼,雷雨玲似乎覺察到了他探尋的目光,不過她也只是衝着馮警官翻了個白眼。將手機上的照片發送出去之後,撥通了電話:“爸~~~有人欺負我~~~就是這兩個傢伙~~~嗚~~~嗯,不在醫院。陪師姐出來散散心,好呀,我一會就回去,嗯嗯,爸你先忙啊。”
“……”對着手機的哭泣聲是如此的讓人痛徹心扉,而雷雨玲一臉的清爽完全沒有任何類似淚水的痕跡,即便是沉浸在各種幻想中的鄒心潔都下意識的目瞪口呆起來。更不用說一直觀察着雷雨玲表演的兩名警官。
“往哪裡走?”收起了手機,雷雨玲完全沒有搭理眼前這兩個傻瓜警官的意思。問清楚了拘留所探監室的方向之後,她直接拉着鄒心潔就往那邊走,而落在後面的兩名警官則完全沒有用嘴巴交談的。
老馮啊,有眼光啊。這可是實力派啊。
……突然有點後悔了,能退貨嗎?
哎喲哎喲,還說的像真的一樣,要退貨也是人家小姑娘退好嗎?你可還沒被人簽收呢。
轉頭看看正被其他同事拉去提審的兩名犯人,馮警官突然有了一種自己應該接手的感覺,那樣的話,對方應該不會被修理的太慘吧。只是這樣的感覺是一閃而逝的,他更多的還是想要關注眼前的這兩個女孩子。
穿過了警察局的大廳,走過三道門的專屬通道。再拐過一個彎,又一個開放式的大廳出現在一行四人面前,與警察局受理大廳不同的是。這邊幾乎沒有坐着的警察,更多的還是如同標杆一樣靠牆而立的警察和漂浮在半空中形態各異的機器警察,甚者還配備了兩名警醫。
一條一條的長桌將大廳分割成了不同的塊狀,因爲是拘留所的會見室,普通人並不常見,在角落的長條桌旁零零落落的坐着幾個人。看上去也都是一臉悲慼的模樣,雷雨玲稍稍環視了一下之後。輕聲開口:“隨便坐?”
“這邊來吧。”馮警官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選擇了一個距離執勤警察最近的位置,拍了拍桌面,他示意一起來的同事可以去小窗口那邊要人了,而他自己則坐到了距離長桌兩步遠的另外一張桌旁。
“……”雷雨玲有些無言,她們已經繞了好幾個圈圈纔來到這個會客大廳,外面的防衛已經算的上是銅牆鐵壁了,結果這個人還是這樣小心謹慎,難道他對自己的實力這麼沒信心麼?心裡雖然在吐槽,不過雷雨玲還是將大半的心力放在了鄒心潔身上,自從走進這個大廳,鄒心潔的情緒就回復到了正常的狀態,一路上的沉思似乎都只是在睡覺一般,對於這樣的鄒心潔,雷雨玲是既放心又不放心,兩個人在位置上坐穩之後,去小窗口要人的警官也回來了,坐在馮警官身旁的同時輕語道:“最晚五分鐘就出來。”
五分鐘?五分鐘以後就真相大白了?
雷雨玲不敢肯定,鄒心潔不敢期待,兩個人定定的看着會客大廳四面牆壁中唯一的一面用鐵柵欄做成的牆壁,在那個牆壁上有一個鐵門,後面連接的應該就是拘留所的房間。
等待了一兩分鐘,耳邊似乎是傳來了鐵鐐在地上拖行的聲音,不過雷雨玲可以肯定這是自己的錯覺,因爲那種刑具只會出現在紀錄片裡,現實的情況是現在的犯人都是被各種各樣的電子鎖所拘禁,拿在手裡是輕盈的,但是放在身上設定好了設置卻是痛苦的,電擊,重壓,各式各樣。
就在雷雨玲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鐵柵欄後面出現了一行人,走在前面的年輕人鬍子拉碴,身穿囚犯服,一臉的木然,彷彿完全不在意外面的情況一樣,而跟在他身後的兩名獄警同樣也是面無表情,但是眼中卻閃耀着警惕的目光,在會客大廳裡的警察將小鐵門打開接手過犯人之後,他們兩個很快就轉身走了回去,消失在通道里。
“犯人624543,高翔,坐好。”一名警察將高翔領導了雷雨玲和鄒心潔對面坐下,隨後後退五步,靠牆而立,一枚漂浮的機器警察也過來,將閃耀着綠色光芒的燈從高翔的頭到腳照射了兩個來回之後,直接停留在了他的頭頂。
六目相對,雷雨玲看看高翔又看看鄒心潔,隨後又重新將視線停留在高翔的身上,仔細的辨認了一下之後,雷雨玲確認了眼前這個男人正是鄒心潔給她看的第二節視頻裡的男主角之一,心頭立刻就火起,雷雨玲張嘴想要說什麼。
一隻冰冷的手掌抓住了雷雨玲的手腕,雷雨玲認出手掌的主人是鄒心潔,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緊張到了如斯的地步,手掌涼的就像是冰塊一般,下意識的,雷雨玲嚥下了原本要說的話,帶着幾分關切的靠近鄒心潔:“你沒事吧?”
搖搖頭,鄒心潔輕輕的開口:“我沒事,還是讓我來吧。”
雷雨玲狐疑的看了鄒心潔一眼,卻沒有再堅持自己的想法,她閉上了嘴,安靜的坐在一旁,卻將鄒心潔的一隻手握在雙掌中,輕輕的摩擦着,感受到了來自手指尖的溫暖,鄒心潔的心裡好過了一下,她重新擡起了頭,看着眼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臉。
“在裡面,還習慣嗎?”鄒心潔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開場白,當話音落地的那一刻,她自己都能想到雷雨玲必然是一臉無奈的表情,只是她也只能在心底苦笑兩下,等待着對方的反應。
木然的神情沒有任何的改變,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對面坐的是什麼人,也沒有聽進任何的問題,這樣的表情,馮警官和他的同事都很熟悉,在審訊的時候在法院開庭的時候,這個人都是這樣的表情。
沒能得到迴應確實有婿乎鄒心潔的意料,但是她顯然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女人,否則也不會跟齊明薇對峙那麼久,在等待了近五分鐘沒有迴應之後,她繼續開口:“你認識肖明?”
“肖明”這個名字似乎是觸動了高翔的神經,原本木然的臉上僵硬的眼瞼眨動了幾下,發散的瞳孔似乎也聚攏起來,好像正在回憶着什麼,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馮警官等人下意識的坐正了身體,這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犯人有這樣的反應,他們心底都隱隱的有了一分期待。
“你認識肖明！”鄒心潔的第二句話是肯定句,高翔認識肖明,這是她預料中最糟糕的一種情況,這就意味着她的戀愛從一開始就很有可能是一個大圈套,而眼前這個她原本信任的同事同學,就是主導這個圈套的人。
“肖明……”似乎是很久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高翔的聲音有些乾啞,讓聽的人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只是他自己還是無知無覺的,將肖明這兩個字在嘴裡嚼爛了幾下之後,他的視線終於落在了鄒心潔的身上,將冰冷的女子從上看到下,直到沒入長桌的部分之後,高翔纔再次有所動作。
蒼白的笑容浮現在臉上,乾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高翔好像找回到自己失去的什麼寶物一般喜悅至極:“心潔,你怎麼在這裡?實驗呢?一期的成功了嗎?”
“高翔?”高翔的迴應讓鄒心潔下意識的呼喚了一句,現在的高翔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一期是什麼,項目的一期嗎?項目的一期應該結束很久了啊,他的記憶?！
“高翔師兄,你傻了嗎?”雷雨玲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乾脆利落的提出了問題,像鄒心潔那樣的含蓄迴應,她做不來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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