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裡面沒有人,這一點,讓他倒是鬆了口氣。
窗戶的窗簾並沒有拉上,這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如何。
閆哲涵挑眉,這可有些不對啊。
以閆瀟天的能耐,不會連這個細節都不注意。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樣的紕漏,總之便宜了他。
閆哲涵小聲的敲擊着窗戶。
聽着有些凌亂的聲音,仔細聽,就會發現裡面是有規律的。
閆瀟天立刻醒了過來,頓時眼中寒光一閃。
但是聽見窗戶上的聲音,閆瀟天有些驚訝,看了眼門口。
從牀上下來,只是走路有些微微不穩。
閆瀟天哪怕做了很多年的殺手,可是,這一刻,他的氣質,立刻變得讓閆哲涵熟悉。
那是軍人的氣勢。
不管何時,當穿上這身軍裝,只要沒有失去生命,他們這種烙入骨髓的東西,永遠也消散不了。
閆哲涵看着那個盡力讓自己走路變得沉穩的中年男人,一時間,心中有些酸澀。
這麼多年,在軍中看多了生離死別,可是,這一刻,他的心中,依舊難受。
這是他們家的男人,可是,在他記憶中的那個已經模糊的臉,此刻慢慢變得清晰。
他記得小時候,三叔會把他架到肩膀上,他抓着他的頭髮,玩的很是開心。
他還記得,小時候,爸爸不在家的時候,三叔會抱着他站在大院的門口,告訴他,爸爸去工作了,很快就能回家。
讓他不要埋怨爸爸。
他仍然記得,那個笑的燦爛,永遠都是大聲說話的三叔。
二叔斯文,三叔粗狂,可是這個男人卻有一顆纖細的心。
可是有一天,這個男人突然之間消失了,有人告訴他說三叔死了。
他不信和對方打了一架。
哪怕對方比他大,可是他把對方打的頭破血流
還記得,他每天都在大院門口等三叔下班回家,家裡人由着他。
終於,他不知道在大院門口等了多久,一日一日的,可是,依舊沒有見到三叔。
那個時候,他知道,三叔不會回來了,他失望了。
然後,他哭了,那一次,爺爺沒有說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任由他哭着,二叔抱着他不說話,爺爺也不說話。
直到他哭睡着了。
等到他醒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提過三叔,而家裡人也沒有提過。
三叔成了禁忌。
可是,現在的三叔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笑的很大聲的三叔,可以記憶中的那張臉依舊和現在的這張臉重合了起來。
閆瀟天看着窗戶外面那張看着自己有些激動,有些興奮,還有些複雜的臉。
這張臉何等的陌生又熟悉。
這是他們閆家人的臉,閆瀟天的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卻也因爲這麼多年的殺手生涯,臉上毫無表情。
看了眼四周,只有他一人。
閆哲涵用手在外面做者手勢。
閆瀟天都看懂了。
他的手指沒有了,無法打開窗戶,他用手,用嘴一起,艱難的把窗戶的鎖打開。
而閆哲涵看着閆瀟天的手,瞬間瞳孔一縮,他無法想象,他那在心中高大的三叔,經歷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