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門婚事?
還是給牧九歌!
這一瞬間南宮翔有點懵了,安定郡王妃打的什麼主意?怎麼想到要給牧九歌說婚事了呢?
她難道還嫌不夠亂嗎?
葉知秋見南宮翔神情越來越凝重,不禁輕喚,“主子?”
南宮翔擡眸掃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問道,“那你可知她是給誰家公子說媒?”
葉知秋擡着頭,小心翼翼的道,“好像是給她自家小公子。”
“哦?”問完這話,南宮翔只是輕哦一聲,只是那拉長着的尾音在告訴葉知秋,他此時心情很不爽。
就如他一直好好護着的東西突然之間就要被別人拾去了一般,他知道有些事急不來,但他卻告訴自己,不要急,是他的就一定是他的,不是他的,也會是他的!
“本王要進去看九歌了,你好生呆在這吧!”南宮翔突然出聲,對着葉知秋便是下令。葉知秋先是一愣,但立馬明白過來,他家主子又動怒了,不然不會本王本王的叫。
次日,牧府,後院,牧老太爺那裡非常安靜,黑夜來臨之際,院門卻是吱的一聲打開了。
“老太爺請留步。”院外站着一個身姿高雅的婦人,她滿臉溫和的笑,正擡着手示意裡面的人不要走出來。
可裡面人還是走了出來,福手間道,“許久沒見雲生那小傢伙了,郡王妃可和他商量過了?”
“老太爺莫擔心,此事琦怡可作主,雲生那小子,不會不同意的。”郡王妃溫和的說着,臉上浮起一絲讓人心神寧靜的淺笑。
牧老太爺聽此臉上也是露出滿意的笑容來,“那我家那小孫女的婚事,就還麻煩郡王妃了。”
雖然郡王妃在老太爺面前自謙,但是老太爺卻是不敢大意,這宣姓的女子世間少有,而且安家來歷他一直沒有摸透。
郡王妃聽着老太爺這樣一說,心裡泛起一絲苦意,安家的人都是苦命的人,卻又沒有辦法跳離出來,所以她只好選擇這樣,用這樣的辦法來保護她想保護的人。
她溫軟一笑,繼而道,“老太爺說的什麼話,九歌她母親去世的早,就只有我這一舅媽,如今她的處境難堪,我若不助她,誰又能助得她呢!”
郡王妃的話雖然說的溫軟,但卻如細針一般,直射向牧老太爺,她雖沒明說九歌如今的處境是誰人造成的,但是卻告訴了牧老太爺,這事,她是管定了,而且,誰也別想插手!
對於安定郡王妃的說詞,牧老太爺整個臉都變了,卻又不敢發作,誰讓他早先沒有管好這個家的呢,讓那老太婆子與華氏胡作非爲,他睜一隻眼閉一隻,只要不影響到牧府,他就不管不理。
如今牧府雖說沒出什麼事,但是牧九歌所鬧出來的事,以及他以前最看中的孫女牧向晚又成了現在這樣,他只能忍着了。
牧老太爺在安定郡王轉身離開時,恭敬地迴應,“郡王妃說的是,您是九歌的親舅媽,這事,就還煩您費心了。”
安定郡王出了牧府,坐上她來時的軟轎,貼身彭嬤嬤低聲道,“王妃這般親自上門給九歌說親,牧老太爺不會再阻攔吧?”
“不會,那老傢伙精的很,他心裡打的如意算盤我很是清楚,只是委屈我家九歌兒了,要嫁給雲生那不懂事的臭小子。”安定郡王妃邊說着邊令人起轎,放下簾子的那剎那,眼神裡明顯浮起一絲難過。
彭嬤嬤陪着郡王妃坐在轎內,聽着她那略帶難過的話語,便知王妃又是在想念雲生少爺了。
可惜這少爺喜愛呆在兵營,這會還不知在哪個營裡練着了!
而王妃聽到牧九歌進宮就被人陷害的消息後,便坐立難安,尋思許久,終於想到一個良計,那便是將牧九歌放到她自己身邊,呆在她眼皮子下,那樣才安全,於是只好立馬令人往都城趕來,總算是在第二日將事情說妥當了。
“王妃這般勞心爲少爺想,少爺若是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彭嬤嬤說着安心的話,希望郡王妃能心情好點。
郡王妃輕點下頭,“嗯,想來也是,小時候他有見過九歌,似乎蠻
喜歡她那安靜的性子。”郡王妃說着又是輕點了下頭,希望能借此事而將安雲生給掉回京城來。
“嬤嬤,你說,我給九歌兒和雲生說親的事,護國要是知道了,會同意麼?”不知想到了什麼,安定郡王妃又是擔心起來。
彭嬤嬤被她這麼一問,也是愣住了,但她想了想,隨後道,“應該會同意,雖然是表兄妹,但是王妃也是爲了四小姐好,相信王爺知道也不會怪罪的,畢竟皇上那……”
彭嬤嬤也她從家裡帶出來的奶媽,很是會揣摩各人的心思,所以與郡王妃說起話來便是無顧忌。
郡王妃聽彭嬤嬤這麼說,便也知道此事她是做對了,雖然鳳家有放出消息說,鳳家大公子有意於牧九歌,但是沒經查實,她不敢放心地將牧九歌交給鳳家,而且她與鳳家不熟。
“嬤嬤說的是,九歌在我家,比在誰家都要好,皇上對我們郡王府也是一直有所顧忌,如若九歌與雲生在一起了,那便都會是皇上的。”郡王妃分析着,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對。
話說南宮翔本意是去看牧九歌,但卻突地收到阮百里的秘信,得知江南官鹽出了事,心裡暗道不好,只好折身往他住處走去,讓葉知秋繼續保護着牧九歌,而他卻只能遠遠一瞥,記住那窗戶前那驚鴻的身影后,才幽幽的道,“唉,你又欠了我見你一次的機會,不過,欠下的,總歸是要還的!”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南華皇的眼線下,所以他哪怕是知道江南出了事,他也不能去江南,而且他不想去江南,他想呆在有她在的地方。
皇宮內,鳳相,楊相,墨尚書,還有孝王爺,南宮文容以及被留在京城的南宮文勇齊聚太極殿,南華皇面色陰沉的坐在案臺後,冷冷的將手中的奏本扔到楊相面前。
“你們給朕好好看看,這都發生了什麼好事。”南華皇扔着手中的奏摺,不可壓抑的怒氣也隨之而出。
早前幾日便接到奏摺上有請奏江南官鹽事發之事,他那會就已着手令人下去查,可什麼都沒查到。
鳳相統管文史、星曆的官員,而楊相統管鹽鐵等這部份的官員,所以楊相顫顫微微地拿過奏摺看時,心卻是冰涼冰涼的。
什麼叫大亂,他眼前看到的就是大亂。
早前日子他有將江南監當官州府送來有關鹽亂的事細細看後以奏摺的形式呈給南華皇,怎麼現在會是越來越亂呢?他不懂,那雙捧着越過他而到南華皇面前的奏摺,他是越看手越抖。
“父皇,您又在嚇楊相了。”就在此時,一道不羈的戲笑聲從殿外緩緩的傳了進來,衆人不用看,也知來人是誰。
“翔弟,不可胡來。父皇正在爲江南官鹽出事頭疼着呢。”南宮文善見到隨意踏着大步而來的南宮翔,立馬上前一步,小聲的攔着,示意他現在別上前去觸南華皇的黴頭。
“哦?父皇發這麼大的火,可您的愛臣怕是吃不消啊!”南宮翔纔不管南華皇臉色有多難看,依舊說着他該說的話,說完就隨意往那一坐,略側頭,望向南華皇。
南華皇見到南宮翔過來,並不吃驚,按他護衛給他的消息,也確實是該這個時候到。
前日從京城到都城,昨晚又從都城趕回來,現在能到,已是不錯了。
“翔兒,你這麼說,就是有主意了?”南華皇見到他過來,臉色已有緩和,溫和的問他的同時不忘狠狠地瞪了眼額上正冒着冷汗的楊相一眼。
南宮翔往靠背大椅裡一坐,攤開兩手,搖了搖頭,“兒臣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哪來的主意。”南宮翔說着,瞟了眼一旁沒有吭聲的南宮文容。
南華皇一直望着他,自然也看到他那一瞟,但他卻從這一瞟中微皺了下眉,這小子,難道又與文容結下樑子了?
“翔弟不知道那是正常的,我等也是剛纔知道的呢!”南宮文勇也湊上前說上一句。
平日裡就很少見到南宮翔,每次見到也是說不上兩句話,而後又各自長大,各自有了家,便很少聚在一起了。
而且這三人,上次居然還合謀想要滅了他,想到此,這三人心裡還冒着冷汗了
。
南華皇也沒有阻攔這兩人的說話,反而很有興趣的觀望着。
南宮翔纔不管什麼哥哥弟弟的,對着兩位哥哥點了下頭後便不回話。
頓時殿內又陷入了尷尬中。鳳相瞧着這幾兄弟臉色各異,雖然南宮文善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能從他眼裡看出一點心虛,那就說明他對上次謀害南宮翔一事還是放在了心底。
而南宮文勇則是一臉很是歡迎南宮翔的模樣,但眼裡卻是閃着兇光,看來他是恨南宮翔了。
南宮文容卻是更淡然,他從進殿起就一直規規矩矩地立在幾人身後,沒有說一句話,但在聽到南宮翔進殿前的那句話時,猛地擡了下頭,也許別人沒注意,但他卻留意到了,在擡頭的剎那,他眼裡閃過一絲狠戾。
想來也是,最近南宮翔將一些東西交給杜皇后之後,苗貴妃在宮裡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就連苗大將軍也是,變相的被南華皇要回一些兵權,在朝中原本一些看好南宮文容的大臣此時也紛紛掉轉了苗頭,放到了南宮文勇身上去了。
而翔王依舊朝中無人支技,也無人看好,雖然翔王早些年有軍功,但這些年他交了兵權,也不上朝,就等於什麼也沒有,只有皇上所謂的皇寵了。
而那皇寵還差點害他丟了性命!
更可笑的是,皇明知是另外幾個兒子合謀害他,卻只關了幾日禁閉,便再無任何措失,之後,朝中更無人看好翔王了。
“皇上,此事已很是危及,還請皇上能派出有能之人前去查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鳳相在打量了一圈衆人臉色後,躬身站着出來諫言。
對於鳳相的諫言,南華皇依舊沒有動。
南宮文容看了眼鳳相,隨後站了出來,恭敬地道,“父皇,此事兒臣想替分憂,父皇可派兒臣前去,兒臣定不負父皇所託。”
南華皇掃了他一眼,輕呤了一聲,隨後卻是搖了搖頭,“你雖有隨朕辦過公折,但是這等大事,你還是留在京城比較好。”
“父皇!”南宮文容不甘地擡頭輕喚。
南華皇望着他沉思了片刻,搖頭,“你留京。”
這時南宮文勇站了出來,“父皇,你擔心三弟沒能力辦好,那勇兒去,勇兒也帶過兵,打過仗,這等小事,只要勇兒出手,一定能解父皇心頭之憂。”
南華皇聽着南宮文勇的話卻是猶豫了,他知道官鹽被劫,一定是有勢力的人爲之,而且他早前有派安定郡王去江南替他辦事,卻沒見他提到此事,想必此事一定是沒驚動安定郡王。
而能不驚動安定郡王又能將官鹽劫走,那一定非常人了,如若派南宮文勇去,說不定還真能辦成。
他沉呤着,擡頭望向南宮文勇,正準備說“成。”然話還沒出口,就被南宮文善打斷了。
“二弟你以爲這是在帶兵打仗麼?能劫走官鹽的,又豈是等閒之輩,你雖有能力,但你腦力肯定比不過人家。”
南宮文善說話雖然滿是諷刺,但卻是實話。
南宮文勇最恨別人說他沒腦子,這會被南宮文善當着朝中重臣的面說了出來,讓他很沒面子,頓時惱羞成怒,立馬吼道,“大哥,你在這裡嘲諷我沒本事,你有本事你就去啊。”
“哎呀,誰有本事誰就去吶,在這吵什麼吵,哥哥們真當是不體恤我這做弟弟的,我這麼拼命的跑回宮來,可不是想聽你們吵架的。”一旁就要眯着了的南宮翔不悅的睜開眼,瞪了幾人一眼,慢慢的說着,聽得他們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幾人不約而同地相互對視了一眼,從各自的眼裡看到統一的目光後,不約而同地道,“翔弟,此事還真怕需要個有能力的人去纔好替父皇分憂了。”
南宮翔猛地打了個靈激,瞪着幾人一一掃過,立馬打斷他們要說的話,“做哥哥們的都沒那能力替父皇分憂,那我這個做弟弟的就更沒能力了。”
丫的,你們想拖我下水,門都沒有。南宮翔掃了他們一眼後,又狠狠地瞪了眼望着他就要開口說話的南華皇一眼,繼而道,“父皇,您不會想看兒子笑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