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歌聽到起霜這樣問話,緩緩的轉頭,那雙清冷的明眸裡寒霜飛過,掃得起霜不經往後退了一小步。
葉知秋一直沒說話,但這刻卻是微微地皺起了眉,這樣子不像他記憶中的牧九歌了!
阮百里卻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眸裡閃過一絲微訝,隨後卻是恭敬的朝着牧九歌福身道,“剛吵到小姐了,還望水心姑娘進去和小姐好生說說。”
牧九歌那一直沉着的臉這纔好看了點,輕嗯了一聲點着頭道,“還是阮大管家懂事。小姐剛已在裡要發脾氣了,若不是我安撫好小姐先她一步出來,此刻怕是要你自個提着你自個的腦袋進去了。”
話落又是淡淡的掃了眼四周,見到四周沒有一個男侍後,心裡浮過一絲訝色,但她卻是掩飾的很好,沒露出半分疑惑來。
阮百里也明白牧九歌爲何會這樣了,當下立馬點頭討好的道,“是,是,百里謝水心姑娘了。”說完手一揮,立馬從院內暗處躍出兩名黑衣男子。
“把這人拖出去,按水心姑娘的吩咐丟去後山喂狗。”
“是!”這兩名男子眼都不擡一下,恭敬的朝牧九歌抱了個拳,隨後立馬將林袖帶了出去。
牧九歌見沒事了,便朝阮百里擡了擡手,冷冷的道,“小姐請你進去。”
呃?“不可。”起霜聽了立馬阻攔。
牧九歌眼一沉,擡手就給他一巴掌,冷喝道,“放肆!”
她這一揚手,便立馬落在葉知秋的眼裡,但他卻沒有阻擋,只是眼眸繼而沉了沉。
沒來得及躲閃的起霜結實的捱了一巴掌,雙眼已是冒起了火花,想要繼續追問爲何要打他時,卻被阮百里擡手攔下,溫潤的道,“別急,我去去就來,想必小姐也不會爲難我的。”
說完,又是若有所思的望了眼牧九歌,似乎此話是說給她聽的。
可牧九歌卻看都沒再看他一眼,轉身便向房間走去。
起霜從來都沒想過他會被一個女人打,更何況這個他看似有點了解的女人。
阮百里見到牧九歌往屋裡走去,便放下攔着的手,也要進去。
“百里!”起霜不甘的嘟着臉,滿臉怒意地瞪着身影已遠去了的牧九歌,喚着阮百里的名字。
這時阮百里才發現牧九歌那打的起霜一巴掌有多重,他臉上已浮起了深紅色的手掌印,而且她離開的步子,似乎也點有詭異。
“我沒事,我若不進去,纔會有事。你們在這好好守着。”阮百里吩咐着起霜,眼睛卻是瞟了眼一直沒有說話的葉知秋,繼而道,“你將他看好了,可不能再讓他做出讓小姐生氣的事來。”
其實他是相信牧九歌的,可是,她剛剛所表現出來的,卻是帶着內功的,而他所知的牧九歌是不會武功的。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先去會會這牧九歌,以免南宮翔會受到傷。
他進屋後小心的將房門關上,這才往屋內走去。
進屋後往右一轉,穿過一層細珠串着的簾子後便到了裡面的會客廳。
廳內牧九歌站在中央,背對着他,
這讓他有些奇怪。心中也漸漸的生起一絲疑惑。他認識的牧四姑娘可不是眼前這樣子的。
“覺得奇怪我爲何會這樣吧!”牧九歌似猜到阮百里想要的話,先問了出來。
屋內燭火暖暖的,空氣中也蕩起一圈淡淡的蘭花香,阮百里那溫潤的臉上卻是浮起一絲被破說的尷尬感,但隨後又是溫文爾雅的模樣,他輕聲道,“小姐做事這麼做,一定在這麼做的理由。”
他早已感覺出來南宮翔不在這屋內,但似乎去了有兩個時辰了應該回來了。
牧九歌緩緩的轉身,臉上浮起一絲溫和的淺笑,如同春日枝頭的那抹桃花,很是燦爛,完全沒了剛纔在門外時那股冷戾。
“阮百里,你很聰明!”牧九歌軟軟的拖長着尾音說着,帶着欣賞。
阮百里依舊緊提着心,他不知道牧九歌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過這邊喝口茶吧,你也在外與那林袖對罵了這麼久,也口渴了。”牧九歌依舊淡然的說着,卻是不提剛剛的事。
見她不提,阮百里便也不問,只是心裡還是沒底,這牧四小姐不會是遇到什麼變故所以纔會這樣了吧?
確實,牧九歌是遇到了些許事纔會變成剛剛那樣,不然,這時他們幾個都要被攔下或是這裡已陷入了困境。
牧九歌走到一旁的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阮百里倒了杯,輕輕地推到他面前,也不管阮百里眼裡的驚訝,先喝了口。
“剛剛院外還有人在,阮百里你沒發現麼?”
喝完水的牧九歌悠悠的放下杯子,剛剛她一出門便發現了一股很是陰冷的氣息在院子某處升起,她能感覺到那裡面的不懷好意。
阮百里聽着握杯的手一抖,他,居然沒有察覺出來!
可是,她又怎麼知道的?想到這,他眼裡立馬浮起一絲警惕,緊緊的盯着他。
“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若不是見到我開門出來,那氣息不亂,我也發現不了。”牧九歌輕淡的解釋着。
阮百里卻是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良久,才沉聲問,“牧四小姐是不會武功的。”
牧九歌卻是衝着他嫣然一笑,“我學了。”
呃,好吧,你學了,可是,你學的未免也太快了,這份功力都比過我去了。
牧九歌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懷疑,淺淺的笑了笑,“其實我也算是因禍得福,這睡了一覺醒來身上就莫名的多了一股不屬於我的內力。”
原來是這樣,阮百里也聽南宮翔說起牧九歌昏睡去的事,可是什麼原因他卻不知道,只是,他有點擔憂的望着她問,“那你現在感覺有沒有不舒服什麼的?”
牧九歌聽了微微的皺了皺眉,她一醒來便立馬從牀上起來,卻突的發現她只是這麼一跳,便從牀上跳下牀來幾步遠,且還很輕鬆,這讓她很是驚訝,隨後又是聽到屋外人吵鬧,她在屋內找了一圈沒有見到南宮翔,又聽得屋外人吵着要進來,沒辦法,她只好先開門做起了惡人。
想到這,她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她既然沒事,可南宮翔還沒回來,這讓阮百里有點擔心了,喝了一口茶後輕蹙着眉道,“爺他還沒回。”
一提起南宮翔,牧九歌便想起昨晚的事來,她在昏迷前,似乎聽到有人在和南宮翔說話,可眼皮子沉的很,咬了咬脣,起身道,“院外就還麻煩你帶人守着了,想必那些人看到我剛殺了林袖,過不久便會有人到這來的,我要去找南宮翔回來。”
“不用了,本王已回了。”
男子輕軟的聲音突的從屋後傳來,驚得牧九歌連忙轉身去看。
一眼便見到一身夜行衣的南宮翔悠悠然的走過來。
南宮翔見到牧九歌那一回眸,那雙眼裡暗藏着的擔心與驚喜後,勾脣一笑,魅惑的走向她,“是不是想本王了!”
“去,我怕你困在外頭要我們陪葬了。”牧九歌揚着眉角冷冷的說着,但眼底下卻依舊是喜悅的。
阮百里見到南宮翔過來,立馬起身,迎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之後才問,“可是遇到其他事了?”
南宮翔抿着脣點點頭,眸子裡閃過一絲異色,突然,牧九歌眉頭一皺,立馬往南宮翔懷裡撲去,南宮翔不明所以,卻見她身形快如靈燕,想推之時卻被牧九歌壓住,她脣已放在他耳邊,壓低着聲音,“有人在屋頂上。”
什麼?
南宮翔眼眸一緊,他剛剛也只是感覺到似有什麼靠近,卻沒想到。
牧九歌遲疑了一會,才輕聲道,“小姐,就讓水心伺侍您先沐浴吧!”
阮百里聽牧九歌這麼一說,也立馬道,“小姐,您就放過百里吧,百里是真的已通知莊主過來了,莊主今天也動了怒,依小姐的脾氣把那些玷污了小姐雙眼的外人全都殺了,就連春花秋月都在門外沒進來過,您就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這人,果然上道。牧九歌丟給阮百里一個讚賞的眼神,雙手卻是沒有停,將南宮翔身上的夜行衣給脫了下來,連推帶拉的將他拉向後屋。
這時,南宮翔也已是明白過來,尖着嗓子喝道,“阮百里,你若是敢騙本小姐,本小姐一定讓莊主哥哥殺了你,破了你這腦袋去喂狼。”
“是是是,屬下不敢騙小姐。”阮百里連連點頭應好。
“那你滾出去吧,準備一下,明日我要出去玩。”南宮翔又是幽幽的開口,只是這次語氣中多了一絲霸道。
牧九歌推拉着他邊走邊朝阮百里指了指上面,示意他要小心上面。
阮百里自然明白,可他卻也暗自捏了把冷汗,西夏國什麼時候有這麼出名的刺客了,這匿藏的手法可不是他們的人能比得的。
屋內牧九歌將南宮翔帶到牀後的溫泉處,然,南宮翔卻是略帶怒氣的撒着嬌,“我不洗,我要先睡覺,你,要過來陪本小姐一起睡!”
牧九歌神色一變,卻見得他眉間帶着的一絲倦意,又有些不忍,可她這時又感覺不到那神秘的氣息了,就在她猶豫間,南宮翔手快速的一抓,抓着她手臂。
沒回過神來的牧九歌只覺得腳下一滑,再回首時人已跌落到了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