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歡略帶挑釁話語剛落,苗九立馬朝他瞪了個眼,就你多嘴!
然,南宮文雲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擡手,一道黑霧便鎖住了古歡的咽喉,“這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大祭祀!”苗九一緊張,着急的叫出聲來,他們苗族再也不能少人了!
南宮文雲擡起眼眸,瞟了眼苗九,“族長,我只需要結果,如果你們不能將南宮翔或是南宮文容抓到,那麼死一兩個不聽話的苗人,那又怎麼樣。”
苗九深吸了口氣,將心底裡突然涌出的怪異感壓下,沉聲道,“不,不是這樣的,古歡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我們一定會想出解決辦的。”
“我不管你們怎麼解決,我只要人,明天子時之前若是沒有將人送到後山祭樓,那苗族離滅亡也就沒多少時間了。”南宮文雲陰森森的瞪了苗九一眼,退了一步,這纔不悅的收手。
被黑霧襲擊的古歡早已氣息奄奄的跪倒在地,直到南宮文雲的身影消失在了屋子裡,苗九纔敢動身去扶他,而姚青卻早已嚇傻,愣愣的盯着倒在地上的古歡,眼裡全是懼怕。
“太,太強大了!”許久,他才喃出一句似是自言自語的話。
“族長,我,我都沒有見到大祭祀動手,古歡他,他就被控制住了,太可怕了,族長,我們真的只能……聽他的這麼去做嗎?”姚青與古歡都是保守派,所以纔會被苗九留着沒有派出去攔截南宮文容。
可他真的要派人去抓南宮文容嗎?那可是他的親外甥啊!
難道派人去抓翔王?那個令三國皇都有些忌憚的戰神,去抓他?
“族長,睿王到了。”就在苗九還在糾結倒底是抓誰來時一個苗兵進來稟報。
“族長?見還是不見?”姚青緊張的望着他,不敢再私自拿主意。
“見。”古歡回過神來,緊抓着苗九的手,聲色沙啞的道,“族長,你一定要見睿王,我們需要睿王爺的幫助。”
他的眼裡閃着奇特的光芒,這種眼神苗九很是熟悉。當年苗獎人也是用這種眼神盯着他,請求他,讓他們出去,去尋找可以安棲的地方,可苗獎人他……
考量幾許,苗九這才點頭,“將人帶去會客廳,好生招待,我立馬過去。”
苗兵連忙去辦。
會客廳,兩方人馬都靜坐着,各自望着對方,在心底裡盤計着,怎樣開口才不會失了先機。
“外公!許久不見,您還是一如當初,精神矍鑠。”南宮文容微垂着眼起身,朝着苗九福了個身,先開了口。
苗九對此很是意外,臉上的驚訝與心底裡涌起的波濤讓他瞬間溼了眼眶,他的這個外甥,年幼時曾幾過一面,那是在他進宮之前,後來就一直都沒見過。
“睿王爺。”苗九不敢多喚,他怕眼前的會是假象。
畢竟這麼些年來,都是利用他爲他們苗族謀事,而他身份高貴,是南華國的三王爺。
南宮文容擡起眼眸,望向他,輕輕的嘆
了口氣,“外公與容兒這麼生疏,是怪容兒圍了苗寨嗎?”
“不,不是。”苗九不敢奢望再多,連忙搖頭。
眼前這個溫潤如玉待他的少年,和剛纔離去滿臉怨氣的少年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讓他心裡很是複雜,到底該如何決擇?
依妃兒的意思,是讓眼前人奪得皇位,然後通過他,把苗族人帶出這裡,走向繁華。
可是,現在族內人的生孕能力已停止了,聖女與大祭祀又在兩年前同時出現,而且大祭祀還是他的小外甥,他們已請詢過上天,得到神的旨意,那就是要復活巫後,這樣才能保住族人,再次得到生孕的能力。
而這兩人所表現出來的又是截然不同的態度,他不想族人在他手裡滅亡,可他也不想與南華國惡交。
當年三國沒有一國能容得下他們,而他們逃着族人從西夏國逃到南疆,是有原因的,西夏女皇她居然一直想要掌控苗族,讓他們爲女皇效力。
可他苗族人從來都不爲任何人所用,他們只想過着與世無爭的日子,南華皇給了這片地給他們,可他們現在失去了生孕能力,他們惶恐不安,他們想要求得生存,他們要離開這裡!
“既然不是,那外公叫我文容就好。”南宮文容輕笑着,儘量想把這沉凝的氣氛打破。
苗九在心裡已有了計量,他要做的,就是這樣了!
拿定主意,他擡頭,迎向南宮文容,慈和的笑道,“這麼多年沒見容兒,容兒都已長得這麼大了!”
幾句寒暄,幾人那試探的心思也更是緊張起來。
南宮文容來這是想問出牧九歌的下落,還有南宮文雲在哪。
苗九卻是在計劃着怎樣拿下他,然後讓全族人得到活路。
“來人,上酒!”苗九一聲高喝,言詞中帶着喜色,“這麼多年沒見容兒,怎能沒酒慶祝呢!”
古歡與姚青聽到上酒,臉色各是變了變,卻低着頭沒有說話。
清離自是將他們的神色瞧在眼底,也沒做聲。
在來這之前,他們見過了花不語,給了他們各自一個藥囊,說是能避所有的蠱蟲入侵。
何況他們身後還有四大魅影跟隨,他們不怕。
南宮文容看着屋外夜色漸濃,火把映紅了這邊,心裡又是一陣焦急,可現在又還不好問,只好陪着笑道,“能和外公喝上一杯,是容兒福氣。”
苗九扯着嘴角輕笑,卻笑得很是難看。
很快,大罈子的酒與肉被抱了上來,還有大碗。
酒罈打開,注入大碗,酒香四溢。
“好酒。”南宮文容端起酒,與苗九對應起來。
其他幾人見狀,也相互敬酒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烤好的魚肉也端了上來,南宮文容端着大碗,斟酌着怎麼開口。
然,苗九卻先開了口,“容兒,外公知道你過來是來做什麼的
,你來找九兒,可九兒他已不是當初的九兒了,他,他是不會隨你回去的。”苗九邊喝着酒,邊緩緩的開口,聲色中透着一絲落寞與無奈,這讓南宮文容生出一絲警惕。
但他卻裝作無意的道,“我聽九弟說起過他的事,但我相信九弟,他身爲皇族人,來外公這裡玩幾天,玩夠了,自然就得回宮,那裡父皇和衆多皇兄妹都在等着他。”
他沒有將南宮文雲有兩重性格的事說出來,但他相信在座的苗人都已知道了南宮文雲的身份,卻依舊不讓他出來,一定是有原因的。
再加上南宮翔說南宮文雲抓走了牧九歌,這讓他對對到南宮文雲更是擔憂起來。
“容兒,你知道嗎?我們族人都生了病,他們需要到外面去治療,不然誰都沒辦法生存下去。”苗九婉轉的說出他們苗人現在的狀況,他想知道南宮文容會如何表態。
南宮文容聽完略帶驚訝,與清離對視一眼,見他也不知,這才搖頭,“外公,你說族人都生了一種病,是什麼病,我可以請神醫過來,爲你們醫治。”
苗九搖頭,“這種病,不是一般神醫能醫治的。”說到這,他又是沉思了會,望向其他兩人,見他倆人都點頭,這才繼續道,“容兒,你可知道我們苗人做的事,以人爲寄主,飼養着蠱蟲,然後得以控制他人心,或是傷害到那些想要傷害我們的人,你可知道,這是有違天道的。現在天道的懲罰已落到了我們身上,我們要解開這懲罰,你可知道這是多麼殘忍的懲罰嗎?”
苗九聲色沉緩,滿是虛脫與無力。
他從來都知道天道循環這道理,可他們要生存啊!不然就要被南疆的人欺負死,他們不得不學用蠱,只是爲了保護自己!
可這天道的懲罰要拿全族人的性命來抵,他害怕了,他不敢再輕意用蠱了,這也是他爲什麼放會過那些中了子母蠱的士兵,若是他的造孽,讓苗族覆滅,那他就真的是死也不能進輪迴了!
苗家一直有個傳說,那就是當族族長若是造孽太多,那便是死,也不得安寧,死了也不能進輪迴道,而是靈魂會一直被所有蠱魂咬盡不得再有重生的機會!
他活了大半輩子,帶人逃離西夏女皇的追殺,就是害怕造太多孽,死了連地獄都不能有他的曾在。
南宮文容從來都沒有接觸過苗族的事,所以對這事並不知,他搖頭,“外公,你不要擔心,只要是病,就一定有人能醫的,你不要擔心,等容兒帶九弟回宮後,一定求父皇給你們找最來神醫,讓他們給苗族所有人冶病。”
苗九聽着心裡一陣痠疼,這個外甥,才更像個活着的有血有肉的人吧!
可是,他卻真的救不了他們!想到這,他搖頭,“容兒,外公知道你來這的目的,但是外公不能答應你,就算是外公答應了你,九兒他也不會同你回去的。”
“爲什麼?”
“因爲是他要復活巫後,只有巫後才能拯救我們。”苗九沉穩的說着,猛的起身,摔破手中的碗,“容兒,外公怕是要對不起你了,要復活巫後,就得要皇族人的血來獻祭,我不能放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