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知道什麼?”
見李衛神色有些驚慌,李衝立馬上前,低聲詢問。
李衛轉頭略帶艱難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管翔王何時來,這城,我們都要守住,孝王的兵馬既然已在護城河外駐守,想必是眼下是不會出兵,你去通知城內的所有人,全都給我集中起來,輪守休息,不得有誤!”
“是!”李衝不敢有誤,立馬讓人去通知,而他則是立在城牆上,眺望着遠方,依舊不敢相信他剛聽到的話。
“高叔,那翔王他?”李衛依舊想知道翔王身在何處,想安一下人心。
高叔深吸了口氣,目光繼而落到遠方,輕聲道,“將軍,現令犬子已是滁州城的城主,您也已爲此戰的將軍,現在的人馬就是翔王所有的人馬,而且還將幻族的少主請了出來,有些事將軍應該好好把握。”
高叔說完目光掃過沒有說話搭拉着頭去的李衝,目光中浮起一絲柔和,“城主,翔王希望你能盡你最大的能力,將城守住。”
李衝一聽這話,猛的擡頭望向他,神色裡多了一絲凝重與雀躍的欣喜,“翔王真的這麼說過?”
“嗯。”高叔點頭,說完又是轉頭落到站在他們身後的兩人身上,這兩個人,他知道,而且現在守在他們身邊,看來那人對王妃還真是用盡了心思。
而王妃對這個少年,又是很獨特,這讓他又不由的眯了眯眼,在心裡掂量着,他剛這麼說是不是對的。
然而,李衝早已沉浸在高叔剛說的話中,直到身邊的紅花咳聲提醒,他才反應過來,滿臉尷尬,一抹紅暈爬上了他的耳根,聽着輕咳聲,轉頭望向護城河外。
“高叔,請您轉告翔王,李衝定不負翔王的期待。”他說完又是立馬將頭轉向另外一邊,臉紅的像個熟蝦,不敢看高叔。
“好,那等着城主了!”高叔望着他,說完抿着嘴角,帶着一絲輕笑,沒說破他的想法。
城牆上的風,帶着一絲火燒的氣息伴隨着血腥味,在衆人鼻尖縈繞,纏着衆人的心,緊擰着,不敢放鬆一下。
城中人在休息,而李衛與李衝已在閱兵,查看慰問受傷的士兵,更重要的是,他們要去見一個人。
等他們從那人那裡出來時,已是辰時,兩人神色都有些沉重。
“不好了,將軍,城主,護城河的水面在疾速快漲,都快漫到城梯口來了。”
“怎麼可能?”李衝的心猛的一抖,拔腿就往城牆處跑。護城河的河水怎麼會漲起來?
然,李衛卻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連忙掉頭就去找高叔,還有幻族少主商量對策。
城牆上,李衝看着以肉眼的速度在上漲的河水,臉瞬間都要綠了,“魅雪,這下該怎麼辦?”他緊盯着越漲越快的河水,心裡一下子就慌了。
魅雪緊跟在他身後,望着在上漲的河水,眉頭也是緊鎖,他只是個高給護衛,不懂這些,所以現在看到李衝着急的在城牆上打
着轉,也只能是默默的看着,不能出一個主意。
反觀河對岸,孝王的兵早已撤離了護城河口,留下一座座營帳孤零零的在水中漂盪,任河裡的水漫過河堤,淹向四周的民房以及莊田。
“上當了!”城內幻族少主坐在書桌前,猛的一睜眼,眼眸裡泛起一絲寒色,騰的起身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跑。
“少主,您先別走啊,誰上當了?”
“當然是你們。”幻族少主盯着前來詢問他的李衛,目光又是落到一旁沉默不語的高叔身上,眼神中也透着一絲嚴肅,“高叔,還請您能快點傳信於翔王,不然這城本少主也未必能替他保下。”
“怎麼會這樣?”高叔微皺眉,心卻沒有亂,“翔王說過有少主您在,不用擔心。”
飛羽看着他卻是無奈的笑了下,努力平復他剛探到的,繼續道,“那城中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至於那軍師,我來解決,解決了他,所有的事都不是事了。”
高叔擡着眼望着他,許久才點了下頭,而李衛卻是略帶擔憂的望着他,“你的傷……”
“我的傷無大礙,將軍現在應該讓人加強巡邏,還有,將難民與城中居民整合到一起,讓他們都呆在屋內不要出來,馬上就要下大雨了。”
“下雨?”飛羽這話一出,驚得高叔也是連忙擡頭望向窗外,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城裡交給你了,可不能讓河水漫到城內來,不然淹的就是整個滁州城!”飛羽沉聲叮囑,嗖的一下,只見一道白光閃過,便消失在他們倆面前。
高叔與李衛都是驚訝不已,他們剛剛明明看到的天氣晴朗,怎麼轉眼間就黑雲襲捲,一副大雨要來之際。
雖是驚訝,但他們還是記得飛羽說的話,立馬讓人去辦,同時倆人一同離開,高叔則是去找令語,讓護衛軍守護城內安全,而李衛則是去了城牆,他得想辦法先把這護城河的水給降下去。
城外五里處,南宮文善一臉喜氣,笑眯眯的望着黑雲密佈下着大雨的天空,轉頭對他身邊的軍師道,“還是軍師好計謀,算中了今天會有大雨,而且還讓那人早已將城外的河水引到護城河去。這麼一來,他們要麼讓水淹沒城外的農莊,要麼讓燃着的火油進入城內。”
“還是王爺配合的好,如若王爺不下令引水進護城河,那麼護城河的水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瘋漲。”軍師低聲淺笑,誇着南宮文善。
“好了,現在我們是在這坐等好戲上演還是?”南宮文善可不想就這麼幹坐着,他依舊想要渡河過去,好將滁州城在今日之內拿下!
軍師低聲一笑,“王爺好雄心,這場雨會持續一整天,王爺若想攻城,怕是時機不好,不如先讓水泡泡滁州城吧!”
“軍師的意思是?”南宮文善眼裡露出一絲疑惑,略有不解。
“火油再大,也是怕雨的,小的能肯定,李家小子定會想辦法,不讓河水肆蔓的。”軍師篤定的道,帷簾下那雙眼閃着興奮的亮光,似是盯住了某種獵物,很是感興趣。
南宮文善卻是略表疑惑,卻沒再問出來。此刻他是徹底的相信了眼前人的所有言語,他說過今天會有雨,而且會將滁州城困住,這些都實現了,現在再信他一次,也沒什麼損失,反正兵已臨城,只等開戰!
他們這邊是悠閒的很,而城牆上的李衝卻是焦急的像只無頭蒼蠅一般,在城牆上四顧眺望,看着河水淹沒周邊的農戶,心裡一陣難受。
“該怎麼辦,這些河水怎麼會全都聚集到這裡來?爲什麼會這樣?”
沒人能回答他這些問題,望着他的魅雪卻是隱約有些擔憂,這樣的城主亂了心,怕是難想明白問題所在。
“城主,你別轉了,這些水爲什麼會全都流向這裡,一定是有人讓它們改了道,讓它們全都聚集到這來的。”看不下去的紅花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只是她在說這些話時神色依舊冰冷。
“紅花姑娘說的對,一定是這樣的。”李衛猛的一拍手,跳了起來,伸手指向遠方,繼而道,“今年我令人修理河道,怕往後會少水,便讓人在這農莊外修葺了不少渠道,囤積了不少雨水,如今這護城河的河水猛漲,怕也是因爲這……”
說到這,他又是不由的失聲啞笑起來,滿是無奈。
“怎麼了?城主莫不是讓人在城外修了渠道,卻沒讓人通城內的渠道?”紅花挑了下秀眉,低聲反問。
“不是,這城外好幾裡處都有修渠道,而且水流向四方,如今水全都流到這裡,他們是想用水困住我們,讓我們不能進,也不能出,而且我們這糧草不多……藥也不多,若是出現……”
李衛說到這,不由的閉上了眼,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的後話沒有說完,如若城內的傷者因爲沒有藥而得不到醫治,那麼就會出現死人,死人一旦出現,就意味着城中的治安就會不穩定,到時就會有人要出城……
後果,還真是不敢想。
此刻,他多想翔王若是能在,那又會怎麼解決,還有那個姐姐,在面臨那樣的困境,她也能解開,現在若是她在此,又將如何。
遠在滁州城的牧九歌不由的打了個噴嚏,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夜下,雨越下越大,她與南宮翔並肩飛行,只要過了今晚,明早便能到達滁州城,到時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這次與南宮翔一同去北蠻國,雖然與北蠻皇接觸交談甚少,但似乎南宮翔與北蠻皇達成了什麼協議,這讓她心頭又是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爺,前邊有情況。”突然起霜低聲在南宮翔與牧九歌耳邊響起,這樣兩人立馬停了下來,飛轉着腳踩着樹枝,落到地面,小心的朝起霜所指之處望去。
有他們的前方,有一隊人馬在那裡不停的揮動着手,夜下太暗,看不清他們手裡握的是什麼,只聽得一陣低罵聲傳來。
“這該死的,大隊要我們在這裡守着,這裡根本什麼都沒有,雨下這麼大,我們還這麼挖,要挖到什麼時候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