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茗覺得很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在餘商本人強烈堅持與餘欽一再的強烈建議下,顧茗終於答應了。
只是她爲什麼覺得這麼奇怪呢?
這邊才決定下來,那個管事便興沖沖地跑了過來,身後跟着一個面相有幾分詼諧的長者。
“小丫頭,聽說你想跟我做一個‘交’易?不知道你看上了老夫這裡的哪盞燈了,連你兄長都被你拉出來賣掉了?”老者還沒有走近,就樂呵呵地笑着問道。
顧茗也是一臉笑嘻嘻地看着他,問道:“那老人家,這個‘交’易,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老者突然板起了臉來,“我這個謎語放在這裡,如果沒有人猜中,這盞走馬燈,老夫可是能夠拿回家給孫兒玩的。可是你現在一說換,你這個哥哥上了臺,就算是沒有人猜中,老夫猜,這盞燈,你也是拿定了是吧?”
“當然,‘交’換嘛。”顧茗傻呵呵地笑着說道。
“‘交’易嘛,一定要公平。如果你要老夫同你‘交’易,那你一定要保證,這個謎語,一定要有人能夠猜出來才行。”老者向顧茗眨了眨眼睛,詼諧地說道,“那樣這個‘交’易才能成立。不然,你哥哥下來,這燈還是我的。”
顧茗也眨了眨眼睛,正要說些什麼,一旁的餘商突然拉了拉她的袖子,爽朗地說道:“老人家,請放心,這個燈謎又不難,肯定會有人猜出來的。”
“不難?小子,你別胡說八道!這個燈謎你知道是哪裡來的嗎?”老者一下子生氣了,“既然你說不難,那老夫就應下這個‘交’易了,只是如果沒有人猜中,你不但得唱首曲兒才能下來不說,這走馬燈,還是老夫的。”
這個規則就非常的不公平了。可是餘商卻傲然地應了下來:“沒有問題,老人家,擊掌爲誓如何?”
老者氣乎乎地,真的擡起手來,與餘商擊了一掌。
老者吩咐府上的下人將那盞走馬燈取了過來,擺到了自己的身邊,得意洋洋地看着顧茗等着人,意思是,燈就在這裡,有本事來取呀?
餘商卻是不慌不忙,整了整衣裳,理了理頭髮,長吸一口氣,就要邁步上去。
“餘……大哥,算了吧?”顧茗還是有些擔心。原本只是戲‘弄’一下餘欽的,可是沒有想到,最後卻成了餘商?
對這個四皇子,她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同的。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個相當接近皇位的人。也許這輩子他的命運發生了改變,真的當了皇帝呢?
要是想起現在自己對他的作‘弄’,會不會生氣啊?
再說了,她敢捉‘弄’餘欽,也是因爲知道餘欽並不會生氣罷了。好朋友之間,鬧着玩罷了。可是她與餘商之間……
除了每次見面,他都要直直地盯着她看很久很久以外,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交’情。
讓一個皇子站在那麼高的臺子上,給下面這麼多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唱小曲兒……這樣的事情,已經稱得上是驚世駭俗了吧?
她可沒有那麼多的頭可以讓人砍啊!
顧茗的臉‘色’已經相當的難看了。
“擔心我?放心,不必。”餘商微笑着,向她擠了擠眼。
一向最大都只是微微笑的四皇子,突然做出這樣的鬼臉?顧茗這下子是真的無言以對了。
突然,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塞到了她的手裡。她趕緊緊緊握住。
餘商臉上維持着完美無疵的笑容,緩緩地邁步,走上了那個放置着作爲獎品的彩燈的高臺上。
一個面如冠‘玉’般的少年,站在一堆流光溢彩的彩燈當中,卻是奇異地,將所有的光彩全部都壓抑了下去。整個高臺上,最最絢麗的,卻是已經成了他。
“噫,這走馬燈取走了。”端坐太師椅上的老者突然有些後悔地大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遺憾地說道,“最漂亮的一盞燈怎麼就先取下來了。應該擺在上面,好好地比比,到底是老夫的燈好看,還是這個小子好看。”
一想到自己家費心舉辦的‘花’燈會,結果竟叫一個少年人出了風頭,老頭就有些不甘心。
管事站在老頭身後,還是有些想不明白,怎麼回事,怎麼就是一場‘交’易,而且自己家要出的,還是這盞最最出彩的走馬燈?
老爺會不會‘弄’得錯了啊?
老頭派了好些家人到各處去宣傳,自己家有一個超難的燈謎,誰要是猜中了,可以請他家燈臺上那個俊俏的少年郎唱支小曲。
一時間,無數的大姑娘小媳‘婦’都興奮地涌了過來。猜燈謎肯定沒有這麼大的吸引力,最最主要的,還是“美少年唱歌”這個賣點,真的是太正點了。
先擠過來的‘女’人們看到高臺上微笑着站在那裡的餘商,就更興奮地叫了起來。果然是一個‘玉’樹臨風般的美少年!這是誰家的少年啊,長得這麼俊!
看他的年紀,也差不多了,不知道說親事了沒有?
無數的手絹、香囊拼命地向着站在臺子上的餘商扔去,哪裡還有人顧得上什麼燈謎?
老頭都快要笑傻了,看這架勢,這裡哪裡有人猜得中這個燈謎?根本就沒有人將心思用在燈謎上!
雖然也有幾個‘女’子想讓這個少年爲自己唱歌的,認認真真地看起那個燈謎來。可是從她們那深深皺起的眉頭就可以看出,根本沒有一個人可能猜得出!
他就說了嘛,這個燈謎哪裡那麼好猜?這幾個小孩兒,就替自己拉拉人氣吧!
所以說嘛,薑還是老的辣!
顧茗緊緊地握住自己手裡的那張紙條,不動聲‘色’地從人羣裡退了出來,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四面瞅瞅沒有人注意,迅速地打開看了起來。
紙條上只寫着兩個字:“猜謎”。
猜謎?顧茗眨了眨眼,又擡頭向那個燈謎看去。
“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彷彿,既非家畜,又非野獸。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爲短品,卻是妙文……”
她擡起頭來,有些驚愕地看向正向她微微笑着着餘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