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汝南城非常的熱鬧,熱鬧到,如果有人突然來到這裡,會以爲來錯了地方!
城裡的大街上車水馬龍,道路上處處熙熙攘攘,幾個說得出名的大戶人家門口,都是擠滿了各種各樣的人羣……
“只是可惜了顧家。”有人嘆息着說道。
與忙忙碌碌的大戶人家不同,城裡更多的,還是閒漢。閒得沒有事做的時候,又捨不得花錢去茶樓酒館,就坐在街邊的臺階上,一邊喝着散酒,一邊聊着天。
聊着聊着,便激烈起來了,甚至還有好事者,開起了賭盤,大家紛紛掏錢,賭起誰家的女兒能夠成功嫁進八皇子府。
只是,突然間,便有人提起了顧家。
顧家雖然不算有錢,也遠說不上有勢,可是,紮根汝南兩百來年,在普通人心中,還是很有清名的。
而且,書香人家,說起來,怎麼也比那些暴發戶們要好聽些。
“聽說顧家可是有幾個漂亮的女兒的,如果不是敗成了這個樣子,那現在,那些忙碌的人家裡,應該也會有顧家的一份吧?”閒漢就是閒漢,他們整天沒有事做,說的就是一些沒有什麼營養、看熱鬧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亂的話。
“敗的不是三房嗎?不是還有長房與二房的嗎?”有人不解地問道。
“看你小哥,肯定不是本地人。長房、二房就不是顧家?顧家這幾年的時間,打了那麼多官司,早就精窮了。”另一個閒漢往嘴裡滋了口酒,咧開嘴,露出一嘴的大黃牙,得意地說道。
“顧家雖然分三房,可是書香之氣,卻全在三房……而且,三房敗落成了這個樣子,長房與二房,就算分了家,又怎麼可能完成不受影響?現在也早就不行了。”另外也有人說道。
那個聽話的人,沉吟着點點頭,似乎非常受教的樣子。
不過,很快,他就笑起來,將話題從顧家上面扯開了。
在這樣的風潮裡,顧家被別要提起,這簡直就是不可能避免的事情,所以顧茗並沒有在意。這些天,她一直避門不出,一是爲了京城新開的店面做準備,設計幾套新的花樣出來。
而二,則也是爲了躲避八皇子。
也不知道他是發什麼失心瘋,竟然就留下,呆在汝南不走了。
大張旗鼓地買了宅子不說,還置辦起了下人,並且還開始邀請汝南城裡那些略有些臉面的人家,到他宅子裡面去做客。
他本人長得風神俊朗,加之身份高貴,又是現在最被看好的繼承人……於是乎,整個汝南城,都被他點燃了。
只有顧家除外。
顧茗下了命令,不讓任何人談論任何有關八皇子的話題,免得顧望聽到了,又是心裡難受。
從上次寧予卿非正式的提親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了,竟然再沒有人上過門提親了。
眼見顧茗從十二歲到了十三歲了,馬上就要十四娘了。
而十五歲一到,女子就要及笄。
大部分女子,都是及笄後出嫁的。偏偏顧茗現在,卻連個提親的人都沒有了,要說顧望不可能,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甚至,現在他還時不時指責顧茗,那個時候不應該那麼挑剔的。
而現在,如果讓他知道,寧予卿的弟弟來汝南了……顧望會怎麼做,還真不必費心去猜。
幸好,顧望因爲身體不好,所以平常基本上是不出門的。
也是因爲如此,顧茗才能夠將這個消息對他瞞住。
但是,再怎麼瞞,也瞞不過有心人。
八皇子,再一次親自上門了。
與上次那低調的拜訪不同,這一次,八皇子是大搖大擺的到了不說,還帶來了整整兩馬車的禮物。
那馬車就停在大門口,並且他還不讓顧家的下人將東西取下來運進去。
想要逼得顧茗不得不大開正門迎客。
作爲最近汝南里最矚目最受人關注的人物,他的一舉一動,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呢。於是,八皇子來到了顧家門外,並且,還吃到了閉門羹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全城。
“八皇子去顧家做什麼?”很多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在很多人心中,顧家都就敗了。現在顧家的老三,帶着兩個姨娘兩個庶女住在一個並不大的宅子裡……連個庶子都沒有,這人生還有什麼指望?
雖然還有幾間鋪子賺錢,可是,等這兩個女兒一嫁,那還能剩下什麼?
所以,一時間,很多人都想不通爲什麼。
“顧家那個十四娘!”終於有人想到關鍵了,“聽說十四娘長得特別漂亮,兩年前還惹得縣尉、將軍府的長子相爭……”
“縣尉怎麼可能爭得過將軍府的人?”問話的人,肯定是新來汝南不久的人,纔會連這麼大的八卦都沒有聽說過。
“是呀!所以縣尉全家流放了啊!官也革了,家產全部充公……”
一時間,將那些不知道這些事的人,都鎮住了。
原來是這麼厲害的人?
“可是爲什麼又沒有與將軍府結成親呢?”還是有人想不通。
“那些大人物想的事情,怎麼可能與咱們相同?”有人不負責任地回答道。
但是,不管兩年前的事情如何,現在的情況就是,他們費盡心思才能請到八皇子到自己家露個面。而現在,人家到顧家門口等着,偏偏已經半個時辰了,顧家還沒有開門。
難道打算讓八皇子走側門不成?這個念頭,將所有這麼想到的人,都嚇到了。
怎麼可能!像八皇子那樣的人物,怎麼可能走側門?
顧望氣喘吁吁地找到了顧茗。
“我聽說,八皇子到了汝南?”顧望一急起來,就呼吸不順,但是他卻完全顧不上自己的身體,只是問道顧茗。
顧茗放下手裡的帳簿,點點頭。
“現在就在咱們顧家大門外?”顧望又問。
顧茗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還不打開大門,讓人家進來?”顧望怒道,“八皇子你也敢得罪?你真是不想活了!”
顧茗非常不高興地說道:“他要想進來,就從側門進。”她百分百知道他來是爲了什麼,所以,才特地叫門子不開大門,而將側門大開着。
就是希望他能夠自己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