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大廳中,落針可聞。
路狂在聽到姬無雙所謂的簡單的介紹之後,心底憋着一股怒氣,即使是面對眼前這般風姿的少女,他也已然無法控制自己那陡然間上升的怒氣。
“既然你不想好好的介紹你自己,那麼我們來說說吧。爲何之前在酒吧盯梢?是有人派你前來跟蹤我,還是有其他的目的?”猛地從座位上起身,路狂人已然逼近姬無雙,那略帶着幾分煞氣撲面而來。
本就沉着冷靜的姬無雙在面對路狂這份煞氣的時候都忍不住心底微微一動。
沒有想到多年來混跡黑道的路狂身上竟然還有這種頂天立地的氣勢。
意外之間,姬無雙卻面不改色的起身:“要喝點什麼嗎?”
比之路狂那渾身煞氣,姬無雙這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反倒是輕而易舉的將他身上的煞氣簡簡單單輕而易舉的解除了……
路狂那一雙冷眸掃向姬無雙,卻見她面色如常,脣角處甚至還帶着幾分清淡的笑意,這明顯就是一副壓根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
對於姬無雙的這份冷靜,路狂的心中非但不氣,還冉冉升起了幾絲欣賞之情。
很少有女人可以在他的煞氣下保持冷靜的,姬無雙是爲數不多的一個。
“我很欣賞你的勇氣,比起我見過的那些女人,你似乎根本就很淡定。我從你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害怕。”路狂輕輕一笑,頓時間收起了他身上的那股煞氣,噓聲嘆道之後,他選擇了冰啤。
從小型家用冰箱內將飲料拿了出來,姬無雙還未走近路狂便已經揚手將那瓶啤酒丟了過去。
如若不是路狂本就時刻帶着警惕,這一會兒還真是差點要被她突如其來的一下子給打到。
“別告訴我你的任務是置我於死地。”路狂自知自己曾經在黑道上混跡的時候招惹了不少人物,哪怕是離開黑道已經多年,但他依舊不會放鬆警惕。
有些人這輩子被墨染黑了,那就是永遠都無法洗去的。
正如他曾經的罪過的那些人一樣,或許在他們的心中,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醞釀着要如何將自己殺死。
對此,路狂一點也不奇怪。
“你想多了。我會出現在那家酒吧雖然是有目的性的,但卻不是衝着你去的。雖然今夜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但卻也只是一眼之間,我決定了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姬無雙正愁沒有機會找到路狂談話,這廝就自己找上門來了,她不知道該說老天眷顧她,還是路狂和她有緣分。
“什麼意思?”伴隨着易拉罐啤酒被打開的聲音,路狂問道。
“很簡單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姬無雙手握着一杯橙汁,朝着路狂那邊走了過去:“那麼在我們交談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到底是如何找到我這裡的呢?”
姬無雙這輕鬆的態度以及那坦蕩的模樣讓路狂的心底平靜下來,雖然姬無雙到現在還沒有正面回答過他的問題,但是以路狂多年來混跡的經驗,早已經看出來,姬無雙今夜在酒吧盯梢並不是爲了誰而去的,有可能是爲了她自己的事情。
想到這裡,路狂也不想再浪費時間。
既然姬無雙想要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她的,那他就告訴她。
“通過酒吧的監控我找到了你。再加上你是打車回到這家酒店的,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你也知道在酒吧工作之前我是幹什麼的,想要跟那些的士司機交流很簡單,幾乎酒吧那條街上的所有的士都認識我,我要找的人,沒理由無人提供線索不是?”
路狂脣角微揚的說道,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路狂的身上展現出一種非比尋常的自信。
姬無雙沉默了下來。
她的確沒有想到,路狂竟然是通過的士司機而得知自己的蹤跡。
可見路狂在這華陽市內混得開不是沒有原因的。
連的士司機這種人他都認識,由此可見他從來不擺架子,應當是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當然,這其中之區分朋友和仇人。
她想,作爲路狂的朋友,那應該會比較好過些。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那麼現在你是不是也該將我想知道的事情說一說呢?”路狂大口飲下杯中的啤酒,竟然三兩口便將那杯啤酒飲盡。
“還需要嗎?”姬無雙點了點頭之後,問道。
路狂卻伸出一隻手來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
看到這裡,姬無雙明白過來,便在路狂的對面隨意的坐了下來。
“近段時間我想在華陽市開一家賭石城,但是卻缺少一個有能力幫我管理的人。今日到酒吧去目的就是想要找到那個人,而你,便是我看中的人。”姬無雙說着,將手中的飲料放在了一側的茶几上。
“我?”路狂很是驚訝姬無雙的直接,也同樣被她毫不隱瞞的真相給驚訝了一番。
他真是如何都沒有想到,如姬無雙這般年紀的人,竟然就有資本可以開賭石城了?
不過回過頭看到姬無雙的姿色,路狂心底有釋然了。
只不過他這略帶有色的一眼,卻被姬無雙清楚的捕捉到了。
“誒!你可不能戴着有色眼鏡看人。雖然我年紀小,但這並不影響我開賭石城的資本不是?並不是每個人女人都需要用美色來賺錢,同理,每一個擁有資產的女人,也未必曾經出賣過自己的美色。”姬無雙說罷,伸出食指來在茶几上輕敲幾下。
“沒想到你這麼幽默,竟然是對我說話這麼毫無保留。”路狂自認爲自己的身份在華陽市也算是響噹噹了,一般女人見到自己多少有點害怕,卻只有眼前這少女絲毫不怕,不僅如此,說話還那麼直接。
“不,我不是幽默,我只是實事求是罷了。我要開賭石城是因爲接下來的幾年我都將會在華陽市度過,這家賭石城開在華陽市,我也可以順便照應一下。路狂,不跟你說笑,我的確看中了你,但是我該用什麼樣的方式邀請你到我的賭石城來給我管理呢?”
姬無雙很是苦惱的語氣逗樂了路狂。
他哈哈大笑一聲,再望向姬無雙的時候,眼底再次劃過一道讚賞:“那你憑什麼以爲我一定會答應你給你管理你的賭石城呢?”
“當然是因爲自信。我相信你有這個眼光,懂得選中該選擇的人。和我一起共事只會給你帶來驚喜,不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姬無雙聳了聳肩。
兩人交談之間,姬無雙始終都保持着無比冷靜的姿態,一雙狹長的眼眸中更是帶着幾分淺笑。
就她這種態度,便已經讓路狂刮目相看。
“現在還沒有辦法答應你。畢竟我對你一無所知,其次,我與酒吧幕後老闆有一個約定。我會等到他的酒吧治安基本穩定下來再離開。”路狂搖了搖頭,說出了讓姬無雙失望的話語來。
姬無雙沉默了幾秒鐘沒有說話,再開口的時候,卻是直接轉移話題,將話題扯到了路狂現如今工作的那家酒吧上面。
“你既然會答應給那個人保護酒吧治安,可見你和他之間有着一定的交情吧。那是不是隻要我也跟你有了一定的交情,你就會幫我管理賭石城呢?”
姬無雙很漂亮,尤其是在談話的時候,她優雅的舉止以及那自信的談吐,都是讓路狂不由自主認真交談的原因。
這一刻,看着燈光下發絲已幹但卻凌亂的姬無雙,路狂那三十幾歲的人,卻是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情愫來。
只因爲姬無雙的自信,散發着萬丈光芒。
“你也說了是交情。既然是交情,自然是不便跟其他人說的交情。如果你很着急的話我還是建議你找過一個人,我恐怕沒有辦法幫你了。”路狂思索了一會兒,最終說出了這番話,並以這種理由拒絕了姬無雙。
很少被人拒絕的姬無雙卻是對他勢在必得。
她需要路狂。
她的賭石城更需要這個男人來支撐。
如若有路狂這種在黑白兩道都帶着幾分震懾力的人來支撐賭石城,她相信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敢到她這家新開的賭石城鬧事。
原本姬無雙還計劃給寶爺撥打電話的時候順便提一嘴路狂,看看寶爺對這人的評價以及詢問一番此人的傳言是否屬實。
但是今夜他單槍匹馬的迅速找到了自己,這一點,便足以證明,這些年來路狂在華陽市的地位很不一般。
“你不用急着拒絕我。我可以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過後,如果你還是決定拒絕我,到時候再給我打電話。”姬無雙說完,起身走到一側的櫃檯上拿出一張紙和筆,刷刷的在那張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及電話號碼,將這張紙折成小紙條。
正當路狂疑惑姬無雙到底要做什麼的時候,姬無雙雙指捻着這張摺好的小紙條走到了他的身邊。
單手輕輕撫平他那間西裝上微不可見的皺紋,姬無雙將那張紙條丟到了他的西裝口袋裡:“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無論你願意還是不願意,請給我打電話。”
“我已經拒絕過你,你還是這麼有自信嗎?是爲什麼?”路狂已然起身準備離開,但是走之前,他還是想要問一問姬無雙這個問題,因爲他想聽見姬無雙的回答。
“因爲我真的很需要你。而我也不得不相信,我看中的人和我一樣,眼光甚好。”
脣角一勾,姬無雙笑靨如花。
燈光下,她精緻的面容頓時間映照在路狂的心底,恍若一面鏡子。
如今不到二十歲的姬無雙,卻好像讓路狂回到了十多年前剛剛混黑的時候。
從這個女人的身上,他竟然好像看到了多年前自信又血性的自己……
“我先走了。”路狂沒有再多說其他的,這句話落下之後他打開門走了出去,卻在關上門之前輕聲道了一句:“晚安。”
路狂離開之後,姬無雙給寶爺撥打了電話。
將馬有才以及馬家人的態度講明瞭一下。
“雙姐,你能不能幫我分析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寶爺那苦惱的聲音又從電話中響了起來。
今日在酒吧玩樂姬無雙的確有些累了,也就不打算跟寶爺多說,所以她就長話短說。
“什麼意思還得你自己去領悟。我只告訴你,喜歡就去追。沒什麼事兒就先這樣吧。”掛斷電話後,她把電話往沙發上一丟,人卻是拖着疲憊的步伐朝着臥室內走去。
白金酒店一樓大廳。
路狂最終還是沒忍住那心底的好奇,打開了紙條。
當看到紙條上多出來的另外一句話時,他的瞳孔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