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ntham手虛扶在她的腰間,眉間一片暖意,眼底帶着淡淡的笑意:“聽說你三天前就來了埃及,這幾天都在旅遊?”
“恩,到處都轉了下。既然來了,沒道理浪費飛機票。”云溪瞥了一眼組委會主席此刻正略帶驚訝飄過來的眼光,忍不住眉梢微挑,“怎麼,難道說你今天是小白的男伴?”她記得發來請帖的時候,組委會工作人員都是和小白說過內定了男伴,該不是,那位主席在詫異她怎麼搶了小白的男伴吧……
腳下一頓,剛要停下,卻聽耳邊傳來一陣輕笑:“不是,是另外一位評委。”語畢,他順着方向,將她領着往舞池的另一個方向轉去,果然,見一位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伸出手,正在請司徒白跳舞。
云溪目光在那人面上輕輕帶過,指尖微動,眼底劃過一絲異色,grantham敏銳地發現了她的反應,忍不住開口詢問:“怎麼了?”
“沒。”只是,沒想到,有些人原來不僅只有一面之緣,不過隔了兩天,沒想到世界這麼小,竟然還能再碰上。
如果真沒事,怎麼會是這種反應?grantham順着她的視線看去,見司徒白已然和那位邀舞的男人一起下了舞池,神色間並沒有不妥的地方,微微沉吟了會,卻是將那人的背景說了個大概:“他是法國的珠寶設計師,在歐洲名氣不小,家族世代都是從商,財力不錯,倒是有過幾個明星女友,不過後來都分了。”
云溪頗爲好笑地看grantham一眼:“你以爲我對他感興趣?”連前女友的八卦都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消息來源這麼廣泛了?
grantham面色一閃,“我看四周女士的目光基本上都透出對他的濃濃興趣,怕你也有這麼個想法,作爲自己人,當然要爲你提供第一手資料。”
是個法國人,又是個花花公子。
呵,哪怕她身邊沒有任何人,她也對這種男人敬謝不敏。
grantham哪會不知道,純粹拿她打趣罷了。
云溪也不生氣,倒是開始隨着他舞步,目光開始在人羣中四處搜索起來。
grantham見她跳舞也不專心,倒也不生氣,隨着她的視線避開舞池裡人流較多的地方,儘量找出視野好的地方,方便她觀察來賓。
轉了幾圈,云溪還是沒見到意料中的人,曲子倒是已經到了尾聲,兩人停下舞步,grantham自然地牽着她的手,將她引到酒水區,幫她拿飲料。
云溪回頭,見鎏金和司徒白已然被其他人邀請了下一首曲子,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們放鬆地玩,不用顧慮。鎏金和小白自然自得其樂,懶得再往云溪這邊湊。
一杯鮮榨果汁下一刻送到了她面前,grantham笑着喝了一口自己另一隻手中端着的酒:“剛剛在找什麼呢?”
“那個法國的評委是不是叫約瑟夫?”云溪倒沒先回答他,反倒是先問了個出乎他意料的問題。
“你認識他?”他臉色一驚,她竟然連這人的名字都知道?驀然回頭,看向已然換了舞伴的那位法國男子,長相倒是出衆,若說氣質,也的確是站在衆人中算是鶴立雞羣,可是和云溪身邊的嶠子墨、蕭然比起來,當真算不得什麼了。怎麼她會認識這個人?
“前兩天逛酒吧的時候見過。我記得他貌似還有個妹妹,學音樂的。”因爲嶠子墨的一首拉赫曼尼洛夫第二鋼琴協奏曲,幾乎恨不得撲上去的“音樂才女”。
grantham這次明顯更詫異了:“這麼巧?”不過,話說回來,開羅雖然晚上夜生活算起來五光十色,但真正可以消遣的高端地方就那些,碰上並不算稀奇。只是,妹妹?他怎麼沒聽說過他們家族裡還有個學音樂的?
“嗯,在那。”云溪眼眉一轉,見站在角落處一直低頭看書的女子忽然側臉和誰說話,恰好露出了半張臉,果然是那晚在酒吧見到的卓伊。
grantham自然地往她那個方向看去,見一個膚色雪白的女子亦朝滿臉驚訝地回視過來,顯然已經注意到云溪的打量,微微站起身靦腆一笑,倒有幾分舊時女子嬌羞的模樣。
若要按容貌來打分的話,雖說這位佳麗比不上云溪,但是和司徒白站在一起,也絕對不落絲毫。加上這嬌嬌弱弱的氣色,倒是反讓人伸出一股憐惜的感覺。
這在外國女子身上,當真算是少有。
“要不要打個招呼?”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可grantham下意識地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是那麼友好。至於是爲了什麼,他目光從那位女子有些僵硬的嘴角倒是看出點意思,說話間也不免帶出幾分調笑的意味。
“還是不要打擾別人了。”來舞會,竟然還帶着本書,是真的別有興致還是獨樹一幟,云溪目光一轉,壓根沒什麼興趣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只是,當時,這兩人說他們來埃及是因爲自己家族裡有埃及的血統,所以纔來旅遊的。看來,對人的防心不是一般的重啊。
見那長得像個洋娃娃的女人在手中的書本上折了個痕跡,又往下翻了幾頁,雖然人聲鼎沸,她竟然能安之若素地繼續看下去書。可惜距離有些遠,看不太清,她手裡的書到底是什麼書名,否則,他倒是有興趣看看什麼東西能比舞會更吸引年輕女子的目光。
grantham覺得這人年紀輕輕,卻性格古怪,調回視線,懶得再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多浪費脣舌,於是輕鬆地換了個話題:“說起來,你找的那個設計師挺有靈性,雖然這次表面上公佈的一百來名選手排名不分先後,但是,他的實力其實還是比較突出的,就是經驗有點欠缺,有些地方還是顯得略微生澀了點。對了,他今晚來了沒?”既然是代表“古玉軒”的設計師,自然要能照拂的地方就多關心點,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云溪聳了聳肩:“他晚上有點事,沒過來。”邀請函一開始就只是發給司徒白的,這位美院才子天生一股高傲勁,只不過掩飾在骨子裡,怕是壓根沒想今晚沾小白的光來這。不過說到這……
“你怎麼會成了組委會請來負責監管比賽的榮譽理事?”難道現在比賽評委任命就這麼不考究?連他是“古玉軒”的大股東都不知道?迴避原則都不顧及的嗎?
grantham眨了眨眼,頗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以前做事不向來功課做得很足嗎,怎麼到現在都不知道,鑽石設計大賽從第一屆開始,就是由我們家族贊助的?”雖然這麼多屆下來,影響度和知名度已經完全和當初不是一個檔次了,他們家族也漸漸沒有再與組委會有任何經濟上的資助關係,但是爲表尊重,每屆舉辦比賽的時候,照例會邀請他們家族的人來。他以前從未在意過這種事,是因爲覺得無聊,浪費時間,眼下,既然可以幫“古玉軒”更上一層樓,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提到功課沒有做足,云溪臉色微微一變。她還真的準備了時間好好研究這場比賽的來歷經過的,要不是因爲某人那晚強制她早點睡覺,壓根不讓她在酒店查資料,哪裡會在這裡出這麼個洋相?想到某人,她下意識地咬了咬牙,暗歎一聲,到底是男色害人。
“怎麼了?”眼見她臉色一時黑,一時紅,但又不像是生氣的冷肅冰寒,倒是隱約有種難言的韻味,grantham頗爲詫異地看着她。
“沒什麼。”云溪一愣,隨即笑笑,見第二首曲子也已經結束,不少一直等待着邀請這位名聞遐邇的伯爵跳舞的女士們各個開始蠢蠢欲動,滿臉期待地朝着他們這邊望來。就在她拭目以待,看誰第一個出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能請您跳支舞嗎?”帶着奇特的英國口音,男人微笑地朝她伸出右手,做出一個邀舞的姿勢。
云溪眼色一深,隨即面色自如地將掌心遞了過去:“我的榮幸。”
約瑟夫高興地將她引到舞池,就像是捧着最精心的禮物一般,生怕她被旁邊的人碰到,小心翼翼地爲她擋住人潮。
“沒想到這麼巧,竟然在這也能碰上。”約瑟夫滿眼驚豔地看着她,心中波瀾微起,只覺得,那晚看到她一身阿拉伯長袍出現在酒吧已然是絕色,如今這般晚禮服的打扮,竟然連眼睛都已經挪不開,恨不得能將這樣的佳人立刻追到手。
想到這,他忽然面色一整,有些遲疑地往剛剛grantham站着的地方看去:“今晚你是伯爵的女伴?怎麼沒看到你男朋友?”他還記得那個讓人過目難忘的z國人,如白雪一般清冷,雖容貌出塵,但眼中的震懾力卻讓一般人根本無力抵擋。
“他沒來。”和不熟的人,云溪懶得多做解釋,只是草草帶過。
大約是猜出云溪目光中疏離的原因,約瑟夫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不好意思,那天並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只是,以前我們家裡出過綁架的事情,所以一般……。”他話音未落,意思卻已經很明顯。
開羅這地方雖然是度假旅遊勝地,但亦有不少上不得檯面的類似搶劫之類的事情發生。這本就和國情沒多大關係,放眼全世界,不管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這種事情層出不窮,壓根沒法杜絕。所以出門在外,低調點倒是一條不二的生存法則。
云溪本來也沒想怪他,見他一臉僵硬,連臉頰都隱約透出點紅色來,頓時“嗤”地一聲笑了出來。還家族世代經商呢,就這臉龐,薄得連說謊都不行,還是當個實在的設計師算了。“沒關係。”
“對了,你是不是也參加了這場比賽?”眼見美人笑靨如花,連初見時的小小瑕疵都能自如地揭過,約瑟夫頓時眼前一亮,再一想她今晚出現在組委會專門組織的舞會上,頓時激動起來。
“不是,我只是陪我朋友來參加舞會。”不願和他牽扯太深,再加上已經有了grantham在比賽裡,她也沒想和他多說她來這裡的原因,只想早早結束這一曲,低調離開,誰知,上天總是愛與她來場意外,註定今晚,事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