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oit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眼前的所有東西都在打着圈地旋轉着,四處燈光陰暗,只頭頂一盞水晶燈,似乎被人專門動過了手腳,雖然是亮着,卻暗了許多。m.?樂文移動網牀單被剪成條狀,束住了他的雙手,從水晶上穿過,搖搖晃晃地把他雙手懸掛半吊在空中,只要他掙扎過度,這盞偌大的水晶燈首先砸下來撞到的就是他的脊椎。
“你醒得倒是挺快。”懶洋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卓伊微笑着扯下自己眼裡的變色隱形眼鏡,順便將門關好。和麪積寬闊的客廳相比,臥室這種看上去更私密狹小的空間往往給人的壓迫力更大,她也習慣在這個地方動手。
“你是誰派來的?”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分力氣,他強逼着自己擡頭看向眼前的女人,卻覺得視線模糊,只看到一個人影在自己面前暈成三兩個,層層疊疊,“你給我打了什麼東西?”
“放心,只是一些讓人放鬆的硫化噴妥撒納劑,不會讓你立刻死了的。”卓伊扣住他的臉龐,看着藥效逐漸發作,他控住不住地臉上開始抽搐的模樣,忍不住微微一笑,“乘我現在心情不錯,我給你一次機會,在我還沒有動手之前,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稻草人’計劃的具體內容和成員名單。”
“稻草人”這三個字剛一說出口,benoit倏然咬緊牙根。硫化噴妥撒納劑是作用中樞神經系統,特別是大腦,使得大腦認知判斷能力下降,判斷模糊,以前還作爲一些國家特務機關審訊用的自白劑,用作吐真劑。但一個擦邊球,只要劑量大了就會對大腦的中樞神經損傷很大,所以已經有不少國家不再用使用,現在屬於管制品,執行安樂死或死刑才使用。
“呦,學人裝硬漢啊。benoit,你就是一渾身銅臭的軍火商,玩這種把戲,不覺得有點太假。”卓伊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似乎對於他的拒絕回答絲毫不以爲意,相反,眼底的興奮越發明顯,簡直有種瀕臨極限的躍躍欲試。
“既然不肯輕鬆點,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求着告訴我。”她忽然鬆開綁住他胳膊的牀單,將他整個提起,往浴室裡拉,偌大的一個人,在她臂力下,竟像是個普通物件一樣,輕而易舉地就被拖到了裡面。
benoit站立不穩,卻覺得光線一下子大亮,浴室裡所有的燈都開着,照得他眼前一陣發白,還沒有抓到東西穩住身體,便被她從後面用力一推,整個人都跌倒在浴池旁邊。
那瓷白的長形浴池在燈光下發出一種皎潔的光芒,此刻,無數的冰塊漂浮在水面上,更顯得通透,映在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片慘白。
“看來,你知道我準備幹什麼了。”卓伊愜意地笑着,腳尖用勁,“啪”地一聲,benoit被踹倒在地,身體自然呈現半弓模樣,頭髮被她從背後抓住,下一刻,他還沒得及喘氣,便整個頭都被死死地壓進了那夾着層層冰塊的水裡。
剎那間,刺骨的寒意衝破皮膚一樣,刻進每一寸肌肉。
他下意識地張口,結果,冰水沿着食道倒吸進去,阻塞了管道,鼻腔被堵住,他瘋狂地開始掙扎起來,想要空氣,想要咳嗽,但,頭頂的那一隻手就像是千斤頂一樣,任他怎樣扭曲都沒有絲毫放鬆。
他拼命掙扎想把頭從水中擡起來,連注射的藥劑在這一刻都似乎開始失效一般。由於用力地掙扎,體內的血氧降低消耗地很快,此時此刻條件反射使他的神經中樞控制張開大口用力地呼吸和吞嚥,導致大量的水被吸進胃中、肺葉及氣管和支氣管中。
於是,在胃中,肺葉及氣管和支氣管中的水,刺激他在水中開始嘔吐、咳嗽,他開始雙手亂劃,雙腳亂登。一分鐘過去了,他覺得,他整個人都在冰山海水裡求死不得。這時,他的頭被人從水裡提了出來。
“說!”冰涼刺骨的聲音陰測測地在耳後響起。他卻無暇他顧,想要呼吸,卻死命地開始咳嗽,像是要把肺葉都要吐出來的那種嘶聲竭力。
水刑!
竟然是水刑!2005年至2009年,cia向一家“安保”公司支付8000萬美元,特地設計的酷刑,也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你……你是,……。a派來的人?”由於缺氧,他幾乎是喘着將這幾個字說了出來。
卓伊像是故意讓他有片刻恢復思考的時間一樣,微微笑着,站在他面前,居高而下地俯視着地上灘成一片爛泥似的人:“很意外?當初做了雙面間die的時候就該料到會有今天。喜不喜歡這個水刑?放心,你只要不開口,後面的時間多的是。”
看着眼前的人苟延殘喘,她似是非常高興,眼底閃着灼熱的激盪:“望了告訴你,這邊的隔音效果很好,就像是聲音再大,冷云溪也聽不到。嘖嘖嘖,說起來,我倒是忘了,我‘哥哥’眼下可是和她獨處一室,不知道現在在幹什麼呢?”
她這聲堪稱甜膩,卻讓瘋了一樣咳嗽的benoit整個人背後一僵。
“哎呀,果然那個女人和嶠子墨關係非同一般。看來,你真的是攀上z國是不是?”卓伊滿足地欣賞着benoit臉上的每一寸細微變化,微微地笑着,湊近他的臉龐,輕輕地呵出一口氣,在他的耳洞裡。
“我真爲我姐姐不值!她一定死不瞑目,對不對?”
“你姐姐?”benoit只覺得心跳忽然一止,整個人都悚然地看着眼前這雙拿開變色隱形眼鏡的綠眸。這麼熟悉,這麼驚心,就像是經常出現在他夢境裡的那雙眼睛一樣,如湖水般清澈而美麗!
“才過多久,你就忘了?”卓伊嬉笑着看着他整個人都開始簌簌發抖起來,滿意地扣住他的脖子,讓他整個人都無法呼吸:“她當初在阿富汗隱藏了那麼多年,眼看就要期滿回國,結果呢?爲了保護你這麼個東西,連屍首都不能被國家認回來,你知道暴露的特工是什麼結果,你知道她最後的屍體是怎麼處理的?要不要我一個字一個字告訴你!”
“你是她,她的妹妹……。”benoit痛苦而絕望地閉上眼睛,那張滿是鮮血的臉似乎與眼前的這張完全重疊。
“怎麼,很吃驚?我當初裝成‘約瑟夫’的妹妹,你們這些人要是有點腦子就該仔細地查查他的家譜。他的確有一個妹妹,身體不好,從來不怎麼在外走動。他當珍珠一樣護着,但就是這樣,最後還是死了。你知道她怎麼死的?對,就是死在你販賣的軍火上面。嘖嘖,他們家的那些老東西怕惹來麻煩,乾脆當沒有這回事,說忘就忘了。你猜他是怎麼想的?”指尖順着他的動脈,一絲一絲地滑下去,她冰冷地拽住他的頭,又一次地埋進那冰冷的水裡。
?這一次,她顯然準備讓他好好在水裡多呆點時間。benoit雖然比常人的身體要好得多,但大約過了二三分鐘,已經基本喪失了意識。可惜,由於自然反射弧,按照人的自然生理狀況,中樞神經仍然在工作,所以,此時此刻,雖然喪失了意識,但是,**上的痛苦更加煎熬。如果這個時候,再不能從水裡出來的話,肺葉、氣管和支氣管中就要開始分泌出大量的粘稠的分泌液,也就是讓人最難堪的一種——失禁。“怎麼樣?這滋味好受不好受?你看,爲了能讓你享受的時間延長,我還特地用的是冷水,專門能降低你血氧的消耗。”
“水刑”效率很高,凡享用“水刑”的人,大約百分之八十都會開口,或者說大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會屈服,不過也有例外,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例外,就是在活活折磨中死了。卓伊噙着頗有趣味的笑意,看着他四肢瘋狂地掙扎,手上壓制他的力氣要比剛剛重得多。此時,benoit明顯已經到了極限,他開始最後的痙攣式的掙扎,眼睛和鼻孔及嘴巴里,恐怖地開始有血液流出,飄在那水面上,被冰塊碰撞開來。他的頭死命地想要昂起,聲音越來越大,幾乎變成一種爆發式的瘋狂。
“都跟你說過了,你弄出來的聲音再大,冷云溪也聽不到。”卓伊冷冷地看着他殘喘掙扎,可就在她話音剛落下,房間大門處傳來門鈴的聲音,隱約有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外傳來:“benoit,你怎麼拿一瓶酒拿到現在還沒好?”
版若琉璃,色若空明。
卓伊目光一轉,嗜血的光芒從眼底一閃而逝。
輕輕地benoit鬆開,轉瞬沿着他使勁跳動的大動脈用力的掐下去。
benoit整個人一震,瞬間昏了過去。
卓伊懶懶地舔了舔脣,打開臥室的房門,朝外走去,聲音甜膩而輕柔:“來了,稍等。”冷云溪,這,可是自己撞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