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第二天見到約瑟夫的時候,他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那場舞會的模樣,在那之後的記憶一下子被掏空了一樣,看着她的眼神帶着愛慕,不含其他雜色,微微一笑:“原來冷小姐住在這家酒店。”
云溪估摸着是嶠子墨手下的人對他做了什麼,面上絲毫不顯詫異,只是點了點頭:“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鎏金和司徒白來到云溪酒店的時候,看到云溪和約瑟夫正在交談,嶠子墨竟然站在一邊微微一笑地朝她們倆點頭打招呼,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立馬衝上前,“老幺,你今天還出不出門?”
照這架勢,完全就是“左擁右抱”,哪裡有時間出去幹公事?
“約好了人,當然要去。”云溪朝嶠子墨看了一眼,此人一貫在外面玉樹臨風之餘帶着常人不敢湊近的氣質,今天怎麼改走親民路線了?無奈地搖了搖頭,果然,是越來越熟的緣故嗎?怎麼總覺得他這道貌岸然的樣子越看越習慣了?
“我送你們,正好我也要出門辦事。”約瑟夫一聽云溪她們要出去,立馬笑着接上話題。
就在這時,宇敇不知道突然從哪裡鑽出來的一樣,食指懸着車鑰匙,走到約瑟夫面前:“不勞大駕。”
果然是豬腦子,在鬼門關轉了一圈,還是不改賊心。昨晚他們要是下手狠點,這位評委估計眼下不在醫院躺着,也該是個沒法下地走路的下場。是不是催眠催得太心軟了,應該把他所有的記憶全洗掉纔對。
嶠子墨卻在這時,忽然朝宇敇看了一眼。
宇敇狗腿地立馬換上諂媚的笑容:“波ss,有何指示?”
“鑰匙。”某人淡淡地說了兩個字。
“啊?”宇敇沒反應過來,就算是反應過來也以爲自己是幻聽。
平靜無波的一個眼神瞥來,宇敇頓時一顫,下意識地將手裡的鑰匙遞了過去。
天上要下紅雨了!
波ss竟然跟他搶工作,甘願當司機?
直到冷云溪她們走後,宇敇還在出神狀態。
爲了波ss嫂開車倒是沒什麼讓他驚訝的,驚訝的是,波ss今天竟然對冷云溪之外的人那麼和顏悅色。
這是開的什麼國際玩笑?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要討好孃家人的節奏嗎?
宇敇站在原地愣成了個木頭人,白焪三人一下樓就看到他在大廳一個勁地cos雕塑,忍不住一掌朝他後背拍去。
宇敇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站穩了,也不朝他們發火,倒像是整個人踩在雲彩上一樣:“兄弟,咱家波ss要換人了!”
這次,被拍的地方立馬換成了頭頂,力度也比上次大出了不止一層,白焪一邊像是拍沙袋一樣拍着他的腦袋,一邊翻了個白眼:“做夢做傻了吧,誰能扳得動嶠波ss?”就算是卓風卓大公子也沒那個能力。更不用說玩手段,上下數一百年,他都沒見過比這位爺更霸氣的。
就算是個紙做的人,被當沙袋一樣拍着也會來氣,更何況是宇敇這個tzbd出來的暴脾氣,一把就一個擒拿手,把某人的手心扭了個一百八十度,倒也沒玩陰的,兩人過了兩招,速速地分開。
可就是這兩招,也讓大廳裡來往的行人大呼精彩,就差鼓掌喝彩了。
四個人滿臉黑線,跌份,真他媽的跌份,搞得像是在埃及街頭賣藝似的。雖說哥幾個一個個身強體壯的,但好歹都是b城裡數得上的爺,怎麼能這麼不注重形象!
三兩下,在人羣注視中,這幾人飛速地走進電梯,終於擋住衆人的視線。
約瑟夫也一臉呆滯地被丟在原地,彷彿遲遲迴不來神。
這時,宇敇才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我意思不是我們家波ss要被人撬了位置,是他上面馬上又要有直轄‘領導’好不好?”
見白焪還不明白,他無語凝噎:“豬腦袋!我的意思是,太上皇,太上皇懂不懂?”
哦~
另外三個人異口同聲,眼冒精光!
看來,波ss嫂,以後是重點保護討好對象啊!
在路上坐在車上的冷云溪忽然打了個噴嚏,她還沒有低頭打開手包,旁邊駕駛座上已經遞來一張紙巾。
坐在後座的鎏金和司徒白頓時擠眉弄眼。
這默契,是不是,在她們不在的時候,忽然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是不是昨天感冒了?”嶠子墨想到她昨晚香豔的美背,雖然十分貪戀,但是,會不會因爲那個才導致了感冒?
“不是。”云溪擦了擦鼻子,總覺得,是有人在背後討論她,要不然,這麼好的天氣,她怎麼會突然打噴嚏。
“晚上會酒店喝一點熱的東西,最好早點睡,捂出點汗就好了。”
云溪無奈地瞥他一眼,明明說了不是感冒。爲什麼把她的話當耳旁風?
“對了,我聽說這幾天有一個特別著名的交響樂團來巡演,到時候去聽聽?”他發現她非常喜歡音樂,有時候是流行樂,有時候又是古典交響曲。
“嗯?”云溪詫異了那麼一秒。這人是屬什麼的?竟然連她最不爲人知的習慣都看在眼裡?
嶠子墨忍不住空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
她這一秒看他的的眼神,讓他有點又忍不住了。
是不是,遇上了那麼個人,連自制力都要開始直線下降了?
“那個,嶠公子,雖然很不好意思打斷你們,但是,我們…。到了。”鎏金指着路口處一個露天的小店,忍不住插嘴。
實在不是她想破壞情調,這兩位一個冷豔空靈,一個高貴雍容,哪怕是眉眼相對,都像是愛情電影似的,夠養眼,夠吸睛,但是,但是她們約好的人已經在那裡等着了。第一次見面,就讓別人久等,這,這會不會不太好。
嶠子墨側頭一看,果然,是個衣衫打扮講究得體的男人,已經在那不時擡頭四處巡視了。
嗯,就算離得遠了些,他也看得分明,對方估計有五十多歲了,面容算不上什麼出衆,倒是他濃密的鬍鬚和他的大肚腩同樣惹人注目。
“稍等。”他找了個停車位,很快的將車停好。
可下一刻,在司徒白和鎏金驚異的眼神中,他竟然也下了車,而且是和她們一起走過去。
司徒白忍不住用手拐戳了戳云溪:“嶠公子要和我們一起談事情?”這是怎麼回事?
云溪也正納悶着,朝她搖了搖頭,見嶠子墨竟然用阿拉伯語和那人直接寒暄上了,頓時有種無語凝噎的感覺。這人,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的?會說阿拉伯話也就算了,知道她今天要見的人姓甚名誰也可以理解,誰讓別人玩情報就像是玩玩具一樣,可爲什麼,他竟然連珠寶鑑賞也懂!
接下來的時間,云溪乾脆連開口都免了,直接看着對方那位阿拉伯商人兩眼放光地看着嶠子墨,熱情非凡,恨不得指手畫腳地討論起未來珠寶行業發展趨勢。
當然,以上這些內容純屬猜想。
因爲,她壓根聽不懂阿拉伯語!
旁邊那兩位就更不用說了。
赤果果地淪陷爲花瓶就也算了,問題是,還是中了花癡毒瘤的花瓶!
有見過約見的當事人壓根把預約者當做擺設的嗎?
現在,她們,就是!
云溪已經無力吐槽什麼了,估摸着,這人是想要把對方早早打發了,剩餘時間好全盤接手。
雖然這種猜測很懷疑對方的人品,但在那位五十多歲的老頭一面滿是激賞,一面掏出名片給嶠子墨留下私人聯繫方式的時候,云溪斷定,人品這東西,在嶠子墨身上平時或許還有用,當他別有居心的時候,那壓根就是擺設!
從頭到尾,預定兩個小時的會面時間,就被這人濃縮成了二十五分鐘。
結果,那人還春光滿面地走了。
你走了也就走吧,他還順帶看着她們三人一眼,特地用英語發出一聲感概:“嶠先生豔福不淺,三位夫人都極爲養眼。”
鎏金和司徒白當場就震傻掉了。
什麼叫主次顛倒,什麼叫是非不分,這丫就是!
明明是她們“帶着”嶠公子一起的好嗎?
不過,這人不提,她們倒是忘了。阿拉伯國度,男人是可以有四位妻室的。嘖嘖,這是不是代表,即便云溪和嶠子墨形影不離,某些女人還是會自動貼上來。比如說那天那個約瑟夫的妹妹?
兩人正想八卦八卦那位叫做喬伊的女人,卻見云溪的目光忽然一定,透過嶠子墨的位置,像是看向別處。
眼前這般國色美男都能忽視,到底是誰能讓云溪這般側目?
兩人頓時順着云溪的視線望過去,當看到坐在陽光下,喝着果汁,正在看書的某人,頓時臉上表情極爲精彩!
這怎麼可能?
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埃及,出現在開羅?
云溪一手撐着下顎,一手挑動着面前的飲料。
人生何處不相逢,前幾天見到蕭然,她早有所料,但是,絕沒有想到,在這,會見到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嶽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