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溪,你到底藏了什麼……。 樂文小說|
嶠子墨卻似乎什麼也沒有看到,神色平靜地走到車旁,靜靜地,目光放在遠處。
好在,水並不是很深,吳老掉進水裡並沒有徹底淹沒頭頂,怪異的是,收到河水的冰冷刺激,他竟然壓根醒不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那一記之外,他們是不是在他身上動了其他手腳。
嶠子墨漠然地擺了擺手,兩個黑衣人像是立馬被解除了冰封一樣,立刻小心翼翼地將吳老拖到水岸旁,伸出右腳,輕輕一踢,那人便順着水流往下飄了過去。
而從這一點往前推看,除了冷云溪承認過,她認識笪筱夏之外,似乎,她做得許多事情,都和身爲冷家最受寵的幺女的身份有些不相符。
匿名信上指出的種種,似乎越發顯得背後藏有隱秘。
笪筱夏正式當初那個公司的唯一合法繼承人。她和她的外公於同一天晚上在大廈相近的地方同時死亡。一個是跳樓自殺,一個卻是車禍“意外”。而主導當初這場意外的人,竟然會是張先生,豪車的駕駛員竟然會是這位吳老。
嶠子墨卻沒有那個閒情雅緻去關心自家下屬此刻心底的翻江倒海,而是目光淡淡地掠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吳老。
雋永雅緻的人目光微微看了過來,只一眼,便讓人只覺得容色傾城。
當月光落在那張連都忍不住眷顧的俊彥上時,兩個黑衣人頓時心口一鬆,“boss!”
草地裡忽然傳來一陣陣摩擦的聲音。
“滋滋滋”——
就在剛剛,他們竟然同時感覺到了一股純粹的危險氣息。
兩人垂目,忽然挺起胸膛,如蓄勢待發的雷豹,目光驚疑地回過頭去。
“聒噪!”拿着匕首的人反手給了他腦後一擊,頓時,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我,我都說了,放過我,求求你們,放了我。我給你們好多好多的錢。”吳老死命地往後爬,卻不敢大聲說話,整個人陷入一種癲狂的神經質,褲子濡溼,若是從遠處看去,壓根就是一個患了失心瘋的神經病患者。
如果沒有記錯,這個笪筱夏和前段時間那張匿名信牽扯的公司淵源頗深啊。
拷問的兩人目光裡閃過一絲詫異,誰也沒料到,竟然會是牽扯到這麼一起莫名的案件。
笪筱夏?
“笪家,笪家的笪筱夏。”吳老只覺得被人踩住了手指,一根根的手指被鞋子碾壓,嵌入土地裡,疼得頭皮發麻,卻不敢睜開眼,他下意識的感覺到一股比這兩人更可怕的氣息。
只是,下一刻,那冰涼的語氣已然盡在耳邊:“你,殺了誰?”
“我,我當初殺了一個人!張先生是主使,但他從頭到尾沒有露面,是我一手包辦的。所以他威脅我,如果我不肯就範,他就將當初的事情暴出來。”吳老死死地閉上眼睛,彷彿這樣,就可以忘記嘴邊那冰冷的觸感。
唾液來不及嚥下,留在刀鋒上,那人卻沒有絲毫放手的打算,匕首依舊抵在他的嘴邊,彷彿,只要他一個遲疑,他立馬就能一刀下去!
哆嗦地顫抖着,吳老一下子癱在草地上,望着反手壓到他嘴邊的匕首,他失聲尖叫:“我說,我說!”
忽然,一陣騷氣傳來,兩人嫌惡地看他一眼,不過是片刻,吳老竟然被嚇得失禁了。
那是遊走在地獄與天堂的滋味。
兩個人映着月色下,面孔模糊,卻讓人感覺到一種從心底裡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
“還剩一分鐘。”毫無起伏的聲音像是死神的召喚。
吳老心跳一顫,不知道他是要割了他的舌頭,還是準備,今晚徹底瞭解自己,眼底透出一片絕望。
月光皎潔,可印在那把匕首上,卻森冷地透出一股寒氣。
“給你兩分鐘,兩分鐘不說的,你這輩子都可以不用開口了。”他手指忽然一動,原本空空蕩蕩的掌心不知道怎麼轉了一下,竟然憑空出現了一把匕首。
“不肯說?”另一個一直沒說話的黑衣人目光忽然一亮,他咧了咧脣,露出一個格外燦爛的笑,可吳老卻被這個笑頓時嚇得背後汗溼了衣服。
更別說,當初那起“交通事故殺人案”還沒過追訴期,萬一被人翻出來,他即便能逃過今晚,也難逃苦窯。
他當初雖然是受張先生指使,卻是真正的直接兇手。
一步錯,便是把柄。
誰知吳老的臉色倏然慘白,嘴脣哆嗦地,連牙齒都開始微微打顫。他不敢說,更不願意將自己的秘密告訴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
實在不能怪他八卦,大老遠的,把人弄到荒山僻嶺裡,就是爲了問出這麼一句話,落到誰身上,誰不有點好奇心?
“那麼這次呢?你明知道,蕭然和陳昊都站在冷小姐的那一面,察言觀色你最在行,怎麼還笨到去給張先生做卒子?”說到這,黑衣人的口音裡終於帶上幾分興趣。
“是,張先生當初告訴我,無論冷小姐是什麼來路,決不能讓她入商會。”至於原因,他猜測,是怕激化蕭然和陳昊之間的矛盾。身爲蕭氏的第一和第二股東,當年他們爲了個女人折騰得老死不相往來,如今卻換了個女人,又有捲土重來的意思。對於把蕭氏作爲自己最看重的命根子的張先生來說,冷云溪,無異於紅顏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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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冷小姐第一次加入商會的時候就對她多家刁難,是因爲受張先生指使?”黑衣人彈了彈手指,將手中的草丟開,終於進入正題。
“你說,你說。”只是,心底已不願意多做猜想,他老老實實地低頭,恨不得裝出龜孫子,只希望今晚能夠全身而退。
到底是什麼來路的人,竟然有這樣的煞氣!
吳老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被一個比自己小了三十歲以上的年輕只單單用一個眼神便震懾住,實在讓他心底一片驚駭。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如果讓我們不滿意,從明天起,你就不用再想看到日出了。”拔了根草,其中一個黑衣人百無聊賴地望他一眼,可就是這一眼,氣勢頓時和剛剛的那種漠視截然不同。
自家boss都出場了,哪裡有他們不賣力幹活的份。
兩人回頭望了一眼漆黑的樹林裡的某處,默契地眨了眨眼睛,頗有些無奈。
“大哥?”兩個人眼底的不屑越發明顯。這還是他媽的人生頭一遭,竟然被人用這個詞稱呼。能不能直接挖了個坑把人埋了?
連自己的親祖父都不在乎的人,對待他這種人,還能期望什麼。
吳老忽然打了個抖,連想都不願意想這個結果。
如果是蕭然的人……
“大,大哥,有話好好說。你們要什麼?我有錢!你們要多少,我給多少!放了我,求求你們,放了我!”他只記得,自己是因爲偏幫了張先生,在會場上徹底和冷云溪撕破臉,然後被冷云溪示意讓人帶走的,卻不能確定,這兩人的來路到底是誰。
當下,心涼如水,只覺得,自己,凶多吉少。
別說是燈火,就連野獸怕是都不在這出沒。
環顧一週,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已經取下了頭套,卻丟到了荒山野嶺。
吳老自己出身不好,當初掙得錢大多來路不正,這種眼神於他來說並不陌生,那是一種,看待對方如螻蟻的漠視和無情。
那是一種,見慣了血腥的冷然。
半個小時後,在一條湍急的小河旁,吳老被一陣嗆鼻的氣味弄醒,腦子裡一片亂麻,卻見兩個莫無表情的黑衣人冷冷地望着他,眼底裡一片死寂。
只可惜,抱怨不過是抱怨,兩個人分分鐘就通過安全出口將不省人事的吳老轉運出去。
架住他的兩個人,一臉嫌棄地看着癱軟在地的吳老,“嘖嘖,牛刀,牛刀……。”向來被委任爲國際級重要任務的人,卻被派來搞定這種水平的差事。不得不說,當真是殺雞用牛刀。
而原本負責現場秩序的人轉眼間便被蕭然身邊的人帶出會場。
吳老頭被人從會場裡帶出來之後,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人在後頸處一記手刀,頓時眼前一片暈眩,下一刻,他只覺得自己被人在頭上戴着一個黑色的紙袋,然,再沒有任何清醒的餘地,他立刻昏了過去。
卻見下一刻,他招來兩個人,低頭交代了兩句。
他忽然擡頭,朝四周所有的賓客看了一眼,那溫度,讓所有人頓時打了個冷戰。
蕭然想要追上云溪的動作便被這一句話徹底粉碎,漆黑的目光裡,像是濃烈的酒,越發的濃稠讓人看不清。
“喬老打的什麼主意我還不清楚,但是,你祖父從你眼底這麼堂而皇之地回國,看樣子,你手下的人是該好好動動了。”冷冷地扔下這句話,陳昊再也不願呆在這裡一秒,轉身,冷眼離去。
已經被她拒絕了那麼多次,被她恨了那麼久,他卻爲什麼,總是幻想着,還有那麼一絲可能。
是啊,他還有什麼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