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書界二

108、書界(二)

“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喬薇說道。表示出自己最大的善意,喬薇問道:“這裡出了什麼事?”

“你不知道?”賀蘭反問道。他剛纔看到喬薇,乾淨的衣服,紅潤的臉色,賀蘭心中認定喬薇有着特別的本領。他們食物不多了,生活環境逐漸惡化,再在這裡待着,所有人都要死,爲了活下去,賀蘭決定賭一把。

喬薇搖頭,“我,之前都藏在家裡,一醒來看到的就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賀蘭知道,在病毒爆發的初期,有些人陷入了沉睡,醒來的人要麼成爲喪屍,要麼有大能力。看眼前的人雙目清明,賀蘭覺得她應該是後者。“一個月前爆發了病毒,被感染的人就成了外面那種只知道吃的活死人,我們稱之爲喪屍。”

喬薇心中暗罵,不知道誰寫了這樣的情節,屬性將整個世界推向死亡。

“哥哥,我餓。”小女孩拉着賀蘭的手,抱着髒兮兮的布娃娃,小臉上也灰撲撲的,頭髮糾結,四五歲大的孩子肚子餓了,只是拉着賀蘭的手要着,並沒有大哭大鬧。

喬薇看了,拉着賀蘭手的小女孩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十幾平米的房間內,加上賀蘭一共十二個人,賀蘭看着有二十五六的樣子,其他人都是孩子,從四五歲到十七八歲不等。

“對不起夢夢,哥哥沒有找到吃的。”賀蘭帶着三個十五歲以上的孩子出去找吃的,他們只敢在白天陽光燦爛的時候出去,遇到喬薇的身後,賀蘭先讓三個孩子回去,自己救喬薇出來。

忙碌了一整天。並沒有找到食物,大型超市被喪屍佔據,小型的店鋪就算沒有喪屍,也沒有食物剩下了。

“沒什麼的,夢夢不餓。”小女孩夢夢反過來安慰起賀蘭,“夢夢去覺覺,就不餓了。”這是賀蘭告訴孩子們的,睡着了就不餓了。

“賀蘭,我這裡有吃的。”喬薇解下揹包,拿出事前放在裡面的巧克力和餅乾。還有一瓶牛奶。

新鮮的食物,看得孩子們口水漣漣,但是沒有人去動手搶,僵在原地的腳和充滿渴望的眼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喬薇可以拿出更多的吃食,但是她沒有這麼做,人是貪婪的,你能夠拿出很多事物,別人就希望你拿出更多。現在她將揹包中所有的食物都拿出來,也算是投誠,現在她除了乾淨些的衣服和外表,其他一無所有。

“謝謝。”賀蘭抵不住食物的誘惑,他不用吃,可是孩子們餓着。掰開巧克力。這是十歲以上孩子的食物,每人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巧克力。十歲以下的孩子可以得到半片餅乾,牛奶放着,水有時候並不能欺騙胃。它會讓人更加飢餓。

每個人得到一點點食物,珍之重之。小心翼翼的品嚐着,沒有人去窺伺別人的東西。小心的守在自己的角落,品嚐自己的快樂。

賀蘭分好食物,然後帶着剩下的東西坐到喬薇的身邊,遞給喬薇一片餅乾,喬薇沒有推辭,拆開餅乾和賀蘭一人一半,賀蘭也沒有假惺惺的說不用。

“謝謝你。”賀蘭慢慢吞嚥着餅乾,吃得愈慢,對胃也是一種欺騙。

“是我要謝謝你,要不是,我就是那些怪物的食物了。”喬薇並不是說假話,如果她沒有依仗,是個普通人,面對那麼多喪屍,她根本就沒有還手的力量。

喬薇已經感知過,林歆愉跟在喬林的身邊,現在沒有事,喬林有着自保和保護人的力量,而林恆,喬薇更加不用擔心,放下心來,喬薇只等着大家的相聚,還有找到劉涵的靈魂,恢復書界的平衡。

也許是喬薇有着讓人敞開心扉的力量,也許是賀蘭太長時間沒有和人說過心裡話,在後面的談話中,賀蘭對喬薇說了很多。

災難開始的很突然,天降大雨,誰都沒有想到,雨水中含有大量的病毒,沾染上的雨水的人,一開始皮膚上出現紅疹,後來出現感冒的現象,之後毛髮大面積的脫落,短短三天,死亡人數上萬。可是死去的人沒有就此安息,死去的身體睜開了眼睛,渴望着血肉,城市中充滿了尖叫和死亡。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沒有多少人做了準備,等發現不對勁時,喪屍已經出現了自家大門口前。

“我是開小吃店的,後來事態越來越嚴重我就關了店,這讓我逃過一劫,剩下的食物讓我度過一開始的一個星期。沒有救援,逐漸失望,人們瘋了般往城市外逃亡,又有多少人可以逃出去,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回憶起這些,賀蘭就覺得心口發悶,迎面而來的空氣含着濃重的血腥味。

“災難中受到傷害最大的還是孩子,以前還覺得易子而食是個傳說,現在我知道,那是真的,呵呵。”賀蘭嘲笑的笑了幾聲,“還有大人,用發黴的食物引誘孩子,捉到後就吃了他們。我覺得死在人自己手裡的,比死在喪屍手裡的多得多。”

喬薇默然,很多時候,婦女和孩子是可以當做儲備糧的。無論是天災人禍,還是各種暴行,吃的人還少嗎?

“有時候我晚上睡不着,都會一個個探孩子們的鼻息,不只一次啊,他們就在睡夢中悄悄地走了,不用捱餓,不用擔心被吃掉。”賀蘭抹了把臉,聲音越壓越小,已經有孩子睡了,他也可以進入夢鄉。

外面的世界徹底黑暗,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喪屍們在黑暗中嚎叫着,叫囂着自己的慾望,四處尋找着,找尋着美味的鮮肉,實在找不到可口的食物,它們還會攻擊同類,黑暗的城市到處都是可怕的可怕的殺手。

喬薇閉着眼睛靠在牆上,腦海中浮現出喬林所在的地方,林歆愉靠在弟弟的身上,兩個人躲藏着,閉着眼睛應該睡着了,喬薇彎起嘴角,林歆愉從小就黏着弟弟,有時候,喬林更像是哥哥。

有一個孩子離開了大家,七歲大的男孩瘦得只剩下骨頭,閉着眼睛,彎曲着身子,徹底不用擔心沒有飯吃。喬薇發現,甚至有孩子羨慕的看着死去的男孩,也許在他們心中,死就是徹底的解脫。

賀蘭打開門,向外張望,確定外面安全,才抱着孩子的屍體出去,他要避開的不僅是喪屍,還有人類,藏着孩子的地方就像是食物儲藏室,沒有人會抗拒那種誘惑。

喬薇也跟了出去,同時出去的還有三個十五歲大的孩子,都是男孩子。女性在亂世中更加的可悲,沒有了秩序的世界,更多人選擇了放縱自己的慾望,反正都會死,還不如享受着死,人類就像禽獸一樣,姦淫擄掠,十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大家都沉默着走着,直到遠離躲藏處一公里的地方,賀蘭像是獻祭一樣將孩子放在一塊水泥板上,然後帶着大家躲起來。

“這是……”喬薇問道。

“噓。”賀蘭示意喬薇不要出聲。

透過縫隙,喬薇看到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拖走了屍體,然後在本來放置屍體的地方放下了一個麻布袋子,不知道里面有着什麼?

男人離開後十分鐘,賀蘭他們才動手。走近後,袋子是那種裝二十斤大米的袋子,打開後,裡面放着黴變的大米,大米上還放着三包餅乾。

“剛纔那個男人是這一片老大的得力手下,我們做着交易。”賀蘭艱難的說道。

喬薇嘆息,賀蘭通過這種方式保護着孩子,也給孩子們帶來更多生存的機會。

“還需要尋找食物嗎?”有了一袋子米和幾包餅乾,以昨晚喬薇看到的食用方式應該可以使用上很長時間。

賀蘭望着天空,搖搖頭,“好像要下雨了,我們快回去。”一旦烏雲遮住了太陽,黑暗就是喪屍的天下,那點兒微弱的光線根本就抵擋不住喪屍,再待下去只有送死。

“吳緹你還要給老大當手下嗎?”吳緹是跟着出來的三個男生中的一個,是三個中最壯實的。

吳緹點點頭,“我還想試試。”

“你要知道,如果你選擇留下,以後就沒有機會回去了。”賀蘭做着最後的挽留。

“謝謝大哥,可是我不想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擔驚受怕。”吳緹激動的說道。

“那行。”賀蘭點頭,“祝你好運。”

名叫吳緹的男孩獨自一人做到了水泥板上,手上拿着早就準備好的水管,等待着試煉,如果成功,他就可以進入那個團體,裡面都是強壯的男人,他不用再爲了謙讓食物,也不需要擔心尋找食物的過程中被喪屍抓到。嚮往着美好的未來,吳緹沒有想過,進入新的團體中,他一個弱小的存在,是不是一定可以享受到自己嚮往的待遇。

賀蘭拿着食物要走,風起了,雲走得更加快了,說不定下一刻就會大雨傾盆。“怎麼了?”走了幾步,發現另外兩個男孩子並沒有行走,賀蘭回頭問道:“你們也要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