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之中,一盞鐵製獸油燈刺在牆上。
紅豔的燈光,帶着一股肉香和陣陣青煙從獸油燈飄出,照在黑暗的石屋中。
公良坐在燈下,看着從巫那帶回來的獸皮卷,首先是有關於符文真骨的記載。
據說,在遠古之時,此地荒獸遍野,焱部人憑着強橫的肉、體在大荒之中獵殺荒獸,得到了很多符文真骨,並藉着符文真骨的強大力量與大荒諸部抗衡。可惜後來靈氣消失,符文真骨無法使用。焱部人失去了與諸部抗衡的本錢,只能退出祖山地帶,來到這荒僻一角。
那時的巫痛定思痛,決定離開此地,去那新探尋到的,據說靈氣充沛的地方。
只是部落一些念舊的人並不想離開此地,所以當時焱部就一分爲二,願意離去的就走,不願離去的就留下,也就有了現在的焱部。
從獸皮捲上的記載,公良看到了兩個字,那就是“靈氣”。
記得上次巫也曾經說過,自己看過的獸皮卷也有過記載,但這個被經常提起的靈氣到底是什麼?公良仍然一頭霧水。而且在他的印象裡,一個部落不只是有一個巫嗎?怎麼又多出了一個。
太多的東西無法得到答案,他只得放下,繼續看獸皮卷。
強橫的焱部人得到符文真骨越來越多,逐漸有了經驗,知道哪些兇禽猛獸蘊育了什麼樣的符文真骨,並將之記載下來,讓後輩狩獵者能夠充足應對。
他們把符文真骨歸爲四類:
一種是飛禽類,一種是走獸類,一種是蟲蟊類,一種是鱗甲類,也就是魚類。
飛禽類的符文真骨大部分是速度類,有少數蘊育出火紋和雷紋,屬於飛禽中的另類,這種飛禽往往兇戾無比,是爲盤踞一方的大凶。
走獸類的符文真骨又分爲兩類,一種是大型走獸,一種是小型走獸。
大型走獸非常兇悍,蘊育出的符文真骨種類繁多,特別是一種大型走獸,天生力大又蘊育重力符文,一腳踏下,山崩地裂,強橫得幾至無敵。
小型走獸的符文真骨就比較一般,大多爲速度類,或者速度類衍生出來的符文真骨,非血脈強大或者有強大造化者,少有改變。
蟲蟊類命短,歲生歲時者有,月生月死者有,朝生暮死者有也有。因爲壽命短促,所以蟲蟊類蘊育出符文真骨的很少,但若是孕育出符文真骨,往往是毒辣血腥強大之輩,它們什麼符文真骨都有可能蘊育,但最多的還是蝕骨腐肉之類毒紋。
魚類符文真骨獸皮卷中記載很少,蓋因爲焱部人大多覺得魚類腥臭,很少吃魚。
荒獸在遠古時代或者遍地都是,但現在公良卻從來沒見過。
所以,他也只是想拿來看看,希望從中找到巨骨的出處,可惜沒有。
不過,他感覺巨骨應該歸屬於大型走獸一類,對照一下獸皮捲上的記載,巨骨上面的紋路和重力符文很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了。
看過後,他就把獸皮卷放在一邊,拿起記載骨卜之道的骨筒。這纔是他要的東西。想想,若是出門時候占卜一下,知道哪裡獵物多,哪裡有危險,就能提前預防,免得面臨時候措手不及。豈不是很好?
骨筒上刻着玄奧無比的紋路,先聲奪人,一看就讓人心中肅敬,不敢起輕慢之心。
輕輕打開,裡面是一卷發黃古舊的獸皮,公良小心翼翼的拿出來,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獸皮蹭破。
獸皮捲上繫着一根黝黑的獸筋,他輕輕拉了一下。
獸筋滑落,獸皮卷慢慢在他面前露出全貌。到最後,他發現裡面竟然還有一根玉質骨頭。玉骨上暗藏莫名符文,看起來杳冥莫測,難道這就是符文真骨?怎麼和自己的巨骨不一樣?
公良心中奇怪,細細看去,玉骨有薰燒的痕跡,上面還有一道道裂痕。 шшш ▪тTk Λn ▪¢ 〇
難道以前的巫是用符文真骨占卜?
據獸皮卷記載,萬頭荒獸中才有一頭可能蘊育出符文真骨。在以前,符文真骨是貴重貨幣一樣可以拿來買賣置換東西的存在。
以前的巫竟然用來占卜,這也太奢侈了吧?
公良輕輕摸着玉骨,摸着那一道道裂痕,彷彿看到先巫坐在篝火前,拿着符文真骨薰燒的樣子。
“嗶...啵...”
驀然,一聲骨裂傳來,彷彿穿透亙古的道音,響徹在公良靈魂之中。眼前忽然傳來不可思議一幕,他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一處不知名的所在,前方篝火熊熊,一位先巫坐在前面,手中玉骨瑩瑩,隨着炙熱篝火的薰燒而不停變化。
“哪噥嘎囉嗙咭...”
一句句玄奧的咒語從巫嘴中吐出,通紅的篝火妖嬈的舞動起來,原本薰燒符文真骨的紅色火焰猛然熾烈燃燒起來。片刻後,火焰燃燒到極點,倏然變藍、變紫,最後變成白色的強熱火焰。
公良身在其中,隱隱感覺到那薰燒火焰炙熱無比,彷彿要把他烤熟般,豆大汗珠從他臉上身上冒了出來。
“嗶...啵...”
骨裂聲,又再響起。
坐在篝火前的先巫立即停下吟唱,拿起玉骨仔細辨別。過了一會,才自言自語道:“西北有獸,可獵。”
先巫話語一落,公良馬上回到原來所在。
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離開過。那剛纔一幕怎麼回事?到底是真,是假,是夢,是幻。若說一切都是虛假,那一切切又是如此清晰;若說是真,自己又明明坐在牀上,連屁股都未挪過。
到底怎麼回事?公良在心中狂吼道。
豆大的汗珠從額前冒出。
不是太熱,是餓,肚子餓得要命,餓得都出了汗。
來不及再想其它事情,連忙跑去廚房,拿東西吃了起來。因爲要孵化金翅大鵬雕蛋,爲了保持溫度,所以廚房竈裡經常熱着。他看這樣有點浪費,就順便將獸肉獸骨放在鍋裡煮,可謂一舉兩得,還不用老是燒火做飯,肚子餓就能吃。
將一大鍋獸肉和熬得凝濃的骨頭湯喝完,公良才把那餓得要命的飢餓感壓下。
吃飽後,坐在椅上,想着自己怎麼會這麼餓。明明才吃過東西不久,難道看符文真骨也要消耗能量?
想到這裡,他才發現剛剛看到先巫用符文真骨占卜的那一幕竟然深深刻在腦海裡,怎麼也抹煞不去。
難道這就是骨卜傳承?
他剛剛只不過纔看了一道裂紋而已,符文真骨上面最少有十幾道紋路,那豈不是說自己還要餓十幾次,吃十幾次這麼多的東西。
若是這樣,自己剩下的獸肉可經不起折騰。晚上那一大鍋獸肉相當於半隻白頭文獜,空間裡還有幾隻,就算再加上獨角蛟蟒,也只能對付幾次,看來得出去狩獵了。
剛剛看符文真骨上的骨卜之道,身體太餓,雖然已經補回來,但公良還是感覺身體有點虛,就不再做其它事情,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