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高抽了幾口煙喝了幾口水，看着甲板上擺着的籮筐裡裝的百八十斤的飛魚，沒法和趙大海相比較，但一想這些魚價值四五千塊再加上漁船上別的人沒幾個釣到魚，心情好得不得了。
“麼的！”
“你怎麼不喊我一聲的呢？”
陳志勇用力的拍了拍王德高的肩膀。
“那個時候哪裡想得到這個事情？看到趙大海釣到了這麼多魚，立馬就趕緊釣魚。”
“真的是顧不上了！”
王德高掏出了自己的煙，彈了一支給陳志勇。
自己和陳志勇的關係非常的好，兩個人經常一起出海釣魚，相互幫忙，但是這一次真的忘記了這個事。
“趙大海真的非常的厲害！”
“沒見過釣魚這麼猛的人！”
王德高的釣位和趙大海的釣位隔了五六個人，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太注意，但是趙大海一趟接一趟的拉魚速度飛快，仔細一看嚇了一跳，自己釣魚的速度不算慢，但拉一趟的魚趙大海能夠拉兩三趟，關鍵是趙大海每一次拉的魚都是三四五條的，自己最多隻能夠釣兩條。
“你這是鬼扯的吧，怎麼有人的速度這麼快的呢？”
陳志勇搖頭不相信。
“不相信？”
“石傑華在甲板上過的稱六百斤的飛魚。”
“大家都看到了！這難道還有假的嗎？”
王德高撇了下嘴。
“六百斤飛魚？你釣的這種個頭的飛魚的嗎！”
“這不是一下子賺了三萬塊錢的嗎？”
陳志勇一聲驚呼。
“哎！”
“睡什麼覺的呢？這一覺睡起來至少不見了幾千塊錢，甚至不見了一萬塊錢！”
陳志勇後悔莫及。
王德高嘆了一口氣。誰能夠想得到釣黑鯛的釣點出現了一羣飛魚？自己不是半夜起來的比較早，正好碰到的話，和陳志勇沒什麼區別。幸虧自己的運氣不錯，釣了幾十斤，多少都算賺了錢。
“麼的！”
“接下來的每天晚上都不睡覺了！”
“有錢賺睡覺幹啥的呢？”
陳志勇發誓從今天開始，晚上的時候絕對不睡覺。
“哈！”
“晚上不睡覺的人可不僅僅只有你一個，從今天開始估計着大家都不睡覺了，都在等着釣魚的了！”
王德高指了指周圍，有這樣子的想法的絕對不僅僅只有陳志勇一個，包括自己在內有的是人都打着這樣子的主意，都是上船釣魚賺錢，看到了賺錢的可能和機會，沒人想要睡覺都想要賺錢。
“王德高。”
“咱們得要注意趙大海！”
“這小子肯定是一個釣魚的高手，他睡覺我們就去睡覺，他釣魚我們就釣魚。”
陳志勇抽了口煙，吐出來的煙霧，一下子海風吹散。
王德高想了想，點了點頭，這主意確實不錯，不可能真的每天晚上都通宵不睡覺，什麼時候睡覺，什麼時候釣魚，盯着趙大海來定。
趙大海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一點，廚房找了點東西吃，填飽了肚子，上了甲板，看了看，漁船停了下來，這是又到了一個新的釣點，不少人都在釣魚，
趙大海沒有着急釣魚。
這一趟出海不僅僅是釣魚賺錢，更加重要的是瞭解和熟悉海釣船，甲板上轉悠了幾圈到了漁船的船尾，低頭看了看，發現貼着水面的地方拖着一個巨大的網袋，裡面是一些破魚爛蝦，漁船往前行駛的時候，後面跟着一羣魚，仔細的看了看是巴浪魚，個頭相當大，三根手指大小。
趙大海問了一下，這是在釣活餌，晚上的時候可以放流釣大魚。
趙大海拿了魚竿，綁好了魚皮串鉤甩出去，落在了漁船後面的水面上，隨便的拖拉了兩下，五枚的魚鉤全都咬滿，拎起來就是一串。
趙大海看着串鉤上面活蹦亂跳彈來彈去的巴浪魚，真的是肥這樣子的魚油炸一下又或者紅燒，都非常的好吃。
趙大海甩了七八竿，十來分鐘的時間釣了二三十條，拿了一個鐵框的網籠，裝着泡子大的活水艙，晚上釣魚要用的時候再拿來用。
趙大海收起魚竿，又低頭看了看漁船船尾跟着的一羣巴浪魚，越是開闊的海面，這些魚給人的感覺更加的兇猛，更加的蠢，隨便都能釣得上。
趙大海釣完巴浪魚，看了看別的釣位上的人釣魚，釣到一些黑鯛和大眼雞，但是零零散散，咬口非常的差。
趙大海決定不釣魚，這樣子的咬口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浪費時間，浪費南極蝦蝦磚，不如休息一會得了。
陳志勇走到王德高的身邊，指了指前面的甲板的趙大海。
“怎麼辦的呢？要不我們乾脆別釣魚得了！現在這種魚情實在是釣不得！”
王德高嘆了一口氣，打了不少的南極蝦蝦磚，釣到了魚但是釣到的魚的數量非常的少。
“釣什麼的呢？沒見着趙大海都不釣魚的嗎？”
陳志勇釣了兩個小時，只釣到了兩條手巴掌大小的黑鯛魚，一條一斤左右的大眼睛。
不要說花了兩萬塊錢的釣位費出海釣魚了，就算租一艘小漁船在內海捕魚，都不可能是這樣子的收穫。
“今天晚上纔是重頭戲！”
“現在不釣就不釣了！”
王德高推了一下開關收線，這樣子的魚情越釣越難受，不要說賺錢百分之一百虧本。釣魚一般都是晚上才釣的比較多一點，白天的話不太容易釣得到太多的魚。
“哎！”
“趙大海釣了六百斤的飛魚。辛苦了一個通宵，接下來非常的淡定。”
“咱們這些人可就真的是有點頭痛的了。”
陳志勇非常羨慕趙大海，出海的第一個釣點就已經釣到足夠多的魚，已經開始賺錢，接下來非常的輕鬆。每多釣一條魚，就多賺一筆錢。自己和漁船上其他的人現在還沒有收穫壓力非常大。
“哈！”
“這一趟釣魚纔剛剛開始，擔心什麼的呢？說不定哪天就能夠釣兩條大石斑破百斤的那一種！”
“這不就一下子賺錢的了嗎？”
王德高用力拍了拍陳志勇的肩膀。
“呸！”
“這種話你好意思說的嗎？”
“破百斤的大石斑，而且還想要一釣就是兩條，這樣子的事情是人能夠做得到的嗎？”
“咱們出海多少年了？釣過多少條這種個頭的大石斑的呢？”
“我釣到的最大的一條不過就是九十一斤一兩！”
“你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不過就是六十五六七斤！”
陳志勇一點不客氣，直接揭傷疤。
王德高和陳志勇抽着煙聊着天，周圍別的釣位上的人差不多都是這樣，下午的這個時間釣魚只是碰碰運氣，能夠釣得着魚的話是一件好事，釣不着魚等晚上。
趙大海看看時間差不多傍晚的五點，跟着別人一起走進漁船的餐廳，不少人都打招呼，一邊吃飯，一邊和周圍的人吹牛。
趙大海不抽菸不喝酒飛快的吃完飯，填飽了肚子，走出了餐廳上了甲板，放眼望去，夕陽西下，海面上的景色非常壯觀。
趙大海馬上開始準備，解凍的南極蝦蝦磚打散，放在了電絞輪前的塑料小籃子裡，一會釣魚的時候方便使用，檢查了一下魚竿和電絞輪沒有任何的問題，綁好了釣組，等着開始釣魚。“各位老闆！”
“船頭的方向有一羣煙仔魚！”
“個頭看着應該不小，你們誰有興趣的，有這個本事的可以釣一下！”
“距離大概是在一百二三十米的樣子！”
趙大海擡頭看了看漁船船頂綁着的喇叭，傳來的是石鍾爲年輕的聲音，這是在駕駛室裡面居高臨下看到漁船前頭的海面上出現魚羣。
“哈！”
“這樣子的嗎？”
……
“熱一下身！看看晚上有沒有機會釣到大魚！”
……
吃完晚飯的人陸陸續續的上了甲板，聽到石鍾爲的喊聲，不少人來了興趣，拿出了路亞竿，綁好的鐵板或者波爬，佔好了位置，直接往石鍾爲說的方向甩了出去。
“麼的！”
“不是剛吃完飯的嗎？怎麼沒力氣的呢？根本就甩不到！”
……
“一百二三十米這可不是隨隨便便都能夠甩得到的！”
……
“完了！”
“只能夠看這魚羣會不會有近一點的了！”
……
“要不咱們喊石鍾爲漁船開靠近一點怎麼樣？”
“呸！大漁船鐵錨已經下到海里了，拉起來的話估計這魚羣早就散了，更不用說這可不是什麼值錢的魚。犯得着費了這麼大的功夫的嗎？”
……
十幾個人試了一遍，沒有人能夠打到一百二三十米的地方，慢慢變黑的海面上，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得見漁船船頭的地方，有一羣魚正在游來遊，準確的來說是正在捕食海里面的小魚的魚羣，動靜非常大，水花四濺，隱隱約約聽得見傳來的聲音。
趙大海一開始的時候沒打算釣，煙仔魚有點一言難盡，說這種魚不好，它是能夠做刺身，料理店裡賣得不便宜，說這種魚非常好，但收購的價格又不高。釣這種魚有點不划算，不過，看着周圍的人試了一遍，沒有人能夠釣得着，來了點興致，拿了自己出海前剛買的路亞竿，沒有用鐵板而是用波爬。
趙大海沒到船頭，站在自己的釣位前，雙手握着魚竿，發力往前甩出去。
“幹！”
“打魚羣的後面了！”
……
“嘖嘖嘖！”
“這太厲害了吧？”
……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有的是力氣，這真不是開玩笑！”
……
甲板上都是釣魚的人，知道這不容易做得到。
趙大海關掉線杯，收緊風線，剛想要開始抽，一條魚咬中了鍋巴咬口，非常的兇猛，直接拖走。
趙大海揚竿刺魚。
“中了！”
“大不大？”
全部的人都看着趙大海。
“十斤八斤的樣子！”
趙大海一邊說一邊收線拉魚。經常釣百八十斤的魚，上鉤的這條煙仔，個頭小拉力真的不夠看，沒有溜魚直接硬生生拖拉回來。
周圍的人看着趙大海這樣子釣魚全都有點傻眼。
十幾斤肯定算不上大魚，但是絕對不是小魚。煙仔遊動的速度確實比不上金槍魚，但是拉力非常的不錯。
十幾斤的個頭其實已經算得上是比較大的。釣到這種魚都得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夠拉回來。
趙大海收線拉魚，輕鬆得不得了，彷彿這不是一條十幾斤的魚，而是一條二三兩的魚，隨隨便便拉回來。
趙大海用不了多少時間，上鉤的煙仔拉到了漁船的邊上。漁船上面專門抄魚的人拿了長柄的抄網伸了海面，抄起了魚，拎上了甲板。
趙大海拿的鉗子摘下了，掛在煙仔魚嘴上的波爬，檢查了一下，咬花了表面的漆水凹了一點但不影響使用，線沒有問題，鉤子沒有問題。
“喲！”
“真的是十幾斤個頭的煙仔！”
……
“確實不是怎麼值錢的魚，但是再怎麼樣都是魚不是？”
“不會比飛魚差的吧！”
……
“釣個十幾二十條的話，那豈不是得兩百斤的魚的了？”
……
趙大海心中一動。
剛剛看到別的人都打不到位置釣不着煙仔魚自己才試了一下，更多的是想要玩一玩，想的是釣了一條就不釣了。煙仔魚的價格不算太高，不值得花太多的時間和力氣。現在周圍的人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有點問題。
就算二三十塊錢一斤又怎麼樣？十幾斤的魚，一條就是兩三百。十條就是兩三千。
飛魚又或者黑鯛能夠比得上煙仔的嗎？
根本比不上！
煙仔魚的魚羣正在捕食，非常的兇猛波爬或者鐵板，只要打到位置就能夠釣得着魚。
爲什麼不賺這個錢的呢？
趙大海改變了主意，馬上開始繼續釣煙仔。
“又一條！”
……
“麼的！”
“我咋的就打不到位置的呢？”
……
“這錢就在海面上游來游去，就是賺不到，太難受了！”
……
王德高和陳志勇看着趙大海從一百二十三米外的海面拉回一條又一條的十幾斤煙仔，不停搖頭，魚看得見，但是釣不着，沒這個本事甩不到這麼遠，眼睜睜的看着別人賺錢，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