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溫舒韻洗澡後,靠在牀上,手裡拿着一個電話,正在深思。
也不知道這個樣子維持了多久,靳紹煜進來她都沒感覺到,一副陷入自己情緒的模樣。
靳紹煜也疑惑,走上前,坐在牀沿,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香。”
他這幅樣子,一下就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只見她笑了,將自己白皙嬌嫩的手往前一伸,“給你啃一口!”
“豬蹄嗎?”他嘴裡說着,也沒拒絕,拉住她的手,但沒下嘴,放在大手裡,輕輕摩挲着,詢問道,“在想什麼?怎麼這麼入神?”
聞言,溫舒韻往他那頭挪了挪,微微擡頭,“我和塵哥說能推的檔次都往後推一推,尤其是劇本,但是大衛·瓊斯導演那邊…無法推脫。”
而且,全部都是武打的戲。
“違約吧。”靳紹煜說完,看向她,“難道這個戲你想去拍?”
過幾個月就要拍了,當時她是四五個月的身孕,難不成還要去拍?商量都沒得商量,他肯定是不會允許,違約金雖然高了一點,但總歸是錢能解決的事情,那就不叫事情。
“肯定是不能去,我哪敢冒險?”溫舒韻也很快表明自己的立場,頓了頓,“但這一次如果違約…大衛·瓊斯那邊,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到時候影響到他對周前輩的看法,違約畢竟不是小事情,這件事的傷害必須減少到最小才行,所以我一定猶豫不定,但如果不早點做決定,那邊就要準備開拍了。”
賙濟彬也試鏡上了,在裡面的角色戲份還不少,可以說能不能往上走,就要看這一次。
如果演得好,衝上國際沒問題。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名單也已經放出來,她是戲份最重的一個女主角,這個時候違約沒有問題,違約金付多少也沒有問題,關鍵是聲譽問題。
大衛·瓊斯在國際上有着不小的威望,如果被他打入黑名單,可以說,她斷了一條非常重要的路,發展也即將受到侷限和質疑。
她這麼說,考慮到的問題靳紹煜也想到了,他看向她,“那你的想法?”
大衛·瓊斯性子古怪,還真說不準他要做什麼,但大多數導演對於這種違約都是反感的,尤其是即將開拍的劇本。
違約本身就是一種失信的行爲。
“我想最快騰出時間,然後親自去G國,無論結果怎麼樣,我覺得當面都能顯示出我們的誠意。”她這般說着,看向他,“你知道的,塵哥並沒有能力預約到他,所以我想要你幫幫我…”
她話沒說完,靳紹煜眼神沉了沉,她漸漸止了聲。
自己的意思,他肯定已經懂了。
當事業和孩子放在一起,她首選肯定是孩子,哪怕以後都不能再從事這個行業,她覺得自己也不後悔,甚至毫不猶豫,但她不想做罪人。
既然能最大限度挽回損失,爲什麼不這樣做?
“不是讓我幫幫你。”他看着她,一字一頓,頗爲認真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責任也不需要你一個人承擔,責任在我,即便要怪罪,也是我,明白嗎?”
懷孕本來就是件辛苦的事情。
溫舒韻本身覺得有幾分壓抑,倏然就被他這些話給哄好了,用力點點頭,上前抱住他的腰,嘴角浮上一抹笑,“是我們的孩子。”
靳紹煜也摟着她,低頭蹭了蹭她發間,聲線溫潤,“事情我來辦,我去聯繫,你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再去,勞累也不好。”
“好。”
即便事情還沒辦好,他這般說,她心底那顆大石頭都放下了不少。
兩人也沒說話,就這麼一直抱着,也覺得十分滿足。
可這一份溫馨沒維持多久。
“媽媽,媽媽…”
門口傳來一陣陣拍打聲,小傢伙的聲音正傳進來。
一聲打得比一聲重,“媽媽,媽媽…”
溫舒韻一下就坐起來,看向靳紹煜,“快去,給寶寶開門。”
靳紹煜不情不願,幾步走到門口,打開門,擋着,低頭看着抱着枕頭的靳永奕,“不去睡覺你在做什麼?”
那麼小一隻,枕頭都要比他大了!
因爲他睡覺鬧騰,怕踹到溫舒韻,餘秋鳳和靳勝說從今天開始小傢伙去和他們睡,而且已經說好了,這個小不點也答應了,現在這個樣子又是幹嘛?
“嘟嘟來陪媽媽。”小傢伙又往前走了幾步,看着擋在面前的靳紹煜,往低着頭,往側邊走,結果面前之人也走到右邊擋住,“爸爸會陪媽媽,你去太姥姥那裡睡。”
這樣太危險,他也不用提心吊膽,對誰都好。
“可是嘟嘟不開心。”小傢伙抱着小枕頭,小小的一個昂頭看着靳紹煜,再次重複,搖着頭,“我不開心。”
靳紹煜:“?!”
不開心是什麼鬼?
這幅憂鬱樣子是什麼鬼?
他這個小不點懂什麼?
趁靳紹煜不注意,小傢伙一下就鑽到另一邊,直接往裡面跑,靳紹煜一眯眼,轉身伸手就把他拉住了。
嘿,還給他來一招,還跑,小短腿,跑都還不利索,還敢作妖?
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回拖,小傢伙抱着枕頭,咿咿呀呀反抗着,帶着哭腔,扯開嗓子,“媽媽,媽媽…嘟嘟要壞了,爸爸把嘟嘟…要壞了…”
扯開嗓子就是叫,聽起來委屈極了,偏生一滴眼淚也沒有,就是乾嚎。
“阿煜!”溫舒韻也急了。
更急了是餘秋鳳,她原本是不放心小傢伙自己上來,一看靳紹煜還欺負小傢伙,上前就打了他肩膀一下,“哎喲,小煜啊,你這個孩子越來越沒有分寸了,嘟嘟要上來就上來,有話好好講,他都哭了,你這個做爸爸的!”
“怎麼做爸爸的?!”
靳紹煜:“…”
小傢伙也在用力,他怕突然伸手他會摔,就抓着他的手臂,將他拉回來,站好之後才慢慢鬆手。
一送,小短腿跑得還非常快。
一下就跑到溫舒韻身邊了。
靳紹煜轉身,看着餘秋鳳,“外婆,你先回去睡吧,我看着他。”
他說着,又看了一眼小傢伙,對方已經跑到溫舒韻懷裡了,抱得緊緊,哪還有出去的可能?
這個臭小子,他要是不治着,尾巴都翹上天了。
老人家都溺愛,讓他們打罵根本不可能,他和溫舒韻只能商量着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讓他覺得自己有約束也有靠山,也在年少無知的時候去約束一下自己。
小孩子懂什麼?完全沒有思考,哪懂利弊?·
“看着他。”餘秋鳳不放心叮囑,又看向小傢伙,“嘟嘟不能胡鬧,要乖乖的。”
“嘟嘟乖乖。”小傢伙乖巧得很,“太姥姥晚安!”
“晚安!”餘秋鳳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