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被陰影遮住。
夏綾擡起頭來,意外地,竟然看見一個老熟人——李貝兒。此時的李貝兒,顯然是精心妝扮過,一頭長卷發華麗嫵媚,火紅色緊身衣褲配珵亮馬靴,看起來靚麗又熱辣。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夏綾:“你怎麼在這裡?”
“關你什麼事。”夏綾淡淡地回。
其實,看見李貝兒,她還是挺驚訝的,沒想到世界這麼小,這李貝兒應該也是厲雷那狐朋狗友圈子裡的女伴之一。紈絝富二代們就喜歡玩小明星,只是不知道誰的眼光這麼差,挑中了這麼個膚淺又愛惹是生非的貨色。
李貝兒被夏綾淡漠的樣子氣得不輕,胸口起伏着:“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有資格坐在這裡?說!你是怎麼混進來的!不說我就叫保安了!”
場面似曾相識。
夏綾脣角勾起一絲輕嘲的弧度:“還沒吃夠苦頭麼?”
“什麼?”李貝兒愣。
“前些日子在盧卡斯的店,被趕出去的滋味很好受吧?”夏綾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美麗的玫瑰花茶襯着她白皙的指尖,“現在,你想再被人趕一次?”
提起上次被趕出店的事,李貝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夏綾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她從小到大從來沒那麼狼狽和丟人過!害得她直到現在都沒臉再去盧卡斯的店!最新的春裝她都沒買到,只好穿着舊衣服來南山!都怪這個醜女人,害她出了那麼大的醜,還害她沒有新衣服穿,剛剛被周家二少爺身邊的一個女孩明嘲暗諷!
不行,她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李貝兒咬牙切齒,妝容精緻的面孔一陣扭曲。
不過,因爲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的李貝兒勉強帶了點腦子:“你是跟着誰來的?”她問,生怕夏綾有什麼厲害靠山。畢竟,能帶女伴進南山跑馬俱樂部的,都是些背景不俗的富家公子哥兒,她在惹人之前,要先確保自己惹得起。
夏綾慢悠悠地說:“你管我是跟着誰來的。”她沒有有問必答的好習慣,也不想借着厲雷的名頭招搖,就算猜出了李貝兒的用意,也懶得講。
李貝兒卻當她怕了,驕傲地挺了挺飽滿的胸:“我是跟着週二少來的。”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週二少的來頭很大,除了厲雷和杜雲鋒,就是他了。只要不惹到厲雷和杜雲鋒的女人,李貝兒根本就不怕。
夏綾看白癡一樣看着她,怎麼,爬富二代的牀,很光彩麼?更何況,她剛剛可是看見週二少懷裡摟着兩個女孩的,這個李貝兒,不趕緊去爭寵,在這裡和她一個閒人耗時間?
李貝兒見她不說話,以爲自己猜對了,這個臭女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厲害靠山。她得意起來,斜睨着夏綾:“你還不滾?等週二少來了……”
“是誰在叫我的人滾?”冷不防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夏綾轉頭望去,只見厲雷從一大片藤蘿的陰影中緩步而出,穿一身白色騎馬裝束,襯着小麥色肌膚,有一種野性的俊美。他的身後,跟着十幾名年輕男女,正是剛纔一起去騎馬的富家子弟和他們的女伴團,此時騎馬歸來。
李貝兒的臉色都變了,剛剛,是誰在說話?
天哪,她沒聽錯吧,該不會是……
厲雷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一步步來到她身前:“是你,欺負我的人?”
“不不不,我、我沒有!”李貝兒嚇得舌頭都打結了,怎麼可能?!真的是厲少!這個相貌平平沒胸沒臀的臭女人怎麼會是厲少帶進來的?!“我、我,她,她……”李貝兒急的快哭了,“我和她開玩笑呢,對,開玩笑的!”
“哦?”厲雷依然在笑,“我也和你開個玩笑,滾給我看看。”
李貝兒呆住了,沒想到厲雷會說出這樣的話,怎麼辦?厲雷在這個圈子裡兇名赫赫,她不敢招惹,轉頭看了看夏綾,卻見那個可惡的臭女人只顧着把玩手中的玻璃花茶杯,神色淡漠平靜,就好像周圍的一切爭執都與她無關。
李貝兒無奈,只好求助地看向自己的金主週二少。
但週二少卻根本不搭理她。別說她在他這裡不算最受寵,就算是最受寵的,他也犯不着爲了一個暖牀的玩意去得罪厲雷。開玩笑,厲雷都已經那麼正式地把夏綾介紹給一羣朋友認識了,擺明了對那女孩很上心,李貝兒一個玩物,怎麼跟人家心尖上的寶貝比?
週二少聳聳肩:“厲二,不用給我面子,該怎麼處置你看着辦。”
厲雷在家排行也是老二,熟識的朋友們都這麼叫他。聞言,厲雷笑的更燦爛了,一口牙齒白森森的:“那就滾吧。”
如春風拂面的語氣,卻嚇得李貝兒一哆嗦。
她心中氣苦,招惹了可怕的厲少,又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沒辦法,她只好會灰溜溜地捂着臉往外走。
“回來。”沒走幾步,就聽見厲雷的聲音。
“厲……厲少還有什麼吩咐?”她戰戰兢兢,泫然欲泣。
“我叫你,滾給我看看。”厲雷懶懶散散地說,隨手用馬鞭指了指她,“你聽不懂?”
滾……?
滾!
一時間,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厲少的意思,原來,是真的叫她用滾的啊!這個李貝兒,真是太慘了,嘖嘖,得罪誰不好,卻偏偏要去得罪厲少?這一路滾出去……
有幾個女孩子忍不住看了看這附近的地形,雖然是草地,但零星地鋪着碎石小路,還散落着一些細細的桃花枝,這要是一路滾下去,且不說髒不髒,丟人不丟人,這張臉可就要被劃得慘不忍睹,接近毀容吧……
果然,得罪誰都好,千萬不能得罪厲少。
李貝兒害怕極了,含着兩包眼淚,可憐巴巴地哀求厲雷:“厲少,我……”
“不想滾?”厲雷還是笑眯眯的。
“不想滾,求求您別讓我滾!”李貝兒一個勁哀求。
厲雷慢悠悠地說:“求我沒用……”一邊說,一邊狀似不經意地瞥了眼夏綾。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滾不滾的決定權,在這個淡定喝茶的妹子手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