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風狹長的眼眸裡閃動着蛇一般的光澤。
他似乎有些無聊,伸出一隻腳踩在夏綾的身上,清脆的肋骨折斷聲,她咳出一口鮮血來。厲風覺得很有趣,又用力碾了碾。
夏綾痛得眼前陣陣發黑,覺得自己就要死去。
厲風的聲音陰柔響起:“真遺憾,沒人交換嗎……看來,你真是不怎麼受歡迎呢……不如,我們來玩個小遊戲吧。”說着,從舞臺佈景中隨手取下一根帶着倒刺的骨鞭,凌空揮舞幾下。骨鞭破空的聲音尖銳呼嘯。
夏綾的神志被喚回了些,聽見厲風說——
“這鞭子太粗製濫造,抽在人身上幾下就會死,不過,也將就了。”
他不太滿意地又揮動幾下,對準夏綾比劃。“既然沒人交換你,”他笑着,豔麗的眼眸裡是嗜血而興奮的光,“那麼,就讓你的生命在舞臺上隕落吧。”
高高揚起鞭子,就要揮下。
“住手。”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冰冷而堅定。
厲風脣角的笑意擴大,轉身,準確地望向舞臺下方的某個地方。
所有賓客都隨着他的視線望過去。
幽暗的燈光下,只見一個男人站在拍賣場入口,穿一身黑色皮裝,一步步向舞臺走來。他的面容隱藏在黑色面具下,看不見表情,但緊繃的下頜彰顯着他此時的怒火,就好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蓄勢待發地接近自己的仇敵。
興奮又不安的氣氛在拍賣場中蔓延。
“他是誰?該不會想挑戰厲風吧?”有人竊竊私語。
“不知道啊,也是新來的?只有新來的人才無知者無畏,敢和厲風這樣的變態過不去。”另一個人說。
周圍人紛紛點頭。
紅鷹仔細看了厲雷許久,忽然,用力拍了拍身邊的同伴:“那個男人,不就是鳳凰,哦不,葉星綾身邊帶着的那個奴隸?!換了身裝束差點沒認出來!”
他的同伴也反應過來:“真是他!原來是爲了營救自己的主人,才拼着命都不要了和厲風過不去!”和厲風作對,可不就是不要命麼。
一羣人心有慼慼焉。
“真愛啊……”他們感嘆。
倒是紅鷹,對娛樂圈挺了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激動起來:“你們還記不記得,葉星綾帶來的那個奴隸就是厲風最喜歡的類型?!”
“記得啊,怎麼了?”同伴們表示不解,“至於這麼激動嗎?”
紅鷹更激動了:“那你們記不記得,有傳言說厲風喜歡的類型就是他的弟弟厲雷!而葉星綾,葉星綾最近和厲雷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
“天哪,你是說……”有人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那個男人,是厲雷?!”
紅鷹和一羣同伴面面相覷,都被自己的推測嚇到了,很快又激動起來。如果真是厲雷,那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戲啊,弟控多年的哥哥在這種場合遇見弟弟本尊,而弟弟爲了救女友破釜沉舟……
光是想想,就讓人興奮得渾身顫抖!
顯然,不少人都猜到了這個推測,場面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眼睛都追隨者這一對兄弟,場面落針可聞。
倒在舞臺上的夏綾,也望着朝她走來的厲雷。
她斷了一根肋骨,骨刺戳進肺葉裡,讓她連呼吸說話都艱難。她想叫厲雷走開,避開這個變態,可是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
脣角,血沫又咳了出來。
厲雷走上舞臺,望定厲風:“放她走,你要找的人是我。”
擡手,把面具摘了下來。
衆人倒抽一口冷氣,果然是厲雷!舞臺上,那男人俊美如世界頂級名模的側臉和身軀看似隨意地站着,從鼻樑到肩背腰臀,雙腿,每一根線條都完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他如同一個天生的發光體,讓人不覺追隨和沉迷。
“難怪厲風這麼執着於他……”紅鷹發出了嘆息般的聲音,“真是……”他停頓了好幾秒,才用一種夢幻般的語氣說,“上帝的藝術品。”
周圍衆人也嘆息,這樣的男人,真是上蒼最登峰造極的作品。
厲風望着自己的弟弟,瞳孔微微縮緊,舔了舔豔紅的嘴脣:“你想換下她?用你自己?你……要來當我的奴隸嗎?”
“可以。”厲雷毫不猶豫地說。
這句話如一塊石頭投入了寂靜的湖面,全場又嗡地一聲炸開。“他瘋了!”有人說,“他知不知道落到厲風手裡的奴隸會是什麼下場?!”
“他們是親兄弟,厲雷有什麼不知道的?”又有人說,“可是啊,厲雷爲了葉星綾,也是拼着性命和尊嚴都不要了。”
許多人紛紛點頭。
厲雷雖然是以奴隸身份出現的,但他臣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這隻能算是情趣。然而,被迫臣服於一個男人就不一樣了,那是極大的恥辱。
“厲二少啊厲二少……”有人感嘆,“沒想到厲家出了個這麼冷酷兇殘的大少,還出了個這麼癡情不悔的二少!”
一陣唏噓。
舞臺上,夏綾的身體咳的蜷成一團,終於艱難地發出聲音:“厲、厲雷,不要……你,走……”她想叫他帶紹輝離開這裡,不要管她。
可是,厲雷怎麼可能對心愛的女人見死不救?
他走近幾步。
厲風伸手把他攔下來:“別靠近我的女奴。”他的語調輕柔而陰沉,似帶着一絲笑意,又似帶着一絲怨毒,“想救她?沒那麼容易。”
“我已經答應做你的奴隸了。”厲雷冷冷地說。
從小到大,他的哥哥想要什麼,其實他一直都很明白——想要他無條件的臣服和崇拜,想要他的一切,包括身體和靈魂。但是,怎麼可能?他永遠無法苟同哥哥那種瘋狂而殘暴的價值觀,兄弟兩人註定不是一路人。
然而,今天,他必須向哥哥低頭。
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厲風的眸光閃動,望着眼前的弟弟,眼眸深處是更深的怨毒。“小雷……”他伸出手,擡起厲雷的頭,“你從不向我屈服的……現在,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向我低頭?我很生氣……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