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遠挑眉看看她，忍不住笑起來，道，“怎麼還是這麼八卦？”
他說話眉眼含笑，看起來隨意輕鬆許多，和平素在學校裡還當真不太一樣，下意識的，程思琪就想起了那一次。
自己先前在民政局門口見到他，因着楚瀅的事情，上課期間問人家結婚了沒有。
當時的江遠怎麼回答的？
他也是如此這般，意外地挑挑眉，說了句：“想不到你也挺八卦的。”
她八卦麼？
程思琪一時間當真不好意思了，擡眼遠遠朝拍戲的那一塊看過去，姚蕾正站樹蔭下，目光還就看着她此刻的方向。
“應當是還沒遇到。”江遠聲音低低，若有所思，回答了一句。
“誒？”程思琪抱着嘟嘟，側頭看他一眼。
“你呢，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江遠話鋒一轉，突然將問題拋給了她。
“我？”程思琪微微蹙眉，想了想，沒說話。
她就喜歡宋望，無論是健康還是殘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就喜歡宋望，他是什麼樣，她就喜歡什麼樣。
“沒辦法回答？”江遠瞭然地笑了笑，道，“就是這樣。生命中那個人，遇到了才知道。有時候符合想象，有時候卻會推翻你之前的所有想象。你喜歡宋望吧，他是什麼樣，你就喜歡什麼樣，遇到了，所以有模板。”
江遠說話的聲音頓了頓，目光看向一邊，道：“挺遺憾的。我這個模板應當是還沒有出現。所以這問題還挺難回答。”
他這話說得認真，還帶着點抽象的道理，程思琪一時間喟嘆感慨，有了些聊天的*，淡淡笑道：“蔓菁老師和楚瀅，都不算嗎？”
“應當沒有到愛情那一步。”江遠笑了笑，“你受人所託吧？想問問我要再找怎樣的女孩？”
心思被他洞悉，程思琪反而覺得輕鬆，點點頭笑了一下，開口道：“嗯。學校裡一學姐，也跟這一起拍戲呢。以前應當也是您的學生，現在還喜歡着您呢。您魅力還挺大的。”
“嗯。”江遠點點頭，“這個我知道。”
知道什麼，知道他魅力還挺大？
程思琪第一次發現這人臉皮還挺厚，張口結舌，呆愣地看了他一眼，明顯又意外又覺得好笑。
“喵嗚。”她懷裡的嘟嘟朝着江遠的方向扒拉了兩下，眼見他沒有將自己接過去的意思，索性也乖巧地蜷在了程思琪的懷裡，舒服地享受起來。
“乖啦。”程思琪摸摸它的頭，忍不住笑，“今晚回家和喵喵玩。”
“喵喵？”江遠聽着她說話，詫異地揚揚眉，略微想了想，道，“喵喵是你們家那隻小黑貓麼？”
“嗯。就它。”眼下每次說起喵喵，她總不可避免地想起宋望，想起昨晚，想起兩人親熱時那一聲聲貓叫。
說着話，她都有些不自在，臉頰泛紅，蜜桃似的。
“公的母的？”江遠認真的問了句。
“什麼？”程思琪一時沒反應過來，看着他，蹙眉反問一句。
“你們家喵喵，”江遠繼續道，“是一隻小公貓，還是一隻小母貓？”
“呃。”程思琪蹙眉想了想，一臉尷尬道，“這個，我還真沒注意過呢。以前也沒養過貓，沒來得及觀察它。”
“那你回去注意一下，得看看它的性別纔好。當然，最好去寵物醫院，看看它多大，健康狀況怎麼樣，有沒有絕育，”江遠一連說了好幾句，略微想了想，又道，“你們家好像還有一隻狗，也得注意一下，養它們挺可樂，但是也不那麼容易。”
“呃，”程思琪抱着嘟嘟的手臂緊了緊，看着他，有些遲疑道，“您給嘟嘟做了絕育手術？”
“覺得殘忍了？”江遠看着她問了一句。
程思琪沒說話，低着頭，一隻手給懷裡的嘟嘟順着毛。
“這個是很有必要的。”江遠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一本正經道，“絕育可以減少貓狗感染疾病的機率，對健康原本就好。二來，動物不像人，嘟嘟正常生育的話，一年說不定就生下十多隻小嘟嘟來。長此以往，這數量是很驚人的，很難處理，也根本不可能全部照顧着。”
“可是……”程思琪覺得討論這問題還挺古怪，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說。
江遠好像能洞悉她的想法般，繼續道：“它們和人不一樣，發情交配都不是因爲愛情，只是因爲繁衍後代的必要性，是本能，不見得愉悅，也不見得就能像人一樣體會到親熱帶來的快感。”
程思琪一張臉漲紅，江遠略微笑了笑：“其實你可以上網看看專業貼吧，家養動物絕育的確很有必要性。無論是對它們還是對人類，暫時都是最有效的辦法，畢竟，他們發情是個反覆又痛苦的過程，不交配感染疾病的可能性會加大，可它們繁殖能力又太強。”
“哦。”程思琪咬咬脣，“您養貓挺有經驗的。”
“也被折騰得不輕。”江遠忍不住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懷裡的嘟嘟身上，溫柔疼愛，難以言喻。
卓航老遠走過來，有些無語地笑了笑，伸手在江遠的胳膊上拍了一下，道：“走了。看你還挺依依不捨的。出去兩三天，又不是不回來了。”
“許久沒出去過了。”江遠低頭笑了一下。
卓航白他一眼，又朝着程思琪道：“這嘟嘟可真是你們教授的心肝，傲嬌得不行不行的，照顧起來麻煩，你得當心了。”
“我知道的。”程思琪笑了笑，大而黑亮的眼睛微微彎起，像美麗的月牙兒。
卓航點點頭，兩個人和她道別，轉身走。
走出幾步，卓航一隻手在肚子上按了按，喟嘆道：“真別說，傳媒大學的校花，當真名不虛傳，比以往那些明顯還上了個層次。”
江遠看他一眼，扯扯脣角，沒說話。
“這姑娘是真漂亮。”卓航依舊在嘖嘖讚歎，若有所思，邊想邊道，“就身材臉蛋簡直無可挑剔，這氣質也忒讓人舒服。不過最惹人的還是眼睛了，黑亮通透，看上去挺動人，還真就你說的那樣。”
“哪樣？”江遠挑眉。
“通達啊，感覺挺通達一女孩，和同齡人真不一樣。”卓航說着話，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低頭給自己繫上安全帶。
江遠發動車子，一隻手握着方向盤，拐彎出了校門，略微想了想，若有所思道：“你覺得給嘟嘟絕育這種事，殘忍麼？”
“我覺得不絕育更殘忍。”卓航嘖嘖嘆兩聲，“它一發情你們家簡直像戰場，還有那淒厲的叫聲，嘖，我現在還有陰影。怎麼，好端端說這個，後悔了？”
“沒有，怎麼會。”江遠笑了笑，“這原本就是基於理性的考量。”
“那你問？”卓航撇撇嘴。
江遠笑了笑，沒說話，收回視線，握着方向盤專心開車。
與此同時——
程思琪抱着貓回到了劇組。
嘟嘟蜷在她懷裡很乖，也懶，黑乎乎一團兒，沒骨頭似的看上去軟綿軟，十分惹人憐愛。
姚蕾等了一會，眼見她回來鬆了一口氣，滿目期待：“怎麼樣怎麼樣？我看你們還聊挺久，說什麼了？”
“說是暫時還沒碰到喜歡的女孩，”程思琪笑了笑，“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選擇怎樣的女孩在一起。”
“怎麼跟繞口令似的啊。”姚蕾撇撇嘴看她，又好氣又好笑。
“其實我覺得江教授這話還挺有道理。”程思琪又笑，若有所思，“畢竟愛情是一對一的單項選擇，又不是多項。喜歡的那一個總得遇到了才知道，不可能按着心裡想的做好準備去找一個嘛，那挺奇怪的。”
“蔓菁姐是事業型女人。”姚蕾也若有所思，“他應該不怎麼喜歡事業型女人了。其實覺得江教授那人還挺男人，估計着大男子主義，可能就喜歡小鳥依人類型的。”
“小鳥依人？”程思琪挑挑眉，突然又想到楚瀅。
楚瀅當然不算小鳥依人，可應該也是讓他心動了，其實心動這事還挺玄妙，有時候不過一個眼神一個舉動，可風險也大。
心動帶來一瞬間的激情，可隨着彼此雙方深入瞭解，這最初的一點激情，很容易消散。
“我真不知道。”程思琪有些無奈地聳聳肩，“感覺他並不容易投入一段感情，江教授爲人理智，感覺起來就是冷靜剋制的那一種，不滿意了，抽身也很快。”
程思琪一臉認真的看向姚蕾：“喜歡他的話，多半要傷心的。”
“是啊。他真的很無情。”姚蕾的語調裡帶上些許喟嘆，“他那會給我們代課，還不到三十呢。那叫一個帥，我覺得直接媲美上官燁啊。尤其他和燁男神還不是一個類型的，班上很多女孩都喜歡他。可他呢，一學期下來也就認識了兩個班長。”
程思琪忍不住笑起來：“其實現在也差不多。”
“所以說他無情嘛。”姚蕾一隻手託着下巴，看着她懷裡的小黑貓，一臉嫉妒道，“你說這小嘟嘟怎麼這麼幸運，獨佔他一腔柔情。”
幸運嗎……
程思琪低頭看向了懷裡蜷着的小黑貓，笑了笑，沒說話。
江遠剛纔一番話的確挺有道理的，許是她第一次瞭解這種事，一時間聽到了還覺得詫異。
可實際上人是人，貓是貓，她也的確想得有點多了。
作爲家養寵物，只動物繁殖後代這一項，她想起來也覺得無比恐怖，的確是太快了些。
可不交配又會影響健康，尤其，說他們是本能，沒有快感……
程思琪胡思亂想了一陣，對懷裡的小嘟嘟越發憐愛了，一直抱着它，拍戲的間隙一直逗着它，懶骨頭的嘟嘟也算識趣，不一會就歪頭枕着她胳膊喵喵叫了，看上去就像在撒嬌。
作爲一隻特別配角，嘟嘟的戲份其實還挺多。
好不容易借來，趙克鑫基本將和它有關的所有戲份都調整到前面拍攝，程思琪和它搭戲最多，忙碌了整整兩天。
如此一來，和宋望黏在一起的時間自然少。
在他的強勢要求之下，程思琪星期天晚上沒有提前去學校，而是休息在家，晚飯後，兩人就回了房。
空調溫度適宜，洗了澡，她穿着短褲背心趴牀上，逗嘟嘟和喵喵玩。
晚飯前兩個小東西也洗了澡，此刻各自蜷成團，窩在被子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呆。
程思琪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戳着兩個小東西，也玩得不亦樂乎。
有江遠前面的叮嚀，她自然讓江蔚然抱着喵喵去寵物醫院看了看，按着她轉述的說法，喵喵是小公貓，兩歲多，也做過絕育手術，眼下很健康。
趙克鑫買貓的時候其實就挺用心，也的確是她想太多。
不過這兩個小東西還沒發展到好夥伴的地步。
畢竟，江遠這嘟嘟養得很嬌氣，太懶了，一般就蜷成團，傲嬌地睡覺，相反，喵喵很怕羞，一點也沒有身爲公貓的自覺性，不主動，嘟嘟睡覺，它就擱邊上看着，不叫，自己也睡覺。
程思琪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忍俊不禁，牀頭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江教授”三個字跳動在屏幕上，她便直接接通，開口喚了句：“江教授。”
“嘟嘟乖了沒？”江遠在山上，剛搭起帳篷，卓航一衆人笑鬧着玩撲克，他便走地遠了點，找信號打電話，開門見山地問了句。
“不鬧了。”程思琪笑了笑，“今天挺乖的。正和喵喵在牀上玩呢。”
“牀上？”江遠微微挑眉，沉吟道，“你給它洗澡了？”
“洗了啊。”程思琪說着話，想到他可能是介意，連忙道，“寵物醫院買的專用沐浴液，也沒有感冒，嘟嘟洗澡的時候挺乖的。”
“那就好。”江遠點點頭，“開免提吧。我和它說兩句話。”
程思琪張張嘴，有點無語，忍着笑開了免提。
“嘟嘟？”江遠信號不太好，兩個字出口還拖着音，聲音倒突然間溫柔和緩許多，就像喚着自個的心肝。
“喵嗚。”嘟嘟弓起身子，抖了抖，對着手機叫喚了一聲，倒是沒有先前那樣，着急得直接拿爪子拍她手機。
“我應該明天晚上回來。”江遠的聲音繼續傳來，“回來太晚的話就後天中午過來接它，方便嗎？”
“都行。”程思琪爽快地答應道，“我明天去學校，不過我媽一直在家呢。”
“嗯。”江遠應了聲，掐斷電話。
六月多，山裡面依舊很涼爽，蟲鳴聲遠遠近近地交織成一片，江遠看着腳下，往回走，用手機上微博看消息。
“和心肝打完電話了。”卓航擡眼看見他，戲謔地說了句，圍着的一衆人“哈”的一聲鬨然而笑。
“玩你的牌！”江遠挺拔筆直地站石頭上，居高臨下地瞪了他一眼。
“要不要來？”邊上大鬍子的王京邀請他。
“手電筒下面？”江遠挑着眉略微笑了笑，道，“得了吧。傷眼睛，你們玩，我看看微博。”
“出來玩就別記掛那些。”瘦高的女人笑着說了句。
“不處理回去也得處理，早晚的事。”江遠一邊回話，一邊登陸微博，不一會，蹦出一順溜的私信來。
挑選着和工作有關的回覆完，他的目光落在一條未關注人私信上。
姚蕾V：“是江教授嗎？”
真實姓名帶認證，這樣的微博他一般會稍微留意下，江遠點進去看了看，最先有幾張工作近照。
背景：體院籃球場。
江遠看着手機屏幕略微想了想，沒回復，退出微博，正準備將手機揣回去，又撥進來一個號碼。
是烏童。
江遠接了電話，那頭的烏童便嚷嚷道：“小舅你剛纔和誰通話呢？”
“找我有事？”江遠挑挑眉。
“你在哪呢？”烏童道，“我就有個事情想讓你幫我參考一下。”
“說。”江遠言簡意賅。
“就拍戲。”烏童道，“上次我不是面試那個《青梅竹馬》嘛。去晚了沒機會，我想着要不要空閒時間去影視城看看，鍛鍊鍛鍊演技。”
“你媽怎麼說？”江遠略微想了想，問了一句。
“她覺得大一還挺早，說是學了專業課再去，我這不才問你呢麼？”烏童嘻嘻笑了一下，“我挺想先鍛鍊着的。”
“想去就去。你平時也挺閒，去了認真表現就是，多學着點，別給你媽丟臉。她估摸着怕你丟臉。”江遠忍不住笑了笑，打趣。
“小瞧人了吧。”烏童忍不住撇撇嘴，“演戲沒什麼難的。尤其我還這麼帥！”
“少貧。”江遠斥了一聲，道，“說完了我先掛了。我信號不好。”
“哎哎，等一下！”烏童在電話那邊連忙喊了聲。
“還有事？”江遠走遠些找信號。
“就楚瀅。”烏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次她扇我耳光的事情你沒告訴我媽吧。我說你千萬別告訴我爸媽，她脾氣其實挺好的，上次是覺得太意外了，一時失手。”
江遠聽着他說話，一時沒吭聲。
烏童以爲他對楚瀅有意見，有點着急，再接再厲道：“小舅我真挺喜歡她的。不對，感覺愛上她了。我是要娶她當老婆的。這事你千萬替我保密，不能告訴我爸媽，別拖我後腿了。”
“知道了。”江遠打斷他，“我沒那麼多嘴。”
“嘿嘿。”烏童樂得笑了兩聲。
“掛了。”江遠話音落地，掐了電話，將手機裝褲兜裡。
楚瀅扇人巴掌這一點他的確挺難以接受，也的確覺得烏童對她縱容寵愛得過分了些，畢竟，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卻心知肚明。
楚瀅那一巴掌應該是扇給自己看，對烏童，的確是遷怒。
自個這小外甥挺無辜的，也是從小順風順水挺驕傲一孩子，能回過神就跑去追她，其實原本已經讓他覺得意外。
當然，還有他的“天燈求愛門”，連累自己這個做舅舅的都被打趣。
江遠胡思亂想了一下，往回走。
與此同時——
宋望洗完澡，腰間圍着浴巾出了浴室，一邊拿毛巾給自個擦頭髮，一邊挑眉朝程思琪開口道：“剛纔和誰打電話呢。”
“江教授。”程思琪爬牀上逗貓玩，圓翹的臀撅老高，白嫩嫩兩個小腳丫對着他，一晃一晃的，頭也沒回就說了句。
宋望看着她圓翹飽滿的小屁屁，擦着頭髮，眼睛眯了眯。
“問嘟嘟呢。他絕對百分百的貓奴，太盡心了。”程思琪一邊戳着嘟嘟的腦袋哼着歌，一邊晃着腳丫子，繼續說了句。
宋望扔了毛巾，伸手逮了她兩隻腳丫，湊到嘴邊親了親。
“呀。”程思琪被他舔得癢癢的，忍不住蹦一下，翻身過來，一隻手撐牀上看他，支吾道，“你做什麼呢。啃我腳，嚇死了。”
“一出來你就撅着屁股勾引我。”宋望勾脣笑着說了句，直接拖起她抱懷裡上了牀，用一隻腳將被子挑了挑。
“喵嗚喵嗚！”兩隻小東西被嚇了一跳，弓起身子就四下找程思琪。
然後，在宋望目瞪口呆的目光裡，兩個小東西一前一後，蜷到程思琪的懷裡去，靠着她柔軟的弧度，繼續睡覺。
“嘿，這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宋望一隻手提了貓脖子，就要往牀下扔。
“行了行了啊。”程思琪連忙伸手去攔他，“這麼大的牀它們能佔多大地方，沒見過你這樣的，貓的醋都吃。”
“我就怕一會壓死它們。”宋望咬着她耳朵說了句。
“可是我好累。”程思琪可憐兮兮看他一眼，“蹦蹦跳跳一整天，渾身都疼。想休息的。”
“寶貝辛苦了。”宋望伸手揉揉她頭髮，“那就不做了。我給你按摩。”
“那倒不……”程思琪話未說完，宋望已經坐起身，將她翻個身趴在牀上，伸手在她肩膀上捏了起來。
他力道適中，動作又十分溫柔，話音裡還帶着些邀功意味，不時道：“舒服嗎？舒服麼？怎麼樣？”
程思琪着實挺累的，含含糊糊地應着，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宋望幫她上上下下捏了一遍，看着她恬靜的睡顏，也的確不忍心再折騰她，自個又挺難受，半天，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
再出來，兩團黑乎乎的小貓兒，枕着程思琪玉白的胳膊，睡得那叫一個愜意香甜。
“嘿。”他站牀邊看着，先是挑挑眉，有點哭笑不得，而後又心軟，還軟得一塌糊塗。
宋望小心翼翼地上了牀，抱着程思琪和兩小貓，睡覺去了。
程思琪睏倦至極，這一覺就睡時間挺長，睜開眼天色已經大亮，胳膊又癢又舒服，她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懷裡還蜷着兩隻小東西。
宋望都被擠得稍微遠了些，一條胳膊搭着她，也還沒醒。
程思琪笑着搖搖他，突然反應過來星期一，坐起身拿過牀頭的手錶看時間。
時間顯示9：15。
程思琪登時清醒過來，伸手推宋望，欲哭無淚：“起牀起牀。鬧鐘響我都沒聽見，要遲到了！”
“太吵了我就關了。”宋望也起身，打着呵欠說了句。
“喵嗚。”邊上黑乎乎一團小貓往他懷裡鑽，他也分不清是哪個，伸手撈着抱在自個胸膛上，又打了長長一個哈欠。
“你害死我了。”程思琪動作飛快地穿衣服，哭笑不得，“第三節就是李教授的課。期末了很關鍵的，要遲到了這下。”
“那個老頭？”宋望掀開被子下牀，發現一隻小貓還趴在他身上，直接推下去，套着褲子開口道，“沒事沒事。我送你過去。偶爾遲到一次沒什麼大不了。”
“關鍵是李教授，沒幾個人敢遲到的。”
“那也沒事，有老公呢。”宋望安慰她，動作很快穿好衣服，兩人在洗手間打仗一樣的洗了臉。
然後，程思琪經歷了堪稱驚心動魄的半小時。
她從來不知道宋望車技這麼好，一路上在車流裡見縫插針地往前竄，她愣是在課前十分鐘到了教室門口。
心裡還有些氣悶又有些驚魂未定，程思琪定定神，說了句“我進去了”，就往教室走。
宋望朝着她揮揮手，一轉身，迎面看見面容古板的李教授。
程思琪還沒坐好，這老頭子怎麼還提前上課？！
宋望抑鬱地側頭看了眼程思琪，迎上去，清雅地笑了笑：“李教授早上好。”
“宋先生好。”李教授一本正經地答了句。
“本來專程來聽課的，誰能想突然有點事，這就只好先回了，真遺憾。”他一本正經地說着話，又誇獎，“思琪說你總是提前十分鐘到教室，真是難得一見的敬業，也難怪這丫頭喜歡你。”
“這孩子很不錯。”李教授住了步子，難得的笑了笑，開口道，“是個值得珍惜的好姑娘。”
“當然。”宋望驕傲地笑了笑，略微想了想，讓開路，“您上課，我就不打擾了。”
李教授點點頭進教室，宋望走到後門看了看，眼見程思琪已經安安穩穩地坐好，勾脣笑了笑，下樓去。
時間不緊張，他開着車慢悠悠到了公司，上了樓，趙青便快步迎上來，開口道：“哥，你來了。”
“這是有事？”宋望挑眉看看他。
“兩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趙青答了句。
宋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趙青笑笑道：“早上得的消息，說是孟二可能要訂婚……”
“哦？”他話未說完，宋望挑眉看他一眼，詫異道，“和誰？”
“說是鄧南疆的掌聲明珠。”
“鄧老？”
“沒錯。”趙青邊走邊道，“還挺讓人意外的。”
“是挺意外的。”宋望笑了笑，“另一件呢？”
“是京華。”趙青關了辦公室門，繼續道，“早上九點，京華旗下二線以上幾十個人，和許依依一樣，微博上京華娛樂，單方面高調解約。”
“然後呢？”宋望脫了外套掛一邊，一隻手扯了扯頸間的領結，拉開椅子坐上去，靠着轉了下，發問道。
“可能，可能要簽約環亞了。”趙青若有所思。
“正常。”宋望屈起兩根手指在桌面敲了敲，“邵正澤的手筆。這個和咱們沒什麼關係。不用管。”
“是。”趙青應了聲。
“孟家的事還是留意一下。”宋望繼續敲桌子，“孟二做了鄧老的乘龍快婿，孟家眼下的平衡就沒了。會重新洗牌，孟二可能接替孟秋的位置坐了家主，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番動盪。”
略微想了想，他又道：“猴子知道了？”
“就是他給的消息。”趙青道。
“對。那就讓他先留意着，有什麼事情再說。”宋望話音落地，轉着椅子面朝桌面，將桌上的文件夾翻了翻，又道，“光影和藝人之間的合約詬病很多，對新人壓榨太厲害，容易引起反彈，參考華娛先前的，調整一下，協商後統一重新簽約。”
“知道了。”趙青又應一聲，若有所思道，“有個事還挺奇怪的。”
“說。”宋望頭也沒擡。
“這幾天下面幾個整理着先前華娛的資料，發現這秦裕是個人才。公司成立後拍什麼紅什麼，捧誰誰火，在華娛那幫董事心裡，威望頗高，藝人那邊也是，甚至還有幾個導演編劇，簡直對他感恩戴德。”
“運勢好就這樣。”宋望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可他好像從來沒看走眼的時候。”趙青笑了笑，“就像那個又低又矮的張東明，這幾年挺紅的。可秦裕簽約的時候，他就一個影視城烙大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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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今天突然發現，阿錦是個取章節名的廢柴，可能一章裡總是事情比較多，權衡了半天，還是覺得都用和宋哥有關的。
男主光環就醬紫，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