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程思琪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下午是下午，現在是現在。”
“學會耍賴了？”宋望好笑不已，眼看着她抱着被子往牀裡面滾了一下，連忙一把逮住她的腳，幫着她脫了鞋襪。
程思琪玉白一雙腳呈現在眼前，觸感滑膩，他握在手心裡，竟是不捨得鬆開了，鬼使神差地，就要湊上去親一口。
“呀！你不嫌髒啊！”程思琪猛地起身，將一雙腳往回縮，抱着膝蓋坐在牀上，面紅耳赤地看着他，嘀咕道，“我還沒洗澡呢。”
“我抱你去洗。”宋望坐在牀邊，探手過去，將她整個人拖進了懷裡。
程思琪看着淺藍色水波一樣的地面，還是覺得眩暈，縮在他懷裡，聲音小小道：“真美。”
“像不像住在雲端？”宋望看着她，聲音輕柔。
“嗯。”程思琪輕聲應了，兩條手臂春藤一樣地纏上他脖子，笑眯眯地親着他臉頰，又湊過去，小狗一樣地舔着他脖頸。
“別親了，都是汗。”晚飯吃得太酣暢，宋望想起來她在意汗味，掰着她手臂，說了一句。
“都是你的味道。”程思琪不依，緊緊地抱着他，臉頰蹭着他面料光滑的西裝外套，用牙齒咬開他鈕釦，埋頭在他懷裡，貪婪地吸了一口氣。
她神色癡迷，緊緊地抱着他，看上去帶着些傻勁。
宋望一隻手捏着她後頸，輕輕地搓了兩下，愉悅地笑起來，下巴抵着她額頭蹭兩下：“我抱你去洗澡。”
“辛苦老公了。”程思琪仰頭笑眯眯道。
“爲寶貝服務是我的榮幸。”宋望說着話，抱着她起身，往浴室走。
浴室裡燈光明亮。
程思琪蜷在他懷裡，兩隻胳膊攬着他，羞得不說話，宋望低着頭，將她衣服一件件剝下來。
試了水溫，將她小心地放進浴缸裡。
溫熱的一池水裹着她，他站在邊上，居高臨下地看了兩眼，暫時沒進去，坐在邊上用花灑幫她衝頭髮。
程思琪頭髮蓬鬆而柔軟，被水打溼，綢緞般順滑，宋望按了些洗髮水，弄在她頭髮上，在自己手心裡輕輕地揉搓着，揉着頭髮，順帶着按摩着她的頭皮，聲音低柔含笑道：“舒服嗎？”
呃……
程思琪仰頭躺在浴缸裡，看着氤氳水汽裡他一張俊臉，略微想了想，覺得他這話裡應該沒什麼其他意思，一本正經點頭道：“挺舒服的。”
“你剛纔在想什麼？”宋望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
“沒想什麼。”程思琪臉頰微紅，側向一邊。
“舒服嗎？是覺着這話耳熟？”宋望不依不饒，一隻手揉着她頭髮，另外一隻手直接伸過去，將泡沫沾她一臉，戲謔道。
程思琪抿脣看着他，俏臉緋紅，索性不說話了。
“寶貝。”宋望神色喟嘆地喚了她一聲，一隻手捧着她的臉，將嘴脣挨在她額頭上，聲音低低道，“對不起。”
“怎麼了？”程思琪伸手推着他的臉，“好好的道什麼歉？”
“委屈你了。”宋望笑着繼續揉她頭髮，“第一次我沒什麼經驗，弄疼你了吧，後面也是，挺委屈你的。”
“沒有。”程思琪抿抿脣，“你別多想。”
“以後都溫柔些。”宋望拿花灑幫她衝着頭髮，一本正經的保證着。
“嗯。”程思琪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都有點不知道說什麼，擡起自己兩隻腳，在眼前晃了晃。
宋望幫她擦擦頭髮，用皮筋暫時綁起來，也脫了衣服下水，和她一起泡。
溫熱的一池水沒過兩人，宋望修長的一隻手便不安分了，指尖觸碰着她的曲線，溫柔地流連着。
他很會撩撥人，對撩撥她這件事擅長又熱衷。
程思琪躺不下去了，要起身，宋望一隻手扶着她的腰，將她往上面推一些，慢慢覆身而上，溫柔地笑着看她。
“唔……”程思琪嚶嚀一聲，整個人往下滑，連忙伸手臂又攬了他脖子。
宋望低聲笑起來，埋頭在她光滑的頸間，輾轉親吻。
他有意取悅，撫摸揉弄她，溫柔到極致，程思琪暈乎乎跟着他，覺得自己都不是自己，融化在水裡。
整個浴室都是氤氳霧氣，宋望便在這霧氣水澤裡要了她一次。
他和平時不一樣，溫柔得要死。
程思琪幾次被逼得差點發瘋，最後被他撈出來，整個人軟弱無力，水草一樣地掛在他身上，*地滴着水。
宋望親親她緋紅的臉蛋，用浴巾裹了她，抱出浴室。
程思琪平躺在牀上，看着滿天星斗，慢慢回神，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依舊在清寧，和宋望一起，隔着玻璃窗，不睡覺看星星。
“宋望。”她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了他的手。
“我在呢。”宋望剛上牀，拉着被子裹着兩人，抱着她微微起身，往牀頭靠了靠，一隻手拍着她肩膀，聲音低低地哄，“不困嗎？明天要拍戲，快休息。”
“睡不着了。”程思琪翻個身，趴在他胸膛上，“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講故事？”宋望挑挑眉，“你想聽什麼？”
“隨便。”程思琪笑了笑，臉頰磨着他胸膛，“其實我只是想聽你說話，你隨便講什麼都可以。”
她很少撒嬌，可每次撒起嬌來，磨人得緊。
宋望一隻手攬着她，深深蹙眉，苦思冥想着，半晌，笑笑道：“講個笑話給你聽吧。”
“嗯。”程思琪蚊子哼哼似的應一聲。
“有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每次恩愛的時候，男人都會說，我弄死你。有一次，兩人分開幾天，女人到了男人公司去，男人問有什麼事，女人聲音柔柔道，沒什麼事，就是不想活了……”
宋望一本正經地說完，搖搖程思琪肩膀：“好笑嗎？”
“我睡着了。”程思琪幽幽道。
宋望：……
半晌，宋望抿着脣，又搖搖程思琪的肩膀：“你讓我講的。”
“嗯。”程思琪身子往下縮了縮，“乖，睡覺吧。”
“我就記得這麼一個笑話。”宋望繼續搖着程思琪的肩膀，解釋道，“還是很久以前猴子講的。”
“唔，我也沒說什麼。”程思琪聲音悶悶地，明顯無奈。
得，又被嫌棄了。
宋望抑鬱地擰着眉，聽着她慢慢地發出清淺的呼吸聲，也收了鬧她的心思，抱着她躺下。
他其實沒什麼睡意，睜着眼睛，看着滿天星斗，神遊九天，只覺得攬着她看星星的感覺如此踏實。
就好像，以前真實的發生過。
……
翌日，晨光熹微。
程思琪捂着嘴打了一哈欠，慢慢地睜開眼睛來。
神色一愣。
半晌，可算是想起來宋望給兩人換了臥室，忍不住笑了笑，側頭對上依舊酣睡的宋望。
他平躺在身側，纖長濃密的睫毛低垂，乖得像個孩子。
程思琪伸手捏捏他鼻子，宋望“唔”一聲，醒過來，習慣性握着她手腕往懷裡帶，揉搓。
“起牀了。”程思琪伸手捏捏他的腰，“今天要拍戲。”
她說話間，宋望睜開眼睛來，萌萌地看了她一眼，哈欠連連道：“早安，老婆。”
他一向睡得晚，程思琪自然知道。
起身在他肩膀上拍一把，自己先找衣服穿。
下了牀，看着腳下冰涼淺白的地面，才恍然，昨晚如夢似幻的水面效果應該是燈光的緣故。
想到昨晚宋望最後講的那個笑話，程思琪抿抿脣，率先出門去。
她和宋望一起拍戲，早上緋川逸來接他們。
等宋望下樓吃了早餐，三個人便一起往劇組拍攝的小區而去，《閃婚》的拍攝工作已經進行了三分之二，接下來和他們相關的戲份基本上都在蔣靖南的家裡，也就是宋望在北郊新城區的空置別墅裡。
麗舍小區裡的戲份，也就再拍這兩三天便可以完成。
車上－－
程思琪看着劇本，宋望用手機上微博。
自娛自樂地和“程思琪V”互道早安之後，正想收了手機，目光被邊上一條娛樂新聞給吸引。
“《歷數娛樂圈潛規則，李晶姚蕾共度*》……”
眼下，《閃婚》已經拍攝了差不多兩個月，縱然平素不怎麼記人，李晶和姚蕾他還是清楚得很。
看着新聞，宋望一張俊臉便黑了黑。
“怎麼了？”邊上程思琪餘光瞥見他神色，放下劇本，側頭問了一句。
“劇組出了點事。”宋望將手機遞過去，若有所思道，“這兩人在一起，怎麼我平時都沒察覺？”
“嗯。”程思琪悶悶地應了一聲，沒說話，直接點擊進去瀏覽新聞。
新聞附有照片，不止一張。
第一張是姚蕾帶着口罩出入李晶所住小區的照片，第二張不是特別清楚的，卻也可以辨識出玻璃窗內親吻的兩個人正是他們無疑。
程思琪原本就知道這兩人在一起，看新聞也只是想知道新聞的力度有多大。
很明顯，根本不容否認。
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程思琪將手機遞給了宋望，聲音低低道：“嗯。他們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
“你知道？”宋望挑眉看看她。
“嗯。”程思琪勉強笑一聲，討好道，“其實這也沒什麼，算不得醜聞吧。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在一起，也不一定非得扯到潛規則上面嘛。”
“呵呵。”宋望忍不住笑起來，“李晶那個年齡長相，要沒有導演這個身份，姚蕾能看上他，你這不自欺欺人麼？”
“李導長得也還好吧。”程思琪打着哈哈。
“呵呵。”宋望又笑，“配得上姚蕾？你以後交朋友長個心眼，和這種心術不正的女生遠一些。”
“沒你說那麼誇張。”
“爬導演牀還不誇張？”宋望擡手在她腮幫子上捏一把，教訓道，“聽見了沒？以後和她保持點距離。”
“那這次怎麼辦？”程思琪抿脣問他。
“關我什麼事。”宋望攬着她往後靠了靠，“姚蕾是環亞的藝人，這種醜聞我們管不着。炒一炒當給電視做免費宣傳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壞。”程思琪睨他一眼。
“哥哥就是這麼壞。”宋望卻倏然間被她逗笑，一把掐了她的腰，埋頭在她頸窩裡，邊蹭邊道，“喜歡麼喜歡麼。”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程思琪被他鬧得簡直沒辦法，連忙投降。
前面的緋川逸看了眼後視鏡，第一次有點明白趙青爲什麼最近老罷工了。
感情是被這大哥刺激得不行了。
緋川逸果斷地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地開着車，九點鐘，三個人到了劇組拍戲的麗舍小區。
小區外－－
正要進去的姚蕾被一衆記者圍着，寸步難行。
“姚蕾在《閃婚》裡飾演寧秋一角，是因爲李晶導演的關係嗎？”
“你和李晶導演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你們的事周圍有朋友知道嗎？”
“你們是不是戀愛關係？”
“姚蕾，簡單說兩句，請簡單說兩句！”
許依依息影養胎，程思琪婚姻關係穩定，圈子裡幾個當紅女星最近都頗爲低調，基本上沒什麼新聞爆點。
前些日子《籃球寶貝》平均收視率破二，除了程思琪以外，劇組幾個主演，貝南、祈漢、姚蕾都出盡風頭，人氣直線上升。
眼下，姚蕾算得上新晉人氣女星，片約不斷，這樣的新聞爆出來，娛樂記者自然聞風而動，不樂意放過。
此刻，一衆記者將姚蕾團團圍住，話筒一個高過一個，爭先恐後，激動異常。
“這麼多人。”程思琪嘆一聲，正要下車，邊上的宋望一把握住她手腕，蹙眉開口道：“你幹什麼去？”
“呃。”程思琪看着他，愣了一下。
“不許去。”宋望圈着她靠在座位上，“人家的*你也不知道，出去也白搭，不如坐車上歇一會。”
“記者太瘋了。”程思琪無奈地撇撇嘴，看了他一眼。
“又不會吃了她。”宋望淡淡笑一聲，“等等吧，吶，救兵來了。”
宋望說着話，程思琪一擡眼，這才發現李晶從小區裡走了出來，和姚蕾一起，置身於記者的包圍圈裡。
“李晶導演，您和姚蕾是什麼關係？”
“你們在交往麼？方便透露一下交往了多長時間嗎？”
“簡單說兩句好嗎？”
記者的話筒舉得越發高一些，急切發問，原本還算鎮定的姚蕾倏然間緊張起來，對着舉到近前的話筒正要開口，邊上趕來的李晶直接摟了她的腰，朝着一衆記者解釋道：“我們是戀愛關係，眼下在一起一個多月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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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爲拍攝《閃婚》彼此吸引嗎？”有記者連忙道。
“對。”李晶攬着神色僵硬的姚蕾笑了笑，繼續道，“小蕾是個好姑娘，演技不錯性子也好，很吸引我，是我主動追求的她。”
他說得爽快，記者們一片譁然，又連續不斷地問了幾個問題。
李晶有問必答。
差不多十多分鐘，一衆記者心滿意足地離去，他臉上的笑意才慢慢地淡了一些，卻依舊非常溫和，攬着姚蕾進了小區。
兩個人走了幾分鐘，一直沒說話的姚蕾突然開口道：“是你找人拍的照片嗎？”
“怎麼這麼問？”李晶不以爲意地說了句。
姚蕾沒看他，譏誚地笑了一聲：“我不認爲我們兩人的名氣，會有娛樂記者大費周折到對面居民樓去拍照片。”
“你一直都挺聰明。”李晶笑了笑。
“好聚好散不行嗎？”姚蕾從他的懷裡掙脫開，神色糾結地問了一句。
她入選《閃婚》劇組和李晶原本沒什麼關係，拍攝了一段時間以後，的確是李晶主動示好她，她從善如流。
畢竟，當時《籃球寶貝》尚未播出，她人氣一般，對李晶的品性又捉摸不透，得罪不起，半推半就地跟了他，也想着以後走得更順一些。
可眼下，《籃球寶貝》一播出成績比所有人預想的還要好，她的人氣也直接竄了幾倍，公司裡有意捧她，一個李晶，自然是讓她覺得有點吃虧了。
尤其，卓航的新電影開拍在即，經紀人已經幫她爭取到一個戲份不錯的配角，她有了和江遠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自然想着早些和李晶撇開關係。
可誰曾想，臨近分手，卻鬧出這麼一遭來。
“乖乖跟着我有什麼不好？”李晶看着她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很喜歡你，別再說分手惹我生氣了。”
“如果我說不呢。”姚蕾看着他，緊緊抿脣。
李晶笑了笑，又一次攬上她的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遞給她看，戲謔道：“如果你想要這些照片曝光的話。”
姚蕾看一眼，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
“別怕。”李晶緊緊地攬着她的腰，一隻手順勢滑進衣襬裡，揉搓兩下，依舊笑眯眯道，“你乖一些，這些照片都是秘密。”
“你真變態。”姚蕾抿抿脣，被他揉弄的地方忍不住顫抖起來。
“是因爲愛。”李晶絲毫不惱，攬着她進了單元樓，一隻手拍拍她臉蛋，湊過去，在她顫抖的脣瓣上重重地吻了兩下。
樓外－－
隔着玻璃看見兩人走去電梯口，宋望攬着程思琪的肩膀喟嘆道：“難怪人說天下烏鴉一般黑。”
“你在說自己是烏鴉嗎？”程思琪看了他一眼。
“去你的。”宋望使勁地攬了她一下，“你見過哥哥這麼帥的烏鴉嗎？”
“李晶導演對姚蕾還挺好的。”程思琪若有所思。
宋望擡手按門鈴，認可地點點頭：“看上去的確是不錯。”
他話音落地，上面開了門，兩個人一道進去，乘電梯到了拍攝的樓層，宋望便先去上妝。
早上一開始拍攝蔣靖南去寧小余家裡，會見收買她父母的一幕戲，暫時沒程思琪什麼事。
站在宋望邊上看了幾分鐘，她四下轉了轉，看見了樓道角落裡的姚蕾。
姚蕾在抽菸。
程思琪愣了一下，快步走過去，擡手將她手中的菸頭取下來，在手邊的垃圾桶裡摁滅，蹙眉道：“你怎麼了？劇組人多眼雜的，被看見又是麻煩。”
“有點煩。”姚蕾看着她笑了笑，“謝謝了。”
“公衆場合還是儘量別抽菸。”程思琪語調緩和些，“影響不好。”
“嗯。”姚蕾點點頭，正想說話，電梯門“叮”一聲打開，緋川逸率先走出來，身後跟着小靜。
程思琪有些日子沒見她，微微愣了一下。
孟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眼下一衆兄弟裡就剩下孟青一人，算是讓京城各家大跌眼鏡。
不過孟家兄弟爭鬥在京城也不算什麼秘密，事情鬧了一段時間之後，也慢慢地重歸平靜。
只除了小靜。
她作爲孟二的未婚妻，眼下取消婚約，留在了孟青身邊，難免惹人議論。
程思琪對她和孟青的事情知道些，不過並不算特別清楚，又有宋望一貫耳提面命，因而，這段時間和她往來不多。
此刻看見她，愣神過後，意外地笑了笑。
“思琪姐。”小靜在京城沒什麼朋友，離開孟青都不知道找誰，眼下看見她一顆心都有了歸處，快走一步到她跟前，笑笑道，“好些日子沒見了。”
“嗯，怎麼今天想起我來了？”程思琪伸手揉揉她頭髮，問了一句。
“唔，無聊呀。”小靜嬉笑着搖搖她胳膊，“沒什麼人陪我玩，京城裡挺無聊的，我還是來給你做助理吧。”
“可是我都開學了。”程思琪忍不住笑起來，“也不是每天都有工作的。”
“就你工作的時候我來陪着嘛。”小靜理所當然地說了一句，邊上的緋川逸忍不住笑笑道，“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態度，也還只能這樣。”
“哪有，我最近太忙了。”小靜瞪他一眼，心虛地說了一句。
回了京城以後，因爲程思琪的事情，她被孟歌關了一段時間，後來，又因爲孟歌的事情，一直未能從孟家抽身。
自以爲沒有幫上忙，她對上程思琪還有些心虛，可眼下，也不得不找她了。
實在不知道怎樣繼續待在孟家。
只因爲，孟家出事以後，鄧南疆派了幾個得力手下專程過來查看照顧她，也就前幾天，她好不容易知道了孟歌被軟禁起來的事情。
縱然沒有了那樣一份愛慕的感情，總歸，還是不忍心讓他受這樣的委屈。
佈置了幾天，也就早上，總算讓南疆來的幾個人和孟歌的兩個忠心手下里應外合，接了他出去，一路護送着上了去Y國的飛機。
孟歌被折磨得挺狠，她也是第一次正視孟青的手段，有點怕。
也有點不願意相信，那個一貫溫柔文弱的孟青，會有這樣狠厲的心腸，孟家上下，死了的暫且不論，活着的都被他苦苦折磨。
孟歌一走，她忐忑難安，便突然想到了程思琪。
程思琪身上有讓她安心的一種氣質，她想靜下心來，理理自己對孟青的感情，可實際上，一離開孟家，她就覺得難受不已。
她不捨得離開孟青，愛着他，卻又因爲孟歌的事情背叛他，他會生氣嗎？
她有點不敢想象，一路過來，也就在樓下遇到緋川逸，一顆心才稍微平靜一下，不斷提醒自己暫時先別想。
“唉。”小靜悶悶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程思琪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笑着問了一句。
眼見她邊上姚蕾先離開，小靜抿着脣想了一下，開口道：“思琪姐，你會背叛你的愛人嗎？”
“爲什麼這麼問？”程思琪愣了一下，看着她，目光微微審視。
她一時間不確定，小靜口中的“愛人”，是眼下的孟青，還是先前的孟歌，按着她的想法，應該是孟歌。
程思琪笑笑道：“你愛他嗎？如果背叛他，我覺得你大抵是不愛他的。”
小靜從小在南疆一衆人的呵護疼愛中長大，鄧南疆保護她，從小，她甚至沒有上過學，所有的文化知識都是私人教師上門教授，被灌輸的，自然是鄧南疆自以爲適合她的那些理念。
她沒有社交，因爲一切都被安排的太好，甚至沒有主動去融入一個集體的經驗，喜好和人際往來都非常直接，程思琪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一方面羨慕憐惜她，另一方面，又難免偶爾擔憂。
她這性子，總歸挺讓人着急的。
“我。”小靜神色怔怔地看了她一眼，又擡眼看向邊上的緋川逸。
“沒錯。”緋川逸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忍不住笑起來，“都背叛了，還談什麼愛情呀。”
他語氣篤定，小靜越發糊塗，程思琪略微想了想，又道：“也要看什麼事情，愛情說起來很複雜，也不能因爲簡單的一兩件事就斷定。”
“思琪姐，你覺得什麼是愛情呢？”小靜蹭着她手臂，依偎到她的邊上。
“我覺得，”程思琪略微想了想，“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還是想和一個人在一起，那個人，就是你所愛的人。”
程思琪說得簡短，看着她，有意點醒。
小靜神色怔怔，還來不及再說下一句，邊上的緋川逸突然看着手機“我去”了一聲。
“怎麼了你？”程思琪扭頭看他。
“出事了，早上去Y國的一架飛機失事了。”緋川逸一邊說着話，一邊看新聞，不住唏噓，邊上的程思琪也湊過去，仔細地瞧了兩眼。
小靜神色詫異地愣了一秒，抿脣遲疑道：“哪個航班？”
緋川逸頭也沒擡地報出一個航班，小靜連忙掏手機，找出短信看了一眼，神色怔怔地愣在當下。
下一秒，她已經飛快走兩步按了電梯進去。
孟歌他……
小靜有點不敢想象，下了樓，連續不斷地開始打電話，無人接聽。
她有意幫助他，到頭來，卻害了他。
這事實讓她難以接受，六神無主地在樓下花園裡坐了很長時間，時至下午，小靜才失魂落魄地回了孟家。
大廳裡－－
孟青手裡摩挲着一個打火機，神色淡漠地倚在沙發上。
他邊上，一個年輕男人聲音低低地彙報道：“說是沒上飛機，唐三和唐六在路上製造了意外，趁亂救走他了。”
“眼下人呢？”孟青淡淡道。
“跟丟了。”男人小心地問詢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他翻不起什麼大浪了，不用管。”孟青用手上的打火機點了一根菸，低頭吸了一口，漫不經心道。
“是。”男人說完話，立在邊上不出聲了。
小靜尚未進門，雖說未能將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還是捕捉到了關鍵字眼，神色怔怔地站着，她莫名地舒了一口氣。
“小靜。”裡面的孟青突然喚了她一聲，很明顯，發現了她。
小靜抿抿脣，故作輕鬆地走進去，看着他，聳聳肩笑笑道：“我在家裡太悶的，出去轉了轉。”
“過來。”孟青看着她，擡手說了一句。
小靜抿脣走過去，孟青便拉着她手腕，拽着她圈到懷裡，一隻手觸上去，冰涼的手指在她臉上撫弄了兩下，捏上她下頜。
他微微眯着眼，不說話，看起來總讓人難以捉摸，小靜怔怔地看着他，想到孟歌的事情，也抿着脣不說話了。
“爲什麼？”半晌，孟青問。
他神色淡漠，語調平靜，小靜猜不透他心裡想些什麼，聲音小小道：“你別再對付他們了，好不好？”
“你怕我？”孟青兩根手指的摩挲着她臉頰，擡着她下巴，將她嘴脣遞到自己脣邊，廝磨着，聲音低柔道，“是不是怕我了？”
“別這樣。”他邊上還站着手下，小靜別過臉，有些難堪地說了一句。
“孟歌的事我既往不咎。”孟青舌尖探進去，吻着她，清涼的氣息將她侵佔，邊吻邊道，“以後別讓我生氣了。”
“唔。”小靜艱難地偏着頭，聲音含糊道，“別在這，回房好嗎？”
她手指揪着他衣領，整個人蜷在他懷裡，請求道。
孟青在她脣角吻了一下，一隻手摸着她的臉，抱着她站起身來，回房間去。
眼見他們消失在視線裡，被留下的一個男人蹙着眉抑鬱半晌，朝着邊上另一個聲音低低道：“你說三哥爲什麼這麼做？”
“愛上了吧。”另外一個男人若有所思地嘆了一聲。
“愛上小靜了？”第一個男人有些詫異地笑了一下，“不至於吧，他自己都說玩玩的，是不是因爲鄧南疆的緣故，爲難着？”
“你覺得可能嗎？”第二個男人看他一眼，繼續道，“沒見過他怕什麼，反正我覺得是愛上了，估摸着他自己也糊塗糾結着。你見過哪個男人玩女人這樣玩，眼看着她找人護着孟二離開一言不發，知道飛機失事，又編了這麼一通瞎話給她聽，爲什麼，不就怕她因爲孟二出事自責傷心麼？”
“也是。三哥爲小靜做到這一步，挺不容易的。”男人忍不住喟嘆道，“只是可惜了，到底人家跟過孟二。”
“那倒是，這件事肯定是他心裡一根刺。”
兩個手下的議論喟嘆孟青自是不知道，抱着小靜一路回房，他心裡複雜難言，嫉妒翻騰，需得緊緊抿着脣，才能剋制情緒。
小靜在孟家動作，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可偏生，因爲不想和她對上，他只能冷眼旁觀着她找人護送孟歌。
他軟禁孟歌，自是爲了羞辱折磨他，卻沒想到，小靜一直對他心存愧疚。
也許，還殘存着連她自己也看不懂的感情。
不都說，女人對她的第一個男人永遠也無法忘卻嗎，他已經在極力地忽視孟歌，可嫉妒，還是一直如影隨形。
他自然不可能再讓她知道孟歌出事的真相，他怎麼可能讓她因此永遠的記住他，並且對他心存愧疚，念念不忘。
孟青淡淡想着，將小靜放在了牀上，一腳踢上門。
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他擡步過去，坐在牀邊，冰涼的手指觸上她額頭，一路流連遊弋，順着她鼻樑嘴脣一直往下，滑進她衣領。
孟家出事以後，他情緒越發難測，很多時候看上去沉默冷靜，偏生，冰冷的手指和嘴脣夜夜糾纏她，又迷人又危險。
小靜當真有些怕他了，在他手下顫抖着縮成一團。
她突然想起程思琪那句話，“無論發生事，都還是想和他在一起，都還想着在他身邊。”
是愛人。
她水眸迷離地看着孟青，語調喃喃道：“小五。”
“嗯。”孟青低低地應着她，聲音微喘，卻不吻她，端坐着折磨她。
他喜歡折磨她，故作冷靜地看着她意亂情迷，然後，獲得一些變態的讓人愉悅的快感。
孟青，你真變態。
他很多時候在心裡咒罵自己，可仍舊樂此不疲，愛上了這種遊戲。
小靜蜷着身子，化成滾燙溫熱一汪水，他依舊是冷靜地看着她，俯身湊過去，啞聲問道：“要嗎？”
“孟青。”小靜哀泣。
“求我。”孟青脣角微揚，看着她迷茫的眼睛，命令道。
“我……”小靜抓着他作亂的手指，胡亂地吻起來。
孟青眯着眼睛看她，另外一隻手捧起她的臉，俊秀的眉眼間忍不住泛上溫柔的笑意，低聲哄起來：“彆着急。”
……
麗舍小區的拍攝進行了兩天半。
星期天下午，程思琪終於得閒，有半天的時間休息一下。
正巧，楚瀅打來電話。
烏童在醫院裡住了兩個半月，身體各方面基本上恢復好，醫生建議回家靜養，已經辦了出院手續。
楚瀅想跟去烏家看他，一個人卻心怯，想着讓她陪着一起去。
程思琪自然答應。
原本，自從烏童甦醒之後她一直非常忙，狀況不斷，甚至，除了電話保持聯絡之外，她也很長時間沒有見到楚瀅了。
下午四點多，程思琪到了烏童家的小區外面，因爲宋望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恰好在家的司機大叔便自告奮勇送了她。
兩人在小區外不遠處的超市裡賣了水果和營養品，司機大叔全部拿在手中，送她往小區門口走。
程思琪自然過意不去，又拗不過他，到了小區門口，總算送了一口氣，笑着伸手道：“就到這吧，給我吧。”
“我送你進去。”司機大叔提着東西，“你一個姑娘家提這些多累，送你到樓下我就走，你要回了給我打電話。”
“我沒事，這也沒有幾步。”程思琪說着話，笑着伸手拿東西。
司機大叔無奈地笑笑道：“那行，要回去了給我打電話，我再過來接你。”
“知道了，爸。”程思琪將東西先拿到一隻手上，揮揮手和他道別，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
轉過身，一擡眼看見一步開外站着的男人，嚇了一跳。
“顧……顧市長？”程思琪收回心神笑了笑，“真巧啊。”
“嗯。”顧市長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勉強地笑了笑，“過來看朋友？”
“一個同學。”程思琪回答完，眼看他擋着路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得硬着頭皮繼續招呼道，“您住這？”
“過來看一個老朋友。”顧市長笑着說了一句，略微想了想，措辭道，“我記得你父親他……”
“哦。”程思琪抿抿脣笑了一下，只得開口道，“我媽再婚了，剛纔那個，他是我繼父。”
再婚……
顧市長看着她坦率的笑臉，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下午意外地看見程思琪，更沒想到，她背對着自己，能那麼自然那麼笑意滿滿地叫一聲：“爸。”
卻不是在叫他，當着他的面，就隔着一步之遙，叫別的男人。
自己這孩子長到二十歲，從來沒有叫過自己一聲，甚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她的爸爸，已經有另外的男人再一次替代了他。
“這樣啊……”顧市長看着她的臉，不捨得移開視線，甚至，也不捨得離去。
“嗯。”程思琪卻覺得尷尬，被他看得更是覺得心裡發毛，攥緊了手上的袋子和禮盒，笑着道，“那我先走了，去看同學。”
這話說完，她禮貌地繞開他，繼續往小區裡走。
她身後，顧市長的助理也看着她的背影，聲音小小道：“市長，您爲什麼不告訴她？”
“我不敢。”顧市長沒看他，無奈地扯動脣角，“她媽媽不接受我。”
“可是，”助手愣了愣，繼續道，“不管怎麼說，您是她父親，她應該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的。”
“走吧。”顧市長轉過身去，邊走邊道，“青媛幾點的飛機？”
－－－－－－題外話－－－－－－
呼呼，親們早安，麼麼噠。
話說，昨晚竟然有人說“哼哼，不數羊，要宋哥暖牀。”
O（∩_∩）O哈哈~
阿錦真的是被逗笑死了，表示，宋哥只有一個，暖不過來怎麼破\（^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