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該回家去了吧?”
眼看菜都做好了,賈張氏終於變臉了,語氣帶點陰惻惻的說道。
秦淮茹都嚇了一跳,忙道:“媽,我們可是說好的……”
賈張氏不認:“你跟誰我們?你和傻柱是我們吶?”
傻柱氣了個半死,他如今的地位再被人請出去當大師傅,那做一桌菜能開到小二百塊,還別嫌貴,一般人壓根兒請不動他!
秦淮茹找他幫忙做菜,那是說好了晚上一起陪李源吃飯,看在李源的面上他才動手的。
沒想到,這賈張氏屬狗臉的,翻臉不認人!
李源笑道:“賈大媽,您還真不心疼棒梗。就我這酒量,單一個棒梗,一頓飯喝下來估計三天三夜醒不來。”
“嘶!”
賈張氏猛然想起來這位爺的酒量,那可是相當好。
閻埠貴“嘖”了聲,不滿道:“說什麼呢?源子能幫於麗解決工作問題,讓她進大唐酒樓上班,那就是在幫我們家拉出火坑啊!我閻埠貴這輩子雖然愛沾人便宜,可不是知恩不報的人。現在還不起大人情,可請吃幾個菜,還是做的到的。”
打開盤子,衆人都瞧了過來,看清之後,趙金月最絕,直接罵起街來:“閻老西!糊弄人是不是?伱這還不如白菜絲兒呢!白菜起碼還新鮮些,你弄個鹹菜疙瘩來!”
話音剛落,就見閻埠貴帶着一頂嶄新的絨線帽,手裡端着一個盤子,盤子上面還蓋着一個小盤子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道:“源子,您要這麼說,那三大爺我也來湊個熱鬧!不過我不白來,我自己帶了菜來。”
二大媽從後院進來中院,又退回去了。
傻柱氣的把圍裙脫下來摔一邊兒去了。
沒招誰沒惹誰,他倒成小人了。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李源樂了,怎麼都是巧!
趙金月面帶不善的進來,身後還跟着何大清。
解成高興應道:“好!”
傻柱聞言笑道:“得,雖然蹭一頓你家吃的比拿的還多,可總算能見着真傢伙了,也算吧。”
當初結婚的時候,一個人撂倒了付三才、李六根他們仨壯漢。
“欸!!”
賈張氏超級帶種,根本不怕:“有你源子叔在,他不敢怎麼着!”
她總覺得傻柱太傻,不配在她家吃飯……
李源樂道:“還真不是這樣,我一年能在這邊幾天啊?所以酒樓大都是何家和我那位徐姐在管。他要是想拾掇你們家人,擡擡小拇指都夠了。還有您想啊,他平日裡被請去做飯的都是什麼人家,不是權貴,誰家能掏得出二三百來請柱子哥做一頓飯?他要是歪歪嘴,您恐怕真得把老賈和東旭招上來上身,然後一家三口相親相愛的和他戰鬥才行。”
傻柱對何旦道:“你和棒梗去把咱們家的大圓桌子滾來,你賈奶奶家的坐不下。”
“喲~別往誰的心裡去啊?”
閻解成端了一條魚,於麗端了一盤羊肉。
還是棒梗過來笑道:“奶奶,豔玲和小當可是在傻叔手下做事呢。”
何大清更絕,自帶碗筷。
閻埠貴急眼了,道:“有肉啊!有肉!”
三大媽滿臉堆笑的端了一盤菜進來,熱氣騰騰的,辣子炒雞。
閻埠貴“嘖”了聲急道:“這不是嗎?西南角上!還有,東北角也有兩條!”
傻柱點頭道:“成。叔侄本不該同席,去吧。”
趙金月大眼睛睜的溜圓,盯着盤子裡道:“哪呢?”
賈張氏都哆嗦起來了,絕望道:“你……你們怎麼都來了?”
然後就見閻埠貴忽地哈哈大笑起來,得意道:“我這是逗你們玩兒呢!孩子他媽,解成、於麗,還不出來讓他們看看!”
要不說是一輩子的白月光呢,哪怕早就絕了一些念想,可秦淮茹一開口,傻柱的怒氣還是明顯消散了。
“嘶!”
“姥姥!”
可留傻柱在家吃飯,她又覺得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老賈家這麼熱鬧,早引起了四合院其他人家的注意。
李源樂道:“三大爺,您今兒要是帶盤白菜絲兒,那我可單另給您安排一個桌啊。”
秦淮茹忙賠笑道:“柱子,你別往心裡去……”
閻埠貴樂道:“欸,這就對了!解成,回去把我放在衣櫃裡的兩瓶菊花白取來,光有菜沒有酒可不成!”
賈張氏又吸了口冷氣,感激的看着李源道:“源子,多虧你提醒,不然我就讓小人給害了!”
別說別人,一向看不起老閻家的傻柱都直了眼,樂道:“嘿!三大爺,您不會真是讓賈大爺給撞身上了吧?太陽可打西邊兒出來了,鐵公雞拔毛了啊?”
何旦笑道:“爸,一會兒我們小輩在旁邊吃。”
閻埠貴豪邁道:“源子,這就是您的不對了!別人不知道三大爺的爲人,您還不知道?我是那種小氣算計的人嗎?您瞧瞧,我這是什麼?”
老天爺啊,這是造孽啊,硬吃寡婦門?
這分明是逼她叫老賈和東旭出來一起戰鬥!
李源笑的不行,道:“賈大媽,算了,今兒算我的。就當我請咱們四合院的老街坊,請我最親近的老街坊們吃一頓。”
趙金月聞言,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像是被這條老狗給生生糟蹋了遍一般。
易中海坐在門口,一聲不吭,但也沒人去招呼他。
倒是過了會兒後院的趙寡婦端了一盆硬菜,看起來是一隻滷羊頭,還有幾隻羊蹄,裡面應該還有些羊肚羊腸之類的,二大媽路過時,哈喇子差點沒流出來。
可趙寡婦和她家關係一般,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就徑直走向了賈家。
“喲,趙嫂來了!”
李源對這個四合院裡唯一的正常好人還是有幾分敬意的,當初看他見他喝涼水,趙嫂沒少強給他借錢。
趙寡婦兩鬢早就白了,但還是和當初差不多硬氣,高級女焊工嘛,道:“聽說你們在這邊湊菜擺席,我那邊正好有一盆滷味兒,送過來添個菜。”
賈張氏都高興壞了,道:“快坐快坐,來這麼些人,帶那麼點菜也不害臊,我正愁怎麼着呢。嘿,這一大盆可解決大問題了。”肯定吃不完,還能剩不少!
李源問趙寡婦道:“杏兒和她哥在酒樓工作的還行?”
趙寡婦道:“那還能不行?四九城比他們兄妹倆工資高的沒幾個。”
傻柱笑道:“大軍和杏兒都隨他媽,幹活兒踏實,很入徐經理的眼,早提拔成幹部了。一個月工資小兩千,比軋鋼廠廠長工資還高。”
趙金月喜歡這樣粗壯有力的女人,難得說話沒夾槍帶棒,道:“趙嫂命好,生的兩個孩子都聽話懂事,能吃苦,能幹活。現在在外面也買了院子……趙嫂,您是要搬出去住的吧?”
趙寡婦搖頭道:“我一個人在這住的挺好,搬出去做什麼?”
趙金月高興道:“嘿!和我想的一樣!我那院子是二進的,屋子多的住不完,可也忒冷清了。還是咱們這院好,整天看着就熱鬧!”
等傻柱把羊頭拾掇出兩盤子肉來,又將羊肚、羊腸等拌成了涼菜端了上來,桌子坐了一大圈。
何旦過來把酒挨個倒上又坐了回去,這邊剛舉杯喝了一個,還沒說話,門口又傳來動靜:“源子……”
聽聲音,是故人啊。
“光齊?”
李源看着當年的哥們兒,如今鬍子拉碴一臉落魄勁兒,臥槽,好開心!
傻柱也感受到了李源的喜悅,楞了下,隨即跟着嘿嘿哈哈的笑了起來。
劉光齊臉先白了白,不過很快,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眼淚都流下來了……
當年幾個哥們兒,如今比他更慘的,也只有賈東旭了……
後面二大爺劉海中又跟了進來,手裡提着兩瓶五糧液,不知藏了多少年的,估計也是僅存的家底兒了,把酒往劉光齊手裡一塞,扭頭就走了。
李源對哭的稀里嘩啦的劉光齊道:“先吃飯先吃飯。”
劉光齊把酒拎了過來,結果被李源、傻柱一人敬了三杯,人就倒了。
李源對棒梗道:“快快,扶着你光齊叔送回去。”傻柱哈哈大笑,樂的不行道:“二大爺要是走慢一點,光齊比他先到家。見着這麼快送回來了,非吐血不可,虧到姥姥家了。不過源子,怎麼着啊,是不是也拉一把?光齊比解成陷的還深,爲了幹大買賣,工作都辭了。但凡有個活兒幹,也不至於鬧離婚。”
李源搖頭道:“他是老哥們兒了,不能去酒樓。你看,於麗能進去做服務員,解成就不能去。不是不想着他,可一旦成了上下級,還是地位差距這麼大的,那往後哥們兒都沒法處了。趙金月……”
“嗯?”
和賈張氏搶羊頭肉吃的正香的趙金月聞言應了聲,含混不清道:“什麼事兒?”
李源道:“明兒你給光齊借一筆錢,讓他週轉一下,你借出去的錢沒人能賴賬。柱子哥在軋鋼廠應該還有點關係?”
傻柱點頭笑道:“是,是給廠長做過幾頓飯,有點交情。怎麼着,您的意思是,幫他找個活兒幹?”
李源點頭道:“就這樣吧,以後還能處,見面不尷尬。他要是不樂意那就算了,也不是我們不拉扯他一把。”
閻埠貴豎起大拇指來,讚道:“源子,仁義!真仁義!我是真服了!來,我敬您一個!”
李源不幹,道:“您是長輩,您敬賈大媽吧。來於麗,咱倆幹一個,祝你和解成明年生一個小愛源!”
一屋人大笑起來,於麗利落的和李源幹了一杯。
這是她當年心目中的白月光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傻柱的手藝還是相當不錯的,大家都吃的滿意。
除了賈張氏心裡罵街,這羣挨千刀的,居然都吃完了!
閻埠貴眼睛眯起來了,賺了!
忽地,秦淮茹笑道:“源子,唱個歌兒唄。”
傻柱配合:“對對對!來一首!”
李源看着兩人,笑的有些壞,道:“好!唱一個,給你們唱一個港島那邊的……”
“喲!這個好!咱們也得與時俱進吶!”
閻埠貴都期待起來,打八三年李谷一唱了一首《鄉戀》後,雖然被罵的一塌糊塗,什麼靡靡之音啦,資產階級的思想炮彈啦,各種攻擊聒噪,但又怎能阻擋大勢?
所以現在街溜子們嘴裡唱的多是洋歌。
李源拿着筷子打起拍子來,哼唱道:
“就這樣忘記吧,怎麼能忘記呢
墨綠色的糾纏,你的他……”
第一句,就讓大家一楞,還以爲是情情愛愛呢,沒想到是節奏這麼緩慢,似乎還有些傷感的歌……
“窗前流淌的歌,枕上開過的花,歲月的風帶它,去了哪啊
就這樣忘記吧,怎麼能忘記呢
昏黃色的深情,你的他……”
李源用低沉的聲音唱着歌……
聽着聽着,秦淮茹一下就紅了眼,許是酒喝多了,也或許是年紀大了,總之不管不顧的盯着李源看。
眼裡的癡情啊,濃郁的讓人悲傷……
可惜,這一輩子爲了棒梗活,別人看不上她。
只盼下輩子,能早點遇見,就算是個要飯的,她也跟着去……
“指尖燃起的火,喉頭嚥下的澀
瞳孔裡的星辰,在墜落
總有些遺憾嗎,總有些遺憾吧
最真摯的詞句,沒記下……”
傻柱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後,拿出煙,摸遍口袋沒找着火,心情愈發煩躁,然後旁邊突然遞來一盒火柴,擡眼一看,竟是平日裡最煩他抽菸,天天罵祖宗的趙金月。
楞了楞後,木然的接過火柴,點上了煙。
許是被嗆了下,小眼睛裡都嗆出了些許眼淚……
“相逢前的侷促,離散前的歡呼
也曾刻骨,如今若有似無
總有些遺憾嗎,總有些遺憾吧
光陰它讓純粹,蒙了灰……”
淡淡憂傷的聲音傳出門外,飄蕩在四合院內。
一輪明月好似就掛在樹梢,易中海靠在門邊,仰頭看了好半天后,緩緩站起身來,轉身回屋裡去了……
……
青衣島,李氏莊園。
安諾回家後,就給奶奶們描(吹)述(牛):“我就拿眼睛瞪他們!邊個有我拽?他們就好怕怕啦!要不是姑姑拉着我,我非扁他們不可!”
看着揮舞着小拳頭的孫女,婁曉娥樂道:“跟你爸爸一樣,打小想當紅棍。”
“吭!”
安諾道:“我爹哋回來,他們就慘啦!媽咪不讓我給爹哋打電話,哼!”
趙雅芷走過來警告道:“差不多就可以了啊。”
安諾老實了,她雖然也有站樁學拳,那又什麼用,捱打的時候也只能捱打……
見她規矩了,趙雅芷對婁曉娥道:“媽,鄧麗君、林清霞、張國榮、周潤發他們想登門來感謝。這次就是因爲公司幫他們出頭,才生出來這些事。”
婁曉娥微笑道:“不需要了吧?”
她也喜歡聽鄧麗君,也會看一些電影,但是很早之前就看到過所謂娛樂圈的人在面對大亨時的……不至於說是卑躬屈膝,但是,那樣的姿態很不好尋找到一箇中性詞來描述。
所以李家對那些所謂巨星偶像們,是沒有偶像濾鏡的。
看看邵六叔對待那些人的態度,也能明白些什麼。
趙雅芷笑道:“我拿他們當銷售冠軍嘛,做經紀約,哪怕是二八分成,也好賺的。現在社團大舉進軍娛樂圈,那些藝人們岌岌可危,大唐這次出面,讓好多人都看到了希望。歌手也是這樣,經常被人喊去夜總會唱歌,收不到錢還要捱打。這次之後,小敏旗下也要多出好多歌手。”
周慧敏又大起了肚子,聞言驚訝道:“我都不知這些。”
趙雅芷道:“梅豔芳的事也有很多,回頭估計會給你打電話。”
婁曉娥道:“你去旁邊會客廳招待他們就好了。”
趙雅芷高興應下,能在李家大宅裡宴客,也是她身份的象徵。
曹永珊坐在婁曉娥身邊笑道:“我看報紙上都有誇阿芷非常聰明,而且很有眼光。大唐院線請來了江志強當總經理,電影公司是幫那些明星成立明星工作室,大唐投資入股。大唐有院線,有電視臺做資源,灣灣那邊也開始解禁了,阿芷做的很成功。”
趙雅芷不好意思道:“沒有啦,只是光看熱鬧而已。港島電影市場,一年的盤口加起來也只有十個億,還大多被新藝城和嘉禾給佔了。”
李幸從外面走進來笑道:“已經不錯了,廣告效益非常出色。內地各類家電生產線上了那麼多,各種家電也紛紛上馬,什麼品牌都有。大唐的產品之所以賣的最好,就是因爲你們廣告拍的好。對了,那兩個乾姐姐幫了好大的忙。”
婁秀想起就好笑,道:“小旭和阿麗呢,最近沒見着。”
趙雅芷笑道:“在南洋那邊出通告。《紅樓夢》本來就讓她們還在大火中,《戲說紅樓》還能讓她們再火三年,廣告接到手軟。”
劉雪芳都笑了,道:“你爸爸從不幹賠本的買賣。”
李幸看了看周圍,好奇道:“富貴和九兒呢?”
婁曉娥不在意道:“出去了。”
李幸:“……”
見兒子臉色有些不悅,婁曉娥更不悅:“你爸爸說過好多次,不要我們干涉九兒的事。我們是後媽麼?”
李幸無奈道:“不是這個意思,可九兒才十二歲……還不到。” 說着就往外走。
結果還沒出門,就見小九一臉輕鬆淡然的進門,倒是她身後跟着的三哥富貴,神情有些亢奮,一臉的殺氣。
不過兩人看到李幸後,表情都有些凝固了,轉身就想跑。
這個大哥,能唸叨他們一萬句!
看着兄弟姊妹們因爲這麼大的事玩笑在一起,婁秀神情感慨道:“真的長大了。”
吉祥、如意上大學後就搬了出去,家裡安靜了太多。
小七最貼心,抱住婁秀笑道:“大媽媽,再大也是你孩子喲~”
婁秀高興的摟住小棉襖,誇道:“比你四哥五哥強一百倍!”
“老媽!這話是怎麼說的?”
婁秀話音未落,門外躥進來兩個大小夥,但依舊不改頑皮本色,跳進來把人嚇了一跳。
如願捱了一通好罵!
不過大人們顯然還是更高興些。
一陣嘻哈打鬧後,就聽李幸道:“對了,幫米高叔叔傳個話,斐力後天十八歲生日成年禮上,想請小七跳支舞。”
“跳他大爺!”
小七還沒開口,富貴在後面就罵上了。
“跳他祖宗!”
“跳他祖母!”
吉祥、如意自然不甘落後。
“都閉嘴!”
婁曉娥呵斥了句,不過好歹給兒媳婦一個面子,解釋了句:“小七都十六了,又不是小孩子,讓她自己做決定。”
小七對三個哥哥笑道:“跳支舞嘛,又不是拍拖。”
吉祥痛心疾首道:“妹妹,太醜了啊!一臉的麻子!”
如意也很動容:“我怕你看着那張臉,跳着跳着就吐了啊!”
大人們笑的不行,邊笑邊罵,把三人趕走後,婁曉娥道:“少胡說!哪有那麼醜?貝蒂給斐力矯正牙齒後,小夥子已經很帥了。”
婁秀道:“五六歲就開始喜歡跟着小七,被這幾個天天打也不怕,尋着機會就來。你覺得呢?”問的是聶雨。
聶雨聳聳肩,打了個哈欠道:“她的事我管得了嗎?能經得過她老子,其他都好辦。過不了那一關,玉皇大帝的兒子下凡也沒用。”
小七無語道:“跳個舞而已,我早就答應過爸爸,大學畢業才能拍拖的。”
吉祥勉強放心了,問李幸道:“大哥,聽說家裡把港島電訊收購了?”
李幸點了點頭,笑道:“怎麼,你們兩個感興趣?”
吉祥點頭,如意道:“大哥,我們回來就是想建議你,留心一下互聯網發展。別說發達國家,就連大陸也在去年九月從京城發出了第一封電子郵件,內容是‘越過長城,走向世界’。互聯網,將來一定會影響世界,改變世界。”
李幸笑道:“放心吧,公司會加大這方面的投入的。你們好好學習,多去半導體公司和那些大拿們交流。如果是對互聯網感興趣,公司也會從西方吸引人才回來,到時候你們多交流。”
吉祥面色嚴肅道:“或者,我們去美國留學?”
如意深沉道:“大哥,家族的擔子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我們願意爲家族去開疆拓土!”
李幸看了眼面色已經開始不善的婁秀,嘿嘿笑道:“歇着吧你們。”不過弟弟已經大了,還是給出了原因:“這一次爸爸讓阿澤表哥在日本下手下的太狠,切走了好大一塊蛋糕,華爾街方面不高興是肯定的。你二哥都要回來避避風頭,他身上還有洛克菲勒家族的背書保證。你們兩個要是出去了,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以李家和西方的關係,對了,還有小鬼子,發生意外的概率太高了。
吉祥驚訝道:“真的假的?”
李幸沒好氣道:“洛克菲勒的兒子都能失蹤身亡,屍骨無存,你覺得咱們家現在比洛克菲勒還強大麼?”
納爾遜·洛克菲勒還是漂亮國的副統領,依舊沒能保住他的兒子邁克爾·洛克菲勒,公衆得到的結果是意外溺水。
同樣,現在的洛克菲勒的家主戴維·洛克菲勒,在未來也將失去他唯一的兒子理查德·洛克菲勒,公衆們知道的結果是意外墜機……
納爾遜·洛克菲勒是哥哥,但洛克菲勒家族的族長是弟弟戴維·洛克菲克。
在兒子意外溺水後,納爾遜也猝死在紐約……
《教父》中維多·柯里昂曾經給出了最經典的答案:我是個迷信的人,若是我的兒子不幸發生意外,或被警察開槍打死,或在牢裡上吊,或是他被閃電擊中……那我會怪罪這房間裡的每一個人。
這個世界的真相,遠比外面看到的更殘酷。
按住兩個過於活潑的弟弟後,李幸問婁曉娥道:“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婁曉娥道:“過一陣子,說是要帶小六出去轉一年。”
見一片平靜,婁曉娥都不習慣了,追問道:“你們不吃醋?”
富貴笑道:“薇薇安明年要生了嘛,我出不去。”
吉祥、如意也樂,吉祥道:“我們有自己的事要做嘛。小六,肯定是小六還是不行,表現的讓爸爸不滿意,所以又帶出去深造一些。”
如意打了個響指道:“不能再同意了,肯定是小六表現不好。要不把他送來,我們教教他?”
“去去去!嘚瑟去吧你們!”
……
四九城。
轉眼就是十二月下旬了,京城大雪。
李園也一夜間變回了親王府……
地暖燒的屋內暖意如春,花房裡一盆盆鮮花盛開,菜房裡的黃瓜都結蒂了,過年肯定能吃到新鮮的。
這是李母和幾個嫂子冬日最喜歡待的地方。
又暖和,又親切。
三十一號這天,李源和一家人吃完晚飯後又陪着老母親看電視,就坐在老母親沙發邊的地毯上。
老太太看到一條年終總結新聞後,驚奇道:“老幺,電視上說今年有三百萬人去粵東打工,三百萬人啊,那得多少人過去,住的下嗎?有糧食吃麼?”
這算是改開後的第一波打工潮。
李源笑道:“夠吃。”
李母嘖嘖道:“乖乖喲,前些年城裡糧食不夠吃,還把人到處攆,不讓農村人進城哩。這才幾年,一下子進去三百萬還夠吃!”
李父看問題還是深刻些:“未必都能安排的了吧?光放進去,找活幹還得靠運氣。人又多又雜,我看南邊怕是要亂的很。”
李源笑了笑,道:“是啊,亂的一塌糊塗。火車站簡直不能多看,啥都搶。”
大嫂子問家裡最大的官兒:“大雪,你們也不管管?”
秦大雪搖頭道:“不是我分管的範圍,沒權力插手。”
心裡嘆息一聲,這件事李源其實和她討論過,對上面來說,如果三百萬人裡有二百八十萬人都能安穩踏實的打工工作,剩下二十萬成了不穩定的那一小塊,這並不是不能接受的局面。
如果大張旗鼓的去抓去判去殺,那敢出來打工的人,就不多了。
只能以正常的警力,去盡力維繫治安情況。
但實際上,這是遠遠不夠的。
李池問李源道:“治國上着學,你就帶出去跑?”
李源笑道:“從古代起,就講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西方的大學也都有這種模式,允許大學生在讀完一定書後,停下來休學一年,去走一走,看一看。英文叫gap year,間隔年的意思。”
二嫂子笑道:“聽起來挺好。”
李源道:“不一定適合每一個人,西方那邊也只有一部分人這樣做。但出事的也不少,有的孩子跑去原始森林裡,結果被食人族抓起來給吃了。”
一家子人驚笑,好多去勸治國,千萬別去招惹吃人的。
李源對李母道:“媽,我明年冬天再回來看您。”
李母慈愛的摸了摸小兒子的腦袋,道:“去吧去吧,我還能活好多年呢,有日子。”
李源笑道:“往後我多在這邊住。”
李母又不同意了:“那邊那麼一大家子哩,可不能丟開太長時間了。你把日子過好,我看着也好,啊?”
李源笑道:“成。”
李池同幺弟道:“你少操這邊的心,也不看看家裡現在過的都是什麼日子。秦家莊那邊老鄉們,冬天屋子裡冷颼颼的,睡覺前都是往藥水瓶子裡灌熱水,滾到被窩裡暖上才能睡的着。早上起來露在外面的鼻子都能凍透了。現在我們都住這,冷不着,風吹不着,還不用打水掃雪倒尿盆子。樣樣都好,還有啥不放心的?你去忙你的吧。”
李源點頭笑道:“成。”
估計是感覺氣氛有些失落,治國就換了一個臺,對李母道:“奶奶,快,唱歌了!”
李母一看電視,果然高興起來,跟着哼唱起來:“我低頭,向山溝,追逐流逝的歲月。風沙茫茫漫山谷,不見我的童年。”
治國陪着奶奶唱,到副歌部分,李母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李源也跟着母親一起唱:“大雁聽過我的歌,小河親過我的臉……”
秦大雪看着丈夫、兒子陪着老人唱的歡快,也是展顏一笑。
……
入夜。
西路院。
夫妻恩愛之後,李源照舊給妻子做起了推拿按摩。
秦大雪的膚色白裡透紅,這兩年李源在大陸住的時間佔一大半,她是最直接的受益者,宋芸她們常誇她越活越年輕,不像話的很。
夫妻倆都享受完彼此的全套服務後,夜色已經深了,卻又都沒什麼睡意。
秦大雪靜靜的倚在李源懷中,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屋外大雪紛飛,還有些風聲,屋內溫暖安靜。
“想吃香蕉麼?”
“滾!”
“我是說真香蕉……”
“那也不吃,牙都刷了。”
李源便不提此事,樂呵的說了個笑話:“嘉道理家族的唯一男孫十八歲辦成年禮,斐力從小就喜歡小七,所以老羅蘭和米高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湯圓請動了小七去陪斐力跳第一支舞。結果當天小七的四個哥哥一直用眼睛死死盯着斐力,斐力跳了一半,已經是面色蒼白,快跳不動了。最後還是他媽媽貝蒂,請求婁曉娥她們趕開了小思、富貴和吉祥、如意,斐力纔算把舞跳完了。”
秦大雪吃吃笑了好一陣後,無語道:“還真把小七捂在家裡一輩子啊?”
李源搖頭道:“什麼時候小七主動往家裡領人了,她自己認可的,那就行。我們不添加任何門檻。”
秦大雪想起來了,笑道:“前幾天我去海子裡時,還有人專門問我,嘉道理家族和李家到底是什麼關係,是因爲這件事麼?”
李源笑道:“不單是這個。還有湯圓在收購港島電訊時,嘉道理家族鼎力支持。”
秦大雪又唏噓起來:“八十億美元啊,這個消息傳回來後,好多人都淡定不了了。有些人還說起了風涼話,說港島都快成李家的港島了,還真不能小看這種聲音。好在古辦傳出消息來,老人家問話,那港島到底是成爲英國人的港島好,還是成爲中國人的港島好?港島制度五十年不變,在這個前提下,當然是中國人掌控這些民生建設更有利。”
李源樂道:“那些人不會是想讓李家捐出來吧?”
秦大雪呵呵了聲,道:“至少捐給中資一部分股權。”
李源連話都不想說了,真他麼臉大。
秦大雪寬慰道:“明白道理的還是佔多數。趙君勳就明確表示支持,說李家能夠收購這些資產,是給國家減輕了極大的負擔。不然等英資將這些產業對外出售,如果有其他國家的資本想下場,那個時候大陸即使外匯再艱難,也不得不擠出相當多一部分外匯,去拿下這些產業的一大部分股權。現在李家拿下了,是好事。這個說法得到了古老的畫圈,表示贊同。
有時候保守的思想,確實會提出一些讓人覺得不可理喻的要求。”
李源樂道:“有沒有人批評你,在兩邊反覆橫跳?特別是涉及到李家利益的時候。”
秦大雪白眼道:“我纔沒那麼傻,凡事涉及到李家利益的時候,我都以避嫌爲原則,閉口不言。你以爲他們只是想讓我表態?他們是想讓我來做工作。因爲他們心知肚明,他們那些話到了你跟前,連一頁廢紙都不如。”
李源笑道:“這就是爲什麼我把高端一些的實驗室全都放在港島,即使是和大陸高校合作的部分。不過總的來說,我對未來還是充滿希望,願意加深加強合作。”大陸這個市場,是李家騰飛的最大助力。
秦大雪仰臉,伸手撫着他的臉道:“你怎麼這麼厲害?李家在日本股市上的巨量收益,快讓幾個老人都羨慕的流口水了。董老誇你,說這個尺度拿捏的太精準了。面對潑天收益時,能做到不貪婪三個字,誇你是人中龍鳳。以前,好多人都覺得你配不上我。現在已經反過來了。”
大唐金融在腳盆雞股市和樓市的再一次離場,捲走了真正富可敵國的財富,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瞞得過大國的眼睛?
腳盆雞固然又氣又恨,可也沒有絲毫辦法。
華爾街更氣更很,但這個時候讓他們就開始砸盤,他們又捨不得,還得把李家離場空出來的那一部分,再投資金補上,繼續推高日經指數。
而大陸這邊,就如秦大雪所言,已經羨慕的流口水了。
不然,以李家在大陸的背景,他們也不至於提出那麼腦殘的意見。
可能是尋思着,在一頭這麼大的金牛身上拔掉幾嘬毛,也不算什麼大事。
李源笑道:“都這個歲數了,還提什麼配不配,估計也就宋芸那個腦子的人才想這些。”
秦大雪噗嗤一笑,道:“是,她快酸瘋了。不過也還好,趙君勳是個明眼人。”
李源笑道:“他們就沒提那一千億投資的事?”
秦大雪笑道:“怎麼沒提?有人希望能早點投下來。我就說我已經催過了,可你說大唐剛剛投建了兩座大規模的發電廠,以供應半導體工廠的天量耗電。又收購了港島電訊,並且還要加大投入。光這兩樣的投資加起來就超過兩千億。再加上其他各個板塊的投資,目前資金不夠用,所以還要再等等。這幾個數字拋出去,經濟部門的人就都啞火了。又開始好奇起你在日本到底賺了多少錢……”
李源道:“別說他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目前才拋出去四分之一,還有一大半在平穩出手。現在的倭國百姓,日子過的比漂亮國還像天堂。買菜大媽都開勞斯萊斯出門,日本婦女排隊出國,快要買下全世界了。我才賺了多少錢?真正的大頭,將來都會落到華爾街手裡。國家強大就是牛,資本可以肆無忌憚的收割別國。”
秦大雪道:“也是好事。有了這個前車之鑑在,我們國家的金融市場,永遠不會重蹈覆轍。”
李源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是不會重蹈覆轍。
能把貝萊德、領航、先鋒這樣幾乎控制全球資本的超級基金的老總逼到爆粗口,全世界也只有我們了。
當然,連國債都敢賴,坑的索羅斯歇斯底里詛咒的毛熊不算,這個國度完全是在規則之外跳舞。
但咱們是在一定規則之內,玩兒的那些巨鱷們噁心的吐了。
雖然自己的股民也天天在罵街,但總的來說,也算是一種另類的保全吧。
夫妻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話着閒篇,一直到不知何時相擁睡去。
第二天一早,李源起牀做了一大家子的早飯,吃完早飯後,就告別了家人,帶着治國上了房車,滴滴兩聲鳴笛,再次揮手作別家人,房車駛動,出了朝陽門,一路向南開去。
將一盒磁帶放入錄放機,車載音響內響起了灣灣音樂教父今年新出的唱片主打歌:《戀曲1990》。
“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
怎麼也難忘記你容顏的轉變
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麼溜走
轉頭回去看看時已匆匆數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