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皇后之位,吶喇常在康熙十四年十月初八,生下的皇九子萬黼,也是在這事中,給掩了下來。不過,玉瑩在十一月初八時,還是見到了滿月的皇九子萬黼,有些過份的瘦小。看樣子,也是在孃胎裡,待得不太穩妥。
不過,在吶喇常在生育後,按理,這皇上仍由份位高的嬪妃,又或是外大臣撫養。只是,現在宮裡有資格養育,就鍾粹宮跟景仁宮。這依宮裡的規格,嬪以上,含嬪位在內的后妃,纔是能養育皇子。所以,吶喇常在是沒有資格養育皇九子。
不過,這事兒玄燁在考慮後,倒是還讓吶喇常在特別自個兒養着。宮裡都是保持着沉默,所有人都是明眼能看出,萬黼這位小阿哥,有着早夭的樣子。至少,鍾粹宮和景仁宮,是不願意接這潭渾水的。
這一年的冬至節,因爲太子儲位明詔天下,大局已經定下。所以,宮裡雖然因爲三藩之事,沒有辦得太奢侈,卻是不會弱了皇家的氣度。
只是就在第二天晚上,玉瑩沐浴時,靜善稟了她一個不小的消息。“主子,今個兒章佳貴人請了太醫。太醫診出了,懷有身孕,已經四個月了。”靜善說道。
“四個月,確定嗎?”玉瑩笑着問道。
“已經確定了。”靜善肯定的回道。
玉瑩聽了這話後,有些沉默了。如果真的四個月了,那和敏的心,怕是不小啊。想到這,玉瑩問道:“各宮,有多嬪妃,大概得到消息了?”
“奴婢想着,應該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靜善對玉瑩回道。
“這麼說來,和敏的心思,手段,倒也不小了。”玉瑩嘆道。靜善一聽後,卻是回道:“主子,奴婢瞧着,章佳貴人太過鋒芒畢露了。”
“嗯,你說得對。這宮裡根基不穩,就是手段明出。和敏的苦頭,有得吃了。”玉瑩也是聽了靜善的話後,說道。不過,想了想,玉瑩就是又道:“這事跟咱們景仁宮倒是有一二分關係。本宮就怕在其它各宮的嬪妃眼裡,和敏有心借景仁宮的勢。要知道,怎麼說,她也是跟本宮親近來着。本宮想着,其它的嬪妃眼裡,指不定都是認爲和敏是本宮的人。”
“主子,這話可是說笑了。奴婢瞧着,那章佳貴人,跟主子可不是同一條心。”靜善帶上了些許對和敏不善的口氣,對玉瑩回了話。
玉瑩聽後,也是帶上了笑容,回道:“靜善,想太多了。這宮的爭寵,本身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本宮明白,你也當明白,強求不得。”
“奴婢知道了。”靜善回道。
“本宮也就是一說,除了你和靜水,其它人,本宮真是放不下心。這宮裡,哪是個平穩的地方。”玉瑩說了話,享受着靜善的伺候。
當晚,玉瑩就寢時,靜水也是同樣對玉瑩稟了和敏懷孕的事情。玉瑩吩咐照常後,就是揮手,讓靜水、靜善二人退了下去。
之後,玉瑩躺在牀榻上,靜靜的想着事。要說靜水、靜善二人,靜水是握着玉瑩明面上的人手,那麼靜善就是握着玉瑩暗地裡的人手。到也不是玉瑩不相信二人,只是上位者,包括玉瑩在內,都是有疑心病的。
治衡,是上位者最重要的一門學科。這般關係性命的大事,玉瑩可不敢只是寄望着身邊的忠心。玉瑩相信,平衡,比較妥當的。
而這一年的年夜時,內宮的嬪妃共聚,玉瑩自然也是瞧見了皇帝表哥現在存活着皇子皇女。不過,只是坐在下首前面的玉瑩,很是能清晰的看見,坐在玄燁懷裡的太子。
至少,在各嬪妃敬酒時,玉瑩能看見對面實歲三歲,虛歲五歲的大阿哥眼裡,對着搶了父愛的太子,可是滿眼滿心的羨慕。
“保清,到皇阿瑪跟前來。”玉瑩聽見皇帝表哥說了話。然後,內侍就是小心陪着大阿哥保清,走到了玄燁的跟前。
玄燁看着自己的皇五子,實際現在排行爲庶長子的兒子。眼底還是有些關愛,說道:“保清,先給太子行禮,你要明白,太子是儲君。你雖是哥哥,他卻是君,你是臣。”
“皇阿瑪,兒臣一定會記住的。”保清擡頭小腦袋,難得的聽着自己爲君的父親,這般少少見面裡的叮囑。所以,很是認真的邊聽着,邊點着小腦袋。然後,纔是在旁邊的內侍指導下,對太子保成,行了禮。
“保清,不愧是愛新覺羅的子孫,你很聰明。”玄燁誇獎了自己的庶長子後,又是對下面的惠貴人說道:“吶喇氏,保清很好。你生養的不錯。”
“皇上,保清也是您的兒子,婢妾只是本份。”惠貴人雖是有些謙虛的回了話,可臉上那洋溢出的笑容,可是大大讓人能看見,她心裡的高興與驕傲。
玉瑩在聽了惠貴人的話後,能感覺到滿殿裡的嬪妃們,那快要在醋缸裡的酸味。不過,這時代就是這樣,母以子貴,妻以夫榮。
“那就做好本份。”玄燁又是對惠貴人說了話,纔是對保清又道:“保清,難得聚聚,去你額娘那裡。”
“兒臣聽皇阿瑪的。”保清忙是點頭應了話。然後,纔是規矩的行禮後,小短腿的邁着,在滿殿裡女人人注視的目光裡,走到了惠貴人跟前。
邊是有模有樣的行了禮,聲音響亮的說道:“兒子給額娘請安。”惠貴人一聽,那滿心都是激動,忙是扶起了保清,邊是說道:“保清,快起來。讓額娘看看,要是瘦了不少。”
旁邊不遠處,聽了這話的玉瑩,喉嚨一緊,有些嚥着了。她再是瞧了眼大阿哥保清,就大阿哥那寬寬大大,胖乎乎的模樣,玉瑩怎麼瞧着,也沒有看見瘦在哪裡了。隨後,轉頭,看了吶喇常在一眼,想着那個纔出生不久的皇九子萬黼,心裡念道。那一位,纔是瘦了。
而此時,做在主位上的玄燁,看着惠貴人溺愛的樣子,眉頭微皺了一下,便是恢復了平靜。心裡總是想到,惠貴人也是沒有親撫養保清,難免見着了有些激動。這般想着,玄燁纔是放下了心思。在玄燁眼裡,皇子還是要好好磨礪的,總不能像前朝那般,除了太子,都是跟養豬般圈了起來。
雖說玄燁心思轉了,不過,一直注意的玉瑩還是瞧見了皇帝表哥皺眉的樣子。心裡明白,這位愛新覺羅家的好子孫,可是繼承那草原上信奉的準則,頭狼,都是從叢圍裡自己拼殺出來。所以,玉瑩擡眼看着還在玄燁懷裡,幼年不識愁滋味的太子保成。默默的爲這位太子爺,有這麼一位長壽,又是BT的皇阿瑪,很是掬了一把同情分。
然後,這一年,康熙十四年的皇家大團圓,就是在一團所謂的和和氣氣裡,過去了。時間走着,到了康熙十五年的正月。
玉瑩和宮裡所有嬪妃,都是恭敬的立在了慈寧宮裡。聽着皇帝的旨意,那就是現在康熙皇帝,愛新覺羅˙玄燁要爲太皇太后、皇太后,上徽號。原因嘛,就是太子儲位已經定了,克承大統的人選安穩了。這不,這位孝順的皇帝,就爲太皇太后、皇太后帶帽子了。
如果說,這件是皇帝表哥的康熙十五年開年第一彈,那麼第二彈就是,一直以來以思念仁孝皇后露面的皇帝表哥,以三藩爲由,又道是民生困苦,民力艱難,所以,仁孝皇后的陵寢也給停了。這兩事一出,玉瑩就是得到了額娘特別從暗裡傳來的消息,皇上對前線不滿了。
想了想,玉瑩也明白,這三藩一折騰的,皇帝表哥心裡,估摸也是不太安穩。看來,是準備下狠手了。朝堂裡,據靜善傳的消息,那是一時間風起雲涌。
就在二月初春,玉瑩正是又瞧着新的一年,靜水到是進了書房,給玉瑩行了禮,玉瑩讓起後。纔是謝了恩,對玉瑩稟道:“主子,章佳小產了。”
“現在情況如何?”玉瑩問了話,停了手裡的筆,擡起了頭,看着靜水問道。
“現在只是得知,章佳貴人小產,那胎已經落下來,是個成型的小阿哥。”靜水臉色微微一變的回了玉瑩的話。
玉瑩一聽,也是有些驚訝,不過,倒還是有些底氣,嘆道:“這事,怕是宮裡要查查了。只是,可惜了和敏,也可惜了那個小阿哥。”雖說這般說着,玉瑩其實,心底也有些明白,沒啥好可惜的,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因爲各式各樣,沒有生下來,沒有養大就夭折的皇子皇女了。
所以說,如果是母子以貴,那麼,早年需要庇護的小阿哥、小格格們,就子以母貴了。
當晚,玉瑩在沐浴時,問了靜善:“和敏,現在如何了?寶珠,有牽連在裡面嗎?”
“回主子,那拉常在應該也得了消息,據說,下午時,還去看了章佳貴人。不過,章佳貴人暈厥着,兩位小主沒有說過話。”靜善忙是對玉瑩回道。
“是嗎?那和敏跟寶珠,倒是親近啊。本宮,可是有些疏遠了。”玉瑩笑着說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