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個世界上總還是有公道的。”何董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平淡,可是四萍卻覺得自己渾身像是被溫暖的陽光包圍一樣舒服。
洪園一樓的吧檯,四萍見到了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在看到的人,洪園的肖經理,胖乎乎的臉,三角眼。四萍還記得,自己一個不願意屈服的老鄉就是被他滿臉yin笑拉走的,而現在又見到肖經理好像毒蛇般的微笑,四萍的心劇烈的顫抖起來。
“喂,一個菸灰缸就要賠五十,你是經理吧?這沒道理啊”秦志軍笑呵呵的說。
肖經理拉了拉領帶,一臉的微笑:“對不起,先生,我作不了主。”
“那找個能作主人出來,你們大老闆呢?”
“想見我們老闆,那您得賠1經理輕鬆的笑着,顯然很看不上面前幾個裝橫的小青年。
秦志軍就笑了起來,“十萬?看樣子你們還真是黑店啊”
肖經理無所謂的道:“您說的對,我就是黑店,咋了?”隨即指了指一直畏縮在何董身後的四萍,說道:“這個人,我們正找她呢,你們留五萬塊錢,趕緊滾蛋,沒有錢,就他**跟她一塊兒給我留這兒,給你們家人打電話來贖人”
圍着看熱鬧的人很多,肖經理說的卻是很大聲,擺明了不怕事情鬧大,或者說他對於洪園的背景很有信心。很顯然,來這裡的客人大多知道俱樂部的背景,也不會被嚇到,很多客人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來看幾個不開眼的小傢伙被“洪園的人”收拾。客人大多都笑着,議論着。
何董很好奇的看着肖經理,“你真的不認識我們?”
肖經理冷哼了一聲,“你們又不是我老闆,我需要認識你們麼?趕緊拿錢,否則,別怪老子不給你們留面子。想抱打不平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敢胡亂撒野”
韓英傑就笑了笑,“好吧,那我打個電話,叫人送錢來。”
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秦志國隨即就拿起了電話,撥號,低語了幾句之後,掛斷。
肖經理卻理也不理他們,看向了四萍和站在她前面的何董,嘿嘿笑着:“喂,姐們認識我們四萍?”顯然是對何董說的。
何董也不回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肖經理,好像在看一件好玩的玩具。
四萍的大腦卻是一片空白,自己終究還是逃不掉且,連累了何董的朋友要賠幾萬塊人民幣,幾萬塊錢啊,自家種地的爹孃一輩子也賺不了這麼些錢。看着肖經理那不懷好意滿是yin邪的目光,四萍轉身想逃,卻一絲力氣也沒有。
“我看,咱們還是去休息室裡聊聊吧,免得你們在這裡耽誤我們做生意。”肖經理笑眯眯的向何董走過來,七八名保安也開始推搡秦志軍三人。
四萍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在何董耳邊極快的低聲道:“何董您快走,他,他最不是東西,我,我一個姐妹就是被他糟蹋的”
四萍自然看不到何董的眼神瞬間陰沉了下來,更低聲在擋在她面前的秦志軍耳邊說了幾句。
人羣一下子就變得混亂起來,推推搡搡的聲音很大,正在鬧哄哄的時候,忽然門口玻璃旋轉門前得一個服務生臉色蒼白的衝了進來,整個人就跟死了爹孃一樣,哭喪着臉說道:“肖經理,肖經理您,您快來看看吧。”說話間,他的聲音顫抖,連舌頭都在打顫。
衆人不由得順着他的手指朝外面看去,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通過大堂華麗透明的落地窗,只見洪園臺階下,一輛輛綠棚卡車停下,從卡車上跳下一個個身穿迷彩服的壯漢,這些軍人手裡,有的拿着鋼杴,有的拿着鐵錘,喊着口號正在列隊集合。
“不對工兵連集合完畢,請首長指示。”在大堂里人人面面相覷的時候,一名上尉連長跑步進了大堂,來到秦志國面前立正敬禮。
“拆”秦志國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字,本來就拼着背處分也要幫着姜雲峰給肖家找點事做,現在更有了新發現,他們做起事來更加肆無忌憚。
“是”連長快步跑出,他是得到了團長的命令,纔不會顧慮什麼後果呢。
“嘭嘭”落地窗破碎,大堂裡目瞪口呆的客人們這才驚叫起來,紛紛向樓上跑,好像受了驚的羊羣。
軍人們動作整齊,兵分兩路,一隊在外面設崗,一隊衝進來,一路“乒乓”而上,肖經理一把拉住秦志國,色厲內荏道:“快他**停手,你們瘋了吧”
秦志國突然叫住一名士兵,從他手裡接過鐵杴,回頭就狠狠砸下,“嘭”一聲,肖經理頭頂捱了重重一下,慘叫摔倒。
四萍吃驚的捂着小嘴,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而那些平時耀武揚威的保安,紛紛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看都不敢擡頭看一眼。
外面,幾輛麪包停下,下來了十幾名彪悍的壯漢,看到外面那圈迷彩軍人,隨即又都紛紛上車,麪包很快如喪家之犬般開的無影無蹤。
很快,又有警車拉着警笛駛來,幾名胖胖的警察下車,嚴肅的看着現場,對着對講機吼了幾句,隨即上車,警車又飛快駛離。
十幾分鍾後,幾輛武警巡邏車趕到,一名警銜閃亮的警官下車,在幾名荷槍實彈的武警陪伴下大步走過來,韓英傑見狀快步走出,在外面和警官握手,也不知道在低聲說着什麼,不大工夫,就見那名警官臉上開始掛笑,點點頭,拿出手機開始和人通話。
四萍擔心的看着外面,自言自語道:“不,不會有事吧?”
何董輕笑回頭,說:“放心吧,有事也不關你的事,他們幾個今天就是來找洪園的麻煩的,現在好,人贓並獲,我看不一會兒武警就會接手,這個大yin窟怎麼收場?哼哼,陵州的一些人要頭疼嘍”
何董自然就是何光潔,原本她今天是陪着秦氏兄弟跟韓英傑來這裡砸場子的,打定主意就是要沒事找事,姜雲峰的意思是既然要跟肖家對上,怎麼着也要給人家提個醒不是。卻沒想到居然還有了意外的收穫,現在有一個在職軍官,兩個政界大佬家的公子一起在這裡杵着,她相信今天晚上肯定會有好戲看的,洪園是肯定保不住的,說不定還會牽扯到某些肖家派系的高官,想到自己能夠幫到姜雲峰,何光潔的心裡就隱隱有些開心,至於姜雲峰沒有陪她們前來鬧事的那點不快,早就煙消雲散了。
她是真的想幫助姜雲峰做點什麼,否則的話,她總是覺得自己距離這個當初還有些稚嫩的年輕人越來越遠了,這種感覺現在越來越深,因爲姜雲峰的性子變得越來越深沉,想明白他的心思很難,往往容易走到了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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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肖成業跟你翻臉?”叼着一根古巴雪茄,秦志軍靠在沙發上看着姜雲峰,笑着問道。洪園的事情已經捅出來了,自然有人去收拾善後,至於會不會牽扯到某些看不見的地方的博弈,那就不是他這個層次能夠管的到了,秦志國回部隊去了,他則是跟韓英傑一起來到了姜雲峰這裡打秋風。
姜雲峰很明顯對於秦志軍剛剛說的話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着對方反問道:“你覺得,現在我跟肖家就沒翻臉嗎?”
秦志軍啞然,轉頭一想也對,姜雲峰這次回國明擺着就是找肖家的麻煩,自然也不必在乎肖家的臉面問題,更不要說怕跟肖成業翻臉之類的事情了,恐怕只要是能夠讓肖成業腦袋疼的事情,姜雲峰都樂見其成。
今天晚上發生在洪園的事情姜雲峰也是剛剛知道,聽到消息的時候他還有些懷疑,是不是秦志軍和韓英傑這兩個紈絝特意給肖家腦袋上扣的屎盆子,可是等到秦志國把軍隊都調動了,他才知道,感情自己還真讓人捅了一個馬蜂窩啊。
“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讓我們幾個去洪園鬧一場?”韓英傑有些奇怪的看着姜雲峰,似乎不理解他的動機,不僅僅是他,就連秦志國和秦志軍兩兄弟,甚至於何光潔也很好奇,姜雲峰莫名其妙的把這幾個人叫到陵州來,就專門讓他們去洪園鬧一場。幾個人相信,如果不是遇見了四萍這件事,弄不好他們幾個還得自己砸碎幾個杯子才能整出點動靜來。
姜雲峰嘿嘿一笑,眉毛挑了挑,一陣詭秘的低笑之後,才緩緩說道:“我這麼做,只不過是在給肖成業提個醒,F國人送來的蛋糕估計也分的差不多了。那就回過頭來,把老賬清一清吧。”說着,他實在是忍不住輕笑道:“誰曾想,誰曾想他居然安排了這麼一個極品在掌管陵州的洪園,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還被你們幾個撞見,這下子,估計上面對肖家那邊的打壓恐怕藉着這個由頭就要開始了。呵呵,這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