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的神情變得很古怪。糜小姐見張遼沒有說話,心中悽苦,黯然道:“你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
“陶公真的說要將你許給張遼?”張遼問道。糜小姐點了點頭。張遼突然笑了起來。糜小姐見狀,心中氣苦,心頭道:我心中難捨他,他竟然還笑!想到傷心處,糜小姐禁不住淚水溢滿了眼眸。
猛地站起來,強忍悲傷道:“奴家不打擾將軍了!”,說着,便疾步往帳外走去。不明就裡的香兒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張遼哪能讓她就這麼走了,連忙幾步趕上並攔住糜小姐。糜小姐睜着微紅的雙眸瞪着他。
張遼卻笑道:“你想必並不知道張遼是何人吧?”,張遼的意思是,你肯定沒見過張遼,然而糜小姐卻不是這麼想的。
糜小姐雙眸流露出憤恨之色道:“張遼,他不就是徵北軍的大將,大將軍的義弟嗎?”
“我讓你見張遼,如何?”張遼問道,露出一絲顯得有些詭異的笑容。
糜小姐的臉色頓時煞白,隨即面如死灰地苦笑了一下,淡淡地道:“你竟然要親手將我交給張遼!想不到你竟然也是這種小人!”
看到糜小姐氣苦悲哀的模樣,張遼的心猛顫了一下,顧不得再廢話了,一把拉住糜小姐的纖手。心中氣惱的糜小姐使勁想要掙脫,不過卻沒能如願,最後索性別過臉去。
這時,張遼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要知道你是什麼青蛙還是老鼠!”。做爲大家閨秀竟然說出這樣賭氣的話,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張遼愣了一下,兩隻動物的形象同時出現在腦海中。隨即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就是張遼!”
糜小姐原本咬着嘴脣強忍着淚水,在聽到張遼的話後,神情登時僵住了,一旁的香兒也難以置信地睜着雙眼,小巧的嘴巴張得很大,都能看見裡面小巧的香舌了。
糜小姐霍地轉過身,雙眸盯視着張遼,用難以置信地語氣問道:“你,你是張遼?”
張遼點了點頭,然後垂下頭在耳邊輕聲問道:“不知道張遼是青蛙呢,還是老鼠?”
糜小姐的臉頰登時緋紅了,極度驚喜充塞胸間,她感到自己就要暈過去了。垂下臻首,露出小女兒似的羞赧神情。
兩人沉默了起來,張遼感到有很多話想說,但卻不知如何開口,而糜小姐的芳心則砰砰地跳着,想到之前的種種,更加羞澀難當了。
兩人相對沉默了片刻,糜小姐突然站了起來,垂着臻首,柔柔地對張遼道:“奴家先回去了!”。糜小姐突然想到,即將婚配的兩人私下見面實在是於禮有虧。
張遼很想挽留,但卻找不到合適的藉口,只得點頭道:“好吧!反正我們不久又會見面的!”
糜小姐的臉頰紅了紅,隨即盈盈轉身朝帳外走去,腳步顯得非常輕快。
臨出大帳時,張遼追了上來,微笑道:“我送你出營吧。”“嗯。”糜小姐輕聲應道,臉上流露出歡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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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小沛的劉備驚聞徵北軍出兵解了徐州之圍,連忙率領殘存的三萬軍隊趕赴徐州。一日後到達徐州。見到陶謙時,劉備痛哭流涕感謝上蒼,陶謙爲劉備所感,也陪着他哭了好一會兒。
兩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旁若無人地扯了好一陣子,然後陶謙牽着劉備的手來到一人面前。
陶謙還未說話,劉備便瞪着雙眼驚聲道:“張遼,呃。”,隨即意識到自己失禮,連忙拜道:“拜見平南將軍!”。原來張遼早已被陳楚用聖旨的名義封爲了正三品的平南將軍,其......
餘大將也各有封號,呂布是正三品前將軍,張飛是正三品平東將軍,趙雲是正三品右將軍,張頜是正三品左將軍,關羽是正三品鎮護將軍,典韋是正三品虎牙將軍,馬超是正四品驍騎將軍,高覽、高順、臧霸三人也都是正四品,其餘將軍都是四品以下。
張遼沒有讓劉備下拜,半途將他扶了起來,笑道:“我品階雖然在你之上,但互不統屬,你不必向我行如此大禮!”
“謝將軍!”
張遼和劉備也算是老熟人了,兩人在討伐黃巾時便已經認識了。
劉備同張遼見過禮後,退到一旁。這時,陶謙道:“今日我受文遠之邀去徵北軍軍營看看,玄德也隨我們一同去吧。”劉備連忙道:“遵命。”
衆人隨即出府,沒有馬車,所有人都騎馬。
這時,一個身着胡裝的婀娜身影在劉備眼前晃過,赫然正是美麗的糜小姐,更令劉備吃驚的是,糜小姐竟然策馬走在張遼的身旁,兩人神態親暱。心頭不由得痛了一下,在這一瞬間,劉備感到呼吸都困難了。
連忙將目光移到道歉身上,只見陶謙撫着頜下長髯,面帶微笑地看着正旁若無人低言淺笑地那對鴛鴦。劉備頓時絕望了。隨即苦笑了一下,暗道:張遼如今的聲名地位當然比我要強得多了!眼神中猛然閃過一絲冷煞,總有一天,我定要叫張遼跪伏在我的面前!不僅是張遼,還有大將軍陳楚!
一行人來到軍營,跟隨在張遼身側的糜小姐快樂得像一隻喜鵲。
首先來到較場,虎嘯營騎兵像往常一樣正在操練。在較場北段,有一隊虎嘯營士卒正光着膀子練習刀術,身形彪悍體型高大的虎嘯營軍士不時地齊聲大喊,聲震霄漢,一衆徐州僚屬見此情景不禁嚥了口口水;在較場的南端,一隊虎嘯營士卒全裝騎在戰馬之上,正在練習騎乘戰技,一排排騎兵不時的在短距離內發動衝擊,揮舞橫刀猛斬身旁的木樁,這些頭戴虎面盔身着玄色披風的虎嘯騎兵散發着驚人的氣勢,看到這一幕,不少官員暗自摸了摸冷汗,劉備的臉色非常難看。
最後,張遼請衆人來到帥帳。各自坐定後,陶謙讚歎道:“早就聽聞徵北軍縱橫天下所向無敵,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衆僚屬隨即附和。“這些騎兵的裝備極其精良,氣勢驍悍無比,可是傳聞中的虎嘯營鐵騎?”,說話的是陳登,此刻的他神情很激動。
張遼微笑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驕傲之色,回答道:“正如元龍先生所言!”
這時,劉備說話了,“不知虎嘯營將在徐州執行什麼樣的任務?”。劉備這話很值得推敲,初一聽,不覺得什麼,仔細一想,就有味道了。
在場的人多是人精,都明白劉備此話是何意。
張遼當然明白劉備的意思,不過他並不覺得意外,只怕徐州上下所有人都希望徵北軍能給他們一個答案。
想起不久前陳楚給自己的飛鴿傳書,張遼微笑道:“我們徵北軍出兵完全是出於公義。現在徐州危難已解,我家主公已經傳令在下,徵北軍不日將全部回返兗州!”
衆人聞言一驚,他們想不到徵北軍竟然如此乾脆。
首先說話的是陶謙,“不可。徵北軍若離開,袁術定然起兵報復,徐州豈不危難?”
陳登也道:“我等明白大將軍爲人坦蕩,不過我們確實還須要徵北軍的幫助啊!”
衆人隨即附和起來。糜小姐注視着張遼,眼神中流露出央求之意,張遼不由得心頭一蕩,劉備看到這一幕,只感到心口一痛。
張遼看了衆人一眼,面露難色,道:“我軍若留下來,只怕會落人口......
實啊!”
陶謙急聲道:“我請徵北軍留下來,如何會落人口實?”“對對對……”,衆僚屬又是一陣附和。
張遼低頭思忖起來,衆人焦急地注視着張遼。
片刻後,張遼擡起頭來,面露無奈之色說道:“既如此,我便將此意見請示主公。”
“文遠千萬要說服大將軍啊!”陶謙一臉渴望地叮囑道。張遼朝陶謙抱拳道:“遼定當盡力!”
劉備心中冷笑,他知道陳楚在玩什麼把戲,但是他卻無能爲力。陳楚的這一計謀可以說是陽謀,以勢逼人,就算是將陳楚的計謀挑開,陶謙一樣沒有選擇,劉備反而會使自己下不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