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名鐵衛簇擁着陳楚、張蕊離開了大將軍府。本來,會有更多的鐵衛護衛陳楚出大將軍府,不過陳楚覺得有幾百人跟着就失去逛街的本意了,又考慮到洛陽已經被自己完全控制,所以只讓二十幾名鐵衛隨行,這還是陳楚妥協後的結果。
在陳楚離開大將軍府的同時,鐵壁衛副將姜泰立刻派人將這一情況通報負責城防的軍隊,並按照慣例偷偷地率領數百名鐵壁衛精銳遠遠地跟隨着陳楚。陳楚現在的身份不同以往,可以說他的生死安危不僅關係到徵北軍的命運,更關係到天下的命運,徵北軍中誰都不敢大意,周瑜等就曾多次交待過姜泰相關的事情。
出了大將軍府,陳楚的心中沒來由地升起暢快的感覺,孫仁也顯得更有活力了。
大將軍府位於皇宮旁邊,但並不在朱雀大街上。這個街道被稱爲玄武大街,坐落在這裡的基本上都是政府各司衙門,其中大將軍府是最爲廣闊輝煌的一座府院。
街道上沒有什麼百姓,倒有一隊隊披堅執銳的軍士不時地巡邏而過,看見陳楚時,紛紛行禮。
從玄武街出來,便來到了皇宮前的牌坊街,與其說是街,還不如說是廣場,玄武街從西邊進入牌坊街,而達官貴人匯聚的朱雀街則從東面匯聚到這裡,北面是巍峨壯麗的大漢皇宮,南面接通着南大街。
此刻牌坊街上人聲鼎沸,沿街擺放貨品的小販正大聲吆喝着,逛街的百姓們在人流中穿梭,東張西望,不時地停下來觀察貨品,並同小販砍價。
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流,從來沒見過這樣場面的孫仁不由得咋舌。“怎麼這麼多人啊?比並州的人還多!”在孫仁的心中,幷州就已經算是最繁華的大城市了。
陳楚笑了笑,說道:“這還是才經歷了一場戰事呢!最繁華的時候,這牌坊街的人可要比現在多上好幾倍!”
孫仁吐了吐舌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陳楚繼續往前走去,孫仁亦步亦趨緊隨在側,好奇的眼眸不停地打量着四周。二十幾名鐵衛環護在陳楚周圍,將人流隔開,眼神充滿了警惕,在這人流繁雜的地方,鐵衛們不禁倍感壓力。
周圍看到陳楚一行人的百姓們都不由得流露出敬畏的神情,他們雖然不知道陳楚的身份,但看到陳楚周圍身形雄偉氣勢彪悍的衛士,便猜出陳楚定然不是簡單的人。紛紛遠遠地避開。不過有不少人的眼睛在偷偷地瞥着陳楚身旁的孫仁,孫仁身着一襲精緻女甲,秀髮在腦後紮成一個馬尾,腰挎寶劍,體態婀娜,整個人充滿了野性的魅力。
陳楚一行人在街道上緩緩地步行,陳楚看到街邊有一家售賣胭脂水粉的店鋪,於是叫住孫仁,“香香,我送你一盒胭脂如何?”
孫仁順着陳楚手指的方向瞥了那家水粉店一眼,不屑地說道:“我纔不須要那些東西呢!”孫仁這話倒不假,孫仁天生麗質,肌膚滑若凝脂,那是比所有的胭脂水粉都要出色得多。
說完,孫仁毫不留戀地往前走去,留給陳楚一個很美麗驕傲的背影。陳楚笑了笑,跟了上去。
來到牌坊街南面出口處。這裡有一家售賣刀劍的店鋪,鋪面很大,兩層樓,門口挑着一條招牌幔在空中輕輕地舞動,上面寫着‘廖氏刀劍鋪’。
孫仁在這裡停下了腳步,眼眸看着頭頂上迎風輕擺的布幔,眼神中閃過一道亮光。一旁的陳楚呵呵一笑。
孫仁興沖沖地往刀劍鋪走去,陳楚搖頭嘆了口氣,暗道:‘想不到我的老婆中竟然會有不愛紅妝愛刀劍的主!’擡腳跟了進去,十幾名鐵衛緊隨在陳楚身後,另有十名
鐵衛則守在刀劍鋪大門外。
一羣人涌進店鋪,讓店鋪的光線瞬間暗了不少。店老闆連忙滿面春風地迎了上來。看見十幾個披堅執銳的昂藏大漢將大門口的亮光都遮住了,店老闆不由得微吃了一驚,平時可是很少會出現這樣的景象啊!
眼尖的店老闆立刻將目光匯聚到了陳楚的身上,點頭哈腰道:“這位客官可是要買刀劍?”
陳楚笑道:“你不用問我,去問她吧!”,陳楚指着正在一排排的兵器架前打量兵器的孫仁。
店老闆順着陳楚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一位容貌極美身着精緻女甲的女將,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剛纔的注意力全在陳楚的身上,倒沒注意到孫仁。
店老闆回過神來,心裡不由地泛起了嘀咕,不過仍然疾步來到孫仁身側,殷勤地問道:“不知小,嗯,將,將軍想要什麼樣的刀劍?”他一時都不知該如何稱呼孫仁。
孫仁微蹙秀眉,搖了搖頭,“這裡的兵器太差了!”她一天到晚跟在陳楚身邊,所見的都是如‘橫刀’這些超越這個時代冶煉工藝的非凡之作,當然會對這個時代的普通兵器看不上眼了!
凡是做生意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客人對自己的貨品不屑一顧。
店老闆很不滿地說道:“將軍這話可就不對了!想我們‘廖氏刀劍鋪’可是百年的老字號了,洛陽的人誰不知道我們的兵器絕對是質量上乘!”
孫仁指着兵器架上這個時代最普通的鐵製刀劍,不屑道:“就這樣的兵器也能算得上是上乘?!”
店老闆剛想反駁,隨即想到對方可能是徵北軍中的重要人物,那麼自然對尋常刀劍一定是看不上眼了。於是改口道:“將軍想必在徵北軍中職位不低,既然如此,定然是看不上這大廳內的凡品!不過小店還有鑌鐵打造的神兵利刃,不知將軍可有興趣一看?”
孫仁當即便要點頭,突然想起身後的陳楚,連忙轉身用詢問的眸光看着陳楚。
陳楚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對那店老闆道:“你去將店中的神兵利器拿出來吧。”
店老闆愣了一下,“就在這?”
陳楚呵呵一笑,“怎麼?難道怕我們搶你的神兵利器不成?”
店老闆連忙道:“小人不是這個意思!”稍作思忖便點頭道:“也罷!”擡起頭來朝陳楚抱拳道:“請貴客在此稍後,小人去去就來!”經過剛纔短時間的接觸,這個跟人精似的店老闆已經看出,陳楚纔是這一行人的中心。
陳楚點了點頭。店老闆對店中的夥計吩咐了一聲,隨即便往後院去了。
店夥計戰戰兢兢地來到陳楚跟前,請陳楚到窗邊的案几邊稍歇片刻。
陳楚在窗邊坐下,立刻有人奉上兩碗香茶,然後恭立在側。
陳楚看了一眼旁邊這個恭敬中帶着一絲緊張的店夥計,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很瘦,有點木訥。不由得想起當初第一次來洛陽時在迎賓客棧碰到的那個店夥計,那傢伙還在自己的腦袋上來了一拳呢!陳楚還記得就是在那一天,他做了一個在當時看來很荒唐的春夢,卻不想這個春夢竟然真的成爲了現實,而且遠遠超過了這個夢的範圍!
想到這,陳楚不由得心生感觸,露出一絲微笑。
“大哥,你在笑什麼呢?”孫仁已經在陳楚對面坐下了,雙眸大大地注視着陳楚,很八卦的樣子。
陳楚意味深長地看了孫仁一眼,哈哈一笑。
孫仁想到了什麼,雙頰登時緋紅了一下,美眸一鼓,散發出很彪悍的氣勢,跟母老虎似的,不滿地說道:“哼!不說就不說!準不是什麼好事!”
陳楚笑着搖了搖頭,轉頭問那個
店夥計,“你是洛陽本地人嗎?”
店夥計連忙恭聲回答道:“回大人,小的是洛陽本地人。”
陳楚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知道迎賓客棧嗎?”
“知道的。我和那裡的店夥還很熟呢!”
“迎賓客棧現在還在開嗎?”
“還在開。”
陳楚嗯了一聲,沒有繼續發問了。
陳楚一邊喝茶,一邊講笑話逗孫仁,孫仁是笑得花枝亂顫俏臉緋紅了。守護在周圍的鐵衛們也一個個忍俊不禁,不過並沒有人感到奇怪,因爲陳楚沒事的時候就經常給夫人們講笑話,做爲守護陳楚及衆位夫人的鐵衛自然是時常聽到這些,最讓大家佩服的是,陳楚講的笑話每回都有新內容,才思就如同源源不斷的泉水般,連素有才女之稱的蔡文姬和大喬都對此佩服得不得了,然而她們哪裡知道,陳楚說的這些東西都不是他自己的作品,全是當初陳楚爲了追女友硬生生背的一整套笑話大全中的內容。
就在陳楚胡侃得不亦樂乎之時,店老闆一臉鄭重地捧着一隻長長的錦盒回到了大廳。
陳楚停止了胡侃,孫仁瞪了陳楚一眼,整了整神情。轉頭朝調老闆看去,看到店老闆小心謹慎的模樣,孫仁忍不住嬌笑了一聲。
陳楚笑道:“老闆難不成捧着的是老婆!竟然如此小心謹慎!”
店老闆看了陳楚一眼,開玩笑道:“它可比我的老婆還貴重呢!”
這話一出,陳楚呵呵的笑了起來,“老闆,你真是個有趣的人啊!”,而張蕊則露出不滿的神情。
店老闆將錦盒小心翼翼地放到陳楚面前的案几上,然後跪坐到席上。指着錦盒對陳楚道:“大人,這便是小店收藏寶器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