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牛兒見到周雲飛的模樣,大吃一驚,道:“師父,您怎麼來了?您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周雲飛見到壯牛兒,頓時感覺遇見了親人,說道:“唉,一言難盡!先給爲師找點吃的再說!”
壯牛兒連忙點點頭,帶着周雲飛進村。
周雲飛一邊走着,一邊打量着村子裡的環境,這才發現這個村子不像是以前來過的武家村,問道:“壯牛兒,村子的樣子不像是我上次來的時候,這是怎麼回事兒?”
壯牛兒笑道:“師父,您上次是在村子的東邊,這裡是村子的西邊,自然景色不同。”
周雲飛納悶道:“同樣都是武家村,怎麼東邊與西邊會有不同呢?”
壯牛兒伸手一指遠處,解釋道:“師父,您也知道武家村是以馴養野獸起家的,這林子裡的野獸千千萬萬,各自喜歡的環境也是大不相同,村子各家爲了能夠更好的馴養野獸,自然選擇的環境不同。您看東邊靠近水源,氣候溼潤,西邊靠近山林,地勢起伏,從東邊往西邊走,便像是經歷了不同的地域環境。”
周雲飛這才明白過來,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你們的村子建造的這麼有講究!”
壯牛兒笑笑道:“這還是多虧了您的福呢!”
周雲飛又是一愣道:“這裡面怎麼還有我的功勞?”
壯牛兒點點頭,說道:“上次我們前去海瀾寺學武,見到一隻巨猿在寺裡四處找吃的,並且寺裡的師兄們似乎對那隻巨猿見慣不怪,我們就上了心,天天圍着那隻巨猿轉悠。”
周雲飛哈哈大笑道:“你說的是巨猿兄,那是我的好朋友,與寺裡的和尚們關係極好!”
壯牛兒接着說道:“我們與巨猿廝混的熟了,便跟着他去到猿谷裡玩耍,無意之中發現了我們武家村前輩留下來的痕跡。”
周雲飛想了想說道:“莫不是一個叫做武泰然的前輩,上次我到猿谷中也見過那一塊兒白玉石。”
壯牛兒講到這裡,神情興奮起來,說道:“武泰然前輩是我們村子裡的傳奇人物,相傳他能夠同時驅使一千種以上的野獸,因此他會使出一招叫做千獸出行的招式!”
周雲飛心馳神往道:“千獸出行,那該是多麼的驚天動地!”
壯牛兒同樣的憧憬道:“是呀,現在村子裡最厲害的便是老村長,他可以驅使十種野獸作戰,我以爲這就是最高的境界了,哪裡想到有人厲害一百倍!”
周雲飛拍拍壯牛兒的肩膀道:“同樣都是人,或許是武泰然前輩掌握着什麼秘技也說不定!”
壯牛兒不住的點頭道:“師父,老村長也是這麼想的!我與鐵頭、志遠哥在猿谷發現了前輩的遺蹟,就將遺蹟拿了回來,老村長正在夜以繼日的研究,試圖還原以前失傳的秘技!”
說話之間,兩人便來到了老村長的居所,壯牛兒喊道:“老村長,您看誰來了!”
老村長的門簾一下子挑起來,出來的卻不是老村長,而是周雲飛的另一個俗家弟子武志遠。
武志遠看着壯牛兒,皺着眉頭教訓道:“壯牛兒,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村長正在研究遺蹟,正是不能分心的時候,你喊什麼喊……”
武志遠話說一半兒,突然見到了壯牛兒身後的周雲飛,驚道:“師父!你怎麼來了!”
周雲飛哈哈大笑道:“先別說那麼多,爲師要餓死了!”
武志遠立刻閃開身子,將周雲飛請了進去,拿眼睛一瞪壯牛兒,說道:“師父來了,你也不通知一聲,怠慢了師父,可怎麼好!”
壯牛兒嘻嘻一笑,並不答話。
武志遠與壯牛兒一個端茶,一個做飯,忙乎的不亦樂乎。
周雲飛踏步進了老村長的居所,一切佈置還是如同先前一個模樣,絲毫沒變,卻是沒有見到老村長的身影。
武志遠看出周雲飛的疑惑,說道:“爲了研究遺蹟的秘密,老村長身在內室,這樣就絕了外人的打擾。”
周雲飛“哦”了一聲,不好再追問。
不多時,武志遠與壯牛兒拾掇出一桌齋飯菜,端到周雲飛的面前。
周雲飛見着新鮮的菜蔬,不禁食指大動,狼吞虎嚥,不消片刻,便將飯菜一掃而空。
兩位徒弟驚詫的看着周雲飛,暗道:“這哪裡是高僧現世,分明是惡鬼投胎啊!”
武志遠問道:“師父,您怎麼會來村子呢?”
周雲飛一摸嘴巴,長嘆一口氣,說起了自己的遭遇。
兩位徒弟如同聽說書的故事一般,聽的津津有味,談到驚險的地方,不禁攥緊了手腳,替周雲飛捏着一把汗。
半晌,周雲飛終於一口氣講完了這些天的遭遇,端起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口茶,心裡頓時前所未有的安逸。
兩位徒弟則是感慨自己的這位師父真是一位當世奇僧,經歷有常人相比那是大大的不同!
周雲飛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志遠,爲師的書信你送到金光那裡了嗎?”
武志遠腆着一張臉,說道:“送到了,只是金光師弟……”
周雲飛緊張金光的安危,急急的問道:“金光怎麼了?是不是身子出了狀況?害了疾病?”
武志遠仍是一臉的無奈,支支吾吾說道:“金光師弟身子強壯的很,只是……”
周雲飛大急,道:“志遠,你怎麼吞吞吐吐的,快說!”
武志遠見着周雲飛生氣,慌忙解釋道:“師父,您不要生氣,我說就是了……”
武志遠又將自己到達大都城之後遇到的事情種種,一五一十的複述出來,言談間不斷的看着周雲飛的臉色。
只見周雲飛臉上變化不停,一會兒是嘆息,一會兒是惱怒,一會兒又變成責備。
武志遠講完,忐忑不安的看着周雲飛,不知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周雲飛聽完武志遠的講述,臉上一片平靜,過了許久才長長的嘆息道:“各人各命,由他去吧。”
壯牛兒一臉的惋惜道:“師父,您對金光師弟給予了很大的期望,難不成放任他沉淪下去,不管不顧?”
周雲飛搖搖頭,說道:“一切孽障皆有因,有因必有果!若不是金光有錯在先,怎麼會招惹今日的禍端!這個劫數得由他自己來度!假使我們還有師徒的情分,金光自有佛緣,自然而然的會來到你我的跟前!”
兩個徒弟雖然聽得不是很明白,卻是相信自己師父的預言,沒有再多言。
正在這時,內室的牆壁旋轉而開,老村長從裡面走了出來。
周雲飛旋即起身,與老村長打着招呼。
他看見老村長滿臉的滄桑,顯然是多日以來一直在鑽研遺蹟,用心過度所致。
周雲飛雖然不懂中醫,但是他受同明大師的薰陶,多少懂得一些養生的道理,開口勸道:“老村長,你要保重身體啊!常言道,凡事不可太盡,否則緣分勢必早盡!過猶不及啊!”
老村長在長椅上坐定,雙掌拂上眼瞼,用力的搓揉着,說道:“玄覺大師說的這些,老夫都明白!可是老夫若是不能將武泰然前輩的千獸出行的招式復原,真是死也不能瞑目啊!”
周雲飛自然明白老村長的苦衷,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些事情雖然知道前後因果,理智上明白不應去做,可是迫於自身的或是外界的壓力,又不能不去做。
客廳裡的氣氛有些侷促,周雲飛轉換着話題道:“老村長還得借給我一隻信鴿纔好。”
老村長好奇的問道:“哦?玄覺大師想要往何處寄信?”
周雲飛一臉的靦腆,言道:“往海瀾寺,我出來的匆忙,現在全寺上下恐怕都在尋找貧僧呢!”
“哦?哈哈哈哈哈!”老村長與武志遠、壯牛兒笑不不停,他們遠遠沒有想到名滿天下的高僧大德,竟然是一個不告而別,離家出走的和尚。
周雲飛見着自己逗笑了三人,心裡一陣輕鬆,同時卻是又在擔心着金光的近況,暗道:“金光啊,看來你是前世的孽緣沒有還清,究竟還有多久,你我才能成爲師徒呢?”
大都城,汗王府。
原本已經變得蕭條的汗王府突然熱鬧起來,門口不斷的有些下人進進出出,不時的清掃街面,購置傢俱。
過路的百姓不解的議論着。
“你說前些天還聽說,汗王府的王爺私養暗娼,搞的家產破落,現在看上去又有錢了?”
“你懂什麼!養個暗娼能花多少銀子?他們這些蒙古貴族可有錢了!”
“不對啊,我聽說的確是花錢如流水,大把的銀子往街上撒,就算皇上也沒這麼多錢啊!”
“小點聲兒!你們都不想活了!膽敢議論皇上!”
“切!天底下誰不知道啊?各地紛紛揭竿起義,好幾十路起義軍興起,這天馬上就要變了!”
“收聲!你們看,前面來了一個達官貴人!”
百姓們這才噤聲,趁着脖子看着光景。
只見一頂十六人擡着的官攆從遠處平穩的走來,官攆前後各有武官把守,“威武”“迴避”的牌子被一個個身着官服的衙役高舉着,隊伍前方還有兩個衙役不斷的敲着鑼鼓,嘴裡喊道:“閒人迴避!”
百姓們看着出行的隊伍停靠在汗王府前,猜測着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