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葉安然心下一咯噔,語氣慌亂起來,“你說清楚些,爸媽怎麼了?
一旁的夏子琛見她表情不對,也端正了神色,定定地看過來。
“爸爸媽媽沒事,是魚塘,家裡的魚都死了,”那頭的球球急的都快哭了,自家父母出去處理事情時叮囑他不要告訴姐姐,之前葉安然打過電話回來說最近考試,葉爸葉媽怕孩子胡思亂想影響學習,況且這事不是小孩子能夠解決的,然而一向懂事聰明的球球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家裡人來人往,自家父母焦急絕望讓他很害怕,下意識的就想依靠自己最信任的姐姐,在他的意識裡姐姐什麼都會,什麼都懂,一定能讓家裡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然而就算要解決問題也得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啊,球球在電話裡說的含糊不清,葉安然只聽到家裡魚塘出了事,至於出事的前因後果則一概不知,好在還知道自家老爸老媽沒事,葉安然心跳緩和了一些,安撫好自家弟弟,便掛斷了電話、
“出什麼事了?“夏子琛擔憂的問道。
葉安然皺着眉,“暫時還不清楚,不行,我得把車票換成今天的,儘快回去看看。”聽那話裡村長好像都來家裡商談了,事情應該很棘手,她一分鐘也坐不住了。
“合約的事情就這麼定了吧,後天就讓航子過來找那老闆簽約,他現在也是畫廊的合夥人,不怕辦不好,你待會就直接回去,有事咱們電話聯繫,“葉安然邊說邊將紙筆整理好放進包包裡,不過可能是心裡太急,這手上也不利索了,拉鍊一時半會就是拉不上去。
夏子琛站起身,伸手解除了她和包包之間困境,頓了頓,當機立斷道:“我跟你一起走,好久沒回X市了趁着這個機會回去看看,怪想那個小院子的。”
葉安然愣了一下,擡頭剛好對上對方深潭似的黑眸,心裡微微一顫,陡然升起一抹異樣,不過那感覺太模糊,又仿似什麼都沒有,夏子琛對着她牽起笑容,裡面包含着穩定人心的力量。
葉安然不動聲色的將包包背上身,“那就快些回去收拾東西吧,咱們得趕上今晚的火車,明天下午就能到了。”
而後夏子琛開車先將葉安然送回宿舍,方纔回家收拾東西,因爲是臨時起意,所以也就沒了以往的講究,簡單的收拾了一些就出門了。
葉安然到車站時,夏子琛已經買好了票等在那了,兩人匆匆忙忙踏上了火車,方纔鬆了口氣。
聞着車廂裡古怪的味道,感受身下硬邦邦的位置,夏子琛不禁苦笑,這大概算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沒有計劃,如此率性的出門吧,要是被姑姑和那位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不嚇着也會毫不客氣的嘲笑過來,這還是那個潔癖嚴重養尊處優裝模作樣的大少爺麼
葉安然偏過頭,看到他皺着眉有些不耐的在椅坐上動了動,遂低聲問道:“是不是坐着不舒服?”
夏子琛無奈的直起腰,伸手按了按椅背,表面上開起來還好,實際坐墊裡的棉花都沒了,伸手按上去都能感覺到彈簧凹凸不平的觸感,倚靠上去那感覺肯定更加明顯,
他側過頭,無奈的道:“壞了,“
本來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被他那水潤的眼睛看過來愣是有了委屈無辜的可憐味道,葉安然本來心裡就有的那麼點小愧疚瞬間投射放大,雖然這位嘴上說是想回去看看,但是依照他那淡然略顯冷漠的性子實在不像會對才住了一年多的小院子留戀,而且他就算想來原本並不需要這麼趕,甚至還買這些綠皮車的票,人坐着極其疲乏外還得忍受車廂裡各式各樣的嘈雜,這怎麼看起來都是爲了遷就她。
葉安然自覺得負起大部分責任,在包裡翻翻撿撿拿出一條厚厚大大的圍巾,疊成方塊狀,將它靠在小白的身後,輕聲道:“靠着這個吧,一晚上挺着腰明天估計得去做按摩了。”
夏子琛應聲往後依靠,背後軟軟暖暖的觸感讓他舒服的半眯起眼,而後擡眼看到葉安然關切的臉,心神一曳,只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樣更舒服的了,這一趟絕對賺大發了。
其實生活就像賭博,沒到下一秒你根本不知道輸贏,即使聰明如夏子琛。
下了火車,他領着溼淋淋的外套直奔洗手間,葉安然跟在後面哈哈大笑,不是她厚道,實在是第一次看到一向鎮定自若的小白童鞋如此手足無措,慌亂不堪,絕對有紀念意義,剛剛坐在她們對面那孩子真是太勇敢了,對着小白完全黑掉的冷臉還能咯咯笑出聲,真是無知無畏啊。
待夏子琛回來,葉安然領着東西站在原地還在自顧自的呵呵傻笑,某人走近趕緊收斂起神色,看到他溼了一大半的大衣,方纔擔憂起來:“幸好還在襁褓裡的孩子沒有尿騷味,不然這衣服怕是要報廢了,不過依照現在這個天氣你這個樣子十之八九會着涼,你要不就先在市裡面住一晚,明天再去鎮上?“
夏子琛僵着臉無奈的點頭同意,他這個樣子確實哪都不好去,而且就算還在喝奶的小孩子不髒,他心裡也不舒服,要不是天氣太冷,他寧願就穿着裡面的毛衣,至於這衣服最終結果只能被扔掉。
兩人商量好各自的行程,在火車站門前分手,看着葉安然走遠的身影,夏子琛在心裡暗暗決定,自己下次絕對要離小孩子這個莫明其妙的生物一米以上距離,決不食言
葉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