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大人,”夏子琛苦着臉,循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那邊的幾個女孩子立即紅着臉“含蓄婉約“回以笑容,他的臉色就更難看了,拉過葉安然就走到角落的沙發上坐下,道:“這不是找你過來幫忙盯着麼?我可是十足十的清清白白!”
敢情自己今晚就是個驅蠅拍啊,專爲保護夏某人的純潔少男身?
葉安然被自己這個比喻噁心到了,衝着無良的某人撇撇嘴,便伸手招了招遊走在賓客間端着酒水的侍者,選了杯顏色繽紛可口的雞尾酒,靠在脣邊慢慢啜着。
“未滿十八歲,就別學大人喝酒,這酒好看是好看,度數還是有的,”夏子琛結束了與剛剛經過的某個政界大人物的簡短交談,拿着杯紅酒轉身走回到她身邊坐下,那語氣頗有點林龐事兒媽的架勢。
“嘖,未成年?不知道誰還盡逮着未成年少女下手呢,”葉安然不以爲然的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夏子琛從喉嚨裡發出幾聲的低沉悅耳的笑,伸出空着的那隻手愉快的揉了揉某人後面的包包,眯着丹鳳眼,“你這丫頭,真是可愛啊——”
葉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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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插科打諢閒聊着,熱鬧的大廳裡突然安靜下來了,葉安然擡頭一看夏明蘭女士正站在大廳中央的主席臺上,帶着端莊優雅的不乏隱隱傲氣的笑容對着衆人,邊上的司儀迅速立式話筒調整到合適的高度。
“歡迎大家賞臉來參加我們夏家今天的聚會,實際上除了能跟朋友們聚一聚,在這裡今天還有一個重要的事跟大家報備下。雖說實際上算的上是我們夏家的家務事,然而爲了以後不至於不認識臉面。便也勞煩大夥兒過來這麼一趟了。”
夏明蘭女士的一番話說得不失禮貌,氣勢上卻也威嚴感頓生,讓人禁不住心裡一凜,認真的聽她說這些堪稱官方用語的演講。
葉安然好奇的盯着她,腦子裡在搜尋前世記得的電視上出現過的國家相關領導人的長相,之前見面還不覺得,現在夏明蘭女士這麼正式的一說話,霸氣外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必定是身居高位了。只是她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宅女竟然沒有關注過,現下只能通過站在下面幾位自己能說的上來的未來頻繁出現在新聞上的大人物,對夏女士的態度來揣測她的身份了。
葉安然盯着臺上,也沒注意到身邊的夏子琛在聽到自家姑姑說的那番開場白時的震驚臉色。實際上不光夏子琛沒想到夏女士會這麼快讓步。就連被突然邀請來的某位在這之前還是一頭霧水。
夏明蘭女士好似沒察覺到下面的竊竊私語以及邊上坐着的幾位家族裡老狐狸的難看臉色,微微一笑,繼續道:“人人都知夏家本家的夏大少爺。夏子琛,殊不知實際上的我父親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嫡親孫子,之前因爲某些原因一直在國外生活,學成後悄悄回國,儼然幹出份小成就方纔告知家裡,迅達集團的總裁宋燁先生。也就是我的這位心氣高的小侄子,夏子燁——“
夏明蘭含着笑。微微側身半伸出手指向臺下的某點,“——希望各位以後多多督促我這小侄子。“
這時一直隱在人羣裡的宋燁,哦,夏子燁全身僵硬了兩秒,迅速恢復正常後掛着笑容走上臺,先給了夏明蘭一個算的上激動熱情的擁抱。
這一副姑慈侄孝的畫面讓臺下站着的另一位夏某人在心裡狠狠的吐槽了一番。
一直密切關注事態發展的葉安然則恍然大悟地敲敲手指,果然是夏家人啊,這麼像也只能是雙胞胎才能出現的奇蹟,只不過這出國一說還真是有夠玄乎的。
臺下的衆人顯然都知夏女士口中的少爺發奮勵志的故事有待推敲,面上卻沒有一絲疑問,畢竟人家都說了是家務事,他們只需要認可加恭賀就行了,況且依照夏家現在的權勢再多個商界的中流砥柱更是錦上添花,以後的地位怕是不可估量,管他是騾子是馬閉着眼睛套近乎拉關係就行了。
實際上這些人也不需要閉上眼,衝着夏子燁與夏子琛十足十的相像程度,根本沒有人懷疑他不是夏家的血脈,再加上他優雅的談吐更是瞬間贏得這些上流人士的喜愛,實際上此次宴會除了政界上的名流,一些商界大咖也在邀請之列,此時知道迅達的老總竟是夏家人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怪不得之前這位這麼神秘,一般不露面,敢情是怕沾着家族的光,人這真真是白手起家呢。
夏家新鮮出爐的二少爺讓宴會瞬間達到高潮,紛紛敬酒祝賀,這種熱烈在夏明蘭女士提前告退休息後更是延伸到一直坐在一邊圍觀的夏子琛身上,那些個花枝招展的名媛千金們更是紛紛邀請圍上來聊天說笑。
“得,你快走吧,我這兒都快窒息了,”葉安然扯着笑,暗暗捏了下夏子琛胳膊上的癢癢肉,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幾個字來,即使香奈兒的香水再好聞,這麼多隻靠過來每人一滴都能弄傷個小半瓶了。
夏子琛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恨不得把這些擾亂空氣的不明生物都趕走,無奈這些千金小姐是自家姑姑精心挑選出來的,個個家世不凡,也不能太得罪,只得歉疚的衝着葉安然眨眨眼,隨即猛地站起身,禮貌地道:“不好意思,家弟初來乍到,作爲兄長我也得幫襯一二,先失陪了,大家盡興。”
說完微微笑着欠了欠身,各位再任性也是上流名媛,即使知道這次根本是變相給夏家少爺選妻的宴會,也不能因爲心裡的期望而在面子上失了禮數,紛紛作出大方端莊的姿態衝着他點點頭表示同意,而後夏子琛拿上玻璃酒杯就利落的往人羣中走去。
人都走了,衆女孩子們均遺憾的嘆了口氣,葉安然不動聲色的喝着杯子裡的酒,不做聲。
“你好,我是京城餘家小女兒餘君渝,”坐在葉安然身邊穿着低胸水藍色禮服的姑娘終於忍不住開始和她進行交流了,這一問可謂是問進衆人的心坎坎裡了,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過來,實際上剛剛葉安然拿一出場可謂是高調至極了,這身旗袍配飾雖然足夠引人眼球,但最重要的是她是挽着主人家出場的,一向溫和卻跟衆位女性隔着距離的夏家少爺竟然與之形狀親密,怎麼不讓在座的名媛淑女們羨慕嫉妒恨,夏家這樣的大家族從來的是讓有意聯姻的衆位家族趨之若鶩的。
葉安然頓了頓手上的動作,莞爾一笑,“你好,x市葉家的大女兒葉安然。“學着她的說話格式,某葉玩笑似的自我介紹了一遍,實在是對這種裝模作樣只爲介紹家底的交流不習慣,差點咬着舌頭把稱呼說成“奴家“,不過話說回來,她這隻山雞在這鳳凰裡可不就是古代的丫鬟角色,可別奴家還要低級別呢。
x市?葉家?
衆位鳳凰們互相對望一眼,紛紛搖頭表示沒有聽過x市有哪個大家族是姓葉的,她們也不會無知的認爲是某個隱世的家族,x市那樣的小城市根本不可能存在,一番思量之下如出一轍的各位名媛們漂亮的眼睛裡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原來是個不知名姓的寒門低微的野丫頭,還當是哪位大家閨秀呢,看着衣服怕也是花了重金求來的吧——
葉安然儼然不知自己在這些小姐心裡已經畫上了無名無姓,妄想攀高枝的標籤,正準備學着夏子琛另採用尿遁這一遭,那廂餘家女兒又發問了,“那你和夏子琛是什麼關係?”
這次說話倒是毫不客氣,省了那些個累贅的形容詞,也沒學古人扮知書達禮的閨秀,語氣高高在上完全紅果果。
葉安然也不在意,依舊掛着笑,只是微微偏着腦袋一臉茫然,好似在思考夏子琛這人是誰,片刻跟想起什麼似的,愉快地道:“哦,你說小白啊,我們是朋友啊,原來他的大名叫夏子琛?!“
衆人詭異的沉默了半響,看向葉安然的神色已然從不屑變爲同情可憐了,這是從哪裡跑過來的傻子啊,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過來這裡,果然是夏家少爺一時興起玩玩的,不然怎麼會連基本個人信息都不跟人說呢,還朋友?呵,人大少爺跟個野丫頭做什麼朋友,真是可笑。
實際上哪家大家子弟在結婚前沒個風流韻事,所以這會兒衆人只當是夏家少爺的新玩具,並沒有太多的負面情緒,只認爲像葉安然這樣子的丫頭根本沒什麼威脅性,便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趣,紛紛散了,原先問她話的那個姑娘更是怕沾染上什麼似的,迅速撤退到人羣裡。
一時間,休息區的這個角落就只剩下葉安然一人了。
空氣,果然清新了。
某人意味不明的揚起嘴角,舒適的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