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方話說的一直很客套,但是眼睛裡的疏離和淡淡的蔑視卻騙不了人。葉安然後退幾步,距離的產生減少了和對方之間因身高懸殊形成的氣場差距,輕勾嘴角,她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火氣,平靜的開口:“唐先生,如果你不把你調查的那些關於我的資料告訴唐糖,我想她也不可能會再見到我。”
什麼時候都不缺乏強硬派,這樣的男人前世她見過很多,電視,電影,包括生活裡都出現過,地位很高,同樣的也是目中無人,完全不把弱小的羣體放在眼裡,更別說這些人的或者其他,那都是鉤鉤手指就可以調查出來的事情,也不會有什麼愧疚或者不好意思。因爲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所以一旦陌生人對自己好,除了認爲對方別有目的外,不做他想。她想到唐糖初見他們時眼睛裡的防備,看來是受這位爸爸的深刻教育。這樣的人和背景,無論是前世今生,她從來沒想要接觸交往過,雖然唐糖現在是個單純的小姑娘,但是有這樣的爸爸這樣的家庭環境,她也不會輕易深交下去,小姑娘年紀小忘性大,沒有問她要地址,她也就順其自然沒有提醒。現下發現,果然是明智的。
男人也是聰明人,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臉上露出幾分驚訝,因爲自己的身份原因,在聽到女兒和陌生人走的極近時,立刻着手調查了對方,所以早就知道面前這個小女生心思重,頗有些心機,資料裡也明確寫了關於她的事情,包括買彩票認師父等等的事情,但是此時,作爲千帆看盡的成年人,他竟然看不透對方的心思,那張稚嫩的臉太平靜,眼底裡也是清澈的晃眼,除了偶爾劃過的幾抹嘲諷,他什麼都沒抓到。究竟
是真的無慾無求,還是心思太深?
“那就好,希望葉小姐說到做到,至於這些,還是收下爲好,畢竟葉小姐在唐糖心裡還是位好姐姐,這一點不可否認,葉小姐一直做的很完美。“男人挑挑眉,看來還是不太相信,果然,這樣的人還是離得遠遠的比較好,省的麻煩。
葉安然冷冷的掃了那信封一眼,摟緊懷抱裡的一大堆東西,漫不經心的道:“其實做那些事情純屬舉手之勞,畢竟小姑娘是真的很討人喜歡。至於這些錢嘛——唐先生既然您執意如此,那就當我收下了,不過,現在手上東西太多,也不方便拿,恩
“
頓了頓,她佯裝望望四周,語氣頗爲無奈,“要不,唐先生就幫我個忙先拿着這些,算是買下您以後的一些空餘時間,用來多陪陪唐糖——當然——我也知道您這樣的大人物,時間必定很寶貴,如果錢不夠的話我那裡還有些存款,稍後再補些給你,怎麼樣?估計我中了三百萬您也清楚,正愁沒地方用,現下花在您身上也算物盡其用了——“
說完,她也不顧對方臉色突然黑下來,騰出一隻手扶正最上面已經要滑落的鍋,矜持禮貌的朝着他點點頭,做足了端莊的姿態,轉身腳步輕快的走人。
被堵得不知道說什麼的男人看着她擠上公交的身影,心裡燒的正旺的火不知怎麼慢慢熄了下來,一向盛滿精明的眼睛裡閃過探究與好奇,原本堅信的東西似乎有些動搖,或許這個女孩真的是不一樣的。然而,這想法一冒出來,他又感到好笑,無論怎樣,也不關自己什麼事,嘴上厲害點也不一定能堪大任,況且以後應該不會有交集,嘲弄的勾起嘴角,將信封重新塞回口袋,男人轉過身朝着往回走,卻沒有想過很多事情不是想控制就能穩穩掌握在手中的,一切自有定數。
總算是安穩的回到家裡,放下手上的一大堆東西,葉安然長嘆一聲,揉揉隱隱痠痛的手臂,坐了下來,心思卻飛到剛剛發生的事情上,看對方那架勢,說不害怕那都是假話。從本質上而言,除了重生這點以外,她就是個普通小老百姓,面對強權強勢,難免心生膽怯,所以雖然對方那輕蔑的態度讓她很是火大,面上卻是一直保持着冷靜,雖然嘴上佔了些便宜,但是畢竟是惹惱了對方,不保證對方是個小心眼的人,會想着找自己麻煩,即使有師父這座大靠山在,可能會有所顧忌,不情不願的揭開這篇。但是就算這回過了關,以後再遇到這些事怎麼辦?這個世界不公平的事太多,越往後越是層出不窮,不能一味的靠別人,自己必須想着強大起來,至少不能輕易的任人拿捏,成爲一張隨意撕扯,無關緊要的白紙。
重生是最好的籌碼,她必須完全利用起來,再加上最合適的助力,應該可以打一手好牌。愉快的揚起笑容,重生以來,她第一次如此堅定的向前看,如此有衝勁,不僅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保護身邊的親人。可能因爲受着前世的事的一些影響,以前在做一些事情時,總會有着迫不得已,聽之任之的意思,現下她隱約看清了擋在眼前的迷霧,心思清明瞭不少,才知道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前世因爲失去了主動權踩落得那樣的下場,今生便不能再一味的被動了
??
老爺子收拾東西出院,葉安然也跟着回了家,還有三天就要開學,也該整理整理東西了,對於整個寒假出乎意料的忙碌,葉媽葉爸頗爲愧疚,要不是自家女兒一直盡力幫忙,就他們夫妻倆估計是家裡醫院都顧不好,現在老爺子恢復了,家裡魚塘也沒出什麼問題,其中的大功臣算起來還真是年紀小小的女兒,瞧着下巴尖的都咯人的葉安然,葉媽心疼的做了好大一堆吃的,除了盯着吃了三天外,還打包讓她帶到市裡繼續吃,並把監護的職責交給了林龐,一向以十五好哥哥爲目標的林龐,很是爽快的應下了。
於是,葉安然苦着臉拎着大包小包上路了,林龐的大學裡開學的比較晚,過兩天才去,唯一慶幸的是這樣一來她總算還能喘息兩天,自己這小身板天天吃那麼補的東西,可別被補過了就不划算了。
話說自家父母現在特別捨得在他們姐弟倆身上花錢,別說吃的好穿的好,就是連給個零花錢都比一般家庭的孩子多,摸着懷裡厚厚的暗袋,這還是葉媽特意做的,專門留着出門放錢,她知道這些都是自家父母忙了一年的血汗錢,魚塘雖然很賺錢,同樣的也很辛苦,魚苗餵養,看護都很費精力,葉媽拿出這些錢的時候,葉安然其實本不想要,然而又不能明說自己有的數字頗多的存款,前世的那些傷痕雖然淡了,但是畢竟真是存在過,她???還是會有些擔心,總會想着給自己留條退路。不過,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被愧疚淹死的,皺起秀眉,她抿着嘴仔細的思考,或許先把這些存起來,到合適的機會再一起說吧,不過對於自己出版書的事情或多或少應該提一下了
?
新學期沒有太大的改變,老師還是以前的幾個,只是周圍的同學因爲考試的名次調動有些變動,這些對於她們而言已經習慣了,也沒有太多的觸動,倒是新來的王英爆了個冷門,剛轉過來時成績不算好也不算壞,結果期末考愣是衝到了年紀第二名,屈居葉安然之下,而且只是相差十分左右,這可把衆人驚住了,原來此人還是一匹深藏不露的黑馬
面癱臉更是喜笑顏開,連着好幾天周圍氣場的溫度都上升了不少。葉安然卻是斂住心思,危機意識蹭蹭往上升,這個王英可是不簡單的主啊,見她天天笑的溫和,刻意的接近她們這個小羣體,哦,應該是她,敏感的人都會心生疑慮,更何況老爺子還提醒過自己。所以她隨後就不露聲色的疏遠了幾分,對方似乎並沒有察覺,但是逮到她眼中偶爾露出的不符合年紀的悲傷,還是生了同情,似乎也沒那嚴重,自己個普通小市民,人家能圖什麼——
葉安然本想去找自家師父詳細的瞭解一下情況,畢竟就算對方是個可憐可愛的女孩子,自己被那雙溫柔哀傷的大眼睛時刻盯着瞧也不是個好事,但是轉念又想到老爺子好像趕去B市擔任迴歸畫展的評審了,那時爺爺生病,忙的暈頭轉向,他們也沒來得及聊太多,現在想來自己竟然還沒告訴老爺子她這個小徒弟也參加了比賽。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就是說了也沒啥用,自己還沒把能在這全國高手裡脫穎而出,想也是白想,還不如看看眼前的。迅速搞定大堆的資料作業,她用下巴抵着桌子,大眼睛無意識的眨呀眨,心思百轉千回,到底畫什麼才能不負厚望,給漫畫市場重力一擊呢?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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