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賽過克隆
不等鞦韆雪做出反應,莫里斯幾步一跳奔出了書房,激動的聲音在迴廊裡震動。
“哇噢!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真是太讓人振奮了!”
尖叫式的喧囂打破了房子裡獨特的溫馨靜謐,時一卿夾起了眉,莫里斯激動的語氣叫他一瞬就猜到肯定是這傢伙看到了鞦韆雪,還把她當成3d打印機裡打印出來的仿真人了。
恰時樓下有人敲門,聽聲音是鞦韆雪留下在機場洗手間的行李送來了,莫里斯從來的走廊上見時一卿走出來,立馬轉向跟上,興奮的在他旁邊手舞足蹈。
“king!你什麼時候研發出來的?怎麼內報上從來沒有透露過其中進展,這一個月裡也沒聽你說起!”
3d打印技術起源纔不到50年,如今的技術已經到可以實現打印建築模型甚至食物的水平了,若是突破材料和機器等方面的限制,極有可能成爲世界第三次工業革命。
它的原理是利用光固化和紙層疊等技術的最新快速成型裝置,與普通打印工作原理基本相同,打印機內裝有液體或粉末等“打印材料”,與電腦連接後,通過電腦控制把“打印材料”一層層疊加起來,最終把計算機上的藍圖變成實物。材料一般是粉末狀金屬或塑料等可粘合材料,通過逐層打印的方式來構造物體的技術。
雖然高端工業印刷可以實現塑料、某些金屬或者陶瓷打印,但無法實現打印的材料都是比較昂貴和稀缺的。另外,打印機也還沒有達到成熟的水平,無法支持日常生活中所接觸到的各種各樣的材料。
這兩年因爲材料限制導致的3d打印技術的瓶頸期一直沒能有哪個國家突破,而今天,莫里斯竟然看到時一卿打印出來一個仿真人!
“那皮膚和頭髮你用的什麼材質?眼睛的材質也是用的粉粒擠壓嗎?還是新方法?噢!那效果簡直太完美了!沒想到才兩年時間就已經突破了這道大坎,我開始期待再過20年就能實現到分子水平了!”
莫里斯的聲音太大,在過寬的房子裡迴盪出轟隆隆的噪音,時一卿半點不想理會他,快步走下樓取回行李提到鞦韆雪房間。
打開房門,莫里斯被鞦韆雪牀上疊好的一套可愛睡衣消了聲。
徵了下,他很不生疏極不禮貌的急風暴雨的打開了牀邊的衣櫃,入目的幾套時一卿提前給鞦韆雪準備好的衣服讓莫里斯完全忘記了之前的話題。
他將墨綠色的眼睛瞪到近乎驚悚的程度,指着那些衣服像發現了更讓人新奇的事。
“king!……金屋藏嬌,我能用你們的這個成語來形容嗎?”
時一卿淡淡道:“顯然你不適合學中文。”
“所以其實你是有女朋友了?”莫里斯的瞳仁迎着窗外射進的陽光,反射出時一卿認爲很猥瑣的光芒,他將行李箱放到衣帽間裡,帶上門就要關上。
“哎哎——”隨着時一卿關門的舉動,莫里斯被迫擠出房間,嚷嚷的聲音被不到十分鐘就跑到他眼前的“仿真人”打斷。
聽到這邊的動靜鞦韆雪知道是她的行李被提回房了,於是跟過來想要整理,對上莫里斯定格住的眼神,她擡頭和時一卿對視,表示她的莫名其妙,這一驚一乍的還真有些鬧,意大利的人表情都這麼豐富嗎?
靜默一秒後,莫里斯爆發出程度更高的尖叫。
“噢!no!這是真的嗎?king你到底還有多少沒告訴我們,它竟然有生命!竟然這麼快就已經達到分子水平了?噢天哪!這太完美了,塞過克隆人啊!”
莫里斯心裡極速的對比起克隆技術和已經到達分子水平的3d打印技術,相比需要有實物做本體的克隆,3d打印可以打印一切虛擬的東西,它可以將二次元的幻想實化到三次元空間裡來,只需要一個設想,一個建模藍圖,切片後即可打印出活生生的仿真人與動植物。比之機器人,它們有仿真的皮膚與五官,比之克隆人,它們沒有與本體同在一空間的道德限制,它們是完全憑空而出的生物,這不管是對於工業還是日常生活,都是跨越性的一次改革,若是能量廠化,這絕對是第三次工業革命無疑!
鞦韆雪眨眼瞧着莫里斯奇怪的表情,問時一卿。
“這位先生怎麼了?”
“大概是做什麼白日夢吧。”時一卿涼涼道。
莫里斯的表情又是一變,終於發覺不對勁來,按理分子水平也只能維持生命,但不代表還有思維啊!他伸出手想要再戳戳那張剛以爲是硅膠材質的臉,卻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拍了回來。
“夢醒了可以走了!”
莫里斯觸到時一卿看他的眼裡不太明顯的惱意,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他沒那麼脫線,只是剛剛被自己帶進了死衚衕纔會越想越遠,越想越誇張。
敢情這位被他認成3d打印產物的“仿真娃娃”就是king的女朋友!
噢!天!瞧他做了些什麼,這打擾的可真不是時候!
看到時一卿拉着鞦韆雪轉身準備走人,他連忙道正事:“真抱歉可愛的小姐!我爲我剛纔的唐突道歉,我保證你們的美麗時刻將會在十分鐘後恢復。”然後他轉向時一卿,笑容突然帶着絲討好:“king,兩天後conti·lafir回意大利再出展,你應該收到邀請涵了吧!”
鞦韆雪微笑迴應了下,便推開門進房去收拾行李了。
時一卿不回答,沒表情的看着他,顯然在等他下文,莫里斯便乾脆的省去客套話。
“我姐姐非常喜歡那個微雕藝術家,上次他在亞洲的首展她沒去到,遺憾得簡直要死掉,有次我說漏嘴說你每次都會得到conti·lafir的貴賓邀請涵,我姐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不停提醒我……”
“所以?重點!”時一卿連這十分鐘都不想分給他。
“……若是這次你朋友又給了你這次意大利展的貴賓邀請涵,再別把它扔垃圾筒了,它可以挽救我已十分脆弱的耳神經。”
“這次不會扔,”在莫里斯的欣喜掛上嘴角時,時一卿轉身走開:“因爲我需要用。”
“啊?你什麼時候也對那種吹口氣就能破壞掉的東西感興趣了?”
“重點不是這個。”
“……”
莫里斯失語,好吧,重點已經沒希望了。他已經猜到了,king肯定是要和這位可愛的小姐去看藝術展,“看來我的耳神經只能去醫院找辦法保護了,上帝!”
莫里斯一走,屋子裡的靜謐氣氛又恢復如初,時一卿下樓將大門鎖起,省得又有閒人不禮貌的未經許可就闖進來。
陽光正暖,透過落地窗大片大片的灑進房裡,鞦韆雪跪坐在牀上將一件件衣服拿出來掛上,時一卿走進去的時候,牀上躺着的手機裡傳出微弱的電流雜音。
“想你倒時差肯定要睡久點,昨晚都沒敢給你去電話,在那裡怎麼樣?睡得習不習慣?那裡天氣也冷,記得多穿點。今天一卿有在上班嗎?”
電話開的免提,付晚關切的聲音清晰的從裡面傳出,鞦韆雪將衣服疊好,代時一卿回答了。
“都習慣呢,這裡和北京的氣候差不了多少,時先生特地請了假在陪我,外婆不用擔心。”
“嗯,有他陪着你我就放心了。”不然付晚擔心鞦韆雪一個人走出去玩都可能遇到危險,她和林景山的確有些草木皆兵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才認回的外孫女,這麼可人的孩子,她怎麼捨得她出事。
“做飯時……是雪兒下廚嗎?”付晚又問。
“是時先生下廚哦。”
“那……能吃嗎?”付晚不知道時一卿在那頭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放平時她就是再沒城府也絕計不會用這種話去打擊時一卿的。
鞦韆雪看了眼時一卿沒變化的臉色,眼角眉梢挑出惡做劇一般的笑意:“不會啊!時先生被我教了幾次後,現在手藝很好了,早餐吃得很飽呢。”
這下時一卿臉色就變了,他發現鞦韆雪的特點他還有很多沒見識過,比如這麼的……厚臉皮。
這女孩怎麼就這麼頑劣!那頑劣的靈魂藏在這具脆弱的軀殼裡,就像誘惑性的病毒一樣,在明知道有毒的情況下,卻還是讓他不設防的,悄悄然的從他皮膚鑽進了心裡,每一分從她身上獲取的感覺都傳進了四肢百骸,在他的每一個細胞裡跳躍。那張臉,那對眼,那抹光與黑的感覺已經在他心上開始一筆一筆的刻畫上,讓胸腔裡跳動的那顆東西變得一分分的鮮活。
有時候他會好奇的去探索這種神奇的感覺,這種超脫科學之外的神奇現象讓他隱隱的生成奇異的感覺,明明一模一樣的世界,一樣的天地,一樣的陽光與空氣,可是因爲這個女孩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或許他早就意識到這種神奇得不能用科學數據來剖析的感覺就叫愛情,所以即使當時的他不想隨意輕浮的去承認自己已經學會愛了,但是他的行爲已經早早的詮釋了他的明悟。
早在不知道何時,他對這女孩的好奇與探究就已經發酵成了愛。